“没有找到人？”
听到这几个面目模糊的人的话后，范迎有些诧异。
腰间挂着定制手枪的摊开手：“我们按照你的指令，分别以你为原点向走廊两侧出发，但是直至尽头都看不到第二个人。”
“这里藏有隐藏的门。”水果刀说，“就像是入口那样。”
范迎的手放在了墙壁上，她的目光投在色彩斑斓的墙壁上。
墙壁已经完全和最初的完全不一样，大团大团的颜色混杂，掩盖了墙壁最初的银色。
“你觉得隐藏的房间藏在墙壁后面？”定制手枪问。
伊念朵好几次都是突然从墙壁的洞口出现，这个说法听上去并没有问题。
然而，一个人的记忆停留在十一年前，听到范迎“自称是星际联合公司的CEO”，只是怀疑，而不是否认。
实际上，只要和外界有一点接触，哪怕只是和她的姐姐伊念星有过交流，也不会相信范迎的自称。
但这又和范迎的初次相遇矛盾，伊念星出现在了医院里——哪怕只是医院的见闻，也应该足以清楚当今的星际联合公司的CEO是冯苏。
伊念星与其说是记忆停留在了十一年前，不如说更像是……
她无法再增添新的记忆。
这就是过时AI作用在人类身上的效果吗。
“你还有其他的办法吗？”
定制手枪的声音拉回了范迎的注意力，定制手枪用力捏了一下自己手腕上的手环，手环从中间断裂。
“如果没有其他办法，那我只能采取别的措施了。但是你要准备好欺骗我们的代价。”
范迎看着碎成两半的手环，手环的材质特殊，绝非能用人力暴力捏断。
能够被定制手枪单手捏断，这说明手环的内部已经被腐蚀透彻。
她的布置也已经完成，确实该收尾了。
“你还觉得我是这个地方的控制者吗？”范迎说，“那么我只好证明一下……”
范迎合上眼睛，再次睁开后，她看到了，夹杂在失真的波形中，无数条蜘蛛丝线牵连在这条走廊里。
随着这几个面目模糊的人的走动，借助他们身上的“幻觉”，蜘蛛成功把自身的“分裂”作用在“过时”的AI乱流上。
她让这几个人分别走到走廊尽头的两端，并不是为了找人，而是为了让蜘蛛的丝线分裂到走廊的每一处。
她轻轻举起手，一只蜘蛛乖巧地停在了她的手环上。
“如果是我，想要控制这个地方，根本不用那么麻烦。”
顺着蜘蛛丝线，范迎的感知铺到了整一条走廊，走廊的每一处波动都在她的掌握之中。
无论是色彩斑斓斑斓的墙壁……抑或者是没有任何变化的地板。
“找到了。”
范迎的目光投向地面，即便墙壁上的颜色出现了许多轮的变化，地面的颜色依然保持着低调的银色。
如果颜色代表着“过时”AI的力量，地面颜色始终不受影响，也就是说，“过时”AI乱流集中在了地面——或者说是地下。
“我们忽略了最明显的地方，我们的脚底。”
范迎望向了手环上的蜘蛛，蜘蛛跳落在地面上，几个呼吸之间，地面上铺满了黑色的小点，纤细无形的蜘蛛丝在黑色小点的奋斗下铺满地面。
几个面目模糊的人同时看向了地面，水果刀直接用水果刀的刀柄敲了敲地板：“看起来不像是空心的。”
“你们让开一些。”定制手枪说。
待人群让开空地后，定制手枪扣下扳机。
随着一个简单的动作，枪口喷出刺眼的白光，让范迎不得不闭上了眼睛。
当范迎感受到光线变弱，再次睁开眼睛时，她沉默了。
银色的地面直接裂开了一道深深的裂缝，可以隐约看到地下的空间，地下层一片昏暗。
她有些庆幸，之前幸好成功“劝服”了定制手枪，哪怕她能够自由地控制AI，也绝对敌不过这样的武器。
不过说起来，这几个面目模糊的人准备很充足。
范迎扫了一眼这几个面目模糊的人的武器。
除了定制手枪以外，其他人带的都是刀一样的防身用具，都是不会受到AI影响的武器。
即便他们没有正面迎击过AI，肯定也对AI战争很熟悉。
“你的猜测是正确的。”定制手枪说。
就在范迎想要回答时，定制手枪从口袋里拿出一把“美术刀”。
那把美术刀却给范迎一种极其危险的感觉，甚至比给地面“开口”的手枪更危险。
“为了节省时间，就不去找入口了。反正对方也知道我们已经来了，把他家的天花板开了个口。”
“那把洞口弄得再大一点也没关系。”
定制手枪的“美术刀”沿着地板的裂缝划动了一下，如同切豆腐一般，美术刀划开了一道成人能够进出的洞口。
“好了，我先进去了，你们慢慢来。”
定制手枪从洞口翻身一跃，片刻后，他的声音从地下传来：“下面是安全的，我帮你们铺了点东西，下来吧。”
几个面目模糊的人似乎并不怀疑定制手枪的话，很快就消失在洞口。
在跳下洞口前，范迎试着碰了一下洞口边缘，在“手术刀”下像是豆腐一样的地板纹丝不动。
范迎想起定制手枪先前提过的“别的措施”，她突然知道这“别的措施”指的是什么了。
这个定制手枪就是移动的武器库，除了激光手枪，还有“切地板如同豆腐”一样的手术刀，估计还有别的杀器。
范迎顺着洞口往下跳，发现落在了一个类似松软棉花的东西上。
“现在人齐了，我们就要进行下一步……”定制手枪还没说完，水果刀打断了他。
“那边是不是星梭？”
范迎望了过去，一辆覆盖着厚布的星梭藏在不起眼的角落里。
“看起来我们已经找到了这个地方的幕后黑手。”定制手枪冷笑，“但是想要逃走已经晚了，我已经提前禁飞了这一带的星梭。”
定制手枪重新举起了手枪，枪口对准了星梭：“客人来了就想离开？既然如此，只能让客人主动招待自己了。”
随着扳机的扣下，一道激烈的光泛起，覆盖在星梭上的厚布顿时消失，透过星梭的窗，隐约能够看到里面坐着人。
“喂，还不起来吗？还要我再打一次招呼吗？这次我可不会留情了。”
定制手枪的枪口稳稳指向星梭的窗，星梭内的人已经无处可逃。
距离成功只有一步之遥，但是范迎的心中的不安却变大了。
她总觉得忽略了哪个地方，她快速地回忆了一遍整个过程。
“过时”AI对AI相关的东西格外有利，但是对人类的直接作用不大，甚至连定制手枪和“美术刀”也无法影响。
所以只要找到了“过时”AI的藏匿点，它就无法逃脱了。
然而，范迎总觉得忽略了哪个点，一个足以影响整个结果的关键点。
“看起来这个地方的主人特别害羞，连客人上门都不愿意迎接。”定制手枪的手指微微用力，“那我只好再……”
“等一下，先别开枪。”范迎喊。
范迎的这一声提醒晚了，定制手枪射出的激光已经发出。
幸好的是，他及时扭转了枪口，激光与星梭内的人影插肩而过。
“怎么了？”定制手枪头也不回，却没有再扣下扳机。
“除了我们以外，这个地方应该还有别的人。”
范迎想起她还没有找到失踪的八鸿路，而八鸿路和他的护卫武器并不会比定制手枪的少。
范迎走向星梭：“我应该知道星梭的人是谁。”
当从星梭窗口见到昏迷的八鸿路后，范迎转过身：“里面的人是昏迷的。”
“这是在我们之前闯入这片AI乱流的人？”水果刀问。
“应该是的。”范迎说。
“我在这里发现了一个新的空间。”一个面目模糊的人说，“你们看，这里有几张床。嗯？床之间用透明的玻璃隔开？”
熟悉的描述让范迎马上想起地下世界星球的地下室，同时，范迎终于想通了最后的一环。
——八鸿路和他的护卫究竟为什么会输。
如果这里的时间停留在了十一年前，也就是说……
一种被窥视的感觉忽然从四面八方传来，范迎找不到窥视的来源，但是她也知道不需要去找。
“不要接触里面的任何东西，马上离开这里。”范迎说。
“这里的床虽然奇怪，但是应该就是这个地方的幕后操纵者居住的地方吧。”
“你害怕了吗？”
几个面目模糊的人同时望向范迎，定制手枪轻轻敲了敲手枪：“抱歉，为了防治消息泄漏，你不能中途退出。”
“这不是中途退出的问题，而是我们是否能够离开……”
范迎还没来得及说完，眼前的视野突然破碎了，她感觉自己的记忆似乎变空了。
她是范迎，目前在星际联合公司的研发部进行跨部门项目。
她是范迎，成为了星际联合公司市场部的代言人。
她是范迎，签下CEO的offer，进入市场部。
她是范迎，星际方舟大学的第一名。
她是范迎，躲在?后面的人。
她是……
她没有名字，只是一个实验品，讨厌封闭的空间。
她动了动手臂，发现一直锁着她的镣铐消失了。
为什么呢？她不知道，也不感兴趣。
“所以，让这里连接天空吧。”
她抬起头，望向上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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