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夕阳为盛家庭院镀上金边，百年紫藤架下摆着八仙桌，李姨正往鎏金寿桃盘里堆叠荷花酥。摄影师擦着汗调整三脚架："寿星公往中间坐——三、二、一！"
"福如东海！"
快门响起的刹那——
精神矍铄的盛爷爷端坐太师椅，膝头趴着非要献寿礼的盛夏和小雨；盛父板着脸却偷偷扶住父亲身后的雕花椅背；盛母将茶盏递给江母时，两人腕上的翡翠镯子碰出清脆声响。
盛清妤站在爷爷左侧执壶斟酒，酒液在光线下划出琥珀色的弧线；江忆捧着松鹤纹寿糕正要摆放，忽然被盛夏扯住衣角，糕面上用红豆写的"寿"字微微歪斜。
"哎哟慢点！"李姨端着长寿面挤进画面，碗里细如发丝的面条上卧着透亮的鲍鱼，"老爷子说必须用老铜锅煮的汤头才够......"
萧景琰被洛云嫣按在宾客席，西装革履却顶着纸糊的寿星帽，镜框上粘着"八十如少年"的金粉字；洛云嫣自己倒穿着正经旗袍，正把寿包往宋南星和陆瑾瑄中间塞："吃这个，枣泥馅的吉利！"
许微澜的珍珠发簪滑到鬓边，正揪着苏明瓷的西装口袋抱怨："你准备的贺词稿子被小雨折纸船了！"苏明瓷单手帮她固定发簪，另一手从袖中变出备用演讲稿。
唐微微和周欣怡蹲在紫藤架下整理礼盒，突然被窜出来的盛夏撞到——孩子抱着青花瓷瓶，里面插着七长八短的野花："给爷爷的花瓶要接露水！"
咔嚓。
照片定格时，两只养了三年的大雁突然掠过镜头，爪上系着的红绸带扫过寿桃装饰；盛夏扑进爷爷怀里大喊"爷爷要活到两百岁"，惊得厨房里举着雕花冬瓜盅的小雨爸爸脚下一滑："这冬瓜要雕'寿比南山'的！"
盛清妤忽然举起手机："补一张——这次所有人学仙鹤叫。"
"啊？！"
"嗬——""嘎——""呃......"混乱的叫声中，檐下那对大雁悠闲地啄食着寿米，仿佛在嘲笑这群人类。
后来这张全家福取代了原先的《百雁图》。每当客人问起，盛爷爷就敲着拐杖笑："瞧见没？这才是真正的《群仙祝寿图》。"
盛清妤总会默默补一句："嗯，附带一群五音不全的'仙鹤'。"
（紫藤花下，双雁栖枝，福寿永绵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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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渐浓时，十八道寿宴菜式铺满红木转盘。李姨捧着鎏金寿面碗穿过回廊："面来了！一根不断才吉利！"
江忆悄悄数着饺子里的铜钱个数——这回包了六枚，却被盛清妤捉住手腕："去年是谁说再玩这游戏就是小狗？"
"但爷爷说吃到铜钱的人能沾寿星福气。"江忆眨眼时，睫毛在烛光下投出细影。盛清妤轻叹，替她摘下发间落下的花瓣："那不如直接给爷爷磕头。"
偏厅里，萧景琰对着洛云嫣送的"电子寿烛"皱眉："这真的不会烧起来？"
洛云嫣信誓旦旦："德国进口的LED技术！"
话音刚落，半人高的"寿烛"突然开始循环播放《生日快乐》摇滚版，惊得大雁扑棱棱飞上房梁。
许微澜笑得金步摇乱颤，苏明瓷往她掌心放了枚消食山楂丸："寿宴还长，留着点肚子。"
展妍端着菊花造型的寿司拼盘走来，柔声提醒："孩子们，爷爷要切蛋糕了。"小雨立即举起油乎乎的小手："我摘了后山最甜的桃子给蛋糕装饰！"
众人望向那个歪歪扭扭的奶油寿桃时，盛夏已经爬上凳子："我要第一个尝......哎哟！"被盛父拎着后领子放下来："没规矩。"
盛爷爷敲着寿杖大笑："好好好，孙子摘的桃子最甜！"
当九层寿糕上的红烛点亮，所有人跟着烛光轻唱祝寿歌。两只大雁不知何时落在石榴树上，尾羽扫过累累果实。
盛清妤在歌声间隙低声问江忆："猜爷爷许了什么愿？"
江忆望着正给孩子们发金锁的老寿星，轻笑："大概希望明年......"
话音未落，盛夏突然举着咬了一口的铜钱饺子冲过来："妈妈！我吃到福气啦！"
檐下风铃轻响，月洞门上"仁者寿"的匾额被灯笼映得通红。盛爷爷抚须而笑，寿宴的烟火在天际绽开千年不变的吉祥纹样。
——鹤算龟龄，人间长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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