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暮交替间,夏蝉的余音还未散尽,窗外的老槐渐染秋黄,日子带着夏日离去。
……
天高气爽,秋阳初照,叶染微黄,早风送爽。
秋阳透过窗棂投下一片金光,飞扬的尘毛镀上金黄。凉爽的早风从窗棂的小缝里钻进来,唤醒沉睡的两人。
……
陈安睡眼惺忪,用手挡住那刺眼的光。钏泽从地铺上站起,蹲在陈安床边,看着陈安,“少主,晨安。”陈安转过头,此时他还处于刚睡醒的懵呆状态,轻声的应了一声。“我先去准备早膳。”陈安点点头,懵懵的看他向膳房走。
陈安反应过来,叫住钏泽,“等一下!”
钏泽在拐角处探出头,“怎么了?少主。”
“你不去仙清山吗?”陈安边说边下床。
“这几日不用去,昨晚我跟你讲了。”
“嗯?有吗?可能我忘了。”陈安稍有歉意地笑了笑。
钏泽有点儿失落,焉焉的。
……
食毕。两人在后院漫步。
……
后院的青石板路尚带着余温,白石子间偶有一两片金黄的落叶。荷塘里荷叶依旧亭亭,只是边缘染了浅黄,几朵迟开的荷花还在枝头,透着最后的娇美。岸边野花未谢尽,添了几株淡紫的秋菊。祈愿树的叶子开始泛黄,红绸带在微凉的风里轻摆。挂着的铃铛被风敲点,泠泠作响。秋千架上的绳儿晃了晃,是风的痕迹。有种清幽之感。
……
陈安的指尖掠过红绸带,美人配美景着实养眼。
钏泽侧脸看陈安,“少主喜欢这种意境?”
“?”陈安一时没反应过来,过了十几秒才知道是问句,“嗯,喜欢。”
……
两人坐在繁花间。陈安用枝条和花编花环,钏泽在旁边看着,有时就帮陈安找散在草地上的花。
“少主。”
“嗯?”
“你为什么编这个?”
“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
编完已是巳时。
“少主,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不麻烦你了,我们出去吃吧。”
“听少主的。”
……
钏泽跟陈安拎着花环,走在街上。
“少主,这花环是送人吗?”
“嗯。”
“谁啊?”
“不告诉你。”
“哦……”
……
餐罢。
“少主,要不回去休息一下?”
“不了,在车上睡就行。”
“那很远吗?”
“嗯……算是吧,有点偏。”
“嗯。”
……
钏泽在街上买了些糕点给陈安在路上吃,但陈安只是把糕点收起来,没吃一口。
“少主怎么不吃,不喜欢吗?”
“没有,留给他们吃。”
“他们是谁?”
“马上就知道了。”
钏泽发现,陈安很喜欢吊人胃口,不过没关系,他可以等。
……
午时才到达。
这是个凄凉的庄子,大门的门匾题着“泠三庄”。
泠三庄是一个被反噬的庄子,只要有人出身于此,不得修仙,且不可离庄。传说这个反噬是曾经一位修仙者用仙法残害百姓,神明看不下去,将他个人禁足,直到他将庄子里的人变成自己的傀儡去残害百姓,神者便把庄子里的代代禁足及断修仙路,但非出生此地的便可自由进出。当然,反噬是真的,传说可没人去证实。
钏泽推开门,门发出“吱吖”的声音。
庄子的路被野草啃得只剩窄窄一条,脚下的石板滑溜溜的,嵌着不少碎石子。几间土坯房歪歪扭扭地立着,屋顶的茅草稀稀拉拉,能看见里面发黑的椽子。院门口,一群孩子蹲在地上,用小石子在泥地上画着什么,脸上脏兮兮的,眼神却直勾勾地望着村口的路。不远处,一个穿着打补丁蓝布袍的妇人正坐在门槛上搓麻绳,手指粗糙得像老树皮。她时不时抬头朝那群孩子那边看一眼,嘴角动了动,却没说话。整个庄子静悄悄的,连风都懒得进来,只有麻绳摩擦的“簌簌”声,在空荡的巷子里飘着。
陈安走向那位妇女,“阑姨。”
阑姨,及辞清阑,是这个庄子唯一的大人。
辞清阑抬起头,看着陈安,笑起来,“小安啊,快来坐。”
陈安坐在石墩上帮辞清阑,钏泽去跟小孩儿玩,顺便把陈安带来的糕点给他们吃了。
……
酉时,辞清阑去准备晚膳,陈安叫钏泽去搭把手。
陈安拿出花环,套在孩子们的头上,那一张张稚嫩的脸露出笑容,萌软心。
陈安跟他们讲外面的世界,孩子们很向往外面的世界,“小安哥哥,我们能出去吗?”
“不能。”
“啊……”孩子们很失落。
“我每次来都给你们讲外面的世界,好吗?你们一定要听阑姨的话,知道吗?”陈安摸摸孩子们的头。
“好!知道了!”孩子的情绪变化就是快,刚刚还失落着呢,现在就又开心起来了。
……
此时,钏泽叫他们来用膳,看到这温馨画面,一时不忍心打扰。
恍惚间,他在青年陈安身上看到了幼年陈安的影子。15年,曾经那个孩子变成了一位少年,变得成熟,又好像什么都没变。
终于,钏泽回神,“少主,用膳了。”
“来了。”陈安带着孩子们走进屋子。
……
落日熔金,暮云合璧。远山如黛,吞没了最后一线残阳,只在天际留下一抹酡红,像美人颊边晕开的胭脂。归鸟驮着暮色,掠过微凉的晚风,消失在黛色的林峦深处。天地间渐渐漫上一层清寂的薄纱,唯有几声断续的虫鸣,伴着炊烟袅袅。
……
戍时,二人告别辞清阑和孩子们往回走。
……
时间还早,二人决定去夜市逛逛。
夜幕初垂,华灯初上。长街之上,灯笼连缀如星河,映得青石板路泛着温润的光。酒旗斜插,随风招展,隐约可见“美酒相宜”四字。楼头歌女轻拢慢捻,琵琶声断续传来,混着楼下猜拳行令的喧嚣,倒也相映成趣。杂货铺主正就着一盏油灯,整理着丝线、脂粉。更远处,卖花姑娘篮中茉莉、晚香玉开得正好,幽香沁人。忽闻梆子声“笃笃”,更夫苍老的嗓音穿透人声:“戌时已至,火烛小心——” 余音袅袅,为这热闹的夜,添了几分悠远。
……
二人漫无目的地走,陈安到处去瞧瞧,顺便买了两串糖葫芦,给了钏泽一串。
陈安有时会故意落后几米,等钏泽来找他时,就在钏泽转头的一瞬冒出来吓他,对此钏泽很无奈。
“少主,这里人很多,别跑太远。”
“知道了~”陈安笑笑走前面去。
……
这时,一个熟悉的人影出现。“诶,那是陈然吗?”陈安不太确定,拉了拉钏泽的袖子问他。“应该是吧,太远了,去看看。”钏泽反握陈安的手,带着他向那个人走去。
……
经陈安的窥视,可确认,此人是陈然,不过陈然旁边还有一个人。
陈安靠进叫了他一声:“陈,然。”
陈然转过头,他哥那放大的脸出现在他的视线,“哥!,你吓死我了。”
“心理素质不太行。”
“……”
“这位是……”陈安看着那人。
“安少主好,我是陈然的师兄,池郝。”池郝挺高,就比钏泽矮一点点。
“你好。”陈安说这话时给人的感觉是,冷,很冷。
钏泽与陈安在一起三年,也是总结出陈安的待人温度:
1.陌生人,冷;
2.熟人,温;
3.关系进的,朋友,亲人或者伴侣(虽然目前少主并没有伴侣),热。
陈然把手搭在池郝肩上,“哥,最进我有好好修炼的。”
“我怎么确定你没有骗我?”
“池师兄他监督我的。”池郝配合的点下头。
“多谢。”陈安其实挺意外的,陈然那性子居然有人能管的服服帖帖,他管陈然都是你说一句我怼十句。
“不必,教导师弟本就是责任。”
陈然撇撇嘴,这时,钏泽注意到了陈然的一只手扶着腰。
“然少主,你腰受伤了?”
听他一问,陈然的脸唰的一下红了,“没,没什么,我去玩了。”陈然撒开手,快步向前走。
“阿然……”池郝告别陈安钏泽,去追陈然。
陈安望着两人仓促离去的背影,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玩味的笑。他转过头,正好对上钏泽看过来的目光,两人眼中的了然瞬间撞在一起。
陈安轻“呵”了一声,收回目光,语气听不出情绪:“难怪最近这么听话,原来是有了‘监督’的动力。”
钏泽深以为然地点点头,补充道:“池师兄看然少主的眼神,确实不一般。”
“罢了,”陈安摆摆手,拉着钏泽转身往回走,“他自己的路,自己选。只要别捅出大篓子就行。”
“少主,然少主是断袖,你是吗?”
陈安没说话,只是拉着钏泽的手,指尖无意识地收紧了一瞬,脚步也慢了半拍,随即又恢复了正常。
……
夜幕低垂,青石板铺就的巷口传来梆子声,一声沉,一声脆,划破了黄昏的宁静。更夫挑着油灯,昏黄的光晕在斑驳的墙面上晃动,他们的身影被拉得很长,沿着青砖一路走深。
灯照下的影子,是幸福的预兆。
没回答,是默认吗?
……
祝大家国庆快乐![撒花]
前段时间备考好憔悴了,本来是昨晚更,结果睡着了[化了]
巳时——9点到11点
午时——11点到13点
酉时——17点到19点
断袖——典出《汉书·佞幸传》,讲述了西汉哀帝与董贤的故事,现为gay的代名词
池郝——陈然官配
钏泽:少主没把我的话放心上……
有错请指出,微博@层生biu,谢谢支持[红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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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断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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