裁缝没等来上门的横财,满腹牢骚同老婆抱怨。他老婆是个怕事的,劝道:“我们又不穷,干嘛做这些事情呢?我劝你从此收心,守着铺子过安生日子算了。”
裁缝冷笑说:“辛辛苦苦能挣几个钱!有人从中捣鬼,我一定要抓住他。”
他是个很狡诈的人,精心设下圈套,找来一张纸,用特殊的墨水写下文字,如果有人触摸符纸,手上就会沾染墨水,用水一泼,文字变成黑色,洗也洗不掉。
他把符纸藏进衣服夹层,过了两天,留心观察身边人手上有没有字。
凯拉浑然不知,看到裁缝太太擀面条,上前帮忙,沾了满手面粉,洗手的时候,掌心显露细小的文字。她端着面条上桌,没有留意,裁缝接过盘子,瞥见符文,立刻擒住她的手腕,大骂:“吃里扒外的狗东西!小偷!”
他粗暴地拖着凯拉到院子里,用柳条劈头盖脸抽打她。裁缝太太拉住他的胳膊说:“别打啦!”
裁缝高声斥责:“这个小偷,打死都活该!”他不由分说,拽住可怜的女孩去了官府。
他咬定凯拉盗窃,要求严惩,法官不禁问:“她偷了什么东西?”
裁缝说:“偷了我家的房契,你瞧,她的手上还有我的笔迹。我会一些拉丁语,这就是我的签名。”
法官索要房契,凯拉哪里交得出来,哪怕经过拷打,也是一样。
法官疑惑道:“你到底藏在哪里?难不成没有拿?”
凯拉想了想,气息奄奄说:“我、我只是碰过衣服里面的一张纸——”
裁缝立刻说:“她承认了!我之前把房契缝在衣服里。”
凯拉本意是提防他用符咒害人,苦于没有证据,哑口无言,只能伤心流泪。
法官看证据确凿,无可辩驳,叹了口气:“依照律法,盗窃罪要被砍去一只手。”
凯拉吓得站都站不住,跌坐在地,放声哭嚎。
凄厉的哭声惊动了路过的国王,他感慨:“天哪,怎么会有人恸哭?”命令王子去察看。
马哈尼奉命去了法庭,看到犯人是个满脸黑斑的少女,不禁吓了一跳,又看了卷宗,无可辩驳,对凯拉说:“事到如今,你有什么可说的?”
她含冤莫白,哭泣道:“我没什么可说的,连我都不明白自己犯了什么事,举头三尺有神明,我只好希望老天垂怜自己了!”
马哈尼看她眼泪汪汪,又是个姑娘,油然而生怜悯之情,说:“砍下手臂也是于事无补,不如判她去服劳役,将功补过。”
法官本来就有点心软,同意了王子的提议,判罚凯拉去做苦役,分配她去磨坊干活。
王子向国王复命,简述了案件经过。国王点头:“你做得对,总得给人改过自新的机会,我也觉得有时律法太过严苛。”
王叔却说:“王子这回怜悯年轻姑娘,下次犯事的是个中年妇人,你又看在孩子的份上从轻发落,若是老太婆,你也不忍心。只怕你的好心,会一次次纵容坏人去伤害良民呀!”
王子听了这话,面有愧色,告退了。
王叔回到府邸,他的心腹问:“您为什么质疑王子今天的举动呢?”
王叔嗤笑:“我难道要坐视他大发善心,笼络百姓吗?只有打消他的善念,教他不再怜贫惜弱,他才会越来越相信我们,离民众越来越远。”
他们的密谋无人知晓,另一头,凯拉来到磨坊,磨坊主嫌她瘦弱,打发去亲戚家的旅店干活。
凯拉起早贪黑,每天脚不沾地。寒冬,她外出打水,发现有个老婆婆歪倒在井边,赶忙扶起来,呼唤了好一会儿,婆婆才慢慢苏醒。
她喂老人喝了点水,怕她冻出毛病,扶回自己的小房间,让老婆婆躺在床上,偷偷省下饭食供养她。凯拉没有地方睡,就去厨房看炉火,靠在火堆旁打盹。
忽然有一天,婆婆不告而别,床上被褥整整齐齐,凯拉夜里回去睡觉,抖了抖被子,落下好些玉米粒。她百思不得其解,拿来布袋装好,放在床底。
老板娘支使她去浆洗衣裳,凯拉曾经在裁缝手下当学徒,摸了摸里子,知道是极好的衣料,她仔仔细细清洗,老板娘很满意,让她干些细致的活计,去缝补衣裳。
凯拉心里更奇怪了,这些布料很昂贵,不像是旅店老板买得起的。她还发现店里时不时会莫名其妙多几头骡马,过一两天就没了,厨房又不见多些生肉。
她自言自语:“唉,你还要多管闲事吗?上回的苦头没吃够吗?”
虽说如此,她却睡不着,心底有个声音不断催促她起床。她只好起身,暗自说:“老天啊,既然注定我走这一遭,我也只能认命了。”
她悄声守在房门口,看到店主点着一支蜡烛,摸摸索索走到暗处。她极力看清楚他消失的方向,白天偷偷在他的睡衣口袋里放了一点细沙,夜晚,等他走了一遭又回房,凯拉摸出来,顺着细沙痕迹,来到库房。
她看到细沙尽头,敲了敲,下头是空心的,用柴刀撬开木板,走到底下。
她点亮油灯,大吃一惊,地窖里绑着四五个人,有老有小,是半个月前投宿的客人。
客人们见到她,纷纷哀求:“好心的姑娘哟,快救救我们吧。黑心的老板睡醒了就要把我们转手卖掉。”
凯拉马上明白了,这是一家黑店,她割开绳索,放走了人,她急急忙忙穿好棉袄,背上床底的玉米袋子,逃命去了。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