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亦白看着江枫屿几乎是逃着出门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眼微信列表里新增的联系人——头像还是只歪头的小狗，跟他平时装出的冷淡模样一点都不搭，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后厨传来张温衍轻手轻脚的脚步声，扒着门框探头，语气带着点疑惑：“哥，你笑什么呢？”
林亦白收起手机，揉了揉他的头发：“没什么，这么晚了还不休息？”
“口渴正找水喝呢，还有哥，我觉得刚才那人有点不像好人。”
林亦白手顿了顿，疑惑道：“为什么这么说？”
“他看起来有点凶。”他知道那件事还不能告诉林亦白，如果告诉他了高考被影响就不好了。
江枫屿凶？我怎么没觉得。
林亦白岔开话题道：“你不是要喝水吗？喝完休息吧明天还要上课呢。”
张温衍点了点头，攥着水杯的手指紧了紧，却没立刻走，只是盯着林亦白手边的习题册，小声补了句：“哥，你也别学太晚了，注意休息。”
林亦白伸手揉了揉他的发顶：“知道了，去休息吧。”
张温衍“哦”了一声，一步三回头地走回卧室。林亦白重新拿起手机，点开江枫屿的微信主页，看着那个歪头小狗的头像，忍不住笑了。
这人连装凶都装不彻底，头像倒选得这么萌的，还不知道私下里藏着多少没露出来的样子。
窗外的蝉鸣忽然轻了些，时钟“嘀嗒”声在安静的店里格外清晰。他随手点开江枫屿的朋友圈，没设权限，最新一条是昨天发的，一张枫叶树，配文是“等到了”。
江枫屿的消息就弹了出来：“面钱转你了，查收。”
林亦白手指飞快敲了回复：“知道了，下次来给你多加点料？”
那边几乎是秒回：“不用，正常就行。”
林亦白对着屏幕笑了笑，没再回复把手机揣回兜里，准备收拾桌上的习题册，屏幕突然又亮了——是张远发来的消息。
“白哥救我！物理最后两道大题我看了半小时，跟看外星文似的！老陆又没回消息，你能不能给我讲两句啊？”后面还附了张拍得歪歪扭扭的试卷照片，题号旁边画满了问号，一看就是急得没辙了。
林亦白看着消息，忍不住笑了——他低头扫了眼试卷上的题目，都是课堂上讲过的基础题型，只是步骤绕了点。
刚想打字回复，忽然想起江枫屿白天点出物理题解法的样子，心里忽然冒出个念头，指尖顿了顿，转而给张远回了句：“你先翻课本第三章的例题，试着套公式解第一问，实在不会，明天早自习我教你。”
发送完，他把手机放在桌角，开始收拾习题册。月光透过玻璃洒进来，落在手机屏幕上，映出微信列表里江枫屿那个歪头小狗的头像。
要是张远知道江枫屿其实会做题，会不会惊掉下巴？
——
第二天清晨的早读铃还没响，教学楼一楼的公告栏前早围得里三层外三层。张远踮着脚，半个身子往人群里挤，胳膊肘还时不时顶到前面的人。
嘴里念叨个不停：“让让让！借过一下！我看看我这次成绩……”
他好不容易扒开个缝，指尖在排名表上从后往前划，刚找到自己的名字松了口气，目光往上扫时突然顿住——排名表最顶端，“林亦白”三个字配着473的总分，格外扎眼。张远瞬间忘了呼吸，下意识拔高声音：“我靠！全校第一？！”
这一嗓子直接让公告栏前的喧闹静了半秒，周围人都转头看过来。张远还没反应过来，手已经指着排名表最顶端，又喊了一遍：“我靠！473分也太狠了吧！”
林亦白刚走到楼梯口，就被这声喊得脚步一顿，无奈地扶了扶额——张远这大嗓门，怕是整栋楼都要听见了。
他快步走过去，刚想让张远小声点，就见对方已经转过身，一脸震惊地抓着他的胳膊：“白哥，你也太牛了吧！我刚才还在找自己的名字，一眼就瞅见你在最上面，差点以为看错了！”
林亦白疑惑问：“考试成绩这么快就出了？”
“对啊！咱们学校出成绩贼他妈快！”
旁边有人纷纷讨论起来：“林亦白？咋没见过他啊？”
“高二(6)班这么差的班，还能出的精英太离谱了吧？”
陆哲也挤了过来，手里捏着刚打印的成绩单，笑着拍林亦白的肩：“林亦白你也太牛了！不愧是全市第一，随便考考都上第一。”
林亦白干笑两下
张远还在围着林亦白絮叨，忽然想起什么，又转头往排名表上扒拉：“对了江哥呢？我找找他这次考咋样……哎！在这儿！”
他指着下游的位置，咋舌道，“不是吧江哥，比我还下几名？昨天他还跟我吹……”
“吹什么？”江枫屿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单手插在校服兜里，额前碎发遮住一点眼神，语气听着漫不经心。
他刚才远远就看见林亦白被围着，还没走近就听见张远大喊大叫。
张远被吓得一激灵，赶紧闭了嘴。林亦白抬头看向江枫屿，江枫屿拽着张远往教室走：“别在这堵着了，成绩不都一个样有啥好看的？”
林亦白看着两人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眼公告栏上自己的名字，陆哲拍了拍他肩膀，“别看了，走了准备上课了。”
林亦白点点头，跟着陆哲往教室走，耳边还能听见周围同学的议论声。
“高二（6）班居然出了全校第一”
“他们班该不会其他人也隐藏实力吧？”
进了教室，张远正扒着江枫屿的桌子，小声嘀咕：“江哥，你这次咋考这么靠后啊？那道物理选择题我都蒙对了，你居然错了？”
江枫屿头也没抬，翻着手里的漫画，语气敷衍：“蒙错了不行？”
此时的办公室里，各班老师围着大眼瞪小眼讨论着。
“姜老师你确定没改错他试卷？我在这学校教了这么久的书，这还是第二个能考出这种成绩的人啊！”另一班的老师疑惑说。
“没改错，确实是这成绩。”姜老师拿出试卷直接往桌上一摆，围着的老师都鸦雀无声。
这时沈主任哼着小曲推门进来，那些老师纷纷看向他，眼神透着一股杀气。
“你们这么看我干啥？”沈主任问。
姜老师把林亦白的试卷拿到他面前，“你们班出了个天才啊！”
他正疑惑着其他班的班主任也围了上来。
“老沈啊，要不让他来我们尖子班吧？”
“别听他的来我们班吧！”
——
沈主任接过试卷看了眼成绩，差点高兴跳起，“停停停！他是我们班的！别想挖墙脚。”
周围的班主任还在围着劝，沈主任把试卷紧紧攥在手里，像个得到糖的小孩，脚步都比平时快了些。
生怕慢一步林亦白就被人“抢”走。路过公告栏时，他还特意停下来，指着排名表最顶端的“林亦白”。
跟旁边路过的老师炫耀：“看见没？我们班的！全校第一！”那些老师被沈主任那副恨不得昭告全校的样子，无奈地笑了笑。
沈主任攥着试卷往教室走，路过高二（5）班门口时，正好撞见（5）班班主任李老师正对着班里学生训话，语气里带着点恨铁不成钢：“这次月考又是第二！跟第一名差了二十分，你们就不能多上点心？”
沈主任脚步一顿，故意放慢速度，扬着手里的试卷冲李老师扬了扬，语气里满是得意：“老李啊，别跟学生较劲了，我这刚从公告栏过来——我们班林亦白，这次是全校第一呢，比你们班第一高了整整二十分呢！”
李老师转头一看，见沈主任手里捏着的正是林亦白的试卷，脸瞬间拉了下来：“老沈你故意的吧？炫耀也别堵着我班门口啊！”
“我可没炫耀，”沈主任笑着晃了晃试卷，脚步却没挪开，“就是跟你说一声，我们班现在可是有王牌的！”说完，还故意提高音量，让（5）班的学生都能听见，才心满意足地转身往（6）班走，背影都透着股扬眉吐气的劲儿。
李老师站在原地，看着沈主任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眼手里（5）班的成绩单，无奈地叹了口气——以前（6）班总是垫底，这次居然出了个全校第一，还被沈主任这么调侃，真是让人不服都不行。
而（5）班的学生们也炸开了锅，小声议论着：“林亦白？听说是高二（6）班那个转学生？居然考了满分？”
“也太厉害了吧，比咱们班第一高这么多……”
沈主任快步走进（6）班，刚推开门就拍了拍讲台：“同学们静一静！跟大家宣布个好消息——咱们班林亦白，这次月考全校第一，太给我长脸了！”
教室里瞬间沸腾，张远直接从座位上跳起来：“白哥！你就是我的神！”
沈主任又接着说：“你们要向他学习学习，别让将来的自己后悔。”说完唉了口气走了，留下一屋子还在沉默的（6）班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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