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棂,在许家厅堂的青砖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许宣背着竹篮,正弯腰给白素贞整理衣领,语气带着叮嘱:“我去去就回,你在家乖乖待着,要是闷了就跟姐姐聊聊天,别自己出门。”
白素贞点头,指尖轻轻捏了捏他的袖口:“你也要小心,城西阴气重,要是不对劲就赶紧回来,别硬撑。”
“知道啦。”许宣笑着吻了吻她的额头,转身与早已等在门口的小青一同离开。可刚走出巷口,就见一只浑身是血的野狗突然从路边窜出,对着许宣狂吠,还衔着他的裤脚往城西方向拽。
“这狗怎么回事?”许宣皱起眉,想甩开野狗,却发现它眼神异常,不像是普通的牲畜。小青也察觉到不对,凑到许宣身边低声说:“姐夫,这狗身上有妖气,怕是故意引我们去城西的!”
“不管它是什么目的,咱们先跟着看看,免得它伤了路人。”许宣当机立断,跟着野狗往城西走。小青紧随其后,心里却越发不安,总觉得这背后藏着阴谋,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许家的方向,只盼着白素贞能平安无事。
而此时的许家厅堂,白素贞正坐在窗边整理刚采回的草药,忽然听到院门口传来脚步声。她抬头望去,见是许仙端着一个茶盘走进来,茶盘上放着一个白瓷茶杯,热气袅袅,还飘着淡淡的茉莉花香气。
“素贞,姐姐刚泡了茉莉花茶,说你喜欢喝,让我给你端过来。”许仙的声音带着刻意的温和,手指却在茶盘下悄悄攥紧,指节泛白——那茶杯里,早已掺进了老蜈蚣精给的“牵魂蛊”,黑色的蛊虫溶于水中,看不见丝毫痕迹,只余下一丝若有若无的腥气,被茉莉花的香味彻底掩盖。
白素贞没有多想,起身接过茶盘,笑着说:“多谢姐姐,也麻烦你跑一趟了。”她对许仙虽无旧情,却也没设防,毕竟他是许姣容的弟弟,又是在自家院子里,怎么也想不到对方会害自己。
她端起茶杯,指尖触到温热的杯壁,还轻轻吹了吹热气。许仙站在一旁,眼睛死死盯着她的动作,心脏狂跳,既期待又紧张,手心全是冷汗——他怕她察觉异样,又盼着她赶紧喝下,好让她回到自己身边。
白素贞浅啜了一口,茉莉花的清甜在舌尖蔓延开来,只是咽下时,喉咙里似乎滑过一丝微弱的痒意,像是有小虫子在爬。她皱了皱眉,以为是茶太烫,又喝了一口,想压下那点不适感。
“这茶怎么样?姐姐说这茉莉花是今早刚摘的,特别新鲜。”许仙连忙开口,试图转移她的注意力,目光紧紧盯着茶杯,看着茶水一点点减少,心里的激动越发强烈。
“挺好喝的,多谢。”白素贞笑了笑,将剩下的半杯茶一饮而尽,然后将茶杯放回茶盘。她刚放下杯子,就觉得太阳穴突然传来一阵刺痛,眼前的景象也开始变得模糊,耳边许仙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带着诡异的笑意。
“素贞,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许仙上前一步,假装关切地想去扶她,眼底却闪过一丝得逞的狂喜——他知道,蛊虫开始发作了。
白素贞想后退,却觉得浑身无力,四肢像灌了铅一样沉重,脑海里的记忆开始混乱。许宣的笑容、两人拜堂的场景、一起采药的日子,像碎玻璃一样一片片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些模糊的片段——好像有个男人曾对她很好,曾跟她一起生活,那个男人的脸,渐渐与眼前的许仙重合。
她扶着桌子,摇了摇头,声音带着迷茫:“我……我好像有点晕……你是谁?我们……以前是不是认识?”
许仙听到这话,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他连忙握住她的手,语气越发温柔:“素贞,我是汉文啊,你的丈夫。你忘了吗?我们以前一起生活,一起在院子里纳凉,你还为我缝过护膝……”
他一边说,一边在心里感谢老蜈蚣精——这“牵魂蛊”果然有用,白素贞真的忘了许宣,开始认他了。而此时的白素贞,脑海里的混乱越发严重,那些被抹去的记忆碎片在挣扎,却始终拼不完整,只能被动地接受许仙灌输的“事实”,眼神也渐渐从迷茫,变成了对许仙的依赖。
许仙紧紧抱着白素贞,下巴抵在她的发顶,鼻尖萦绕着她发间淡淡的草药香,语气里满是失而复得的狂喜:“素贞,你看,我们本来就是夫妻,以前是我糊涂,以后我们再也不分开了,好不好?”
被牵魂蛊扰乱识海的白素贞,脑海里只剩下“眼前人是丈夫”的模糊认知。她抬手回抱许仙,指尖轻轻划过他的脊背,声音软得像浸了水的棉花:“官人,我怎么会离开你呢?我一直都在等你。”
许仙低头凝视着她的脸——阳光透过窗纱落在她眼底,漾着一层朦胧的水汽,唇瓣泛着自然的粉,明明还是记忆里的模样,此刻却美得让他挪不开眼。他心里一阵懊悔:都怪自己当初胆小,怕她是蛇妖,要是早一点接受她,哪会有后来的波折?哪会让许宣占了六年的便宜?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他又猛地清醒——现在不是后悔的时候,得赶紧生米做成熟饭,等她彻底依赖自己,就算许宣回来,也抢不走她了。
他不再犹豫,拦腰抱起白素贞,快步走向内屋。白素贞顺从地靠在他怀里,手环着他的脖颈,眼神里满是依赖。许仙将她轻轻放在床榻上,红帐幔被风吹得微微晃动,映得他眼底的**越发浓烈。他俯身吻上她的唇,一开始还带着几分试探的轻柔,渐渐就变得急切起来,指尖也开始不安分地抚过她的衣襟。
白素贞被他吻得呼吸急促,体内的妖力在情动中悄然苏醒。她微微仰头,配合着他的亲吻,瞳孔渐渐染上妖异的金色,身后悄然滑出白色的蛇尾,鳞片在烛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泽,轻轻缠上许仙的腰际。
蛇尾的冰凉透过衣料传来,许仙的动作猛地一顿。他低头,正好看到那截覆盖着细密鳞片的蛇尾,正一圈圈缠着自己的腿,鳞片蹭过皮肤时,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触感。
“啊——!”许仙瞬间被恐惧攫住,之前的爱慕与**荡然无存,只剩下深入骨髓的忌惮。他猛地推开白素贞,连滚带爬地想从床榻上逃开,声音都在发颤:“你……你放开我!你是蛇妖!你要吃了我是不是!”
白素贞被他推得愣了一下,蛇尾却下意识地收得更紧,将他牢牢缠在床榻中央。她撑起身子,眼底满是迷茫与委屈,金色的瞳孔里映着许仙惊恐的脸:“官人,你要去哪?我们不是好好的吗?你怎么了?”
“我不要!你放开我!”许仙看着那越来越近的蛇尾,吓得魂飞魄散,手脚并用地挣扎,却被蛇尾缠得更紧,连呼吸都变得困难。他慌乱中摸到床边的妆奁,猛地抓起上面的银钗、铜镜,一股脑地砸向白素贞:“你别过来!快放开我!不要吃我!”
银钗划过白素贞的手臂,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铜镜砸在她的肩头,发出沉闷的声响。白素贞吃痛地皱起眉,眼底的迷茫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受伤与愤怒——她不明白,为什么前一刻还温柔亲吻自己的“官人”,下一秒会对自己如此凶狠,会用东西砸她,会喊着让她放开。
“官人,你怎么能这么对我?”她的声音带着哽咽,蛇尾再次收紧,几乎要将许仙的骨头勒断,“你是不是又想离开我?是不是又嫌弃我是蛇妖?”
被恐惧冲昏头脑的许仙哪里还听得进她的话,只是拼命挣扎,嘴里不停喊着:“放开我!救命!你这个妖怪!快放开我!”
这句话彻底点燃了白素贞的怒火。牵魂蛊虽乱了她的记忆,却没抹去她身为蛇妖的本能——被亲近之人背叛的愤怒,被嫌弃的委屈,还有体内涌动的妖力,让她再也无法保持理智。她猛地张大嘴巴,蛇口瞬间变得比常人大数倍,尖锐的獠牙泛着寒光,喉咙里发出“嘶嘶”的蛇鸣,带着令人胆寒的腥气。
许仙看着那近在咫尺的蛇口,瞳孔骤然收缩,连挣扎的力气都没了,只剩下极致的恐惧。他想要求饶,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眼睁睁看着白素贞的蛇口越来越近,最终将他的头颅吞入腹中。
蛇尾还在紧紧缠着他的身体,随着白素贞的吞咽动作,他的身体一点点被吸入蛇口。剧烈的窒息感与疼痛传来,许仙的意识渐渐模糊,最后映入眼帘的,是白素贞那双染着金色的瞳孔,里面没有丝毫温度,只有蛇妖捕食时的冰冷与狠厉。
他到死都在后悔——后悔自己不该被执念蒙蔽,不该听信妖精的谗言,更不该忘了,自己从始至终,都怕她是蛇妖。可这份后悔,早已来不及了。
内屋里,蛇尾渐渐收回,白素贞的身形也恢复了人形,只是嘴角还残留着淡淡的血迹。她茫然地坐在床榻上,看着空荡荡的房间,脑海里一片混乱——刚才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她会觉得喉咙里有腥气?为什么心里会这么难受?
她抬手抚上胸口,那里像是缺了一块,空落落的疼。
白素贞坐在床榻上,指尖还残留着蛇鳞褪去后的微凉。喉咙里的腥气渐渐散去,可脑海里的混乱却没停歇——刚才许仙惊恐的尖叫、银钗划过皮肤的刺痛、还有自己失控时的狠厉,像碎片一样在眼前闪回,却始终拼不完整。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忽然想起什么,瞳孔猛地一缩,抬手抚上小腹。那里微微隆起,隔着薄薄的衣料,能隐约感受到里面有微弱的动静——是许仙,他还活着,刚才的吞噬并没有真的将他撕碎,而是将他困在了自己的蛇腹之中,成了一个活脱脱的“囚笼”。
“原来你还在……”白素贞的声音带着几分诡异的平静,指尖轻轻在小腹上摩挲,像是在抚摸一件珍贵的藏品,“也好,这样你就再也跑不了了。”
蛇腹内的许仙,正蜷缩在一片温热粘稠的黑暗里。刚才被吞噬时的恐惧还没散去,喉咙里满是令人作呕的腥气,四肢被柔软却坚韧的内壁紧紧包裹,连动弹一下都困难。他能清晰地听到白素贞的心跳声,还有她说话时,腹壁传来的震动,每一次震动,都让他浑身发颤。
“素贞!你放我出去!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跟你抢了!”许仙拼命捶打着腹壁,声音带着哭腔,“你快放我出去,我快喘不过气了!”
可他的拳头落在腹壁上,只像是挠痒一般,连一丝涟漪都没激起。白素贞靠在床头,听着腹内传来的微弱求饶声,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眼底的金色还没完全褪去,带着妖性的偏执:“官人,别白费力气了。以前你总想着离开我,现在我把你放在这里,你就能永远陪着我了,多好。”
她轻轻拍了拍小腹,语气带着哄诱,却又透着不容置疑的狠劲:“你就好好在里面待着吧,我会好好‘养’着你,不会让你饿死的。以后我们再也不分开,再也没有人能把我们拆开了。”
腹内的许仙彻底绝望了。他知道,此刻的白素贞,早已不是以前那个温婉的女子,而是被毒蛊和妖性操控的怪物。他捶打的力气越来越小,最后只能瘫在黑暗里,任由温热的内壁包裹着自己,感受着白素贞每一次呼吸、每一次走动带来的震动,心里只剩下无尽的悔恨——要是当初没有听信老蜈蚣精的话,没有给她下蛊,是不是就不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而此时的白素贞,已经起身走到梳妆台前。她看着镜中自己的脸,眼底的迷茫渐渐被偏执取代。她轻轻抚摸着镜中的倒影,声音轻柔却带着疯狂:“官人,你看,我们这样是不是就永远在一起了?以后再也没有人能打扰我们了……”
窗外的阳光透过窗纱洒进来,落在她身上,却照不进她眼底的黑暗。梳妆台上的银钗还沾着血迹,床榻上的褶皱里还残留着挣扎的痕迹,而她腹内那个鲜活的生命,正一点点被恐惧与绝望吞噬——这场由执念与毒蛊引发的悲剧,终究以最诡异的方式,将两人捆绑在了一起,再也无法分开。
蛇腹内的许仙蜷缩着,温热的内壁像密不透风的囚笼,压得他几乎窒息。他对着腹壁徒劳地捶打,声音带着哭腔哀求:“你赶紧放了我!这里又黑又闷,我真的不想待在里面!”
白素贞正坐在院中的石凳上,指尖轻轻划着小腹,听着里面传来的求饶声,嘴角勾起一抹偏执的笑:“那可不行。万一我放你出来,你又像以前一样跑了,或者去找别人怎么办?”她顿了顿,语气陡然冷了几分,带着威胁的意味,“你还是乖乖待在里面,别惹我生气。不然……我真的会忍不住把你彻底吃掉,让你再也没有机会离开我。”
这句话瞬间浇灭了许仙所有的挣扎。他想起刚才白素贞张开蛇口的模样,恐惧像冰水一样浇遍全身,再也不敢动弹,只能在黑暗里瑟瑟发抖,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而另一边,城西乱葬岗上,许宣与小青正与三只妖精缠斗。那三只妖精本就不是对手,又被许宣的“纯阳咒”和小青的“青鳞鞭”接连击中要害,很快便重伤倒地,拖着残破的身体遁地逃走。
“别追了,先回家看看素贞!”许宣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烈,他总觉得家里会出事,说完便拉起小青,用法术化作一道流光,朝着许家飞去。
两人刚落在许家院子里,就看到白素贞坐在石凳上,脸色苍白,眼神却带着几分陌生的冰冷。小青连忙跑上前,笑着喊道:“姐姐!我们回来了,那些妖精都被我们打跑了!”
白素贞抬头看向小青,眼神里闪过一丝迷茫,随即又恢复了平静,淡淡应道:“小青,你回来了。”
许宣快步走上前,心里满是担忧,伸手就想抱她,查看她有没有受伤:“素贞,我回来了,你没事吧?”
可他的手刚伸到一半,白素贞就猛地后退一步,眼神瞬间变得警惕,甚至带着几分敌意,厉声说道:“你想干嘛?别碰我!再这样,别怪我不客气!”
许宣的手僵在半空,心里猛地一沉——眼前的白素贞,眼神陌生,语气冰冷,完全不像平时那个温柔依赖他的爱人。他刚想追问,就听到一阵微弱却清晰的呼救声,从白素贞的方向传来:“救命啊!许宣!救命!我在这!”
是许仙的声音!
许宣和小青同时愣住,两人的目光瞬间落在白素贞的小腹上——那里微微隆起,随着呼吸轻轻起伏,而许仙的呼救声,正是从里面传出来的!
“素贞,你……你把许仙怎么了?”许宣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震惊,他终于明白,白素贞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也终于明白,自己心里的不安来自哪里,“你快把他放出来!”
白素贞下意识地捂住小腹,眼神变得更加冰冷,甚至带着几分妖性的狠厉:“他是我的官人,我要让他陪着我,谁也别想让我放他出来!”她说着,身后悄然滑出白色的蛇尾,鳞片在阳光下泛着冷光,显然是打算动手,阻止任何人靠近。
许宣看着眼前既熟悉又陌生的白素贞,心里又疼又急——他知道,白素贞一定是中了什么圈套,才会变成这样。而现在,他必须想办法唤醒她,否则,不仅许仙会有危险,白素贞自己,也会彻底被妖蛊吞噬心智。
许宣看着白素贞眼底陌生的狠厉,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他强压下心头的震惊与疼痛,一步步上前,声音带着近乎哀求的恳切:“素贞,你看着我,我才是你的丈夫,是那个跟你拜堂、许你千年相守的许宣啊!”
“你胡说!”白素贞猛地摇头,双手紧紧护住小腹,像是在守护什么珍宝,眼底的迷茫被偏执取代,“我的官人在里面,他才是我的丈夫!你休想骗我,想抢走他!”
“素贞,许仙他根本不爱你,他只是被执念蒙蔽!你快把他放了,我们回到以前好不好?”许宣还想解释,话音未落,脸上就传来一阵剧痛——白素贞竟抬手给了他一巴掌,力道之大,让他踉跄着后退了两步,嘴角瞬间溢出血丝。
“少管我的事情!”白素贞的声音冰冷刺骨,眼神里满是厌恶,“再敢多嘴,我连你一起收拾!”
一旁的小青见状,急得眼圈通红,连忙上前拉住白素贞的胳膊,哽咽着劝道:“姐姐,你醒醒啊!他才是姐夫,是那个陪你采草药、给你办婚礼的许宣!许仙他害了你,你快把他放出来,别再被蛊虫迷了心智!”
“你也帮着他骗我?”白素贞猛地甩开小青的手,眼神里的敌意更甚,指尖凝聚起淡青色的妖力,对着小青轻轻一点。小青瞬间被定在原地,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白素贞转向许宣,眼里满是绝望的泪水。
许宣看着被定住的小青,又看着步步逼近的白素贞,心里的疼痛远胜过身体的伤。他没有后退,反而迎着她的目光走上前,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哪怕嘴角还在流血:“素贞,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是蛊虫在作乱。你要打要骂都好,别伤害自己,也别伤害别人,好不好?”
“你还想骗我!”白素贞彻底被激怒,体内的妖力疯狂涌动,淡青色的光晕瞬间笼罩全身。她的身形在光晕中扭曲变换,白色的蛇鳞从脖颈蔓延至四肢,身后的蛇尾猛地甩出,重重砸在地面上,震得青砖裂开细纹。她的瞳孔彻底变成妖异的金色,蛇口缓缓张开,露出尖锐的獠牙,喉咙里发出“嘶嘶”的蛇鸣,带着令人胆寒的腥气。
“既然你这么想抢走我的官人,那我就先把你吃了,永绝后患!”白素贞的声音不再是人的语调,而是掺杂着蛇妖的嘶鸣,冰冷又残忍。她猛地扑向许宣,速度快得只剩下一道残影。
许宣没有躲闪,也没有还手。他看着眼前这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想起两人拜堂时的红烛、一起采药的晨光、深夜相拥的温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他不能伤害她,哪怕她要伤害自己。
蛇口瞬间笼罩住许宣的上半身,尖锐的獠牙擦过他的肩膀,留下两道浅浅的血痕。温热粘稠的触感包裹住他,窒息感瞬间袭来,可他看着白素贞金色的瞳孔,依旧没有挣扎,只是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对着她的耳边轻声说:“素贞,我离不开你……你要吃了我,就动手吧。只是你要记得,无论什么时候,我都爱你。”
这句话像是一道微弱的光,穿透了蛊虫制造的迷雾,白素贞的动作猛地一顿。蛇腹内传来许宣温热的呼吸,还有他那句“我都爱你”,像一根细针,轻轻刺中了她脑海里最柔软的记忆碎片——好像真的有个男人,曾无数次对她说过这句话,曾在她害怕时紧紧抱着她,曾在她受伤时温柔地为她包扎。
可这份迟疑只持续了一瞬,蛊虫的力量很快又占据了上风。白素贞闭上眼,狠下心,喉咙用力一咽,将许宣的身体一点点吞入腹中。蛇尾轻轻摆动,将最后一点挣扎的痕迹压下,而她的脸颊,却不知何时,滑落了两行清泪,滴在地面的青砖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被定在原地的小青看着这一幕,眼泪再也忍不住,撕心裂肺地喊道:“姐姐!不要!你快把姐夫吐出来!你醒醒啊!”
白素贞缓缓转过身,蛇身盘踞在院子里,金色的瞳孔里没有丝毫情绪,只有一片冰冷的死寂。她低头看着自己的小腹,那里因为吞了两个人而明显隆起,可她却像是感受不到一般,只是轻声呢喃,声音里带着诡异的平静:“现在……没有人能抢走我的官人了……我们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院外的阳光渐渐西斜,将白素贞的蛇影拉得很长,投在地面上,像一道狰狞的伤疤。被定住的小青还在哭喊,蛇腹内的许宣早已没了声音,只有许宣,还在试图用最后的意识,唤醒那个被蛊虫囚禁的爱人。这场由阴谋引发的悲剧,终究走到了最惨烈的地步,将所有人都拖入了绝望的深渊。
蛇腹内的许宣,早已没了呼喊的力气。肋骨被蛇腹内壁挤压得生疼,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味,意识在黑暗中渐渐模糊,只有“素贞”两个字,还在脑海里微弱地盘旋。而蛇腹外的白素贞,正盘踞在院中,金色瞳孔里的狠厉还未褪去,却突然察觉到一股熟悉的阴煞之气——老蜈蚣精竟带着法海的残魂,出现在了院门口。
“白素贞,你以为吞了许宣就能万事大吉?今天你跑不了了,拿命来!”老蜈蚣精的声音里带着法海的冷冽,他周身萦绕着黑色雾气,雾气中隐约浮现出法海的虚影,显然是借了法海的残魂之力。话音未落,他便抬手凝聚出一道黑色妖力,朝着白素贞狠狠砸去。
白素贞下意识地甩动蛇尾抵挡,妖力碰撞的瞬间,她只觉得胸口一阵剧痛——方才吞人时耗了不少妖力,此刻根本不是老蜈蚣精的对手。老蜈蚣精见状,嘴角勾起阴笑,双手结印,黑色雾气瞬间化作无数细小的蜈蚣,朝着白素贞扑去,正是他的绝招“噬魂**”。
“啊!”蜈蚣钻进蛇鳞的缝隙,啃咬着她的皮肉,白素贞疼得蜷缩起来,蛇尾重重砸在地面,震得院中的石板裂开蛛网般的纹路。就在这时,被定在一旁的小青突然爆发,她咬破舌尖,用精血冲破了白素贞的法术封印,踉跄着扑到白素贞身边,甩出青鳞鞭缠住老蜈蚣精的手臂:“姐姐,我来帮你!法海的残魂怕纯阳精血,我们用精血对付他!”
白素贞猛地回过神,忍着剧痛咬破指尖,将带着纯阳之力的精血朝着老蜈蚣精周身的黑雾甩去。小青也紧随其后,两道精血落在黑雾上,瞬间发出“滋滋”的声响,黑雾中的法海虚影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渐渐变得稀薄。
“可恶!”老蜈蚣精见状,脸色骤变,突然从怀中掏出一个布包,狠狠朝着两人撒去——里面竟是特制的硫磺粉,粉末遇风散开,落在白素贞和小青身上,瞬间燃起淡蓝色的火焰。硫磺本就是蛇妖的克星,白素贞疼得浑身抽搐,蛇鳞被火焰烧得焦黑,妖力瞬间溃散;小青更是直接倒地不起,青鳞鞭从手中滑落,意识渐渐模糊。
白素贞看着倒地的小青,又感受到体内蛊虫因妖力溃散而剧烈挣扎,一口鲜血猛地喷出。这口血吐得又急又猛,竟将腹中的“牵魂蛊”一并吐了出来——那只黑色的蛊虫落在地上,还在扭动,却很快被硫磺火焰烧成了灰烬。
蛊虫一除,白素贞的意识瞬间清醒了大半。她看着院中的惨状,又想起自己方才的所作所为,心脏像被撕裂般疼痛。她强撑着最后一丝妖力,目光扫过院角的鸡笼,突然有了主意——蜈蚣最惧公鸡!她指尖凝聚起最后一点灵力,朝着鸡笼一点,笼中的几只公鸡瞬间被唤醒,扑腾着翅膀,朝着老蜈蚣精冲去,鸡爪带着微弱的法术光芒,尖嘴朝着他的甲壳啄去。
“该死的鸡!”老蜈蚣精最怕公鸡,看到几只公鸡扑来,吓得魂飞魄散,哪里还顾得上动手,连滚带爬地朝着院外跑,一边跑一边喊:“白素贞,我不会放过你的!”
公鸡追出院子,很快便回来了。白素贞再也支撑不住,蛇身缓缓变回人形,瘫坐在地上,浑身是伤,妖力几乎耗尽。小青虚弱地开口,声音带着哭腔:“姐姐……你刚才……把姐夫吞进肚子里了……”
“许宣!”白素贞这才猛地想起,自己竟将最爱的人吞进了腹中。她吓得脸色惨白,顾不得身上的伤痛,双手按在小腹上,运起最后的灵力,强行催吐——一阵剧烈的咳嗽后,许仙先被吐了出来,他浑身是粘液,胸口还带着被蛇腹挤压的伤痕,半死不活地趴在地上,睁开眼看到白素贞,吓得连滚带爬地朝着院外跑,连一句狠话都不敢说。
白素贞没有理会许仙,目光死死盯着自己的小腹,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又一阵催吐后,许宣终于被吐了出来。可他躺在地上,浑身是血,胸口微弱的起伏几乎看不见,双眼紧闭,任凭白素贞怎么摇晃,都没有丝毫反应。
“许宣!许宣你醒醒!”白素贞抱着他的身体,声音哽咽,泪水滴落在他满是血迹的脸上,“是我错了,是我被蛊虫迷了心智,你别吓我,你醒醒好不好……”
院中的阳光彻底沉了下去,暮色渐浓,只有几只公鸡还在一旁低鸣。白素贞抱着许宣冰冷的身体,感受着他越来越微弱的气息,心里只剩下无尽的悔恨与绝望——她终于清醒了,可她最爱的人,却可能再也回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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