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了多久，久到太阳落下露出橘黄的光晕，久到圆月初露，洒下温和的银装。从白日到黑天，面前人都没有要停下来的时候，依旧捧着她的脸，软舌缠绕，气息相容。
推不开。
面前人力气很大，几乎让小青承受不住，只能握紧了面前人胸前的白衫，默默抗议，却也不敢有太大动作。
因为，现在的小白好凶啊。
让她以为，面前人要将她舌头生吞进去，也散发着恐怖的气息，在生什么气？
她不懂，但也知道随机应变，被面前人含久了，舌根有点发麻，小青慢慢软了身子，将全身的重量压在面前人身上，从鼻腔中哼唧出软软的音调，在讨饶。
“姐姐，为什么生气？”小青轻轻靠在面前人的肩上，面露微红小口喘着气。小白沉默不语，轻轻拥着她，面上佝偻着笑，似乎恢复了以前那股温柔嫡仙的模子，只是那笑，有些许没入眼，眼眸还是深沉一片。
小白不说话，她就轻轻蹭过来，在面前人侧脸轻轻蹭，往常凶巴巴恨不得将人啃一口的蛇，似乎学乖了，像小猫一样软乎乎，顶发蹭的人发痒，面前人呼吸似乎沉重了些许，轻轻捏着后颈将人扯开，眼中的笑意终于深了。
小青气鼓鼓的轻哼，似乎有些不爽，像只炸了毛的猫猫蛇，瞪着被面前人拒绝的讨好，她磨了磨牙说：“你这蛇好生奇怪，明明之前我说什么都不会生气，现在倒是生起气来了，发起火来莫名其妙，火气这么大，我哪句惹你生气了？”
她放出的狠话不还和以前一样吗？面前人明明只要继续凑过来就会知道，她只是被调戏后的找场子，才不是真的…。
但想到自己的讨好被拒绝，还是免不了心中委屈，她本来就是这样的人，也早就说过她是怎样凶恶的模样，果然面前人还是接受不了，这样想着小青的眼眶有些发红，被气的。
“我的错，我的错。”小白将面前人的脑袋揉在怀里，拍着她的背，轻轻哄，“姐姐不该对你这么凶，但是青儿，姐姐刚刚是在表明心意，没有别的意思，你可以适当信任姐姐一点？”
她的嗓音轻轻柔柔的，像夏天的一缕清风，吹散了心头的烦躁感。小青抿了抿唇，她也是知道自己的口不择言，但是…但是…。
“是你说的太多了，无时无刻都在说，我总会以为你在逗我。”小青握紧了面前人的衣衫，嗓音是少见的软和下来，正了正神，她咬牙说：“我就是这样不经逗的人！你若觉得厌烦，大可放我离去，不然就杀了我。”
“莫要胡说。”小白皱眉呵斥，片刻又软下态度，轻声说：“知道青儿是面皮薄的，姐姐往后少说逗人的话，青儿也少说凶人的话，可好？”
互补是最好的打算，她们都知道自己的缺点，小白愿意为面前人表态，那她呢？
小青是怎么打算的？
胸腔在狂跳，耳根也红了些许，她不知道怎么回答，面前这蛇，总是会知道她内心的想法，掌握她的弱点，这次却愿意为她妥协，她不懂了。
爱是什么？交'配吗？
那是作为野兽的本能反应，她们是蛇妖，是妖怪，天生就该凶残无比，而不是像人类那些脆弱的生物一样，为爱而寻欢。
小青没经历过这些，她茫然的有些无措，面前人好像发现了她的迷茫，叹息了一口气，吻上了她的眼睛，轻声说：“不着急，青儿以后会懂的。”
……
之后便过了几年，春夏秋冬轮流换了个遍，不久又迎来了个春季。
小青蛇甩着尾巴从洞中探出个头，赤金蛇眸打量着洞外融化的积雪，张起嘴伸了个懒腰，就被冻的得瑟了一下，才刚开春，外面还是有些寒气的。
“青儿，外面寒凉，莫要乱跑。”温吞的嗓音从身后洞中响起，一道温和的白色内力裹着小青小巧的蛇身拖入了洞中，落入了温暖的怀抱，小青吐了吐蛇信子，蛇身环绕到了那白衣女子的手腕上，翠绿的小蛇像金贵的个玉镯子一样，缠在腕上衬得那女子肌肤格外白皙透亮。
小蛇开口吐人言，“不会的姐姐，外面雪化了，我就出去看看。”她亲昵的蹭在小白的白皙腕子上，尾巴尖在面前人指间绕啊绕，暧昧不清。
“雪刚化，空气还是冷的，蛇本阴寒，看你，刚出去一会蛇身都是冰的。”小白皱着眉，捏着手上凉飕飕的小蛇，输送内力暖化她的身躯，小蛇瘫在她手上发出舒坦的一声，整条蛇身都软软的。
拇指宽的小蛇盘成一团软趴趴的在人掌心窝着，好不惬意，小白哼笑：“你要懒成一条小虫了，姐姐身上就这么好？令你这么着迷。”
“因为你身上很香啊，有一种甜甜的花香像糕点一样。”小青吐了吐蛇信子，用蛇尾缠绕住眼前人的手腕，像要将她困住一样，占为己有。
小白笑着看向她，任由她在手上作威作福，口中调侃，“怪不得最近这么缠人，原来青儿是想吃糕点了？”
被戳中心思，小青将蛇头撇在一边，不去看那令她心烦意乱的纯粹黑眸，趴在手上不动了。
“等外面雪化了，我带你去人间游玩一番，如何？”
人间？
小青抬起头颅，绿豆大的蛇眸闪烁着好奇，犹豫了一下，她开口：“人间有很多坏人，去了会死掉。”
那平静的口吻，像在诉说今天的天气一样。
小白愣了一下，温柔的用手戳她小巧的蛇首，在小青气恼的用蛇尾拍开的同时，捏住了尾巴，她笑道：“为什么这么认为？人间好玩的东西很多，想让青儿去看看。”
“我才不要去，松手。”她动了动尾巴，扯不开反而被面前人指腹摩擦的动作，整的蛇身一软，瞬间大怒。
“放开我！”
小青变大了身形，从她手中挣脱了开来，蛇目倒竖着，凶狠的呲着牙，小巧的青蛇化为青蟒，蛇牙泛着寒光，倒有几分凶相之意。
小白倒是不怕的，只是被她传出的恶意晃了晃神，内心涌出几分失落。
心急了，又炸毛了。
“我们变换人形，不会被发现的，到了人间青儿想吃多少糕点就有多少糕点，还有凡人酿的桂花酒，想不想尝试一番？”她这般诱哄着，洁白如玉的指尖抚上青蟒的头颅。小青象征性的呲了呲牙，任由面前人抚摸。
“师父不会允许的，她最恨的就是人类，人类修士曾经毁坏了师父的家园，他们见妖就杀，去了只会找死。”青蟒安静了下来，扭动身形化为一介女子，高挑的身躯被宽松的青衫覆盖，勾勒出纤细修长的身姿。
随意向后靠在石头上，手搭在支起的大腿上，颇有英姿飒爽之气，慵懒又狂傲。
“师父在闭关，不会发现。”小白这么说着，勾起一抹笑，“况且有姐姐在呢，你可是怕了？”
“……”气人。
去就去，谁怕谁？
冬雪融化大地苏醒，春天彻底迎来了曙光，阳光照在身上，暖暖的，驱散了寒意。
在热闹非凡的集市中，一青一白两道的身影并肩而行，小青好奇的用目光扫过周围，那集市两边的小贩摊上有着各种各样的稀奇好物，布匹，首饰，小孩玩具应有尽有，甚至还有着香香甜甜的糕点香味，她的眼眸亮了亮。
目光锁定了旁边小摊贩的糖葫芦，小白察觉到了她的目光，唇边勾起了笑容，向前买来了两串送到了她手里。小青黑眸闪动，低头咬了一口，清脆的糖衣混着酸甜的山楂在嘴里瞬间化开，这种奇特的味道，好吃！
她从来都没有尝过如此酸甜的味道，通常在山上不是吃捕到的山鸟兽肉，就是树上的果子，但是果子可没有这种味道，都是甜甜的，但这不一样，这种甜，从没有尝试过。
“慢点吃，不够还有。”小白笑着擦拭她唇角沾染的的糖屑，拿着一串糖葫芦也咬了一口，细细咀嚼了两下，嗯，滋味是不错。
她们一路逛着，手上的吃食倒是积攒了不少，每每小青目光停留的吃食，小白都会掏钱购买然后一一送到她手中，导致小青吃的腮帮子鼓鼓的，抱着一堆糕点空不住手。
她连忙的别扭说道：“够了，不要了，够吃了。”
“青儿买的都是糕点，你还没尝试过人间的酒菜呢，那味道也是不错的，青儿随我来。”小白拉着她的手，将她带到一个酒楼处，跟小二要了一间包房。
包房中宁静典雅，隔绝了楼下吵闹的喧嚣之气，却也没阻止窗外的黄昏美景，稀碎的暖黄光晕从窗户照下，两位绝色丽人面对面坐着桌上摆满了各色菜品，和一壶美酒，阵阵激发食欲之气的味道涌入鼻腔，唇齿开始分泌口水。
“这么看着我做甚？不尝尝吗？”注意到面前人犹豫的目光，小白支着下巴好笑地看着她，拿起筷子夹了几样餐食，放到她碗中，向前推了推。
小青咽了咽口水却没动作，目光从面前的餐食转移到小白脸上，直直的盯着她看，小白笑了，向前倾了倾身子，绝美的面容一下子拉进，她说：“青儿可是觉得，我比面前的美酒佳肴还要有吸引力几分？”
“想尝尝吗？”
“什么？”小青被晃了一下神，反应过来后快速向后躲了躲，口中怒道：“你在胡说什么？别总逗我！”
“是姐姐的错，快尝尝吧。”小白不恼，勾着温和的笑，垂眸拿起酒壶倒了杯酒，浓郁的酒香在小巧的白玉酒杯中化开，荡起了一圈波澜。
“我当然会吃。”小青不满的嘟囔了一下，往嘴里塞了几口菜，嗅了嗅鼻子，看着面前嫡仙般优雅品酒的女人，她眉目垂落，清秀的面容看着温和典雅，夕阳打在她身上都泛着神圣的光泽感。
她真的是妖吗？
小青移开了目光，专心咀嚼着面前的餐食，不经意间问出了早就想问的话。小白神色正愣片刻，轻轻的笑了，笑的肩膀一抖一抖的，神态却温柔四溢，带着包容感。
“姐姐当然是妖，你不是见过吗？”
“…嗯。”没想到自己会问出口，小青掩饰似的拿起酒壶也跟着倒了一杯，鼻尖嗅了嗅，一饮而尽。
桂花的清香混着辛辣感滑入喉咙，不适应的皱了皱眉，随后就是满口的醇香味，很刺激，不讨厌。
随后就上头了。
摸鱼更一章。
中间有过渡车车，在山上。
中午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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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游历人世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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