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白雪一开始还没有注意到骑士长的异常。
她太紧张了,低着头深呼吸好几次,才鼓起勇气抬头,想把打好的腹稿一鼓作气说出来,但刚一抬头,她的话就被吓回了肚子里——
锋锐的、泛着冷光的长剑不知何时已经横上她的脖颈,只要她稍微动一下,娇嫩的肌肤便会瞬间出现一道血痕。
白雪被吓到了,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冷酷的骑士长大人。
少女颤着声音,泫然欲泣地抬眼看向俊美的男人,一双美丽的眼睛里满是泪光:“诺图大人,您真的要杀我吗?哪怕我是被冤枉的?”
骑士长碧绿的眼瞳一片空茫,英俊的脸上毫无表情,对她的话充耳不闻,长剑下压,就在剑锋即将触及雪白肌肤时,一只鸟儿炮弹般撞了过来,砸偏了长剑。
白雪下意识后退几步,离开了长剑范围。
她从未如此感激自己亲和动物的天赋,不然,刚刚她恐怕就要命丧于此了。
鸟儿们接二连三地来到这里,鸟喙里还叼着草药。
铺天盖地的草药被撒到骑士长身上,浓郁的药香味儿将他包裹住。
骑士长的眼中出现茫然之色,身形晃动一下,脸上出现痛苦神情,仿佛有什么在和他争夺身体的控制权。
他将长剑插/入地面,撑住身体,垂下眼睫,白皙脸庞上慢慢浮现一抹潮/红,呼吸也慢慢急促起来。
纷杂的记忆在脑海里雪花般闪现,让他的脑子疼的厉害。但在剧烈的疼痛中,他终于恢复了自我意识。
(四)
被王后喊去的时候,诺图并没有多想。在国王离开后,王宫一切事物由王后暂时代管,他以为这次和之前一样,也是有关王宫布防的事要交代自己。
没想到一进宫殿,他就被迷晕了。
好在这具身体对各类迷药都有抗性,他还能保留一些意识,并慢慢恢复身体行动力。为了降低王后警惕心,在恢复行动力之前,诺图一直在装晕。
王后对自己的巫术十分自信,见他闭上眼睛,轻笑一声:“怎么都这么天真。之前的那个男仆也是,我不过是故意透了几句口风,他便急不可耐地跑去通风报信。哼,真是蠢货。不过这样也好,方便我接下来的行动。”
诺图感觉到有人绕着自己走了一圈,边走边打量着自己。
“不愧是王国骑士长,意志力果然强悍,这么重的剂量也没能控制住他。看来只能启动备用计划了。”
诺图顿感不妙,不顾自己还没完全恢复,便立刻睁开眼睛,想要起身。
王后见他目光清明,诧异道:“你的心志之坚韧,倒是我生平仅见。”
但下一秒,她就弯起唇:“可惜,没人能逃过这瓶魔药。”
她拔开瓶塞,虽然诺图已经强撑着起身打翻药瓶,但他还是嗅入了那股味道。
下一刻,他的意识便陷入了黑暗中。
再醒来,便是现在。
(五)
诺图恢复意识后,看见脸颊带泪的女孩儿,心脏顿时一疼。
他一直小心呵护的公主殿下现在是从未有过的狼狈模样,娇嫩肌肤被粗糙的黑斗篷刮出红痕,裙摆上沾了许多泥土。
诺图立刻接下自己的披风,将黑斗篷卸下,把自己的披风给白雪披上。
两人间的距离一下拉近,有些触感不可避免地传递到白雪身上。
少女身子僵硬,想尽力忽略腰腹间的jianying触感,不自然的神色却还是出卖了她。
骑士长的神色也僵住了。
他恢复意识后第一反应是关心女孩儿,却忘了自己服下的魔药。
诺图从小接受多门课程教育,虽然因魔药是禁忌而没有学过,但身为维护秩序的骑士长,他多多少少和这些打过交道,因此对其也有一定了解。
王后调制的这瓶魔药里,其中有一味魔药能够抑制心神波动,使人变得冷漠无情。相对应的解药只有一味:红丹草。这不是什么难辨认的东西,但王后能够放心把它作为原料之一,是料准了以骑士长端肃内敛的性格,不会主动接触这味yin药——是的,这是一味chun药,药性极烈,闻到便能faqing。
只有这样能使人心神发生强烈波动的药草,才能克制那味魔药。
鸟儿们衔来的正是这味草药。
但——它们衔来的实在太多了。
虽然解了药性,破坏魔药最主要构成,让骑士长恢复清醒,却也让他陷入了一个尴尬境地:因为其强烈至极的药性,红丹草只能通过zuoai解决faqing后果。
骑士长的理智再次进入倒计时。
圣人也没办法在这么多的红丹草面前保持理智。
意识到这点的骑士长瞬间后退,和女孩儿拉开距离,垂下的眼睫在眼睑处落下一片扇子似的阴影。
温醇的嗓音悄然变得低哑:“请殿下……立刻远离我。”
白雪愣怔地看着隐忍的骑士长大人,视线从他半侧的英俊脸庞滑到腰//腹以下——修身的铠甲让变化格外明显。
白雪已经步入适婚之龄,这一个月来逐渐了解男女之事,只等国王回来后便为她和骑士长举办婚礼。因此,慢慢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的白雪不可自制地变得脸红起来。
但她没有离开。
纤白的手指将裙摆捏出皱褶,蜜一般甜美的声音低若蚊呐:“可,可我们原本就是订婚关系,等到父亲回来,我……我便要嫁给你了。”
骑士长半隐在高领下的凸起喉结快速滚动,但仍然克制着自己不去看她。
但白雪已经勇敢地上前一步,握住了那双戴着白色手套的、透过皮革仍旧能感受到热意的手,坚定地说:“让我来帮你吧,诺图大人。”
骑士长深吸了一口气,强行按捺住心里和身体上不安的zaore,艰难地说:“……这药药性猛烈……您身子弱,受不住的。”
公主殿下才成年,额头只到他喉结,腰肢那样细,一只手便能揽住,如何能受得住他的索/取?
若是他理智尚存倒还好,他总能克制。可现下他中了yin药,一旦食髓知味,谁能拦得住他?到时必会伤了他放在心尖上的公主殿下。
诺图已经感觉到理智在渐渐流失了,在他的五感中,少女的存在格外显眼。
这意味着药效开始发作了。
骑士长狠下心推了少女一把,嗓音喑哑:“快走。”
白雪却牢牢抱住他劲瘦的腰,摇着头道:“不,我不走,这么多药的药性叠加在一起,若是不解决,实在伤身。”
回答她的是男人带着热意的轻吻。
吻似羽毛般轻盈,带着十足的珍重,蜻蜓点水般落在额头、鼻尖、唇角,然后从唇角缓缓挪到中央,舌/叶如蛇/躯般灵/活,灵/活地钻进唇瓣里,勾/引着她与自己一同沉/沦。
骑士长的吻是初如轻风细雨,慢慢地越来越重,转而成为雷霆暴雨,有力的手掌扣着她的后脑,略显强/硬地将她按进了自己怀里。
白雪被他吻得腿软,一个不留神就完全陷入他宽阔怀抱,但紧接着又被冰凉铠甲惊醒。
“……凉。”她含糊不清地抗议。
哪怕是在神智不完全清醒的时刻,骑士长对她的话依然反应很快,闻言下意识拉开了和她的距离,修//长的指节灵/活地解开厚重甲胄,露出其下贴身的骑士服。
骑士服的材质贴身柔软,不会再伤了公主殿下白嫩的肌肤。
没了甲胄的阻挡,男人炙热的体温通过透气的服饰传递到女孩儿身上。
那么灼人。
用特殊材质制成的骑士服被脱下垫在草地上,免得粗糙草叶划伤了公主雪/白/luo背。
尽管诺图已经足够耐心,但真的嵌ru时,少女还是疼得皱起眉头。
……这东西,怎么这样凶悍。她抱住骑士长,把脸埋在他坚/实/胸/膛/上,咬着下唇想,和诺图大人温柔的性格完全不同。
(六)
诺图其实并不是个以温柔著称的骑士长,毕竟,他掌管着全国所有的骑士团,如果性格太过温柔,便不能震慑一些别有用心的人。
但白雪不知道,因为诺图在她面前,从来都是温和守礼的。
只不过过了今天,这个印象就要被打个问号了。
在某些事方面,即便是自控力卓越的骑士长大人,也难以在心上人面前做到心如止水。
(七)
白雪果然没能承受得住,只做了三次便晕了过去。
她这几天都没有休息好,又要承担这么劳累的“体力活”,实在受不住了。
(八)
还好骑士长这时终于恢复了些神智,停下动作,不然娇弱的公主殿下醒来恐怕会疼哭。
他眷恋地抚摸少女莹白的脸庞,目光中满是不舍。
骑士长拿起放在一边的长剑,割破了手掌,将滴落的鲜血喂进昏迷的白雪口中。
随着鲜血流出,诺图的脸色逐渐苍白,而白雪的心脏处渐渐出现一个模糊的徽记。
等到诺图眼前发黑,停止输血,只能勉力用长剑支撑住自己身体时,白雪的心脏位置出现了一枚清晰灿金的剑盾金徽。
金色的光芒闪烁几下,慢慢隐下,只露出一个若隐若现的印记。又过了几秒,印记如水波般消失不见。
那片肌肤光滑白皙,一如之前。
(九)
即使再不舍,诺图也知道,自己不得不离开这里。
他肩负着护卫王国的重担,如今王后企图篡权,她既然敢对公主下手,未必不敢对国王陛下下手。这样的话,国王陛下现在的处境该是十分危险的,毕竟那个女人会强大的邪恶巫术。
他必须要立刻赶回去履行自己的责任。
可是这样的话,他就不一定能完全护住他的心上人了。
一是因为刻印过剑盾金徽后,他会陷入一段时间的虚弱期;二是因为一个人的精力总是有限的,当他同时面对多个危机状况,面对那样狡猾的、心机深沉的敌人,也许会有疏忽之处。而一次疏忽,带来的可能是性命之灾。
因此,骑士长选择用自己履行职责,把【剑盾金徽】交给他珍重的女孩儿。
那枚剑盾金徽,凝结了他的全部力量,可以把挡住的攻击全部转移到徽记原本的主人身上,还能隐藏被转移者的气息,是每一位骑士长只有心智坚韧、内外澄澈的骑士长才能学会这样强大的超自然力量。
但凡事皆有代价——剑盾金徽是骑士长无可避免的心脉弱点。因为被转移者承受的所有攻击都会落在转移者身上,所以如果被转移者死亡,转移者也会跟着死亡。
是殉情一样的浪漫死法,向来只会被交托给伴侣。
诺图本来打算留到新婚之夜再刻印的,但是时间不等人。他现在还有其他要紧事要立刻去办。
于是,在这种危急关头,诺图选择把忠诚献给国家,把生命交给深爱之人。
(十)
骑士长在昏睡的白雪眉心落下一枚轻吻,轻声道:“如果我能活着回来,我一定回来找您。”
纯人类男主出场完毕……接下来是人外男主=w=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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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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