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想问些什么？”
柏昭沉下脸，也不知是被沈咎折腾的烦了，还是因着他刚才那出格的举动，这会儿说话的语气里满是不耐。
“急什么。”沈咎这会儿全然没有方才那副底气不足的样子，像是拿准了柏昭不会对他如何，刻意起了逗人玩的心思。
“不问就滚出去。”
柏昭这下是真动了气，沈咎一次又一次的溜着他，哪里不是在变相的试探他的底线，他纵了人这么长时间，不是想让这人有胆子来吃他豆腐的。
沈咎像是察觉不到柏昭的怒气，视线扫过办公桌的物件，目光定格在了桌边的那个十分眼熟的相框上。
柏昭正等着沈咎开口好再呛他几句出出气，却不想这人非但没有把他的话听进去，反倒一点也不拿自己当外人，手一伸就朝着自己的相框去了。
见那骨节分明的手掌已经覆上了相框，柏昭目光一沉，唇角勾起意味不明的弧度。
沈咎没注意到柏昭的反常，将那相框拿到眼前，一张被撕掉了脸的双人合照出现在眼前。
那相片看起来有些年头，相片上的两人均是一身校服，看背景似是在学校某个角落合的影，细细看去，便会发现那相片上的是两个身量差不多的少年。
沈咎将那相片从上到下看了个仔细，沉吟片刻举起来指着其中一个身量高些的少年问柏昭：“这个人不会是我吧？”
柏昭闻言先是一怔，在看到沈咎那怀疑中略带得意的目光后干脆利落的翻了个白眼，“不是。”
“啊。”沈咎略带遗憾的叹息了声，也不知道他到底在遗憾个什么东西。
这幅样子让柏昭看了就莫名的一肚子火，当即不客气的嘲讽道：“你是不是忘了我年纪比你大？”
沈咎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听不懂柏昭话里暗示似的，又指向了相片中的另一个人：“所以这个矮的是我啊？”
柏昭这次没急着回答沈咎，他要是再听不懂沈咎的那点小心思，那他可真是蠢得够可以了。
不就是想试探自己是否知道他原本的身份，用得着这么试探来试探去的吗，他又不是不告诉。
柏昭心里这么想着，面上也只是沉默的与沈咎对视着，眼底的深沉像是要隔着这双眼与看破这副皮囊下的芯子。
不知过了多久，柏昭语气平缓的再次开了口，“不是。”
那淡漠的态度让沈咎也分不清他这话是真是假。
不过沈咎也没揪着这照片不放，只耸了耸肩有些有些可惜的放下了那相框，却在收回手时手指拂过那略矮些的少年。忽的，指尖传来一阵针扎般刺痛，那痛来得莫名又凶狠，像是要沿着血肉扎进骨髓。
沈咎面色如常的收回手，另一只手强压着因为疼痛而轻微颤抖的小臂，好像刚才什么都未发生一般。
“现在可以说正事了吗？”
柏昭并未注意到沈咎的反常，只疲惫的将身子靠在了椅背上，仰头看着又老老实实站回到桌前的沈咎，开口的话一噎，这才意识到自己现在的气势有种被压了一截的感觉。
“那边不是有沙发，你不去坐老在这站着干什么？”
听着柏昭这没好气的话，沈咎没有半点被驱赶的自觉，好像那脸面从刚才强吻时就被他抛了个彻底，“这么关心我，还说不是对我有意思。”
柏昭哑然，目光都呆滞了一瞬，全然没有料到这人能这么毫无负担的说出如此没皮没脸的话来。
柏昭怒极反笑，再抬眼脸上多了几分破罐子破摔的意味。
不就是恶心人吗，搞得好像谁不会一样？
“现在好像是你不愿意离开我，应该说是你对我有意思吧。”柏昭眉毛一挑毫不客气的回望着沈咎。
“是啊。”沈咎非但没有避开的意思，十分坦荡的承认了自己的龌龊心思。
“柏总难道才发现吗？”
一句反问硬是给柏昭问的说不出话来，柏昭张了张嘴，想骂人又怕他再说出点什么更难以入耳的话来，到时后悔的只有他。
深呼吸几次，柏昭总算给自己顺好了气，“行了，你来我这也不是为了扯皮的吧。”
见柏昭正了神色，沈咎也收敛起来，免得对面这人又被自己惹恼了，再真给他扔出去可就是真玩脱了。
“三个问题，问什么我都答。”柏昭闭了闭眼，算是给了沈咎极大的宽限。
沈咎闻言眼睛一亮，只是还颇有些不知足，“只有三个吗？”
“不问滚。”柏昭简言意骇，这次连眼神都不分给深究了。
沈咎掩唇轻咳一声，心知自己怕是又被记了一笔，只得老实的噤了声。
垂头思考了半天，沈咎还是问出了那个他最想知道的问题：“我是谁？”
柏昭这次倒是抬头了，只不过沉默半晌，说出口的答案却并不让沈咎满意。
“你是沈咎。”
沈咎皱了皱眉，此时的他紧盯着柏昭的眼睛，像是要盯出个不同的答案出来。
他知道柏昭既然说了不管他问什么都会回答，便不可能用假话来糊弄他。如今两人已经都已是明牌，柏昭既然肯为他提供情报，便是有用的到他的地方，如此情况下再用假话糊弄他实在不是一个聪明人的行为。
那剩下的便只有两种可能了。
第一种，他就是沈咎，是这个原本故事里为了主角奉献自己生命的脑残白月光；第二种，他只是个寄生在这副躯体的魂魄，曾经的他已经被这个世界抹除了个干净，如今剩下的他就成了唯一的沈咎。
沈咎想，不管是哪种可能听起来都很操|蛋，但他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你能帮我找回记忆。”忆起先前那梦里的事，沈咎这话说的肯定，看着柏昭的目光也带了几分希冀。
柏昭闻言却是没有立刻答话，而是笑着扯了句毫不相干的话：“你的系统怕是要沉睡一段时间了，你就不担心吗？”
“担心什么？”沈咎没反应过来柏昭这话是什么意思，顺着就问了下去。
“这是第二个问题了。”柏昭眼中笑意不减，看见沈咎脸上骤然变化的神色，甚至多了几分嘲弄，“就按你这么个问法，怕是刚出了我这就会被雷劈死。”
沈咎浑身一颤，总算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了什么，方才问出那句“我是谁”后并未受到任何提醒，他只当是因为069已经沉睡，所以自己这话并未带来什么影响，可他的第二句话明显已经触碰到了系统的禁忌……
沈咎这么想着，带着审视的目光不着痕迹的打量着这间书房。
想来也是，上一次他可是在这栋别墅里干过不少恶事，自己非但没受到任何警告，甚至还全须全尾的走了出去。再加上069只要一触及到关于柏昭的事就会时不时出现岔子，甚至它一个系统会惧怕柏昭这个人。
思绪回笼，沈咎得到了个结论：只要自己处在这栋别墅内，那他所做的一切都不会被那没完没了的警告困扰。若是黏着柏昭，虽然没有这栋别墅的作用大，但这么一个移动**ug对他来说也是十分有用的，更何况这人还能时不时刷些好感值给他用。
既如此……
沈咎看向柏昭的眼神更加热切，“要不你挖我跳槽吧，我要求很低的。”
柏昭一默，显然他并不能理解沈咎这种脑回路能转八百个弯的人到底都在想些什么。
“别废话，你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沈咎扬起头，有些犯难。他目前为止所知道的信息还太少，想问的问题又太多，一时竟是不知道该问些什么好。
“没得问了就出门左转。”
“谁说我没得问了。”沈咎想也没想的开口就回怼了过去，反应过来时柏昭已经有一个白眼翻给了他。
沈咎轻“啧”一声，觉得柏昭这人实在太过无情，人前人后对他就两副样子，一点也没有最初的耐心。
“最后一个问题，你在我梦里说的话到底是不是真的。”沈咎撇了撇嘴，感觉自己第二个问题问的实在太亏了，这才几句话的功夫他就把机会都消耗干净了。
“就问这个？”柏昭皱了皱眉，不明白这最后一个机会沈咎怎么就问了这么个无足轻重的问题。
“嗯，就这个。”
沈咎扬了扬下巴，也不笑了，只给柏昭一种破罐子破摔的感觉。
只有沈咎自己知道，他这话问的是在给自己留后路，倘若他问了其他有关这个世界的隐藏信息等他也不确定柏昭是否能回答出来。但他这句话问出不仅是给自己留个后手，更是借此了解了柏昭究竟有多大的能耐。
如果柏昭真能帮他找回记忆，想来再做其他与系统作对的事，也是信手捻来的吧。
柏昭抿了抿唇，欲言又止了几次，最终也只得回答了他句“是。”
沈咎点了点头，也没说什么转身便要出了这房间。
柏昭还没反应过来，沈咎人就已经走到了门口。
“你干什么去？”
“出门左转。”
柏昭：“……”
好你个记仇狗。
柏昭：“你为什么不问我是谁？”
小沈同学：“你是我老婆，这还用问吗？”
柏昭：“……好不要脸的一个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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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总裁白月光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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