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今天为什么不用我来兼职测试了？”猫动作优雅的沿着桌边走到了陆灼雪的旁边，试图骚扰她，不让她干正事。
陆灼雪随手把它推到了一边，继续跑数据：“他们今天发生断连了，都在排查故障。”
猫被推开了也不尴尬，就这么蹲在那开始舔爪子。
虽然它也觉得这个动作很傻，但完全没有办法违背模拟程序的设定，只能蹲在那里认认真真地舔它那并没有猫毛的金属爪子。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猫无辜道。
陆灼雪笑了一声，没说话，只是招呼池嫣一会过去拿陆破的测试数据。
别看她没说什么，但这断连的事还真跟猫有点关系，而且关系很大。
最开始这台机甲便是给陆破设计的，所以不管是各方面的参数还是武器设计，都是参考上一代已经被炸成灰的凫徯。所以机甲系统当然直接套用了系统凫徯来做，就是省事的同时有点小问题，那就是别的系统运算没有凫徯快。
当时还在研发阶段的时候陆灼雪便已经发现了这个问题，但鉴于这一版和最终市场投放的版本不同，所以她没管。
但她也忘了把问题记下来，让人把这个漏洞维护一下，这才导致今天大家都一头雾水。
不过问题不大，陆破肯定能发现。
毕竟系统凫徯也是陆破自己跟萧泓两个人一起研究出来的，机甲系统会出现什么问题，要怎么解决，没有人比他更加清楚。
事实也确实如此，他在碰上断连情况之后，便立刻推测出了相对应的情况。
而辛枫的脑子转得也很快，陆破刚提了一句，他便意识到了问题究竟出在哪里。
他拉过一旁的椅子坐下开始敲修补代码，不多时，模拟系统便重新启动，并且没有再出现断连的情况。
陆破望着亮起的视野感觉有些久违。
这台机甲的设定真的很像从前的凫徯，但上面搭载的技术和武器都先进很多。如果没有当初那场爆炸，凫徯其实也是要回来研究所这边做升级维护的。
他依稀记得在前往边境线之前，便已经带凫徯回来做过一次检查，当时陆灼雪说要给他换一个新的等离子炮，只是当时定的货还没到，所以没办法安装了再走。
再往前一些的记忆……
陆破有些不太记得了，总觉得模模糊糊缺了一块，但又好像只是错觉。
他收敛心神，开始投入到测试当中。
虽然已经很久没摸过机甲，但这些操作已经刻进了陆破的骨子里，即使偶尔有晃神的情况出现，他的肌肉记忆也能在撞上目标之前将操作杆扳回来。
模拟机测试地图很多，陆破挑了三张连着的图，想看看这台机子在高强度运作下的表现。
头一张图是一个比较常见的山林地形，在这种地形之中除了轻型机甲，基本没有能讨到好处的。
陆破操作着机甲躲避模拟对手的攻击，一边尝试在山林中穿梭。
以这种接近九米体型的机甲来说，穿梭躲避并不是他们的长处，破坏才是。轻型机甲舍弃了强度和火力，凫徯却是在维持强度不变的情况加重了火力的搭载。
这种做法在边境线算是很常见的改造方案，但火力增强的同时，负荷量也增加，会拖慢机甲的反应速度，更加考验驾驶员的操作。
但陆破的技术不错，算是勉强能够在把地图轰变形了之前结束测试。
“减点弹药吧，太重了不是谁的都能够适应。”他叹了口气，显然也对现在的表现不太满意。
他现在的精神力是A-，跟普通士兵的程度差不多，这还是建立在他的操作意识别人要好的情况下。若是没有这么好的操作意识，显然还是常规的光剑加轻型炮台的搭配会更加适合出任务。
辛枫边听，边将这个情况记录下来。
“凫徯也是重炮型的机甲，当年是怎么处理的？”他有些好奇。
陆破想了想：“它一开始也不是这种类型……最初帝都研究所那边做出的时候其实是很常见的平衡型，只是我后面嫌总是回基地补充弹药麻烦，所以才改成了现在你们熟知的模样。”
更重要的事，这些年陆灼雪也在科研界站稳了脚跟，所以机甲改造起来相当放心。
进入下一张陨石带的模拟地图之后，那种滞涩感便越发明显。好几次明明可以避过的陨石块陆破都在评估了状况之后，选着了用炮口击碎，而不是躲避。
说到底，他的精神力确实不如从前，所以才会选择更加省事的办法。
大概在四十多分钟之后，陆灼雪亲自过来叫停了测试。
“你现在是五岁吗，我刚刚应该跟你说过你需要控制上模拟机的时长吧？”她双手插着衣兜，站在操控台边上看着屏幕中的精神力波动条，没忍住冷笑一声，“还是说，你需要我帮你叫家长？”
原本还想敷衍两句的陆破立刻认怂：“不用这么大阵仗，一会我就回去休息。”
他从模拟机下来后，明显额头上还挂着虚汗。
陆灼雪没管他，还在看模拟机的数据。这台机大部分数据是跟凫徯一样的，她只改了小部分，剩下的炮火搭载量和大概的机甲外形没有改。
而陆破觉得问题最大的那一部分，就是她没有改掉的炮火。
情况也确实如陆破所说的那般，一般人很难适应这种形式的配置。
但陆灼雪最开始的目的也不是真的要投产，要生产出些什么引领新潮流的机甲，她只是在想办法解决陆破精神力受损之后要怎么开机甲这个问题而已。
她垂眸看了片刻，忽然问：“小枫怎么想？”
“破哥说的不无道理，”辛枫已经很习惯她这忽如其来的问题，“不过我是觉得也有可取之处，加强一下平衡性也可以替代现有的重炮型机甲。但如果按我们最开始的方向适配低精神力的话，还是得继续优化荷载和精神链接的方式。”
边说，他边翻看之前的测试结果，他心中有一点小小的疑问。
那就是陆破对这台测试的评价和别人不太一样。
先前的测试员其实都说手感还算不错，比市面上大多数的重炮型要轻盈，速度也更快。
但陆破却不觉得，他感觉到了这才机甲的平衡性有问题。这究竟是为什么，明明这台机甲的都是按从前凫徯的数据设置的，学姐改的是系统，不应该会出现太明显的差别。
他思考了片刻，望向陆破：“连接延迟率对于你来说，算高还是算低？”
陆破与陆灼雪对视一眼，见她没有说话，便清楚她这是不管的意思，也是辛枫可以相信的意思。
这个认知让陆破的心里舒服了不少，虽然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算低，但我感觉有点不是很对劲，手感怪怪的。”他实话实说。
确实是算低，毕竟他现在才A-的精神力等级，能维持在零点几左右已经很理想了。而且这只是试验机，不是实体，这里面还得加上模拟仓的网络问题。
辛枫若有所思，随后自己爬进模拟仓之中体验。
他有点猜想，但太离谱了，所以需要再想办法证实一下。
而陆破则是倚在控制台的旁边，和陆灼雪说悄悄话：“你怎么会让这小子加入研究所？”
陆灼雪瞄了一眼已经被关闭的麦克风，也没有要瞒着的意思：“因为你。”
虽然她很早就已经认识辛枫，不过当时只是单纯替导师带几天孩子，顺便劝一劝他，不要这么冲动转专业而已。
导师其实也很清楚自己这个学生不是个会说话的，但她的研究所也在外面排得上名号，所以想要让辛枫跟着去感受一下这种科研的气息，是多么的迷人。
但辛枫油盐不进，就算是真的很崇拜陆灼雪，可他还是坚持要转专业。
“唔——你猜当时他怎么说的，他说现在转进近战或者指挥系，毕业了还能拼一把，去给你当副官。如果他继续读机甲设计，就算进了军团也只能当机甲师，根本不能像副官那样和你日日相处。”陆灼雪提起这个时甚至有两分笑意。
她不是第一次见识陆破的狂热粉，但能做到这个地步的还是比较少见。
当然比起这个，能让她如此快乐的还是看陆破笑话。
陆破对此无话可说，他真不觉得自己能有这么大能耐，让一个锦衣玉食的小皇子为自己做到这个地步。
“那说明他有上进心。”他依旧不认为是什么情感问题。
但陆灼雪没有放过他：“他是为你而来的。”
说完，不给任何陆破反驳的时间，她便打开了麦克风让辛枫下来休息。
这小子确实不适合上战场，但他偏执的劲，能让他做到很多让外人觉得很不可思议的事情。
“我的体感跟之前的测试员是一样的，学姐你在改下一版之前，或许应该换一个机甲系统让他试一试。”辛枫提议道。
他说的很委婉，但是始终是觉得陆破有些与众不同。
可真让他来说到底哪里不同，他又说不上来，或许是一些来自于狂热粉丝的直觉？
陆灼雪看完数据，什么都没说，也没答应换系统的事情，只是让他把陆破带走，别留在这里碍事。
辛枫有些泄气，他觉得学姐肯定还在生他转专业的气，所以一路上都蔫蔫的。
而陆破则是一直被陆灼雪那句“他是为你而来的”困扰着。
他不觉得自己能有这么大的魅力，也不太理解狂热粉的世界。不过他也有些惋惜，如果是这只小东西来给自己当副官，好像也很有乐趣？
至少比桑子墨有趣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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