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还没想明白,晏罹引导道:“醒春楼开业十四年,那龟母也存在十四年,地下若有暗倡,存在时间也必不会短。或许最初需要你说的方法发展嫖客,可往后,只需要老人带新人,再从地上醒春楼的嫖客中挑选出手段变态的嫖客,地下便不愁无客。”
“是啊,就是在挑选我啊!”卫尚疑惑,“先引我变态,才能选我入地下……”
说着说着,他有些明白这其中的细微差别了。
低头陷入回忆,半晌后有些艰难地点头,“还真是在引诱我动手,而非看我主动动手!看来我不能再去了。”
“不一定。”晏罹道,“发现你有问题,却放你出来,要么是准备跟踪,要么是另有打算。”
卫尚恍然:“无人跟踪,除非是近绝,我没有察觉。”
“哪有那么多近绝。”
连蒋林都是出行在外有危险,才得到一个近绝保护。
孟淮妴道:“所谓打算,无非是获取你的信任,探取你在为谁做事,或再一并引去做那嫖客。你便利用她们收网之前的时间,探地下的情况,找找是否还有其它出入口,最好是查到有哪些官吏在内。”
这就更危险艰难了,卫尚如今却不喊累了,想了片刻后,问:“主子,下了地,我是不是就贞操不保了?”
属下的这种私人生活,孟淮妴没有管,倒是没考虑卫尚是否还有贞操。眼下得此一问,显然是有的,那么再让其入地下,与逼良为娼何异?
见她沉默,卫尚咬咬牙,道:“罢了,能保就保。衙门查案潜伏的,都免不了要背弃身份犯罪,查办之后,总不会否定付出,反而定罪。”
是这么个理,但孟淮妴还是不希望看到人被迫失了贞操,承诺道:“放心,你有大功,岂是罪人?只是全力保护自己为上,暗倡不挑客人性别,恐怕身上有病,最好不要沾染,必要时你可不顾一切逃出去。”
根据卫尚描述,她也觉得驭袅有些特别,审视一番卫尚,又有了个主意,“驭袅能骗你,你何不也骗她……”
又是午时起,昨夜找出三名官员画像,几人继续查探,其中两名有九成确定。
当夜一切照旧,卫尚迈入醒春楼。
龟母亲自带着,二楼一间房打开后,转动机关,墙壁间有狭窄暗道可通人,沿暗道绕了数圈之后,有台阶直下。
卫尚有些紧张,主子指点了骗驭袅,可现在驭袅根本不在,他如何骗?
面上保持着普通人的惊讶,下了地下后,被眼前绚丽的灯火迷住眼睛。他微张着嘴,好奇地四下打量,实际在观察。
眼睛和耳朵都在告诉他,此地下确是暗倡无疑!
根据主子描述,此地建造精巧程度不及渌南省第九层地狱,但方才走过的地下甬道,和眼前极大的地下空间中错落有致的各种淫艳之台,还有砖石及布置,表明了是一批能工巧匠,富有地下建造经验。
他没有施谓的能力,看不出建造时间,只能辨出此地存在不会低于三年。
只要能查到五成高官是此地嫖客,就可以确定,此地暗倡与第九层地狱及法业寺一样,真正的东家乃蒋家。——暗倡这种存在,若无故意引诱,即便满省官吏都好色,也不可能大都变态到需要暗倡,更没有大都往一个妓院跑的道理。
这不是简单的作风问题,要想满足色|欲,有的是手段,没必要挤在一块,平白落人把柄——地方官之间,表面和谐的同时,也少不了争斗的。除非大家都效忠于同一个人,或者被同一个人挟制着。
“公子可喜欢?”龟母笑眯眯问。
卫尚看得眼花缭乱,流着口水点头:“喜欢,喜欢!”
被一个只有淫|乱的天地包裹,这种感觉,绝对是好色者的仙宫。
“此地为‘合欢台’,里头穿着暴露的男女,公子尽可挑选享用。”
卫尚看向远处,又看看头顶,问道:“怎么地下这么大?”
龟母笑回:“醒春楼左右的妓院,都是一个东家。”
卫尚注意到她的语气有些怪,心道自己真是早已暴露,索性也就多问一些:“可都被人瞧着,没有私密房间吗?”
“有,当然有。”龟母脸色微变,有些疑惑,“来这的可都欢喜着有人看呢,公子还害羞不成?”
卫尚做出难堪模样:“我,我不想被人知道。”
他看了看身下,暗示不想被人知道自己不太行。
这个理由好用,龟母了然配合,将他带到一间房前,道:“公子,这儿价可不低。”
卫尚已经将钱袋子都递去:“爷有的是钱,但请把驭袅唤来,我见只她一人肤色深,很得我心。”
“原来公子是这般口味。”龟母收下钱,点了点他的心口,“且等着~”
卫尚没入房中等,而是贪婪地看着外头的活春宫。
直到眼前出现三名麦色皮肤的女子,他的贪婪才止住。
驭袅也在其中,是被另两名女子扶来的,看上去十分虚弱,不再勾人,而是惹人怜惜。
到了面前,她也不复往日神态,反倒有些哀怨,眼中像是质问:为何还要点我?
卫尚至今不知是因何暴露,驭袅虽是骗了他,可也是迫不得已,本就记挂着她的伤,眼下被这样看着,就更是心疼,嘴上却道:“你不是喜欢吗?”
接着,他就看到驭袅的哀怨渐渐淡下去,化作了苦涩。
进入房间后,他直接将另两人敲晕。
驭袅惊讶:“你做什么?”
卫尚表露着自己的心疼,一把将她抱起,放在榻上,接着弯下身,深深在她额上印下一吻,神情有着对待瓷器的小心翼翼。
驭袅懵在原地,看着他的脸,这双眼的情,怎的不是假的?
卫尚摸着她的头发,道:“我就知道,你不喜欢。”
他从袖中掏出一药膏,“这是我白日去买的,专治疗那处的伤。”
这话是真的,昨日身上带的伤药,并不适用于驭袅的伤口,他今日专程去买的。
驭袅目光紧紧锁在他脸上,警惕地问:“你知道?”
卫尚叹了口气,道:“是啊,我看出你不喜欢那样,可却还要做,是被逼为暗倡的,对吗?”
驭袅目光一闪,充满怀疑:“是,又如何?”
“我有点……”卫尚略微停顿,主子让他说的话,他倒不是说不出口,只是有些不好意思,他红了脸,低声道,“我有点喜欢你,你放心,我一定会救你出去的!”
驭袅轻蔑笑了:“一定?什么时候?不去报官?”
这是主子交代的话术,说是去报官的往往是普通人,而普通人不会为了报官如此深入调查。因此,此时若提去报官,分明与他深入调查的行为不符,可被轻易判断出是在说谎。
卫尚轻轻捂住她的嘴,小心地保证:“真的,你相信我,我一定会救你出去!”
驭袅瞧他许久,突然抬手摸着他的眼睛,喃喃道:“差点,我就被骗了……”
卫尚心中咯噔一下,总觉得驭袅的气质有些变了,他忽略这点不安,点头坚定道:“没骗你,我真的会救你的!”
驭袅笑容柔和,手在他的脸上游走,轻轻问:“你真的喜欢我?”
“是……有点。”卫尚脸更红许多。
“好啊,我也好喜欢你。”驭袅的手把玩着他的胡髯,又恢复了魅惑,“帮我上药好吗?”
卫尚局促起来,就要拒绝,听她轻咳两声,“我实在没有力气,你不愿意吗?”
他看去,对上一双哀怨落寞的眼睛,鬼使神差地就点头:“愿意,愿意。”
应下后又尴尬,眼睛四处去找挖药勺,手却被握住。
握他的软嫩小手一根一根将他的大拇指、食指一一淘汰,最后握住中指把玩片刻,双眼缓缓抬起,引诱道:“用手……”
醒春楼外,晏罹想着凌晨听到的交代,有些不放心:“主子,他能骗过去吗?”
“你要相信他——”想到卫尚动的感情,孟淮妴就觉得神奇,“相信他突如其来的感情,真到连自己都可以骗过。”
她虽不理解这样快速产生的感情,但知道越是短暂迅猛的男女之情,在最初就越是真挚热烈,谁都分散不了。
晏罹相信她的理论,视线扫过地面,为卫尚注定无疾而终的感情默哀:“这个傻子,还以为被骗的是‘对不喜欢的工具演喜欢’这件事。”
半刻钟后,卫尚终于上好了药,额头渗出一层细汗,他也不装了,看起来很是纯洁。
驭袅看得失神了片刻,见卫尚要去洗手,她轻轻地“嘶”一声。
卫尚立刻察觉,至榻前问道:“可是太疼?”
他疏忽了一件事,此处房间很不隔音,外头嘈杂声不断,此环境下,这样轻的一声,唯有高手才有可能听到。
驭袅抬头,带着些懵懂的表情,分外魅惑地拿过他还沾染着药膏的手,一根一根,将他的手指吮个干净。
灵活的舌头在指头间来回攀绕,卫尚的呼吸有些急促起来,却见驭袅带着如看负心人的轻视问道:“公子打算,如何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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