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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 6 章

家里出事的时候,离高考还有一个多月。

顾灵重点高中年级前五的成绩,怎么也该考个985,211。

结果,他六神无主地考试,也不知是答题卡填错,还是名字漏写,分数直接减半。

再读书已经没有条件,顾灵便只有高中肆业证。

为还钱他下过工地进过厂,但都赚得不够还的,正好那几年外卖行业兴起,几大平台竞争激烈,外卖员只要敢跑,收益都不错。

顾灵一口气注册了三个平台,玩命一样地接单。

他在城市钢铁洪流的夹缝里规划路线,注意力要高度集中,可今天不知怎么,总是恍神。

一个中午就迟到了三单,他好话说尽,又给了赔偿,客人才答应不投诉。否则他一天就白干,这个月的好评奖励也泡汤了。

肯定是昨晚没睡好的原因,顾灵想。又给周启记了一笔。

已经过了高峰期,他也不再接单,打算趁着中午好好歇歇。

两个包子就是顾灵的午饭。

也是他一天之中仅有的一顿肉餐。

他靠在自己的电动车上,眯着眼慢慢咀嚼,感受脂肪和蛋白质浸润肚腹和心灵的满足。

啪嗒!

一阵风起,什么东西被吹到他脸上。

“哎呀,我的试卷!”

顾灵把被风吹得啪嗒响的纸从脸上扯下来,还给了跑过来的初中生。

“谢谢叔叔!”

初中生蹦蹦跳跳地走了,顾灵后知后觉。

“嗯?你叫我什么?”

他愣了会,又苦笑着咬了一大口包子。

原来他已经这么老了。同龄的人也这么显老吗?

他眼前浮起一张稳重端方的脸,更加不爽。

哼,保养得好又怎么样,还不是也得叫叔。

对了,想到周启,他好像也帮自己捡过什么被风吹走的东西。

哦,想起来了,是高中开学的报道通知书。

那时候,他考进离家远的市重点,为了方便上学,他爸在学校边上寸土寸金的地方给他买了套房子。

他开学前就住了进去,每天除了被家教盯着学习,就是去附近的球场,找人打蓝球。

这天,他打到中午才回家,过马路的时候包没拉好,一阵大风把里面的小东西吹出来了,其中就有之前随手放进去的开学通知书。

纸张飘飘悠悠飞到马路中的交通岛,他不能闯红灯,只能干着急。

还好那边站着个男孩,也在等红灯。大夏天的,一身黑衣黑裤,瘦高个子低着头,看上去特酷。

他就跳着脚喊:“同学,唉同学,帮我捡一下——”

那个人听到了,看他一眼,又慢半拍一样,缓缓看向脚边的白纸。

“对对,就那张纸!”顾灵使劲指。

可那人一动不动,就只是看。

顾灵以为他不打算捡了,又一阵风刮来,眼看白纸又被吹到天上,那人却动了。

他不慌不忙弯曲膝盖,轻轻一跳,跳到不可思议的高度,伸长的手臂拉出完美的弧线,从半空中,把那张纸抓了下来。

哇噻!这弹跳力!!

顾灵看直了眼。

绿灯一亮,他就兴冲冲跑过去。

“谢谢啊,”他接过通知书,又抑制不住激动地问:“那个,同学,你打不打篮球啊?”

到现在顾灵都记得周启的反应。

他愣愣地看着自己,黑眼睛一点神采也没有,看了好久。顾灵都怀疑他是不是没听见自己问什么,他却慢慢垂下脖颈,摇了摇头。

这……这反射弧也太长了吧。

顾灵当时想,怎么有这么憨憨的人啊。

他顿时就觉得这个人特别有趣,拍了拍他肩膀。

“你这身体素质,不打篮球可惜啦!”

那双黑眼睛就亮了一下。

顾灵就着在医院饮水机接的凉白开,咽下最后一口包子。

时过境迁,他那时哪里知道,憨憨老实人也有那么多心眼子呢。

他烦躁地打开电摩托。

正要走,后面一声喇叭声。

一个外卖员躺在电摩上,正笑眯眯看他。

“哥们,女朋友够热情的啊。”

对方点点脖子,提醒他那里的草莓还依旧果实累累。

顾灵更烦躁了。

“可不是,你也谈一个?”

轰着电门扬长而去,顾灵怼了别人,自己也没多高兴。

而此时的出租屋里,某“老实人”看着手机里那一排草莓的照片,也在品味着昨晚的偶遇。

助理接了银行经理手机打的电话,很快找来,带来了他的行李箱,笔记本电脑和手机。

昨晚的事也查清楚了,是对方某个高管为了遮掩资质不合格,在他的茶里下了迷药,企图让他在头脑不清醒的情况下签合同。

当然剂量非常小,但周启的体质对很多东西敏感,才直接晕倒。

“已经在走法律程序,争取重判。”助理汇报。

跟了他三年,林助理很了解他的脾气。

不让对方大出血是不可能的。

周启表示了肯定。

然后提到另一件事。

——他不回京了。

林助理很有些吃惊。

周总想脱离集团自立门户的消息早就有所耳闻,但没想到这么突然。

其实,周启早就告诉老爷子,洛城这个项目之后就和集团慢慢脱钩,专注于他之前独立创办的科技公司。

他的人生站在了转折点上,新的事业即将启航。

这时候碰到顾灵,是最好的征兆。

他不愿再等。

就像第一次遇见顾灵时,也是他人生转折的开始。

那时,距离他的赌鬼父亲欠债逃跑已经过了三年,母亲丢下他和痴呆的奶奶离开也过了两年。这两年,他被讨债的打了无数次,比起自懂事以来被父亲母亲一起当出气筒,倒也不算太难熬。

就是麻木不仁些,没那么想活着罢了。

随便考考就卡着分数线考上一中,他其实不太想去,一个是本来就穷,交了学费就揭不开锅了,再一个,去了,也是被同学歧视嘲笑,没劲。

什么都没劲,活着都没劲。

可是,上天把一份开学通知书送到了他手边,还有一个阳光一样耀眼的男孩。

男孩好乖,路上没什么车也不闯红灯,跳着脚喊他帮忙,白皙的皮肤在阳光下发亮,就像一只小绵羊。

他本来已经和周遭切断联系,可鬼使神差地,就帮了他。

他以为自己一身穷酸模样,会被嫌弃,被对方有意无意流露的轻蔑刺到,像之前所有唱“老赖的儿子是小赖”的同学一样。

可小绵羊跳到他面前,大眼睛看着他,问他,“同学,你打不打篮球啊?”

那双眼睛里发着光,像有颗小太阳似的。

他第一次明白,真挚和期待这样的词是什么意思。

那一瞬间,世界都变得不真实了。

以男孩为中心,一下子亮了起来。

他呆住了。

太久没有正常的沟通,他都不知怎么回应,愣了半天,被期盼地望着,下意识要点头,却看见男孩脚上的新版球鞋。

世界又暗了下去。

他摇了摇头。

他忘了,自己生在黑暗里,是无法与光明为伍的。

他不记得男孩又说了什么,只记得拍在他肩头的手,带着善意和温热。

还有一丝独特的气味。

不是香水,不是汗味,而是每个人天生独一无二的体味。

夏天的热度把这个味道放大了。

干燥,香甜,安然,让他想到儿时放过风筝的那片草地,想到母亲离开前给他买的冰淇淋,想到一首亲切又遥远的歌,他只在梦里听过。

他耸了耸鼻子,有一点心慌。

心慌很快变成咚咚的鼓噪声,他的身体好像不属于自己了。

像是对什么过敏了一样。

但是,又很想再多闻一点。

后来他才知道,那不是过敏,那叫心动。

高中三年,这味道给他造成很大的困扰,后来十年,他求而不得,无数次在梦里回味,伴随无数遐想。

现在,他坐在充满这气息的房间里,深深呼吸,仿佛这里不是简陋破烂的出租屋,而是梦中的殿堂,而他,是大胆觊觎神主的朝圣者。

刚才,他假装借顾灵的手机,给自己打电话的时候,已经把照片一起传了出去。

他这会儿便坐在那充满顾灵气息的铁架子床上,在随着每一口呼吸逐渐攀升的躁动里,实在无法不忍住拿出手机,打开相册。

看着屏幕上的人,被他涂画上斑斑点点,电流不可抑制地传遍全身。

他有罪,他想。

——不要再看了,这是不对的,他不能知错犯错。

可又有另一个声音,在脑子里嘶嘶做声。

——没关系,他只是看看,没有伤害任何人,并且永远不会让顾灵知道。

他仿佛又回到了高中生一样的道德拉扯和善恶对决之中。

再一次毫无悬念地,理智落败。

乱窜的火花烧空了大脑。

他手指一点点收紧,揪皱了起球的旧床单。

终于,自制力在多重感官的合击下,宣告崩溃。

逼仄混乱的房间里,来自恶魔的声音响了许久。

十年了,他作为男人,已经死掉了十年,现在终于恢复了活力。

其实昨晚就很有活力,但他在药物作用下朦朦胧胧,以为是在做梦,今天早上,他又以为是药效还没过去。

直到眼下,这个时刻,他才真真切切感受到自然的生命力。

呼吸一样轻松。

他嗤嗤地出声,肩膀抖动着,半哭半笑。

还能是因为什么呢?

当然是顾灵。

他的气味,他的声音,他的存在,就是他灵魂的春'药。

十年了,十年都忘不了。

无可替代,失去后直接把他变成无能。

再相见,即使顾灵已经变了模样,——脸颊凹下去,眼神灰暗,又瘦又衰败,像褪色的老照片一样,可还是轻易掌控了他的身体。

无能到亢奋,无缝切换。

他眼睛盯着屏幕,脑子放电影一般,将这几小时里那个人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放映了一遍。

顾灵不记得他了,他很清楚地知道。

第一眼没有认出来,听到他的声音也没反应。

后来认出来了,也不打算相认。

冷漠得就像陌生人。

这股酸涩给飨宴添加了独特的调味,更加刻骨铭心。

带着股自暴自弃的无望,周启无情地折磨自己。

在多巴胺分泌达到顶峰时,他把脸紧紧压在顾灵的枕头上,像沙漠里行将干涸的水源边,濒死挣扎的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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