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唳——”
黑色的机械鸟急速掠过窄巷,红眸不停转动扫视地面,半敛的爪子尖端泛着冷光,又尖又利,打磨锋利的羽翼覆盖全身,猛地向窄巷尽头最高的建筑冲去。
“警报,编号011号实验体出逃。警报,编号011号实验体出逃。”
警报声刺耳,带出一阵混乱。
巷子昏暗窄小,月光发出微弱光线,石壁斑驳,若隐若现。
高墙上布满青苔,像铺天盖地的潮水。
杂乱的脚步声撞入耳廓,被黑色斗篷包裹的身影急速奔跑,后面熙熙攘攘的缀着一群人,追击的同时试图瞄准射击。
“黑斗篷”侧身躲过飞向自己的子弹,把住路边的建筑借着转弯的惯性翻过一侧的高墙。
高墙的另一边传来咒骂声。
“黑斗篷”拍拍手上的灰,捏住斗篷的帽子往后轻拉,斗篷瞬间消失。
鞋底“吧嗒吧嗒”落在地面,伴着细小的风声。最后停在一座较为高大的建筑前,接着大门被推开。
这是一座疗养院,进门是一个非常大的门厅,墙面从上到下布满了精细雕刻的花纹。
女孩套着一件宽大的卫衣,眼型偏圆,瞳孔清澈,目测身高只有一米六几,一头长发垂落腰间,看起来年龄不大,和周围的环境也格格不入。
“你好。”
见她看向自己,金发男人微微一笑,显眼的金发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我叫南渎。”
陌生的环境,似乎不应该轻易告知不熟悉的人自己的姓名,元知想。
不过没关系,他的头发亮亮的很好看。
女孩嘴角挑起弧度,构成一抹标准得不能再标准的微笑:“我是元知。”
“成年了吗就来清扫。”带着点回音。
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靠墙的角落站着一男一女,两人看起来二十七八岁,个子高挑。
女人拍了一下男人的胳膊,接着看向元知:“叫我蔷薇就行,他是舟。”
“你是误闯进来的吗?”蔷薇停顿一下,继续补充:“你别乱碰东西,触发未知的东西会有危险,可等我们处理完后你再跟着我们出去。”
元知点头。
南渎被打断了也不恼,等待他们说话的时间还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金发:
“境是由情绪、磁场等多种因素构养成形的空间,往往形态多变。不同的境有不同的运营规则,在不被干预的情况下会不断成长,铺盖范围也会不断扩大,往往危机四伏,普通人进入后很难活着离开。”
眼前的金发保养的很好,顺滑且充满光泽,元知的视线不受控制的上抬。
“五大星系在培养军队压制去除境的同时也会对民间发布任务,完成任务会相应的报酬,接任务的人被称为‘清扫人’。”
显然元知的视线让他对自己的发型更加自信,他伸手再次轻抚金发:“我们要在保证自己安全的基础上消耗空间里的能量,使空间能量含量稳定在规定的安全线内。能力足够强也可以找出空间的能量核心销毁或者带走 ,失去了能量核心空间会自行消散。”
“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等待工作人员接待,目前被允许的活动空间应该只有这个疗养院大厅区域,踏出这块区域就会有士兵出现进行驱赶或抓捕。”
元知点点头,向南渎道谢。
毕竟不是所有人都会给陌生人讲解规则。
大门方向传来响动,元知后退两步拉开距离。
“别紧张,是老布莱克。”身侧传来南渎的声音。
门被推开,进门的人个子不高,穿着一件皮夹克。
“这破地方,限制太严重了。”
“我兜了好大一圈,以疗养院为中心,只要离开疗养院超过两百米就会出现警卫一拥而上。”
老布莱克“呸”了一声,看起来特别生气,骂了一大通。
骂完他原地蹲下,“啪”的一声把一卷东西拍在地上。
其他人凑过来,老布莱克搓搓手,把东西撑开。
“这是...地图?”说话这人体型庞大,脸上布满伤痕,元知听到别人喊他刀疤,他身边空间充足,没有人主动往那边挤,像是在忌惮他。
布莱克接话:“这是我躲安保人员时从一个看起来像是领头的人身上摸到的。”
刀疤:“这只是一个小镇吧,这个小镇看着普普通通,怎么会有这么大的疗养院?”
“这里的后勤倒是敬业,撵得我像只四处乱窜的老鼠。”老布莱克接话道。
元知离得近,不用调整位置就能看清全图,画的是疗养院。
蔷薇:“布莱克在外面侦查环境每次都很快被发现 ,这地方可没那么简单。”
元知被默认是意外误入的普通人,很快被挤出人群。
她转头看向另一边。
同样没有参与讨论的还有一个人,一身黑衣,脖子上套着黑色的围脖式面罩,面罩的上沿被拉到了眉毛,再加上一头黑色的头发。
他靠坐在墙边的椅子上,闭眼靠着椅背睡觉。
很特别。
元知移开视线,对看陌生人睡觉没有兴趣,她抬手点上墙面,沿着目前所处的空间边缘走了一圈。
这里的墙体结构有些不一样。
细微的“沙沙”声从指尖和墙面接触的位置传来,元知歪头,再次沿着墙面走了一圈。
脚步停在一面墙壁前,墙壁边缘有非常细微的修补痕迹,修补的很用心。
她摸着墙面,按照这个疗养院的建筑结构来看,这里应该还有一个门。
南渎等人似乎已经结束了讨论,断断续续传来的声音已经消失。
元知转头,试图分享自己的猜想。
突然,头顶炸出一道尖啸,汗毛猛地竖起。
数不清的眼睛覆在头顶,这些视线充满了怨恨与恶意。
眼睛里凝结出暗红色的丝线,四处延伸。她抬脚躲避,但丝线太多,铺天盖地的缠绕过来,她被实质的丝线结实的捆住。
四周的墙壁开始融化,像正在太阳下暴晒的巧克力。
地面开始软化。
元知身体下陷,她盯住头顶的眼睛,一道肉眼看不到的能量穿过眼睛带出一阵凌冽的风,眼睛没有受到影响,是幻觉。
幻觉,没有实体,正常情况下来点现实的东西打破一下现在这种被束缚的状态就能解除。
但现在没有办法打破这个状态,她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缓缓下陷。深吸一口气,她想,不采取行动也不一定会死。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地面逐渐盖过肩膀。身体被固定包裹,即使知道这是幻觉,身体骨骼被挤压的压迫感依旧不停的敲打神经。
眼皮不受控的下压,被挤压产生的痛感开始蚕食元知的意识。
一只手从头顶重重拍在她的脑袋上。
瞬间,墙壁融化的痕迹消失,视线高度恢复了正常,地面回复平整。
元知眼前一黑,整个人直挺挺的往前倒。
接着她脖子一紧,一只手非常及时的抓住了元知的后领,提起她放到墙边的椅子上。
元知咳嗽两声,从混乱的脑袋里搜刮出两个字:“...谢谢。”
“不用。”头顶传来简短的回复,盖住她的影子随着脚步声挪开。
“我们在这待了有一个小时了...现在一点核心的线索都没有...”
“..锁了...看...会有人来...”
“核心关联境的磁场能量...藏得深一点...有个...可以去...”
“...大型建筑藏的东西...优先探查。”
南渎和老布莱克等人的声音还在断断续续的传过来,没人注意到这边的动静。
变故来的过于突然,分享线索的想法被抛之脑后。
元知转头,看到离自己有两个椅面距离的人,黑色围脖款面罩上沿被挪到了眼下,眯着眼睛犯困。
瞳孔轻微移动,像是想到了什么,提着椅子动静轻缓,一点一点往左边挪。
那人微阖的眼皮睁开一点,眼珠转了一圈锁定元知。
元知低头专心挪动椅子。
两秒后,一只脚抵住挪动的椅子。
元知抬头看过去。
“元知?”
元知歪歪脑袋,眼神传递出疑惑。
“...”
抵住椅子的脚挪开。
椅子上带着花纹,元知观察过,和其他的椅子没什么不同。
她用眼神测量距离,现在只剩下半个手臂。
“你叫什么名字?”她探头过去,声线轻软。
没有得到回复。
元知把手伸进口袋,衣服布料晃动着。
好一会,她掏出来一捆丝线:“刚刚你救了我,被这个绳子绑住之后身体会完全动不了,很好用。”
元知把绳子递过去:“送给你,你叫什么名字?”
依旧没有人回复。
她缩回脑袋拉开一点距离再次看过去。
面前的人眼睛闭着,眼睫轻微颤动,是在装睡。
元知皱眉,忍住龇牙的冲动,她现在的行为应该是符合人类礼仪的。
这个绳子是从幻境里捡出来的,她确认过,绳子很好用。
下一秒,绳子垂直落在那人随意摆放的腿上。
老布莱克收起地图,人群再一次分散开。
“我这边已经分配好了。”
南渎走到那人面前,“按照我们的推测,门要开了。”
同一时间,左侧墙壁上锁住的门缓缓拉开。
一道身影出现在门后。
来人身上套着一件灰色棉质短款夹克,左胸处别着一块金属制胸牌,胸牌上刻着职位信息。
“我是希里,负责接待各位前往住房,请跟我来。”
南渎带头跟上。
身边传来动静。
元知看到那人收起腿上的丝线起身,她起身跟上。
两人慢悠悠的坠在人群最后方。
元知探头,嘴角弯出一道标准的弧度。
“你收了我的谢礼,出于礼貌,你应该跟我交换姓名。”
元知注意到他的视线停在她露出的虎牙尖尖时眯了下眼。
他看的时间太久,元知的耐心被长时间没有移动的视线消磨,开始烦躁。
似乎看出了她的不耐,他发出一声轻且短的哼笑:
“绥辛,谢谢的的礼物。”
看不到他的表情,元知盯着绥辛被布料盖住的脸,有点想把布料扯下来,但这种行为会显得很没有礼貌。
抬起的手再次落下。
穿过一条长廊,希里步伐不停:
“长廊右侧出口是花园,花园主路尽头是餐厅,二十四小时供应食物和水,电梯和楼梯在长廊左侧,”希里带着拐过一个小弯后拿出一叠卡片。
“这是各位的房卡。”
分配房卡后希里继续介绍:
“疗养院配备了泥浴疗养室,可以改善关节疼痛和皮肤疾病。
盐浴设备、紫外线理疗灯和石英灯,能治疗佝偻病,补充维生素D,还能消毒杀菌。
磁疗,催眠,康复设施每天凌晨会进行检修,可以放心使用。
训练场里有全套的训练设施,游泳池使用人数较少,大家更喜欢去海边。
图书馆、电视、棋牌室、台球室还有电影院都是全天开放。
顶层一整层都是宴会厅。”
人群跟着希里拐过一个小弯,停在电梯的铁栏门前。
希里没再继续带路。
元知的房间在三楼的最右侧,磁卡贴近门锁,门锁发出简短的“嘀”声,拉开一条小缝。她推门走进去。
房间并不算大,进门先看到的是长条型状的大沙发和茶几,往里走是可以支持元知随意打滚的床,床尾的墙壁上嵌着衣柜。
床内侧的墙壁上一扇大窗被淡黄色的窗帘半掩着,阳台上放着一把摇椅,坐在上面能看到海浪的形状,窗户前放着一个书桌。
元知扑到床上打了一个滚,她喜欢这个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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