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份的云城,气温骤降。
傍晚时分,日暮西垂,街上行人匆匆。
云城医院的VIP病房里,望初坐在病床上,看了眼自己手背上输液留下的痕迹,又呆呆望向窗外光秃秃的树干。
房间里消毒水的味道很明显,她眉心拧了拧。
小护士在一旁整理东西,不时发出轻微声响。
望初回过神,忍着身上的疼痛,蹑手蹑脚下了床,躲在门后,望向走廊尽头正在打电话的男人。
医院里有暖气,他的西装外套已经脱了,就搭在她病床旁边的沙发上。
此刻身上是件黑色的衬衫,背对着她立在窗前,背影挺拔高大,宽肩窄腰大长腿。
望初隐约能看到,他耳后的位置,黑发边缘齐整又冷硬,连鬓边都是干脆利落的感觉。
电话那头的人不知在说什么,他只偶尔低沉地应一声,大部分时候像是在听汇报。
就在2个小时前,望初在这间病房里迷迷糊糊醒来,才知道自己出了车祸,已经昏迷两天。
而寸步不离守在病床前的这个男人...
据说,是她的男朋友。
可她完全不记得了。
不记得他们是怎么在一起的。
不记得他们在一起多久了。
她隐约感觉自己好像忘掉了什么重要的人。
难不成,被她忘掉的重要的人,就是他吗?
周靳屿——她的男朋友?
小护士收拾完东西,一转过身就看到她站在墙边,连忙过来扶她。
“望小姐,您没事吧?”
“您的伤还没完全好,别急着下床。”
望初偏过头,不确定地问她,“他真的是我男朋友?”
护士愣了一下,重重点头,“如假包换!”
她回忆着,“那天和你一起被送过来的司机说的,他说你是他们周总的女朋友。”
司机的手骨折,被送到医院后清醒了片刻,就是这片刻时间,让医院得以联系到家属。
“而且这位先生来医院看到你受伤,非常着急。”
“你昏迷的这几天,他给你换了VIP病房,还一直守着。”
“不是男朋友的话,怎么会对你这么上心。”
望初:......
好像有点道理。
她再度转过头去看周靳屿。
他还是站在走廊尽头,窗户开了条小缝,有冷冽的冬风从外吹进来。
但他似乎并未觉得冷,反而伸手,又将窗户小缝开得更大。
微微侧着的站姿,黑色西装将他浑身上下的肌理拉扯得更加明显。
背肌、手臂、还有腿部线条...
以及...冷冽的下颌线,还有突起的喉结。
望初默默咽了下口水,莫名其妙生出一种,他精准踩在她审美点上的感觉。
虽然她不记得两人是怎么在一起的,但她似乎理解了失忆前的自己。
“确实很帅...”
她小声感慨。
护士把她扶回病床上,检查她额头纱布下的伤口,随口应了句。
“你也很漂亮啊。”
帅哥和美女,天生一对。
望初抬眸看着她。
护士与她对视,愣了几秒瞪大眼,“...你不会失忆了连自己长什么样都不记得了吧?”
望初失笑,扯到额角伤口,上扬的弧度瞬间被拉平。
护士赶紧从自己口袋里翻出手机,怼到她面前,“你看看。”
“你是超级无敌大美女!”
语气很真诚。
望初忍着笑,告诉她,“我没忘记自己长什么样。”
“那就好。”
护士松了口气,“差点就要去按铃把医生叫过来了...”
望初醒过来之后,医生已经给她做过一次检查。
她身上有些外伤淤青,额头上的伤是她失忆的主要原因,外力所致,但拍的片子里显示脑部没有什么大碍。
可以确定的是,失忆只是短暂的,至于什么时候能恢复,说不准。
“我今天能出院吗?”
“我......”
“初初!!!”
“初初!!!”
她话还没说完,门口传来一道紧张激动的女声。
一道纤细的身影飞速窜进来,扑到病床边,一把抱住她。
“你吓死我了!”
“呜呜呜...”
“你伤到哪里?严不严重?医生怎么说的?”
望初被她的拥抱打了个措手不及,整个人往后,跌靠在枕头上。
有些无奈,“棠棠,我没事。”
“真的没事吗?”
程青棠直起身,上上下下看了一遍,待看到她额头上的纱布和手臂上的淤青时,嘴一下就扁了。
“还说没事,这得多疼啊。”
望初盯着她要哭不哭的表情看了几秒,从善如流地朝她靠过去,撒娇道,“疼疼疼。”
“疼死了,你快安慰安慰我。”
一听这话,程青棠就知道她真的没有大碍,吸了吸鼻子,“你吓死我了...”
旁边的护士拿着东西默默离开病房,将空间留给她们俩。
望初问,“你怎么知道我在医院?”
“周靳屿的助理给我打电话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前吧。”
“对不起啊...你都在医院住两天了,我才知道...”
“不过,他电话里说你记忆方面可能出现偏差,”程青棠有些疑惑,“可我看你...好像没什么不对啊。”
望初叹了口气,“...所以周靳屿真的是我男朋友?”
如果说护士的话她还半信半疑,那程青棠作为她的好友,这些话几乎就是最确切的答案了。
她的记忆出现偏差,忘了周靳屿,可却清楚明白地记得程青棠。
她的大学室友兼好朋友。
程青棠都说周靳屿是她的男朋友,那应该就是没错了。
“什么意思?”程青棠看着她,“你真的不记得周靳屿了?”
望初点头,撇了撇嘴,“你说邪门不?”
她记得自己是云城大学的学生,记得自己的父母在她小时候就已经去世了,记得程青棠,甚至还清楚地记得这学期课表。
可就是忘了周靳屿。
这个本该是她身边最亲密的人。
“棠棠,你给我讲讲我和周靳屿的事吧。”
“啊?”程青棠有些为难,“...我知道的其实也不多...”
在程青棠的印象中,望初和周靳屿的第一次见面,应该是在年初的文艺汇演上,当时周靳屿作为优秀杰出校友,被邀请回校,而望初报了个歌唱节目。
结束表演之后,望初下台时被绊了一下,周靳屿不知为何恰好出现在舞台边,顺手扶了她一把。
两人一个抬头一个低头,对视间天雷勾动地火。
额...
后半句是程青棠自己的脑补。
帅哥美女同在一个画面,很赏心悦目。
那次之后,两人的交集就变多了。
程青棠回忆着,“这学期开学没多久,你们俩就自然而然在一起啦。”
“到今天...差不多三个月。”
至于两人之间相处的细节,程青棠就不得而知了。
望初认真听她说话,眼睫低垂着,努力想要通过她的表述回忆出相应场景。
可无论怎么想,脑海中都是一片空白。
只有额间神经突突直跳的剧痛猛地袭来,后脑勺也痛,像是被高跟鞋用力碾踩下来。
她眉心拧得死紧,捂着脑袋蜷缩在床上。
“初初!”
“初初你怎么了?!”
话音刚落,一道颀长身影从外边冲进来。
周靳屿脸色冷得吓人,“按呼叫铃。”
程青棠手忙脚乱,“...好。”
“望初。”
“望初。”
望初整个人倒在床上,痛苦地闭着眼,太阳穴的锐痛像是被尖锥硬凿,一阵又一阵,拉扯她的神经。
她两只手紧握着,不断拍打脑袋。
却被一双有力的大手紧紧握住,温热干燥的触感将她包裹住。
她无意识呢喃,“周靳屿...”
声音很细很小,可周靳屿却听得分明。
心跳有一瞬间的微滞,随即疯狂悸动,察觉到她又想拍打自己之后,他猛地回神,用力抱住她。
“别伤害自己。”
望初疼得眼泛泪花,手被制住,脑袋只能往他胸前拱,拱得他衬衫微乱。
“周靳屿...”
“好疼...”
“医生马上就来了。”
他抱着她的手背上青筋突起,黑眸里墨色暗涌,像是在克制着什么。
程青棠在一旁急得团团转,但好在医生和护士来得很快,一起的还有周靳屿的助理,陈方垣。
“周总,医生来了。”
20分钟后——
周靳屿跟着医生走出病房,房门被他轻轻带上。
病房里只剩下望初和程青棠。
灯光明亮,映照出大片冰冷强烈的白,有些刺眼。
她抬手捂住,掌心里被塞进一颗小药丸。
是护士去而复返,拿着医生刚开的止疼药。
望初就水吞下一颗,靠躺在床头缓了会儿,紧锁的眉心终于慢慢舒展开。
程青棠担心她,“感觉怎么样?”
“有好点吗?”
望初点点头,看向护士,“我什么时候能出院?”
刚才头疼喘息时,医院消毒水的味道呛进她喉咙里,格外浓烈。
她本能抗拒,不想在这里多待。
护士为难,“...这个得听医生的。”
本来人醒之后做了检查,除了记忆缺失之外其他并无大碍,今天想出院也不是不行。
但刚才她疼得那么痛苦,现在就有点不好说了。
程青棠劝,“情况这么不稳定,你要不还是再继续留医院观察几天吧?”
望初不想继续待在医院,“只要我不想以前的事,头就不疼了。”
“现在时间还早,我跟你一起回学校宿舍吧。”
程青棠连忙按住她的手,看着她,“初初,这你也不记得了吗?”
“你前几天刚把所有东西搬走。”
“搬去和周靳屿一起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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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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