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玉也不敢在和苻瑾瑶争辩到底同不同景硕帝说的事情,只是默默端上一碗黑漆漆的药,提醒道:“郡主都这样说了,可得按照陛下的意思,每天按时把药喝了才行,不论如何,陛下都是最在意您的身体状况的。”
是的,苻瑾瑶身体不好,甚至到了有一些孱弱的地步,最开始的时候,几乎是日日夜夜都泡在药罐子里面,还是陛下守着,亲手用各处搜罗来的珍品良药,把苻瑾瑶养到那么大的,直到近些年来,才稍微好一些。
苻瑾瑶叹了一口气,无奈道:“知道了,拿给我吧。”但是她真的觉得,这个药越开越苦了,都快比命还苦了。
流玉将药吹了吹放在苻瑾瑶手上:“郡主小心烫。”
苻瑾瑶吹了吹药,调侃地说道:“流玉,你到底是我这边的,还是陛下那边的呀,陛下的话都快超过我的话在你心里面的重量了。”
“陛下永远都会站在郡主这边,我又谈何是那边的呢?一切都是为了郡主。”流玉说话带着淡淡的笑意,听着让人就很舒服。
苻瑾瑶皱着眉头,一口气将药闷了下去,令人感觉反胃的药味充盈着她整个人,苻瑾瑶感觉自己下一秒都要吐出来了。
“呃,这太医院,开得药,越来越苦了。”她用手帕按了按自己的嘴角。
流诗忙不迭地递上了蜜糖。
苻瑾瑶吞下了蜜糖后,忽然莫名感叹了一句:“我记得我之前身体挺好的。”
流玉去将托盘那些都放出去了,这个时候只留下了流诗和流钟守在苻瑾瑶身边,突然听到苻瑾瑶这样一说,两人奇怪地对视了一眼。
还是流钟小声问道:“郡主,您说什么呢?”
苻瑾瑶愣了愣,对啊,她刚刚为什么会觉得自己之前身体很好,毕竟自己从小也算是医药不分家,那些药和那些毒,她也都了解了。
怎么会在刚刚那么一瞬间,产生这种想法。
苻瑾瑶沉默了一瞬间,就兀自说服自己道:“可能,我也很想自己有一个很健康的身体吧。”
流诗笑了笑,附和苻瑾瑶说道:“郡主现在的身体已经很好了,无需担心太多,有陛下在,定是真龙庇护,郡主他日必定福泽万千。”
“你们一个二个,是特意找了福公公当师父吗?”苻瑾瑶吐槽道。
恰逢其时,门外传来一声威严感十足的声音:“找福禄海当师父学什么?”
流钟流诗一听到这个声音后立刻跪了下去:“给陛下请安,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苻瑾瑶也看向了进门之人,她也终于漏出了一个会心的笑容。
“陛下!”苻瑾瑶本就穿的整齐地靠在床上在,这时也立刻掀了被子打算走到景硕帝面前去请安。
苻瑾瑶却才走了几步后,立刻感觉一阵头晕目眩,眼前一黑。
下一秒,整个人就失去了知觉。
“月奴!”
“郡主!”
扶桑宫和太医院今夜难得的又是一次彻夜灯火。
——
自那夜扶桑宫彻夜未眠后,皇宫之中的氛围低沉了一些,但是很快,时间就到了桂月初旬的时间点。
边关传来捷报,一时间,上锦之中下至布衣百姓,上至达官贵人无不奔走相告这一喜讯。
圣上听闻此消息,龙颜大悦,当即传下圣旨,大赦天下。诏书传遍上锦的大街小巷,市井之中,酒馆茶肆里,人们高谈阔论,都在讨论这场大捷以及圣上的仁德之举。
圣上又下旨,任免国师大弟子齐域飞为上军大将军,让他回上锦受封。齐域飞自幼聪慧过人,武艺高强,且深得国师真传,此次在边关立下赫赫战功,早已名扬四海。
消息传来,上锦城的百姓们纷纷猜测这位新任大将军的风采,达官贵人们也暗自思量着如何结交这位新贵。
同时,圣上特意召回了束发之年就前往边关的大皇子回上锦。
桂花盛开的时节,上锦城中弥漫着浓郁的桂花香气。就在这个时候,受召而回的上军大将军齐域飞和大皇子萧澈终于回到了上锦。
——
与此同时,周太后的上阳宫之中,苻瑾瑶懒散地坐在周太后的身侧。
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周太后聊天,一边想着别的事情。
不对,真的太不对了,这一点都不合理!
“月奴。”周太后轻声喊道。
苻瑾瑶立刻抬头看向周太后,语气亲昵地问道:“祖母,怎么了呀,有什么事情是需要月奴去做的吗?”
虽然苻瑾瑶大多数时间都是被圣上和先国师教养,但是也有不少的时间在周太后身边的,而且周太后觉得若是跟着那些叫什么皇太后,实在太过生疏了,所以苻瑾瑶就跟着各个皇子公主一起叫周太后“祖母”。
周太后伸手摸了摸苻瑾瑶的额头,柔声说道:“月奴是不是不舒服,祖母看你心不在焉的。”这个孩子自幼身体就差,她也是经常守着苻瑾瑶喝药的。
她还听人说,前一段时间,苻瑾瑶参加一个宴会什么的,落水了受凉了才近来身体又变得不大好了。
想到这个事情,周太后皱了皱眉说道:“苻家没有些什么其他表示吗?这次你生病后,居然连一个来探望的人都没有!”
听到周太后有一些埋怨的意味,苻瑾瑶笑着打了圆场说道:“苻家或许也只是为了避嫌而已,毕竟,我可是陛下和太后掌中珍珠,就算没有苻家,也没有谁能欺负得我去呀,我说的对吧,祖母。”
苻瑾瑶可是对说话的艺术进行了十足的研读,骨灰级说话艺术家。
周太后被苻瑾瑶的话逗得一乐,捏了捏苻瑾瑶的鼻尖,叹了一口气说道:“苻家不来看望月奴,哀家就下令让他们来,免得月奴心里失落。”
苻瑾瑶,本是天水苻氏本家,鸿胪寺少卿的嫡女,后因圣上怜惜,将苻瑾瑶接到宫中长居教养,甚少和家中见面。
而自从鸿胪寺少卿有了嫡子后,苻瑾瑶就更少回到苻家。
久而久之,上锦的众人更多提的是苻瑾瑶扶桑郡主的身份,而不是鸿胪寺少卿嫡女的身份,甚至都有人快淡忘了,苻瑾瑶是鸿胪寺少卿家的女儿。
只有周太后有时候才会关注,苻家可有还在意这个女儿?
很早之前,其实周太后和当今圣上闲谈过这个事情,周太后暗示当今圣上,即使再如何,鸿胪寺少卿终归是月奴的父亲,打断骨头连着筋。
可惜,苻家胆小谨慎惯了,甚至不敢和身负盛宠的扶桑郡主有更多的关系,生怕陛下起了疑心,厌恶了苻家。
圣上看这些都看在眼里,只平静地评价了一句:“锦上添花和雪中送炭,苻家,都不堪其用。”
自那之后,周太后也歇了让苻瑾瑶和苻家亲近的心思,只不过有时候还是会拿出来念一念。
所以,当苻瑾瑶听见周太后那样说后,也只是微微摇了摇头说道:“月奴不需要苻家派人来,月奴有祖母怜惜就足够了。”
周太后搂了搂苻瑾瑶,忽然开口说道:“今日纤尘也回上锦了,算算时间,也应该道御书房见景硕帝了。”
苻瑾瑶愣了愣,轻声重复道:“纤尘?”
周太后解释道:“大皇子堇王,萧澈,字纤尘。”
纤尘不染吗?
而恰好,苻瑾瑶之前在思考的事情就是这个,一个从来没有以角色身份出现并且拥有剧情的大皇子萧澈,却在这次和少年将军齐域飞一同回到了上锦。
这是之前从来没有出现过的情况。
苻瑾瑶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明明对方和自己一样都是背景板,但是偏偏,却没有按照她印象中的发展。
如果说之前的没有被修改掉的原著剧情如约发展让苻瑾瑶感到愤怒,而现下的苻瑾瑶根本没有插手的意外发展更令她感到不安。
苻瑾瑶微微垂下了眼眸,试探地问道:“祖母,为什么陛下会忽然将堇王召回宫中?”
周太后思考了一下,其实这件事情发生的突然,她也没有思绪:“哀家也不知。”
居然连周太后都不知道吗?
苻瑾瑶没有再继续追问,只是抿了抿手中的茶。
——
萧澈穿过皇宫外围,那高大威严的宫墙在阳光下显得庄严肃穆,宫墙之上,琉璃瓦在阳光下闪烁着金光,极尽皇家的尊贵与威严。宫门两侧,石狮雄踞,目光如炬,仿佛在守护着这方神圣之地。
萧澈缓步而行,每一步都显得沉稳而有力,他的目光平静,仿佛这皇宫的奢华与威严都无法触动他的内心。
进入御书房,一股淡淡的墨香扑鼻而来。御书房内,书架上摆满了各种典籍,书案上铺着一幅未完成的字画,笔墨纸砚一应俱全。
景硕帝坐在龙椅上,身着明黄色的龙袍,头戴翼善冠,面容威严,眉宇间透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他看到萧澈进来,微微颔首,示意他行礼。
萧澈恭敬地行了一礼,声音平静而有力:“儿臣萧澈,见过父皇。”
景硕帝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但很快便被威严所掩盖。他沉声说道:“起来吧,这次边关大捷,你功不可没。”
萧澈起身,声音依旧淡然:“回父皇,这都是将士们奋勇杀敌的结果,儿臣不过是尽了本分。”
景硕帝微微皱眉,语气严肃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这次边关战事,你辛苦了。现在边关的情况如何?”
萧澈微微沉吟,开始简单讲述有关边关的情况:“回禀父皇,此次边关大捷,实乃将士们奋勇当先、齐将军谋略出众之功。我等在边关筑起铜墙铁壁,多次击退敌军进犯。现下边关局势暂且稳定,然敌军虎视眈眈,不可不防。我已增派兵力,加固边防,同时广筹粮草、物资,以备不虞。”
他稍作停顿,接着说道:“齐将军此次战功赫赫,其人智勇兼备,深得将士拥戴,其加入使我军战力倍增。另,边关百姓亦踊跃支前,为我军输送粮草、照料伤员,助力颇多。”
景硕帝听着,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他沉声说道:“你这次回来,也该去看看你祖母了。她一直念叨着你。”
萧澈微微点头,声音依旧平静:“是,儿臣这就去。”
景硕帝看着他的背影,心中有些无奈。他知道,这八年的边疆生活,已经在萧澈的心中留下了深深的烙印。他叹了口气,说道:“去吧,让小全子带你去上阳宫。”
萧澈微微颔首,转身离开了御书房。小全子立刻迎了上来,恭敬地说道:“王爷,请随奴才来。”
萧澈跟着小全子,穿过重重宫阙,向周太后的上阳宫走去。一路上,他看着这熟悉的皇宫,心中却没有任何波澜。
而当萧澈刚刚到上阳宫外时,就听见了轻柔的女声。
他偏头看向小全子问道:“何人在祖母宫殿中?你可知?”
堇王所问,小全子必然不敢敷衍,只不过,他今天也是才到上阳宫来,并不知道还有谁在上阳宫之中,只能猜测地说道:“或许是扶桑郡主吧。”
“扶桑?”萧澈轻声重复了一句。
萧澈身上本就带着自战场而来的杀意,他这般没有什么表情地说话,实在有一些令人胆怯。
小全子刚想说什么,就看见萧澈却没有停留在原地,径直地走进了上阳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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