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苗和谢朗都是常年干活的人，身体素质很好，走了一个多个时辰才觉得累，便停下来休息，谢朗擦擦汗，又掏出背篓里准备的汗巾递给小苗，道：“我记得这附近有片野枇杷的林子，你在这歇会，我去找找采回来解渴。”小苗擦过汗，笑道：“我不累，我跟你一起去，我还没见过野枇杷林呢。”
谢朗接过她的汗巾，笑着点点头，两人便往东边的深树丛里走。
谢朗帮着小苗踩平前面的菜地，仔细用木棍拍打着，防止有蛇忽然窜出来。小苗也学着他的样子。山林寂静，夏日蝉鸣，一方树丛里，两个一前一后做着相似动作的身影忽隐忽现，树上的鸟，正在跳跃的小松鼠都停下来，歪头看着这对奇怪的人，小苗感觉到一种强大的宁静感，四方都是林木，可她觉得四方皆空，她看着谢朗高大的背影，因为太高够不到草地而微微弯下的腰背，心里充满着无限的感激，她想要赶紧赚很多很多钱，让他们可以过上更好的生活，她想要快点去尝试那些想象过的事情，像谢朗曾经说过的那样，自由幸福的生活。
小苗脚步轻快，很快便到了谢朗所说的枇杷林，谢朗教会小苗如何摘枇杷，两个人便一人一块采摘起来。
“这东西放不住，摘几个熟的以后咱们就吃了，剩下的就摘一些还硬的，放一夜，明天我去镇上卖。”
“嗯，谢大哥，我明天能跟你一起去镇上吗？我想看看现在流行什么花样，以后我想继续做雕木簪子，你看行吗？”
谢朗笑道：“怎么不行？明天一起去，看看需要些什么木料，我好去砍。对了小苗，你先在这里采着，我去旁边竹林里砍一些竹子回去，今天晚上就先把后院给你围一个洗澡的地方，之后我再去镇上买石料和砖头，给你建屋子。”
小苗心里很感激，但太客气会显得生分，便欣然应道：“好，谢大哥帮我干工，我就给谢大哥加餐，做好多好吃的。”
谢朗笑着应了，拿出背篓里的砍刀和麻绳便到竹林去。
小苗知道枇杷是卖钱的，所以摘的认真，不一会地上便堆起一小堆，谢朗到竹林，先挖了几棵笋，接着砍竹子。他挑了几根年份久的，劈倒后砍成几节，用麻绳缠好。他遒劲的肩膀上下挥舞，没两下便砍了五根大竹子，他计算一下，应该够了，便把它们都缠到一起，三两下扛到背上，再用麻绳固定好，便去找小苗。
小苗已经摘了小一框枇杷，看到谢朗出来，便擦擦手，递过一颗剥好的枇杷给谢朗，道：“谢大哥快尝尝，我刚才都吃了好几个了，可甜了。”
谢朗擦擦手笑着接过来，两口吃尽，又在地上拔了几棵肥皂草，好好净了手，小苗没见过这种草，新奇道：“谢大哥，这是什么草啊。”
“这是肥皂草，这种开小白花的就是，在外面用这个洗手最干净了。”说着又拔了几棵给小苗，小苗用过之后感觉跟皂角没有什么区别，便又摘了许多，放在背篓里，两个人一起往家里去。
谢朗前面背着背篓，后面背着竹子，依然健步如飞的走着，小苗在后面撅着嘴巴，还在因为谢朗不让她背背篓有点生气。
“谢大哥，明天我要买一个背篓，你一个，我一个。”
“行，买一个比这个还大的，怎么样。”
小苗见谢朗还在玩笑，便道：“就要一模一样大的。谢大哥，我也很有力气的，你不用把所有东西都背到你背上。家人就应该一起承担这些，就跟我们小时候一样呀。家务都是分摊着做的，既不会闲着，也不会累坏。”
谢朗并不觉得这些东西重，毕竟三百斤的野猪他也可以背的动，但小苗的关心让他感觉到重量，他开始重新审视自己的力量，他感受那些东西带给他肩膀的压力，感觉到肌肉的紧绷和腰腹微微的酸胀感，原来他的身体此时承受着这样的负荷。久违的对于身体的感受让这一刻的谢朗有点脆弱，他停下来，道：“好，那就先歇一歇，是我没有考虑好，弄了太多的东西。不过你放心，我可以背动的。”
小苗帮着他把东西卸下来，感受着这两个自己连抬都不能抬起来的东西，心里酸酸涨涨的。她分出两捆竹子段，绑在自己身上，又把背篓里的砍刀和自己的陶罐都赶出来自己抱着，道：“这样总是能轻一些。”
谢朗也重新把它们背起来，他为刚才的脆弱感觉到羞赧，但他看着小苗轻快的笑脸，在他前面催促他快走的样子，他的羞赧就一扫而空了。
“谢大哥，晚饭我做笋烧腊肉，我活点面，做手擀面吃行吗？”
谢朗和小苗把东西放下，谢朗去厨房倒水，小苗边收拾背篓里的东西边说。
“行，你先歇会，时间还早呢。”谢朗端给小苗一杯薄荷水，自己也喝了一杯，顿时觉得浑身的暑气都散了，清凉从胃里面丝丝往外透。
谢朗接着去烧热水，凉水喝一杯解暑还可以，但喝多了对胃不好，得烧一点热水，兑出来喝。
小苗看着他忙，也帮着他抱柴火。
“小苗，你去歇着吧，等要做晚饭了我再叫你起来。”
小苗在灶坑里填上柴火，熟练的点火，道：“你不歇我也不歇。我要是现在去睡觉，你肯定自己做好饭再叫我起来。”
谢朗倒好水，两个人都站在厨房里，看着灶火噼噼啪啪，谢朗道：“我不累，你第一次走山路，还背了东西，脚肯定会累，你先回屋看看，脚有没有磨出泡。”
听谢朗这一说，小苗也感觉脚有点疼，便也不再逞强，回屋歇着。谢朗等着水烧开，在院子里把竹子劈成竹片，后院是一大片的泥地，在地上浇透水，再把竹片插进去，一片一片紧紧挨着圈一个大圆出来，再用麻绳和竹片串一扇大竹排，在圆的一侧固定住，当做门，再找出地窖里的大雨布，盖在竹片圈顶上，用麻绳和木块固定住，这样就能做出一个简单的洗澡房出来，谢朗一边构想一边劈竹子，很快就劈出一堆。
这时候水也烧好了，他先拿出两个大碗，兑好温水，自己喝了一晚，另一碗放着，再找出一个桶把热水都倒进去，便一手端着碗，另一手提着桶到小苗门前，他敲敲门道：“小苗，热水烧好了，你把洗脚盆端出来，我给你兑点水，你泡一泡脚解解乏。”小苗听见谢朗的声音便模模糊糊的醒过来，她刚才进屋原本想趴在桌子上休息一会，等水烧好了，就端一盆水进来洗洗脚，看看有没有地方磨出水泡，结果这一睡就睡沉了，直到谢朗过来叫她。
小苗拍拍脸，赶紧起来去开门，她两只眼睛惺惺松松的，带着点睡醒之后的微肿，头发松松散散，有几根粘在脸上，看起来有种狼狈的可怜，谢朗看着她皱眉，心想怎么累成这样，困成这样，他先把水端过去，道：“刚睡醒先喝点温水醒醒神。”小苗听话的端过去，喝了一大口，温水下肚，小苗就感觉全身都顺畅了，脑子也清醒了。
谢朗看小苗眼睛清亮了，知道她是醒过来了，便问道：“脚怎么样，有没有磨出水泡。”
小苗有点不好意思道：“我还没看呢，刚才睡过去了。”
“嗯，那你把洗脚的盆子拿出来，我给你接点凉水，你兑着桶里的热水把脚泡泡。”
小苗赶紧道：“不用，我自己去接就行的。谢大哥，你也去歇一会吧，我洗洗脚就去做饭。”
谢朗也不多留，道：“不用急，你慢慢泡，要是磨出水泡了要赶紧告诉我。”
小苗点点头，谢朗便回了屋。
小苗先把热水提进屋里，再用盆在院子里接了些冷水，看着院子里堆着的竹子片，才知道谢朗一直在干活，她看向柴房的方向，心疼的感觉让她眼睛有点酸，这个人怎么能不知道累呢？
她叹口气回屋洗脚，脚放进温热水的一刻顿时感觉舒服极了，走山路一天的疲惫都一扫而光了。她刚才看过脚，还好没有磨出水泡，只是有一些地方磨的有些红，她在家的时候也是一天马不停蹄的走，早就练出来了，但她的鞋底有些薄，走山路不太适合，明天去镇上得买些粗布和粗线，把鞋底再加厚一点。
泡着脚，小苗忽然想到谢朗给自己提了水，却没给自己留。她也想让谢朗泡泡脚休息一下，便提着剩下的水去找谢朗，她敲敲门，过了一会，谢朗出来，看到小苗便问：“是不是脚磨出泡了。”小苗心里一暖，笑道：“没有的，我把剩下的水提来了，还温着，你今天也累了一天了，好好泡泡脚吧。”
谢朗愣了一瞬，接过她手里的桶，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小苗说：“谢大哥，你慢慢泡，我去做饭，做好了叫你，没叫你可不许出来啊。”说着便跑去厨房做饭。谢朗看她还能跑步，也放下心来，提着桶进去泡脚。夏日的天黑的晚，晚霞刚跑上来的时候，小苗做好了饭，她把笋烧腊肉和猪肉野葱馅儿的饺子端上桌，在两人面前放好醋碟和蒜碟，便去叫谢朗吃饭。
谢朗在屋里泡过脚就想出门劈竹子，但小苗不让他出来，他也只好躺在床上休息，没想到没一会就睡着了，直到小苗过来叫他。谢朗清醒过来，应了一声，便坐起来，他还有点愣神，看到外面的天色，还着急自己没做晚饭，下一秒又想起小苗已经叫他吃饭了。他起身走出屋，闻到院子里菜和饺子的香味，小苗笑意盈盈的看着他，跟他说：快点来吃啦。
谢朗这是感觉到一股暖意从他的心肺传递到四肢，他有一种无法言说的感觉，这种感觉让他感受到饥饿，感受到身体刚从一场睡眠中醒来的舒适，感受到幸福。
他坐下来，小苗道：“谢大哥，先喝点粥，醒醒胃。”谢朗应了一声，端起碗把粥喝了个干净，又开始吃菜和饺子。笋烧腊肉油香四溢，夏天的笋虽不如春笋味道好，但依然脆香，一口笋一口腊肉，解腻又解馋。谢朗接着吃了一口饺子，肉汁顿时在他嘴里溢开，他吸一口，接着把剩下一半都塞进嘴里，小苗看他吃的喜欢，心里高兴，又给他夹了两个，分别放在醋碟和蒜碟里，谢朗也给小苗夹了腊肉放在她碗里，两个人欢欢喜喜吃完饭。
谢朗收拾好桌子，刷完锅碗，又开始劈竹子，小苗用剩下面在厨房烙饼，明天去镇上要走一个多时辰的山路，带着路上吃。两个人都各自忙活着。
小苗给谢朗端水，谢朗一饮而尽，道：“不用做太多饼子，明天到镇上，我们去吃顿好的。”
“嗯，我就做三四个路上吃，好多年都没去过镇上了，明天要好好逛逛。”
谢朗笑道：“好，镇上有东西两市，明天咱们都去逛一遍。”两人说笑一阵，又各自干活。谢朗劈好竹片，便提了两桶水到后院浇地，他先靠着地窖墙面圈出一个大半圆，在半圆地面上披上竹席，然后围着这个半圆浇地，两桶水浇完，地都湿透了，谢朗先在外侧空地上架出一个晾衣服的衣架，用麻绳穿好，再围着半圆开始插竹子，这时小苗也烙好了饼，烧上一锅水，便来后院帮忙。
硬汉只在老婆面前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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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相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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