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俩小年轻有话不能好好说吗！”导演站在他们中间，苦口婆心地劝着，“好好冷静一下，后天还得录节目呢。”
导演焦头烂额打电话吩咐把村口监控录像给他一份后再删掉，以防有心人拿此事炒作，罢了叹口气：“你看这事儿闹的。”
“哎，要不重新分个组吧？”
“不用。”顾自行果断拒绝，他冷脸盯着眼前低头玩手机连个眼色也不分给他的青年，心里恨得牙直痒痒，让他装云淡风轻！
“和小十月闹着玩呢，导演不用在意。”顾自行笑笑，阴阳怪气把话丢给林拾月，“小十月说句话呗。”
“滚。”林拾月头也不抬，吐出一个字起身就走。
师父刚刚给他发了消息，说故友愿意见他一面。
他准备马上回京。
“导演，后天录制照常，我俩有点误会要解决。”顾自行笑笑，敷衍着想把导演打发走。
“好好好。”导演心里门儿清，很快就走了。
他心里倒松了口气，顾自行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请过来，得罪不起，都准备心痛舍爆点保嘉宾了，幸好。
节目看点有了。
“不许走，林拾月你回来。”顾自行气急，见屋里没外人，一贯的笑容也带上一丝冷意，撕破脸皮谁不会啊。
林拾月顿住脚步，僵硬地转过身，一步步走到顾自行旁边。
“这才对嘛。”顾自行对着林拾月笑，笑里带着嘲意，“只能听我命令行事的感觉如何？”
随后居高临下看林拾月，轻佻地挑起他的下巴，见对方想挣脱，忙命令：“不许动！”
见林拾月真的僵住身形，只能用那双漂亮眼睛死死盯着自己，眸中的厌恶意味他看得一清二楚。
顾自行满意地笑了，语气欠揍：“这才乖嘛，我的小木偶。”
“我们好好聊聊。”
“我不认为有什么好和你聊的。”林拾月拍掉他的手，心里装着其他事，他丝毫不在意对方的讽刺侮辱，和这种人说话简直浪费时间。
“好好和我说话。你究竟什么时候发现的？”顾自行正色，神色认真。虽说互相看对方不顺眼，但遇上这种事情，他怎么也要问一句。
“在上次那个巫师消失之后。”林拾月对上他的眼睛，一字一顿，“还说不是你害得我？”
这样。
顾自行有点心虚地摸了摸自己鼻子，敏锐地抓住对方话里的关键信息：“消失？”
“找不到她了。”
顾自行还想追问，但林拾月丢下句话就走。
他欲言又止，余光瞥见青年白色衬衣衣摆上一抹显眼的灰，话在嘴边还是咽下去了。
算了。
刚出屋子，林拾月叫的车已经停在门口。
他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少爷。”司机启动发动机，恭敬问，“回老宅吗？”
林拾月点点头：“嗯。”
随后侧过头对着窗外飞逝的草木发呆，脑海中又浮现出那张挂着不羁笑意却令人生厌的脸，靠在后座疲惫地揉了揉眉心。
山村离京城不远，很快便到了。车缓缓停在老宅门口，林拾月下车对着等候多时的张叔露出微笑：“张叔，好久不见。”
自从林拾月去国外巡演后张叔再也没见过他，听见他的问候，亲切地点头：“快去吧，家里来客人了，你师父也来了，夫人在厅堂。”
林拾月微微讶异，师父来了怎么不和他说？
听罢他加快脚步，简洁开口：“好。”
林拾月跨过门槛，走进正厅，见一老头坐在他师父身旁，正和他母亲相谈甚欢。
“来了？”林母美目潋滟，微微侧头示意他坐到自己身边来。
他顺从地坐过去，同林母道：“母亲，你去忙吧，我来招待。”
“好。”林母明白她儿子意思，礼貌道别后便离开了。
“拾月啊，这是习大师。”刘青之话不多，眼神里却透着关心，斟酌会儿才问道：“究竟怎么回事？”
林拾月没和刘青之说太多，只是简单想帮忙请个懂玄学道术的。
他师父一向无欲无求，一心钻进研究木偶戏里，不管外界。这破天荒的一问，林拾月心里清楚自己让师父担心了。
连续数天的阴霾被消散了些，他心中一暖，却不太想和师父说实情，怕他担心，正想着怎么开口，一直沉默的习大师开了口。
“青之啊，回避下吧，我和这小朋友私下聊更好。”
听他这么一说，刘青之还真起身要走，走前还同林拾月说：“那我出去转转。”
林拾月点头，待前厅只剩他二人之后，他不经意打量了会儿老爷子。
乍一看泯然于众人，没有什么特别的，既不仙风道骨也不超凡脱俗，但总有种处之泰然的气质，看起来很是靠谱。
“说吧，遇见什么事儿了？”习大师抬手端了杯茶，不紧不慢喝着，“好歹是老刘宝贝徒弟，能帮上的肯定会帮。”
“毕竟第一次见老刘找我帮忙。”他开了个玩笑，语气很和蔼，面色淡淡的，像是参悟了一切。
林拾月简单把那天进花园之后的事情同习大师讲了讲，最后重点落在“他被操控”这件事情上。
“阴邪入体，形神相离，则肌肤生异，瞳现黑翳。”习大师娓娓说着，“可是你并无这些表现，你灵台清明，印堂红润有泽，麻衣神相十二宫也无变化，不会是邪气入侵。”
习大师若有所思，挑眉，锐利的眼神像是把林拾月看透了般：“所以你认为是中咒？”
“在哪里遇到那人的？”
林拾月没有隐瞒，尽数说了，同样把他打听过来的消息和习大师分享。
“巫师……”习大师眸光一闪，神色凝重起来，放下手中的茶杯，“莫非是那位？”
林拾月心中一动，师父这位友人难道认识对方？
可下一秒，习大师的话像是大冬天从头到脚泼了一盆冷水一样寒冷刺骨。
“若真是那位天师，小林啊，我无能为力。”习大师紧皱眉头，颇为忌惮，“对方修的仙术早已失传，她掌握的可是独门绝技，功力远高于我们普通道士。”
说罢他又轻轻嘶了声，颇为疑惑：“可我没听说过这等邪术啊。”
林拾月越听心里越凉，可面色不显，等他恭敬地把师父和习大师送出门后，眉眼才隐隐显出烦躁不安。
他脑中一直回荡着临走前习大师单独和他说的话：“小徒弟，再试试看找别的人问问吧，不过我实话说，找到那位天师才行。”
“这咒应该无人能解。”
林拾月把脸埋进柔软泛着香气的被褥中，轻轻捶了下床。再抬起头，脸被闷得红彤彤的，发丝凌乱。
他一跃而起，拿起换洗衣服进了浴室。
先睡觉，其余的事明天再说。
可真到了明天，林拾月又想回到昨天。
刚下楼还没到客厅就听见他母亲银铃般的笑声。
家里来客人了？
林拾月一看却是那无比熟悉的身影，脸瞬间冷了下来。
阴魂不散。
“月月终于醒了啊，你看谁来了？”许是和顾自行聊得很欢，林母脸上还挂着笑，她招呼着林拾月过来。
“嗨，小十月~”顾自行笑语盈盈挥挥手，看似友好实则笑里藏刀，“过来坐呀。”
林拾月只能慢吞吞挪过去，他故意挨着顾自行坐，趁对方和林母谈笑风生，伸出手用力掐了一下对方。
“嘶——”顾自行话一顿，小声叫唤了声。
暗自想到，小手还挺用力。
“怎么了。小行？”见顾自行脸色不对劲，林母关心问了句，随即视线移到林拾月身上，数落两句，“怎么一脸不高兴，像欠多少钱似的。你们小时候玩得这么好，现在也不多说说话。”
林拾月皱了皱眉，小声说：“母亲！”
“你瞧这孩子。”林母毫不知情他们的关系用十吨水泥也糊不住，起身要去拿些甜点招待顾自行，临走前还甩了计眼刀让林拾月懂点礼数。
林拾月不说话，待客厅只剩下他二人后，两人立刻分得远远的，分别坐在沙发两端。
“这下你满意了吗？”林拾月到现在已经生不出什么心情了，无波无澜。
顾自行瞧着对方眉眼耷拉着的模样，心里格外的舒畅，说不出的痛快，“非常满意哦。”
林拾月歪在沙发靠枕上，闭目养神，脑袋现在昏昏沉沉的，一阵一阵发晕。
顾自行见他没精打采，只当是昨晚熬得太狠。他也没有恶意整蛊别人的爱好，就当大发慈悲放小十月一马。
客厅安安静静的，顾自行胡思乱想间恍然意识到他们俩已经多久没这么和谐地待在一个房间里了。
林母很快来了，留了顾自行在家吃了中午饭，到下午顾自行提议带林拾月一块儿走，他开的车。
林拾月没反驳，兴许是因为昨夜洗澡着了凉，他意识到自己可能发烧了。不想让他母亲过多担心，索性和顾自行一块走得了。
顾自行见林拾月如此顺从，颇为意外，他那句话用的可不是祈使句，思来想去唯一可能就是对方想把他当免费司机。
他嘴闲不下来，故意堵了句：“就这么想使唤我？”
当少爷当习惯了真是。
林拾月才不管他，坐进车里就开始睡觉，他此时难受死了，实在抽不出多余的注意力给他。
顾自行见林拾月不说话，从后视镜看了眼青年，才发现他已经睡着了。
他撇撇嘴，小声“啧”了声。
到了目的地，顾自行喊了林拾月几声，对方都不答应。
正不耐烦想把林拾月丢车里自己走时，余光不经意间注意到他紧缩的眉头。
怎么了这是？
顾自行打开后车门，探身一瞧，才发现青年脸上潮红一片，睫毛都带着湿意。
他伸出手摸了摸林拾月的额头，不出其所料，十分滚烫。
顾自行愣了下，无奈地叹了口气，这下他真成林拾月的仆人了。
他先是用手指轻轻戳了下对方柔软的面颊，见微微凹陷才罢手。随后将青年打横抱起，进屋放在自己床上，盖上了被子。
他坐床边瞪着林拾月，试图找到死角拍他丑照，却遗憾发现就算青年再让人讨厌，脸也是好看的。
“这么娇气！动不动就生病。”顾自行嘟囔着，语气硬邦邦。
盯着看了会儿，起身去洗手间拿块毛巾沾了沾水，又打电话让助理送了退烧药过来。
折腾半天，中途林拾月醒了好几次，深夜量了次体温发现堪堪退烧后才罢休。
“真是欠你的。”
顾自行已经被摆弄的没脾气了，匆匆洗了个澡后就在沙发上睡了。
等我明天精修一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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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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