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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红绳

“药凉了,还要不要喝?”

谢澜忱将那碗黑乎乎的汤药“哐当”一声掼在石桌上,药汁在碗沿危险地晃荡,泼溅出两三滴,苦涩气顿时弥散开来。

云微眸光微动,自药碗移至少年含怒的面容。方才在屋内,他言语间便似淬了冰渣,句句含沙射影,此刻更是毫不收敛周身戾气,仿佛她不是与他性命相系的契者,而是不共戴天的仇敌。

她视线落回那碗汤药,瓷碗边缘还沾着些药渣,黑糊糊的汤药在碗里晃了晃,倒像是他此刻按捺不住的火气。

指尖将将触到微烫的瓷壁,便听见头顶传来一声嗤笑:“怎么,怕我下毒?”

云微动作微顿,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厌烦。

同生契相连,一损俱损,他若毒杀她,自己又能有什么好下场?这般浅显的道理,他偏要拿出来聒噪,幼稚得可笑。

她抬眸,语气疏淡:“你若想取我性命,何须这等手段。”

少年脸色沉了下去,嘴角却扯出一抹讥讽的弧度:“这药里添了银魂草,性烈,专治你这类残魂溃散的症候。只盼你咽下去了,别被药性冲得魂飞魄散,到头来又怪罪到我头上。”

“你小子这是什么态度?”一旁的南宫雅忍不住出声呵斥,“云微好不容易才醒过来,你身为同门,不言照拂,反倒恶语相向,这便是你的涵养?”

云微没有接话,端碗仰首,将苦药一饮而尽。

浓重的苦涩自舌根蔓延,反倒让她昏沉的灵台清明了几分。

本以为此事已了,却不料谢澜忱的目光倏地钉在她脑后——那根由南宫雅笨拙编就、略显松散的发辫上。那点鲜活的痕迹落在他眼中,刺目异常。

“拖着这副残魂败魄出来吹风,是嫌自己散得不够快?”他声线冷硬,转向南宫雅时,刻意咬重了称谓,“还有你,南宫姑娘,真是好闲情逸致,拿我师姐当无知无觉的娃娃摆弄?”

“谢师弟。”云微起身,拦在欲要反驳的南宫雅身前。她特意用了这称呼,划清界限,也提醒着彼此的身份,“阿雅甘犯禁令,私离万毒谷,一路相助,义字当先,胆识过人。你身为归云宗少主,宗主寄予厚望之人,便是这般对待仗义援手之人?言辞刻薄,气量狭小,可还有半分宗主平日教导的仁厚容人之度?”

她心下冷哂,只觉谢澜忱空有一副好皮囊,内里却狭隘得可怜。

少年面色一怔,眼眸中翻涌着被戳破的难堪、暴怒,以及一丝……瞥见她虚弱至此仍维护他人时,那连自己都不愿承认的酸涩。

他唇瓣动了动,似想反唇相讥,最终却只化为一声极冷的哼笑,拂袖转身便走。

“说不过便跑?算什么本事!”南宫雅冲着那背影跺脚忿道。

“阿雅,”云微出声,嗓音微带疲意,“我有些累了。”

南宫雅闻声,满腹忿忿霎时被担忧压下。

她瞧着云微苍白得近乎透明的面色,心头一紧:“那你快好好歇着,万万不可再劳神。我就在院外不远处,绝不走远,有事立刻唤我。”

她一步三回头,忧心忡忡地挪出小院,细心地将院门合拢。

云微并未立刻动作,而是默立原地三息,仔细感知院外动静,确认南宫雅已远去,谢澜忱的气息也彻底消失,这才缓步走向屋内。

虚弱,无力……这便是如今的她么?

昔日剑惊四野、妖魔辟易的归云宗大师姐,竟连站稳都需勉力支撑。

这般境况,何以谈重执利刃?何以雪洗沉冤?何以探寻母亲殒落的真相?

她闭目,长而密的眼睫在眼下投出浅淡阴影,将所有翻涌的不甘与愤懑强行压入灵台最深处。

自怨自艾是弱者所为,于现状毫无裨益。

云微于榻上盘膝坐定,五心向天,彻底摒弃杂念,心神沉入一片虚无识海,竭力牵引着天地间稀薄却纯粹的灵气,如丝如缕,汇向她几近崩散的残魂。

云微牙关紧咬,下唇渗出血珠,额际冷汗密布,顺着苍白的脸颊滑落,无声昭示着此刻正在承受的凌迟之苦。

正当她心神凝聚至最关键处,一个充满轻蔑的声音竟无视她封闭的识海,阴冷地钻了进来,妄图撼动她的道心:

“……痴儿,一介女流,终日执剑逞凶,逆悖天性,能有何好下场?听我一言,速速放下执念,觅一良人,相夫教子,方是汝之归途。纵是修为通天,终究难逃……”

嫁人生子?依附男子?归途?

她唇角极淡地勾起一抹冷峭。

这心魔妄图以世俗陈规摧折她的意志,可笑至极。

玄天诛魔印灭不了她,孤鸿剑困不住她,这等腐臭不堪的言论,更是休想动摇她分毫。

她所求之道,从来是紧握自身命运,斩尽前路荆棘,护住所惜所重之人。

即便逆天而行,身死道消,也绝不折损心志,屈从于这般荒谬的“天命”。

“吾心唯剑,不慕鸳鸯。剑锋所向,非为私怨,乃斩不公,护苍黔。纵使身殒魂灭,此志……不渝!”

最后一句,近乎无声,却在她识海中掀起滔天巨浪,将那阴冷絮语彻底碾碎。

功法运转周天,沛然灵气最终沉入丹田。

云微缓缓睁眼,眸中清光流转。

成了。

魂体凝实许多,虽距全盛时期犹若云泥,但已非方才那般岌岌可危。

恰在此时,房门被不轻不重地推开,谢澜忱去而复返,面色依旧沉得能滴出水来,右手却紧紧攥着一根色泽鲜亮、隐有灵光流转的红绳。

云微一眼便认出,此乃归云宗秘库重宝之一,“护魂绳”,于稳固残魂、凝聚灵识有奇效,非长老或宗主亲令不得擅动。

少年冷冷扫过她周身,脚步猛地顿在门槛处。

与先前魂体虚浮、几近透明不同,此刻她端坐榻上,神魂凝实,气息虽仍微弱却已趋于平稳,连带着周身轮廓都清晰了几分,再无半分即将溃散的颓败之象。

他攥着红绳的手骤然收紧,用力至指节根根凸起发白。

谢澜忱撇过脸,话里听不出情绪:“看来,是我多事了。”

他指尖灵力骤然腾起,那珍贵无比的红绳在他掌心剧烈震颤,灵光乱闪,眼看下一瞬便要化为齑粉,少年竟还慢悠悠地补了一句,“早知你这般能耐,我又何必去求那些老顽固,自取其辱……”

“嗤——”

一道细微却凌厉无比的剑气破空,点在他腕间神门穴上。

少年手掌一麻,凝聚的灵力瞬间溃散。

“神门穴,安神定志,镇惊止悸,”云微依旧安坐原地,连衣袂都未曾拂动一下,声音平稳无波,“于你眼下心浮气躁、气血逆行之症,正合用。”

此地除她之外,还有谁是那个魂魄不稳、急需外力稳固之人?

谢澜忱既不惜代价求来,转眼又欲毁去,这般反复无常,阴晴不定,其心思之诡谲难测,实在令人疲于应对。

少年脸色忽明忽暗,被窥破内心真实躁动的慌乱猛地窜起,却被他用更冷的语气强行覆盖压过:“我如何行事,何时需向你解释?既是无用之物,毁了干净!”

云微静静看着他,脸上浮现出一抹无奈。

“谢澜忱,你心中九曲回肠,弯弯绕绕的心思太多。我懒得猜,也猜不透你那套。”

她唇瓣动了动,吐出几个字:

“把它给我吧。”

此物于她大有裨益,能固魂凝神,至于少年是因觉折了面子而羞恼,还是另有她不愿深究的盘算,都与她夺取此物的目的无关。

少年面色一怔,总是覆着寒霜的眸子里骤然掀起惊涛骇浪,先是难以置信的错愕,随即涌上被“施舍”般的浓重羞愤,仿佛她这般干脆的索要,于他而言竟是某种更深的折辱。

“谁要给你了?”他哑着嗓子开口,脚步却完全不听使唤,疾冲至她榻前,手指动作快过混乱的思绪,三两下便将南宫雅编的那根发辫彻底拆散。

青丝如瀑,骤然披泻而下,拂过她单薄的肩头,带来细微痒意。

不是让你将红绳予我便是?何故动我发丝?云微微微蹙眉。

“谁让你戴这个素绳的?难看死了。”他语气恶劣,视线落在被她收回掌中的那根朴素发绳上,与针对南宫雅时如出一辙的挑剔与蛮横。

紧接着,少年略显急促的手指便笨拙地拢起她披散的长发,动作毫无章法,生涩至极,难免扯痛头皮,惹得云微眉尖微不可察地再次蹙起。

他似乎察觉到了,手下力道蓦地放轻了些许,透出一种别扭的迟疑。

编弄片刻,谢澜忱忽地顿住,盯着手中那几股交织得歪歪扭扭、松散不堪的发束,脸上控制不住地掠过一丝清晰的窘迫。

那双骨节分明、惯于执剑的手悬在半空,进退维谷,方才那点强撑的嚣张气焰消散殆尽,竟意外透出几分属于少年人的青涩与无措。

察觉到她平静无波的目光落在自己手上,少年猛地抬眼,眉峰一挑,试图用惯有的锋利掩饰那点局促,只剩下一脸虚张声势的不耐,喉间滚出一声含糊的咕哝:“……头一回弄这个,能系上就不错了。”

一番颇费周章的折腾后,他总算勉强将头发拢起,用那鲜红护魂绳在发根处紧紧系了个死结,结成一个小而紧实的发髻,垂在脑后。

他又刻意从耳侧分出两缕青丝,任其顺颊边滑落,柔和了略显刚硬的线条。

只是这成果,依旧透着一股生硬的笨拙。

少年松开手,目光扫过那个歪斜的小髻,心下交织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紧张,以及一丝古怪的、不愿承认的得意。

只有他编的才配得上她。

“好了。此物名‘护魂绳’,有固魂凝神之效,仔细别丢了。”少年别开眼,没再说半句要毁掉它的话。

云微抬手,轻轻碰了碰脑后那个紧得有些绷头皮的发髻,语气平静:“我曾任执掌宗门库钥之职,各类法宝器用,名录效用,皆需熟记。此物,我认得。”

发髻结得紧实却歪斜,远不及阿雅手艺的工整舒适,但总胜过于散发障目,行动不便。

她起身下榻,目光无意间掠过少年垂在身侧的右手。

晨起时便注意到那处一片显眼的赤红烫伤,此刻瞧着依旧狰狞,想是熬药时心浮气躁所致。

云微忽地伸手,握住了他那只受伤手腕的寸关尺处。

她眉目清冷,素来拒人千里的姿态,此刻主动触碰,面上却不见半分寻常女子该有的关切或温情。

谢澜忱如此费力寻来护魂绳,根源无非在那“同生共死”的契约。

她这残魂若彻底溃散,他也难逃反噬,轻则重创,重则殒命。他自是怕极被牵连。

如今看来,这步置之死地而后生的险棋,竟是走对了。

有这契约束缚,他便不能坐视她消亡,许多事情,由不得他随心所欲。

“放手。”少年被她突如其来的触碰惊得浑身一僵,眼底阴鸷沉沉,厉色迸现,却又混杂着一丝极力压制却仍泄露出的、连自身都未曾悟透的慌乱,“这点小伤,算得了什么?我还没弱到要被你可怜的地步!”

“假好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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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红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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