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渊秘境,万魔窟深处。
狂暴状态的雷蝎王攻势凶猛,高高扬起的毒尾即将刺中任一舟后心,一旁的容轲目眦欲裂,忽然气势暴涨,“嘭”地一声,飞速冲过去撞开了雷蝎王。
他被刺激出了一部分魔族的特征,眼瞳赤红,银色长发如瀑,头上顶着一对洁白鹿角,背后一双黑羽玄青如墨。
平日里波澜不惊的脸上,隐隐流露出令人心悸的戾气,周身萦绕着浓郁的魔息。
与雷蝎王一番苦斗后,两人都受了伤,容轲伤重无法行走。任一舟背着魔化的容轲勉强逃出之后,一路躲躲藏藏。
半魔的身体恢复力堪称神速,但是也更渴望鲜血和杀戮。
血脉里的魔族凶性在蠢蠢欲动,容轲舔了舔唇,看向背对着他毫无防备的任一舟。
“阿舟,我可以这么叫你吗?”
容轲侧着脸趴在任一舟背上,此刻的声音称得上温和,还带着莫名的亲昵。
“叫师兄。”
任一舟与容轲并不熟,甚至可以称得上不对付。因为在容轲未入门之前,曲吴山最负盛名的少年天才是任一舟。所有人都认为能得到涂鸿老祖传承的人非他莫属。
连任一舟自己也这么觉得。
再加上容轲入门后一直都是高冷漠然的做派,从不与人插科打诨,结伴同游,在曲吴山离群索居,无人敢接近。
可不知道为什么,容轲变成半魔之后,说话比之前多了丝说不清道不明的黏腻感。
任一舟只能将其归咎于独属于魔族的怪癖。毕竟他听说过,许多魔族会蛊惑人心,趁其不备,挖心掏肺。
“师兄,你在想什么?给我找点鹿血好不好,早上喝的那点血早就消化完了。”容轲伸出舌头舔了舔红艳艳的唇,目光灼灼地盯着任一舟的后颈。
那双红色竖瞳透着独属于野兽的无机质感,任一舟扭头对上他的视线,控制不住地打了个寒颤。
“师兄,你冷吗?”容轲说着更紧地抱住了任一舟的身体。
如今的容轲嘴角总是噙着一丝笑,表情生动起来后,看谁都像含情脉脉,只是似乎潜藏着若有似无的危险气息。
任一舟不自在地移开了眼。
他轻轻摇头:“不冷,你……别抱那么紧。”
又接着回答他上一个问题:“等会儿吧,这附近的鹿都被我捕的差不多了,今天走远一点。”
“师兄,你对我真好。”
容轲趴在任一舟背上露出个笑,偏头把脑袋抵在他后颈处,银色的长发顺着肩头滑落到任一舟胸前,随着走动时不时蹭着他的耳朵。
任一舟忍了一会儿,耳朵都红了,对身后的人道:“容轲,把你头发收回去。”
过了一会儿,容轲才慢吞吞从他背上直起身,骨节修长的右手绕到任一舟胸前,停顿了几秒,摸索着捞回自己的头发。
只是没走几步,容轲不知道是不是支撑不住,又蔫蔫地趴回他背上。
荒野上起了风,凌乱的发丝胡乱地拍打在任一舟脸上。
任一舟把容轲放下,还没来得及发火,对面的人就呲啦一下撕破了自己的袖子。
本来就破破烂烂的衣衫更加惨不忍睹。
容轲将撕下来的布条递给任一舟,态度良好地认错:“师兄,对不起,你帮我束发好不好?”
任一舟看着他乖顺的模样,生不起气来,伸出手默默地接过布条,只觉得眼前这人比以前还难对付。
容轲刚入门的时候,一直一副无心无情的模样。不知道为什么,变魔之后,脾气软了许多,就是也太爱撒娇了。
容轲的黑羽可以隐藏身形,展开能把任一舟整个儿遮住。遇到风暴时他就会张开羽翼把任一舟藏在翅下,任一舟则负责找猎物裹腹,背着容轲寻找出口。
二人一前一后爬向芳草萋萋的山坡,任一舟率先登上坡顶,迎面而来的风裹着湿润的水汽与他撞了个满怀。
脚下的湖泊如一面水镜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飞鸟衔着春泥轻盈地掠过任一舟头顶,天朗气清,他忍不住笑逐颜开,仿佛身上未愈的伤痛都不存在了。
他眼睛一亮,好像发现了什么,扭头兴奋地冲着还在慢悠悠爬坡的容轲喊:“容轲——快上来!”
容轲难得见他这么兴高采烈的样子,也不由自主地勾起唇角,温暖的阳光似乎短暂地驱散了他眼底难以消融的寒意。
他轻轻眯了眯眼,眼睛盯着站在高处的身影,继续慢悠悠地往上走,一边有些喘息不匀地仰头回道:“师兄——你等等我呀。”
阳光照在他银色的长发上,像一道波光粼粼的溪流。苍白的脸被染上了温度,光芒笼罩下如玉石般俊美剔透,不似魔族,而仿若九天来的仙客。
尤其是那笑意盈盈的模样,要是回了曲吴山,不知要俘获了多少女修的芳心。
不过嘛,现在还是三步一歇两步一喘的病秧子。
任一舟索性三两下跳下来,拉着容轲的手腕,翻到了山坡另一面。
灼灼桃花林芳菲未尽,落英缤纷。里面似乎还弥漫着若有似无的甜腻香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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