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早见跟在宇智波带土的身后，眼眸低垂着，一副乖巧听话的模样，任由几人投来好奇的目光打量。
野原琳率先注意到女孩眼睛的异常，很快便露出了怜爱的表情。一旁的旗木卡卡西则是皱起眉头，显然是不能理解宇智波带土将一名普通女孩带到他们修行的地方的用意。
“带土，不介绍一下吗？”
金发男人面露温和的笑容，声音也如他所表现出来的一般温柔，散发出一股令人信赖而安心的气质。
他的视线轻轻略过带土身后的女孩，随后像是从中看出来什么，眼神忽然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依旧柔和却莫名增添了几分沉重的目光，与少年颤动着复杂情绪的眼睛直直相视。
在这样沉稳而温柔的目光下，宇智波带土变得安定了，同时那份决心也更加坚定。
水门老师一定看出来他的想法了……
宇智波带土深吸一口气，像是做出了某种抉择。他握住身后女孩的手，慢慢引导到她走向前去，将她的面容身形完全展露在众人面前。
旗木卡卡西双眼微微眯起，对他这个举措感到意外。野原琳心中也有几分不解，她时不时瞧瞧这个女孩，又看看表现的和往常有些不一样的宇智波带土。
但他们都不约而同地选择了耐心等待同伴的解释。
早见感受到宇智波带土的手心好似有火在灼烧，传来的温度越来越滚烫。
正如他此刻的目光，一样炽热。
“水门老师，她叫早见，是我的妹妹。”
“我知道这个请求很突然……但我还是想要恳求你，请让早见留在这里与我们一起修行吧！”
波风水门没有出声，只是安静地注视着自己的学生以及他身旁不知何时抬起脸，用那无神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前方的女孩。
她倔强地握紧双手，又似乎在紧张，无意识地咬住了下唇。
她在等待一场于她而言，足以改变命运的审判。
这下在场的所有人都明白了宇智波带土请求的目的。
但是……这太荒唐了，旗木卡卡西内心掀起一阵波澜，他控制不住地将情绪完全暴露在外。
“带、”刚发出一个音节，旗木卡卡西就连忙懊恼地止住了他即将脱口而出的质问。
带土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把忍者当成什么了？这里不是你陪妹妹玩过家家的地方……诸如此类的想法充斥在他的脑海。
然而当旗木卡卡西清楚地看见宇智波带土坚毅的表情，还有那女孩脸上流露而出的隐隐的不甘，他便知道，这两个人都是认真的。
而且，不管他是什么想法，水门老师还没有发话。
野原琳也将目光看向现场的唯一决定人，她私心想要带土得偿所愿，为带土期盼一个好的结果。
波风水门沉吟片刻，没有第一时间答复宇智波带土的请求，反而是问了一个问题。
“这件事，富岳……我是说，宇智波的族长知道吗？”
这个问题抛出来，撕开了浅层的表面，将一些藏于深处的利害关系指了出来。
早见显然没有想到还有宇智波的事。
她在宇智波被无视惯了，族长更是对她的境遇不闻不问，自然不可能知道这件事的。
但是，早见心底生起一股不亚于那个夜晚所产生的负面情绪。
无比强烈的愤怒与不甘，在这具瘦小的身躯里面横冲直撞，令她不禁感到有些头晕，呼吸变得急促。
而屈于这孱弱身体之下的，年龄并不相匹配的灵魂已然开始不顾一切地宣泄。
——为什么！
——凭什么！
因为天生目盲，族人都说她不该是一个宇智波。因为天生目盲，她注定无法拥有写轮眼。除非有人愿意将那双眼睛赠予给她，但是谁又会为她这么做呢？
早见从没有如此地清楚，她必须不甘，因为她不愿意听天由命。但她只能愤怒，因为这是属于弱者的哀鸣。
波风水门在心里轻轻叹息，看到女孩这副表情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他的目光里面又增添了几分悲伤，是为这个女孩的遭遇。
宇智波带土的面色霎时间苍白一片。
他没有想到这里面还有族长的事，但只要他静下心来仔细去思考，就能知道无论如何早见现在还是姓宇智波的。
即使一直遭受冷眼，早见也还没有被除名。而她能够平安活着，同样也是凭借着她的姓氏。
可是……宇智波带土不由自主为她感到揪心，难道只能放弃了吗？让这个刚想要反抗的女孩，不得不甘心？
不，早见绝不甘心。
血月之夜的阴影将她笼罩，吞没了整个身躯。死亡的气息挥之不去，一切都显得那么绝望。
可是早见不想就这么认命。
于是她当机立断，做出了一个令在场所有人都为之震撼的决定。
她松开了带土隐隐颤抖的牵住她的手，转而伸向前方准确地抓住了波风水门自然垂下的手臂。像是溺水之人终于抓住了一块来之不易的浮木，紧紧握住，死也不放手。
早见目盲，什么也看不见，但她的眼睛却又仿佛拥有生命。能够让人知道，自己被这个女孩锁定了。
眼下，波风水门就是这样的感觉。
他低头望着她，被无边黑暗笼罩的眼睛。听见她稚嫩却又透露出疯狂，孤注一掷的声音响起。
“我是早见，宇智波早见，也可以谁也不是。我愿意付出我的一切，只为寻求可以改变命运的力量。”
“哪怕需要的是我的灵魂，我也愿意双手奉上。”
“我请求您，留下我……”
说到后面女孩的声音哽咽得好似在痛哭，可是她的眼底没有任何一丝泪光，有的只是不服命的怒火。
“不管是谁，请救救我吧”——波风水门在这样的眼睛里看出了这样的意思，口中说着去死的话，其实她比谁都想要活下去。
这让他不由得为之震撼，然而同时也忍不住感到疑惑。
她太急切了，急切得好像不过几年她就会死亡。
就像是笃定自己活不过未来的某个时刻，或者换句话说，她知道自己的死期。
……这可能吗？这个猜测未免也太荒谬了，波风水门没有再细想，只是在心底留了一颗疑虑的种子。
但是不管怎么说，他做不到对求救视而不见。波风水门垂下眼眸，注视着那只紧紧抓住自己的手。
女孩还很年幼，力气也不大。看似气势汹汹，实则一击就破。只需轻轻一甩手，她就再也抓不住他了。
所以她很不安。
于是波风水门伸出另一只手，覆在女孩的手背上，轻轻拍了拍，像是在安抚她的情绪。
他沉稳地说：“不用害怕，这里没有人不欢迎你。我只是想要确认一件事情，并不是说要赶你走，早见。”
宇智波带土瞪大眼睛，他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内心瞬间便被喜悦的巨浪淹没了，嘴角止不住地上扬。
一直关注着这里的棕发女孩也终于松了口气，野原琳心想，太好了，水门老师这么说就是答应了。
旗木卡卡西紧皱的眉头此刻也舒展开来，但随着他发现自己居然在担心吊车尾，很快又不自在地别开脸去，欲盖弥彰地露出一个冷漠的表情。
早见呆愣在原地，还没有回过神。
波风水门见状，不由得心底变得更加柔软。他抬手，又揉了揉她的头发。
这只是一个苦命的孩子啊。所以他也只是以好心人的身份，将早见留在水门班。
早见不是忍者，自然不会是水门班的成员。但她可以得到旗木卡卡西的帮助以及他的指导，是以宇智波带土家属的身份。
这样就不会引起误会，招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了。
说到底，其实是因为宇智波与木叶的矛盾太深太深了……
波风水门情不自禁地想，如果由他担任四代目火影，他一定会消除宇智波与木叶之间的隔阂。
早见没受过什么教育，现在看似精明其实还是有点笨笨的。带土也没想到只是带妹妹过来，想让卡卡西有空教导一下。结果水门误以为带土想求他收早见为徒，但最后结果其实也大差不差了。另外可以提前说一下，早见后面会有写轮眼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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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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