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小三……啊?”玉容川像是现在才反应过来似的,瞪大了眼睛,“你真的出轨了啊?”
萧翎瞅他一眼:“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大概?”
“我还以为是假的……你知道的,这学校乱七八糟的关系团成一团,任何消息都不可信,我以为是那些嫉妒你的人在恶意中伤你。”他席地而坐,略微有些嫌弃地拽过掉在地上的抱枕垫着,蹙眉吸吸鼻子。
然后再用那种“原来你是这样的人啊”的眼神看着他,故作深沉般长叹:“我就说任何事情都不是空穴来风。”
萧翎:“……”你知道你是左右脑互搏的典范吗?
他收拾东西的手一顿:“要是没事的话,就帮忙收拾东西。”
玉容川像只炸了毛的猫:“你是谁啊还要本少爷帮忙!”
萧翎也不勉强,只当是寝室多了朵大型蘑菇、人形障碍物,手上动作不断,一点点将自己的东西回归原样,至于那些已经被破坏的盒子……他不喜欢收纳盒,扔进柜子里算了,买那么多盒子到时候要用还不是得一个个翻。
他这边沉浸式收纳,玉容川却不爽了,您是什么人敢这样忽略大少爷?
他一摔枕头,抿着唇瓣又微微撅起,瞪着萧翎:“喂!怎么不理我!”
熟知原主属性的萧翎对于原主2.0进化版本的玉容川有着超乎他想象的理解,他头也不回,将找到的第三十二张银行卡塞进卡包,慢悠悠道:“不是你说不帮忙的吗?还赖着不走。”
“谁赖着不走了……”他昂了昂下巴,“喂,你和……他们是什么关系?”
“什么他们?”
玉容川沉着气,掰着手指头细数他感兴趣的人:“嗯……谢定澜,燕玉泽,权景,谢定澜是你男朋友,小三是谁?方栖呢,方栖是你新欢?”
“少爷,你好八卦。”
“我那是看得起你!这些破烂信息我想查的话分分钟的事情好嘛?!”
萧翎将翻出的宝贝礼服扔进箱子里,整整齐齐叠好,嗤笑:“你怎么不去烦方栖。”
“我哪里烦了!我——”
“笃笃——”
玉容川的怒火戛然而止,他微微转动眼球,和同样一脸疑惑的萧翎对视,他不自觉地抿唇,又往嘴里鼓了口气,眨了两下眼,对着萧翎做口型:谁啊?
萧翎摇头,但果断走向门口,虽然按照原主的人缘,他不觉得会有人主动找上门,毕竟这栋别墅四个人只住了他一个——不是没有人选,是得知室友是谁后统统收拾包袱跑路,并且附上一个名为【#谁懂,差点和萧*一个寝室!!!】的帖子。
那些帖子现在还搜得到。
门打开一条缝,门外什么都没有,只有地上静静地躺着一张房卡和一页对折的白纸,旁边是一个黑色的礼盒。
萧翎观察了一会儿,没有人,他推开门,倾身捡起,先是两指并住房卡打量了一会儿,才去搓开白纸,上面写着:谢哥让你去照顾X。
他将纸条塞进口袋,端着盒子面色无常走进房间,对上玉容川好奇的眼睛,他眼珠子一转:“你觉得维斯珀是个怎么样的人?”
“会长不是公认的温柔体贴吗?他又不歧视平民,对那些特招生最好的不就是他吗?不然方栖也不会去勾搭他了……”他又是一副少爷做派,舍弃了抱枕,坐在萧翎刚收拾好的床铺上,翘着二郎腿对天思索,半晌猛地回正,顶着他,“你不会又要出轨吧?!”
“你在想什么呢,换个问题,你觉得一个完美主义者,在什么时候会允许身边存在一个不完美的东西。”他将盒子放在书桌上。
“没什么是完美的吧?”
“如果呢,那种完美主义强迫症患者。”
玉容川蹙眉:“不知道,规则之外?”
萧翎看着他,冷漠精致的脸上忽然挂起笑:“也许吧?”
“你到底想说什么啊?!”玉容川有些抓狂,他真的很讨厌装模作样的人!
“没什么,但你可以走了,”萧翎伸出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看了眼手机,“晚会还有五小时,不够你打扮的吧?”
少爷瞪大了眼睛猛地站起,狠狠跺脚,抛下一句“都怪你!”后急匆匆摔门而去,还特地用脚踹一下门以示自己的不满,落在萧翎眼底和撒娇没两样。
萧翎平静地打开盒子,从里头拿出了一件花里胡哨的黑色礼服,在此之前,他从不知道男性的礼服可以这样……风骚?而且据他所知,校规上要求穿校服。
不过校规在这群公子哥面前和小狗粑粑也差不多了。
萧翎看都不看那礼服一眼,随手将其塞回盒子里,再扔进衣柜的最深处,他还是觉得穿校服比较好,燕尾服马甲衬衫领带,简洁且不出挑,他初来乍到,还是老实点。
莱温纳的规定是,除特招生外的孩子出生后即刻申请,验资后注册入学,这些新生需要参加一个月的校外军训,也就是说,新生除了新生典礼和晚会到场,下一次出现便是在一个月之后了,而需要精心打扮的晚会,便是权贵最好的猎艳场。
当然,贵族有特权,否则玉容川怎么会在这个时间点出现在学校?
目前四位主角攻他只接触了一位,看似最温和的一位都格外棘手……萧翎看着手里的房卡和拿张白纸上写着的“X”,长叹了一口气:从维斯珀对他的态度可以看出他似乎在“男朋友”那里地位还不错?燕家那位送来的礼服和消息中刻意的解释……还有权景的银行卡和托玉容川带的话,他不信这两人毫无关系。
萧翎扶额,片刻后将额前碎发捋至脑后,黝黑的眼睛透过窗户打量着昏沉的天空,亮得惊人,他想,今天晚上或许会很有意思。
他不喜欢麻烦,但无法避免的麻烦他喜欢,这种在他的词典里往往被称之为挑战。
他喜欢一切看似不可能的东西。
比如帮助这具身体打一个漂亮的翻身仗,又比如将方栖那个蠢蛋调/教成一个聪明蛋。
在此之前,他要去洗个澡。
半小时后,镜子前修长的手指扫过衬衫的一角,摸索着扣子的痕迹,他浑身上下散发着慵懒的气息,萧翎凑近镜子,将凌乱的发丝捋顺,猝不及防间,同这具身体对视。
萧翎的眼睛其实很大,但他总是懒懒的,睡不醒的模样,半搭着眼皮,显得狭长无比,眼尾上扬,有时会在疑惑的时候再睁大一些,或者索性闭上冷笑,纤长的睫毛就这样轻颤着,随着眼睛的动作优雅摆动。只是那双眼睛,从琥珀色变得黢黑,面无表情的时候倒真像个娃娃,像个……无关者。
他抿唇,总是这样,莫名有一种窥探别人人生的感觉,萧翎揪着袖扣,打量着镜子里的人。
照旧的白衬衫黑马甲,长裤皮鞋领带,萧翎从衣柜中取出一件新的外套,金色的袖口在惨白灯光下泛着虚假的暖光,既不熠熠生辉,也算不上黯淡无光。
原身其实长得和他很像,只是比他更精致,像个精心雕刻的娃娃,那种摆在橱窗里昭告天下、独一无二的非卖品,他们的共同点是下巴右侧有颗小痣,原身比他多两颗,一颗在左眼眼尾,一颗在颈肩交界处,凑近些,或是勾着领子便能看见。
柔顺的黑色头发被梳下来,半遮住眸子,萧翎对这样的打扮很是满意。
他需要做一个旁观者,一场晚会,足以让他明白这所学校的“阶级”。
夜晚到来得很快,树梢上卷曲的叶片上带着某种灼热的气息,静谧却躁动不已,月光下的古堡泛着与时节截然不同的森森寒意,这座古堡建成于19世纪初,位于学校的南区靠近围墙的地方,与边缘隔着一个算不上大的林带,起初是某位赫赫有名的贵族为讨夫人欢心建造的,站在古堡的最高点可以眺望海平线。
学校还有另外一座古堡,几乎和第一座呈对角位置,坐落于北区边缘,那里有山水湖泊和怡然自得的风景,但那里是皇族的地盘,皇家仍然拥有它的使用权,莱温纳只是获得了定期参观教学的许可,那座城堡远古老得多,学校里唯一可以进出自如的只有维斯珀·都铎——正经的皇室继承人。
这是萧翎在晚会开始的前三分钟内从玉容川嘴里套来的消息,没办法,谁让只有这家伙和方栖愿意搭理他呢?比起方栖,显然玉容川的消息面要广得多。
萧翎端着一杯葡萄酒,和玉容川、方栖占据了晚会的一个角落,三人之中唯有他最不起眼,玉容川就不用说了,高调张扬的晚礼服搭配上价格不菲的配饰,精致小巧的宝石胸针和袖扣,甚至还给自己搭配了一条极为复杂的珠帘,活脱脱孔雀成精。至于方栖,他没有刻意打扮,但那张脸实在耀眼,作为唯二穿着校服的人,方栖大大方方露出了自己的脸,比装模作样梳下刘海的萧翎要显眼得多。
“你俩这是……不打不相识?”萧翎对着两个浑身不爽的人举杯,随后放下酒杯,并不打算喝。
方栖一脸厌恶地转身:“谁乐意跟他搅在一起。”
玉容川则冷笑:“少爷我都亲自跟你道歉了,你还想怎么样,不就是揪了你的耳朵吗?又没打你,要不是看你救了我一次你以为你配和我站在一起?!”
“谁稀罕!”
“你最好放尊重点,你以为你凭什么站在这里,”玉容川的语气忽然平缓,那双素来灼目的眼睛此刻平静无比,像是在看一只虫子般,算不上冷静,因为根本没有情绪。
萧翎眉头一挑,腿一放松,身子后仰,轻飘飘没入阴影之中,慵懒地靠在墙头,望着这一幕,他的视野极佳,能看清玉容川那高高在上的模样,他听见他说——“如果不是贵族的施舍,你们这些平民永远都不会有机会进入莱温纳,这是恩赐,不是我们欠你的,你害怕权贵的玩弄,当热可以选择不来,其他的公共院校并非没有莱温纳的师资力量,说到底——不还是在渴求一个跨越阶级的机会吗?”
灯光忽然熄灭,昏暗的彩灯旋转着亮起,照得玉容川的脸变幻莫测、光怪陆离,他继续说:“既然来了,那就拜托你心里多看看你的未来,管好自己的心,别被那些玩笑似的甜言蜜语给勾了魂。别问为什么区别对待,因为前人把路走窄了啊。”
说罢,他侧头和萧翎对视,下一秒,熟悉的声音在耳畔炸响——“怎么不到那边去?”
萧翎缓慢地挪动脑袋,随后才将视线从玉容川的脸上转移到维斯珀的脸上,维斯珀又说:“玉泽在等你。”
“……好。”
萧翎转身跟在了维斯珀的身后,半垂着头,脸上渐渐浮现出一抹极浅的笑意,路过方栖和玉容川的时候有所停顿。
他想,他得收回对玉容川的评价,这是个“聪明人”。
看到有亲爱的给我投了营养液[可怜][可怜]好感动,抱抱[玫瑰][抱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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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晚会(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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