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煊和一向不是什么安分的性子,他惹过很多事,情绪极其不稳定,可能上一秒还在同你哥俩好,下一秒就满脸阴翳地将拳头砸在他们的脸上。
可是耐不住他为人大方,总是很习惯地从手指缝里落下一点好处分给别人,以及……他有个漂亮的小跟班,说是小丫鬟也合适。
宋之槐总是像一条小尾巴一样默默地跟在董煊和的身后,他打篮球的时候,她就捧着毛巾和矿泉水眼巴巴地等着,宋之槐有一张漂亮的脸,略微丰润的脸颊肉像嫩豆腐一般诱人。
刚开始,围在董煊和的人还会打趣一般的跟他说,“这是你的小女朋友,可以啊,长得不错,又乖又听话。”
一边说,他们的眼神还一边不经意地从宋之槐脸颊上的软肉上游走,直到她纤细的腰身。
后面,他们也不再说这样似是而非的话了,他们借着朋友的身份,开始直接和宋之槐接触,或是往她的口袋里塞一点甜美的糖果和女孩子都爱的首饰,开玩笑地说,“只要喊声哥哥,这些都是你的。”
董煊和被气得咬牙切齿,他无法形容当时的心情,只觉得心里有把火在燃烧,他恨不得跳起来,用拳头和力气告诉他们觊觎别人的东西会落得怎样一个下场。
董煊和知道,事情的发展只会越来越糟糕。
实际上,那些所谓的朋友已经无数次地变着法子,以隐晦的方式问他什么时候和宋之槐分手,那些人脸上挂着自以为亲近的笑,胳膊搭在董煊和的肩膀上,一副哥俩好的模样,“你要是玩腻了,可以把她给我,放心,好处少不了你的,我爸刚给我买了辆跑车,我还没来得及开,感兴趣吗?”
可是董煊和却一下冷了脸,或许之前他尚且懵懂,压抑着内心的不满,可是通过这三言两语,董煊和明白了他们的目的——他们是冲着宋之槐来的。
他们故意逗弄宋之槐,将一些昂贵的珠宝塞进她的怀中,看着她窘迫的脸色,他们故意欺负宋之槐,让她为自己整理大衣,甚至当着她的面讽刺她的出身,只是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年,变着法的求得心上人的关注,他们手段拙劣,带着连自己都无法察觉的心动。
董煊和压抑住了自己的不满,他像一只猛兽,在黑暗中等待着捕猎的最佳时机。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他慢慢地揪出那些人的问题,用别人的手教训他们,董煊和甚至还故意制造机会,将他们打得头破血流,然后将这场事故伪装成意外,甚至还亲手为他们报警,伪装成不在场的证明。
他以为自己做的非常隐秘,没想到,还是逃不过那群老古董的眼睛。
他们年纪老,打扮地很守旧,却对某种能毁掉他们根基的东西,有一种发自肺腑的敏锐,“你知道你错在哪里吗?”
董煊和是从不肯低头认错的,他爱惜脸面,尤其是在宋之槐面前的脸面。
但是宋之槐还在等着他。
她又没吃饭,胃里只垫了一些汤汤水水的,现在估摸着已经饿了,至于庄园里的其他人……他们对于宋之槐的窘迫向来都视而不见。
想到这里,那些服软的话语便很自然地说了出来,董煊和道,“我错了,我不该当众欺负他们,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价值,更何况,他们家世都极为不错,和他们交好,总比和他们闹翻脸要好。”
头顶上方传来冷笑声,“总归不怕没有路,你既然和他们闹翻了,也会有其他人来填补他们的位置,比他们更好也说不定,我真正担心的是,你对那个丫头太上心了,不过就是一个孤女,关心则乱,我一直都认为你是一个聪明的孩子,也知道轻重缓急,从来不给我们惹麻烦。”
董煊和低头不语,知道再说下去,情况就不大妙了,他们必然会东拐西弯,将话题绕到怎样将宋之槐送离这个话题上,他们早就想这么干了。
在宋之槐还很小的时候,被人带着各处展览,少女瘦弱的身体,发育不良的营养情况,成了宣扬他们爱心的最好工具。
但是现在,他们不需要了,他们有了更好,更高效的途径,于是,宋之槐就成了被吮吸完甜汁的甘蔗碎。
他绝不允许宋之槐像被扔垃圾一样扔掉,他们冠冕堂皇说的好听,但董煊和就是知道,他们是不会善待宋之槐的。
用脚指头想想都是如此。
董煊和被迫跪在冰冷的地板上,任凭鞭子一鞭一鞭抽打在自己身体上,带出道道血痕。
鞭子沾了盐水,刺疼感从伤口那里渗进去,董煊和咬牙,浑身的肌肉都在不自主地颤抖,身体被迫在这里受罚,可是他无法控制自己的大脑,忍不住想到了宋之槐,于是那点疼痛也就成了能被忽略的东西。
董煊和最后一瘸一拐地拖着身体离开,他今天穿着的衬衣裁剪得当,只是浸满了汗液和血渍,董煊和活动身体,评估自己是否可以举起那些锅碗瓢盆,干得动那些繁琐的杂事。
当董煊和走进厨房,开始爆香香料的时候,宋之槐正趴在窗台上,看着远在天边的月亮。
其实没什么好看的,总归就是把一轮弯弯的黄勾,在宋之槐的世界中,生态环境实在是被摧残地太厉害,月亮被大片的黑色乌云掩盖,为了让人类更好地生存下去,联邦政府开始制造出了一层屏障,而月亮作为这层屏障的装饰,被点缀在了最上方。
宋之槐只是有些怀念。
其实在她死去的前一刻,她知道自己已经匹配成功了,一个战功累累的Alpha,和她的信息素,更是百分之一百是契合。
如果没有这场意外,如果事情的进展能够顺利的话,或许宋之槐已经有了一个美满的家族,更何况……百分之一百的信息素匹配度,整个联邦历史上也就出现了不超过五对。
宋之槐叹气,继续盯着月亮发呆。
她早知道自己是个怎样的人,有着Omega一贯以来的好脾气,也从不爱跟人脸红,就算是受了些委屈,她也总是默默地忍下了。
有时候她也会憎恨于这份基因里所带的怯懦。
宋之槐敏锐地发现,或许出现在自己身边的人都不是很喜欢她,他们说她是孤女,说她像藤蔓一样牢牢地攀附着董煊和,宋之槐认真地想,或许他们喜欢的,是那种有才学,有能力的人,或是天生家境优渥,长相娇美的富贵人家的女孩。
她什么都不占。
宋之槐想起自己身上还背了一个随时都有可能爆炸的炸弹……或许在某一刻,她会分化成一个真正的Omega,那她该怎么度过难熬的发热期呢?
“宋之槐,面煮好了,过来吃。”
宋之槐吓得一下回过神,也顾不上思考那些还未发生的事情,“是您想要吃面条是吗?其实您可以不用自己动手的,我在这里,我可以帮着煮。”
“你以为是我想吃是吗?”董煊和的脑袋开始胀痛,“你真的是这么想的?”
宋之槐小心翼翼地看着他的脸色,一句多余的话都不敢说,她知道董煊和的情绪不好,被家里的长辈训斥了一通,刚刚似乎还被自己气着了。
宋之槐心虚地低头,虽然她不知道董煊和为什么会生气,但他生气了,那肯定就是自己的问题。
宋之槐犹豫了一会儿,最后伸出手臂拍了拍董煊和的后背,一下又一下,像是很小的时候那样,每当他被人责骂,宋之槐就习惯性地一言不发,像个影子一样陪在他身边,做之前做过的事情总不会出错了吧。
宋之槐轻轻拍打,可是董煊和的表情却逐渐变得不对劲,他的呼吸有些粗重,面色狰狞,“别拍了。”
宋之槐一下又一下的拍打,刚好拍打在他受伤的位置上,伤口刚刚止住血,渗血的皮肉非常脆弱,疼痛清晰的,通过一下下的拍打传到董煊和的身上。
他猛然起身,带着一点烦躁,“我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孩子了,不要用这些虚无的东西来安慰我,我不需要。”
宋之槐明显被吓到了,她呆愣在原地,对董煊和说出的话还有点没反应过来,“你……你怎么了?”
董煊和无法跟她解释,自己是因为疼痛所以才无法控制好情绪,他也不可能放下面子同她好言好语地说,这碗面条就是为了她煮的。
此刻的氛围已经糟糕到了极致,两人都不说话,董煊和死死地盯着她,而宋之槐则一味躲避着他的目光,她低着头,略微弯着脖颈,显现出一种让人恨得牙痒痒的柔弱。
可偏偏,董煊和对她的柔弱没有丝毫办法,他也不能像之前一样,莽撞的用拳头教训她一顿。
董煊和心想,也没有留下去的必要了,他冷硬地说道,“面条你赶紧吃了,然后早点休息,明天还有明天的事情。”
宋之槐眨眨眼睛,明天能有什么事呢?
不管什么事,听董煊和的就好了,她无需考虑,想到这里,宋之槐又稍微放下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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