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劼略感惊奇,那几个雄性他是不认识,但这几个哥儿——不是之前被他家阿骁扔出去过吗?
方才息惋还愤愤不平地转述过他们是如何在背地里抹黑自己的呢!
他们竟然还敢上门?上门来干嘛?总不至于是来报名当帮工的吧?
尤劼心中觉得好笑,抬手拦住了立刻就要上前驱赶的骞骁和南浔,也按住了气得脸色发青、正要开口骂人的息惋。
他自个儿上前一步,稳稳挡在院门口,目光扫过那几个哥儿,语气平静却带着审视:“你们来做啥?”
那几个哥儿互相看了一眼,其中一个梗着脖子道:“听说……你招工。”
“昂。”尤劼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挑眉追问:“然后呢?”
他还是不太相信这群人真来当帮工,他倒要看看他们还能玩什么花样!
那哥儿声音大了些:“我们来报名!我家阿志壮实得很,给你当帮工正合适!”
跟着他一块儿来的几个哥儿也七嘴八舌地推销起来,仿佛刚才背后嚼舌根的不是他们。
尤劼这下是真的震惊了。
还真来当帮工???
他简直不敢相信,目光在人群中一扫,又精准地捕捉到了人群中的吴亮和赵一。
他的视线定在赵一和吴亮身上,带着毫不掩饰的惊奇和嘲讽:“吴亮?别告诉我你也想来当帮工?”
吴亮的脸瞬间憋成了猪肝色,半晌才在赵一暗中狠掐的催促下,结结巴巴地挤出一句:“听、听闻……招工有两张上好兽皮……我、我也是部落勇士,力气不比谁小……我也能、能干。”
两张上好兽皮——
原来如此,这些人都看中了这些。
也是,这些人本来就闻利而动。
为了利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只是……
尤劼嗤地一声笑了出来,笑得意味深长。
这几家的雄性暂且不论,但眼前这几位哥儿……不会以为他不知道他们在背后是怎么编排自己的吧?
不然怎么能如此若无其事、理直气壮地登门推销自家雄性?又怎么敢笃定他会聘用他们?
“不是——”尤劼抬起手指,指了指自己,目光如电般扫过众人:“你们可还记得我是谁?”
他特意点名赵一:“赵一,你说,我是谁?”
赵一不明所以,回:“尤劼啊。”
他一脸这人疯了的表情。
“错!”尤劼猛地打断他,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丝凌厉:“是你口中那个‘废物雄性’!是曾经被你指着鼻子骂‘废物’、四处散播谣言抹黑的尤劼!你都把我贬到了尘埃里,现在跑来我这里应聘帮工?”
他目光如刀,挨个剐过那几个哥儿和他们的雄性:“还有你们!骂没骂过我?传没传过我的闲话?抹没抹黑过我?现在倒好意思上门了?怎么,是觉得我尤劼‘宽宏大量’到能当什么都没发生过?还是觉得你们家雄性的本事,大到能让我‘不计前嫌’了?!”
这番话直戳肺管子,众人脸色顿时像开了染坊,青一阵白一阵紫一阵。
赵一刚想开口狡辩,其中一个哥儿尖着嗓子抢先嚷了起来:“尤劼,你少血口喷人!谁抹黑你了?!你有证据吗?谁看见了?谁听见了?空口白牙污蔑人,说话要讲证据的呀!”
他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无辜模样。
“就是就是!”其他哥儿立刻心领神会的开始跟着装傻,纷纷附和。
——“我们上次被你雌性扔出去后,可老实得很,哪敢招惹你?”
——“就是!我们看你招工,一片好心想来帮忙,也顺带赚点兽皮回家,你倒好,不识好人心!”
——“可不嘛!我们诚心诚意来,反被你污蔑!”
——“你说我们抹黑你,证据呢?你没证据!可你现在当面污蔑我们,大家可都听见了!”
赵一瞅准时机,一脸“沉痛”地开口:“是啊,尤劼,自打上次跟你家约定好还兽肉,我家吴亮哪天不是雷打不动地给你送?半点便宜没占你的,还多给了十倍!之后更是对你家客客气气,何曾得罪过你?现在却被你这样污蔑!”
呵!好一个倒打一耙!
尤劼心中冷笑。
就说这帮人怎么敢上门,原来是打好了算盘,准备了这么一套歪理。
经他们这么一说,倒显得他们“以德报怨”、“热心帮忙”,反而是他尤劼“小肚鸡肠”、“无理取闹”了。
“行,”尤劼点点头,话锋一转,盯着那几个哥儿:“那骂呢?骂我可是当面骂的,‘废物’两个字喊得震天响,这你们总不能也赖账,还要我找证据吧?”
哥儿中立刻有人“语重心长”地接话:“哎哟,尤劼,那都是过去多久的事了?那时候大家有点小争执,嘴上没个把门,当时候你家骁哥儿不也把我们都扔出去了嘛!这账早该翻篇了!同一个部落的,抬头不见低头见,哪有什么隔夜仇嘛!”
“对呀对呀!”一片附和声。
好!好得很!
尤劼几乎要气笑了。
三言两语就把曾经的恶行轻飘飘揭过,仿佛只是孩童间的玩闹。
他若抓着不放,就是他心胸狭隘,他若拒绝聘用,就是他挟私报复,就算最后让他们报名了可没被选上,还能说他暗中使绊子!这算盘珠子都快崩他脸上了!
逼得他用他们呢!
他目光冷冷扫视这群厚颜无耻之辈,竟在人群边缘瞥见了一个缩头缩脑的身影——查泛!
那个从原身记忆中时不时蹦出来嘲弄原身“废物”,在原身跳河前还恶意刺激过他的“部落倒数第二”!
尤劼简直被这人的出现气笑了:“哟,这不是查泛吗?怎么,你也是来当‘帮工’的?也忘了曾经怎么指着鼻子骂我‘废物’,怎么在河边‘劝’我‘想开点’的了?”
对,这人还骂过阿骁,骂他‘丑雌性’,更加不可原谅!
查泛浑浊的眼珠子滴溜溜乱转,里面混杂着算计、不甘和一丝阴狠,最后竟挤出几分可怜相,捏着嗓子道:“是…是啊,听说有两张上好兽皮呢……尤劼兄弟,你可不能看我瘦弱就把我拒之门外啊!部落里……部落里一直有帮扶弱小的老传统……你这儿要人,我能出力,虽然比不上壮劳力,但总能帮点忙……你雇了我,我就能有口饱饭吃了……你一定要帮帮我啊,尤劼兄弟……”
他声音颤抖,一副快要饿死的模样。
得,这位是玩起了道德绑架!
今日可真是让他大开眼界!见识了什么叫人至贱则无敌!
尤劼还没开口,旁边的息惋早已忍无可忍,一把甩开南浔拉着他的手,气得浑身发抖,指着那群人大声喊道:“我能作证!我能作证他们今天就在部落东头那棵老树底下嚼舌根抹黑尤劼!我亲耳听见的!”
“惋哥儿?”那群哥儿中的一个立刻发出一声夸张的嗤笑:“部落谁不知道你惋哥儿最近跟骁哥儿家走得近?你说的话,自然是向着尤劼的,这算什么证据?”
“我怎么不能作证了?我说的都是实话!”
“那你证明给我们看啊?你怎么证明你没撒谎?”对方无赖地反问。
息惋气得直跺脚:“不止我听见了!好多人都听见了!”
人群中立刻有几位雄性应声。
——“对,我也听见了!”
——“还有我!”
——“我也在场!”
那帮哥儿立刻抓住话柄,阴阳怪气地对尤劼说:“哎呦,尤劼,这些人不都是想抢你那帮工的名额吗?他们顺着你的意思说话,不过是想讨好你拿到名额罢了!他们的话也能当真?”
尤劼扬了扬眉,息惋气得几乎要咬碎银牙。
尚未离开的千缘三人互相看了一眼,坚定地站了出来:“我们也听见了。”
千缘看向说话那哥儿:“你说他们作证是为了名额?我们三人……”
他指了指自己和同伴:“我们三人的雄性,名额已经定下了,总不至于还要为了名额胡说八道吧?”
那哥儿斜睨着千缘:“谁不知道你们之前得了尤劼不少吃食好处?帮他说话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尤劼听笑了:“按照你的说法,所有出面作证的要么是为了我手里的名额要么就是跟我有交情——永远做不得数了。”
“本来就是污蔑,哪里来的人证。”那人面不改色的说。
尤劼听到这里,都忍不住“啪啪啪”地鼓起掌来了:“精彩!当真精彩!今日我尤劼真是大开眼界,见识了什么叫颠倒是非,什么叫厚颜无耻啊!”
他上前一步,轻轻按住气得跳脚的息惋,温声安抚:“惋哥儿,莫气,为了这种人动肝火,伤了你肚子里的孩子,不值当。”
不仅是惋哥儿,所有人都是,为这群人有情绪波动,太不值得了。
说完,他不再看那群人,转身走到院子角落晾晒的竹竿堆旁。
他在一堆修长的竹竿中挑挑拣拣,最终选定了一根碗口粗细、通体泛着油亮光泽的硬实老竹。
他掂了掂分量,重量感十足。
那帮人顿时警觉起来:“你想干嘛?!”
“尤劼!雄性不准打雌性!我们的雄性可都在呢!”几个雄性连忙上前一步,将自己的哥儿护在身后,警惕地盯着他手里的竹竿。
尤劼掂着那分量感十足的粗竹竿,对着紧张兮兮的几人,忽地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笑容却毫无温度:“谁说我要动手了?”
话音未落,他猛地将手中竹竿凌空抛向身后的骞骁,声音清亮果决:“阿骁!扫狗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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