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未见过这个总是温柔含笑、脾气极好的雄性,露出如此冰冷彻骨、戾气逼人的神情!
那眼神里的寒意,仿佛能将这生机勃勃的果林瞬间冻结成冰天雪地!
骞骁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的嘴唇都在不受控制地发颤,抖得几乎发不出一个完整的音节。
明明小雄性身板那般单薄,力量那么弱,可骞骁就是在此刻小雄性的身上感受到了压制得住他的气压,他本能得感受到了害怕。
这种害怕不是寻常的害怕被伤害或者什么其他,而是害怕失去眼前的小雄性。
他怕他的小雄性不要他——
他用力咽了下口水,压下喉咙里的紧张,才勉强找回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近乎讨饶的软意,轻声讨好说:“我们……先回去吧?”
“呵!” 尤劼闻言,直接气笑了出来。
他知道自家伴侣性子闷,不善言辞,可没料到能闷到这个地步!
都被抓“现行”了,一句解释都憋不出来?
就想着糊弄过去,当什么事都没发生?
他骞骁能绕过去,他尤劼可绕不过去!
尤劼的眼神锐利如刀,语气咄咄逼人,每一个字都像冰珠子砸在骞骁忐忑的心上:“吃饭中途离席,跑到这么个僻静地方跟个雄性‘私会’,还任由他对你拉拉扯扯?骞骁,你就没一句想跟我解释的吗?”
连名带姓的称呼,这是骞骁第一次从尤劼口中听到。
不是那带着笑意的‘媳妇儿’也不是温柔的‘阿骁’,而是冷冰冰的全名‘骞骁’!
骞骁的脸“唰”地一下变得惨白!
他急切地反驳:“不是私会!我们没什么!他也没……”
他想说没被动手动脚,可刚才手腕被抓却是事实,解释的话瞬间卡壳。
情急之下,他竟发狠似的用力搓揉着刚才被查泛握过的手腕,力道之大,仿佛要把那层皮都搓掉!
只想用这种近乎自残的方式向尤劼证明自己的厌恶和清白。
尤劼看着他这笨拙又激烈的反应,看着他手腕上迅速泛起的红痕,满腔的怒火中终究还是不可抑制地渗入了心疼。
他一把抓住骞骁还在用力搓揉的手腕,制止了他的动作,声音低沉压抑:“够了!这么糟践自己,是想让我心疼,然后就这么算了吗?”
“我……我没有……”骞骁被他抓住手腕,动作停下,抬起头,向来冷静自持的眼中竟破天荒地浮现出浓重的委屈和无措,甚至隐隐泛起了水光。
“……”尤劼眉头皱得更紧了。
他的阿骁……居然也会用扮可怜这一招了!
可他偏偏还就吃这一招!
眼前这高大男人的无声委屈像一根针,一下子戳破了尤劼强装出来的坚硬外壳。
尤劼又气又恼,恼自己竟然这么快就因他这副模样而心软!
他猛地甩开骞骁的手腕,不再看他,仿佛多看一眼就会被那眼神软化,只从鼻腔里冷冷地哼了一声,带着一身低气压,一言不发地转身就往回走,脚步又快又重。
“……” 骞骁被他甩开,愣在原地,看着尤劼决绝的背影,眼底的委屈更甚,还添了慌乱。
他立刻抬步跟上,却不敢与他并肩,只是小心翼翼地、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几步远的地方,像个犯了错的孩子。
尤劼当然知道他在后面跟着,心里憋着一股气,就等着他开口解释。
可身后那人除了沉默的脚步声,再无半点声响。
他越是不说话,尤劼心里的火气就越是往上拱!
脸色也越拉越长,脚下的步子更是越走越快,恨不得立刻甩掉身后的人。
等他们一前一后回到院落时,客人们还在闲聊。
见两人回来,明显感受到了二人间的气氛不对,众人默契地停下了交谈,目光齐刷刷地投了过来,带着探究和担忧。
尤劼被这么多目光注视着,才勉强找回一点理智。
他深吸了几口气,压下翻腾的怒火,强挤出一点笑容对众人道:“各位,实在不好意思。家里……有点急事,大家吃好喝好了,今天就先到这儿吧?改日我再做东,好好请大家聚一次。”
客气话里是毫不掩饰的送客之意。
众人见他脸色铁青,再看他身后骞骁脸色惨白、失魂落魄的模样,哪还不明白的道理,尤其是精锐队的那一桌子的人,都知道这二人估计都闹出了天大的别扭和误会了,都识趣地立刻起身,纷纷告辞,很快就走得差不多了。
最后离开的是息惋和南浔。
两人走到尤劼跟前,息惋小声劝道:“尤劼哥,别生气了,骞骁哥肯定有缘由的……”
南浔也拍了拍尤劼的肩膀,低声道:“是啊,尤劼兄弟,冷静点,好好谈谈,骁哥儿对你的心,你最清楚,有什么话,说开了就好了。”
两人脸上都写满了担忧,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离去的众人心中都藏着担忧,又看见刚才的情形,免不了在路上低声议论了几句。
“看尤劼那脸色,黑得吓人……”
“是啊,骁哥儿脸色苍白的很,像是被抓住了……”
“唉,听说是那查泛纠缠……”
“听说是单独在果林那边和查泛见面被尤劼兄弟……”
这些细碎的议论,很快就被路过的闲人听了去。
那路人如同得了什么惊天大八卦,立刻添油加醋,大肆宣扬开来。
本就因为新居落成和“紫流云”事件备受关注的尤劼和骞骁,立刻再次成为了部落话题的中心。
没过多久,流言已经疯传成了,骞骁和尤劼在新居宴席上大吵一架,骞骁疑似出轨,移情别恋看上了查泛!
这些流言蜚语,此刻还在冲突中的尤劼和骞骁一无所知。
小院里只剩下两人。
尤劼站在院中,胸中的怒火仍在熊熊燃烧,烧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现在只想冲出去,把那该死的查泛揪出来狠狠揍一顿!
可看着眼前低垂着头,一言不发,脸色苍白的骞骁,他更气的是他的沉默!
他怕自己再待下去,盛怒之下会口不择言,说出更伤人的话。
最终,他猛地一跺脚,带着一身化不开的冰寒怒气,转身就冲进了屋里,“砰”地一声重重关上了门!
只留下骞骁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逐渐暗淡下来的院子里,身影显得格外单薄和无助。
不久,尤劼在屋里清晰地听到了外面传来的碗碟碰撞声——乒乒乓乓!
他竟然还有心思收拾碗筷?!!!!!
尤劼感觉自己气得头皮发麻,一股邪火直冲天灵盖!
他咬紧牙关,终究没忍住,狠狠将手中的杯子掼在了地上!
“哐当——!”一声刺耳的碎裂声在寂静的房间里炸开。
紧接着,他敏锐地捕捉到,院子里的动静骤然停顿了一下。
然后,那些碰撞声明显变轻了,小心翼翼的,仿佛怕再惊扰到他。
没过多久,院子彻底恢复了寂静。
尤劼重重地叹了口气,胸膛里那股翻涌的怒意随着时间流逝,终于消退了一些。
这样僵持下去终究不行。
他站起身,准备开门出去,好好跟那个闷葫芦谈谈。
就在他抬步走向门边的瞬间——
那扇紧闭的门板被轻轻推开了一道缝隙。
是骞骁。
尤劼的动作瞬间僵住了。
说要好好谈,可一看到对方这副垂着眼帘、沉默不语的样子,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火气又隐隐有复燃的迹象。
到底是什么天大的秘密?!
连他都不能告诉?!
尤劼猛地撇开头,一股强烈的委屈感后知后觉地漫上心头。
他那么喜欢眼前这个人!他被那个无赖纠缠的时候,不仅瞒着他,居然还私下跑去见面!甚至……甚至还默许对方碰他!
一股酸涩直冲鼻尖。
也许是感知到了尤劼身上弥漫开来的那股浓重委屈,骞骁脸上的惊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更强烈的手足无措。
他几步上前,在尤劼面前猛地单膝跪地,仰起头看着他。
尤劼这才看清,骞骁的眼眶是红的,眼周带着湿意,像是刚刚哭过。
尤劼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下意识地抬手,用指腹轻轻拂过他的眼角。
骞骁顺从地闭上了眼。
终于,那低沉的、带着微微沙哑的嗓音艰难地响起。
“我见他是因为他说他知道你当初ZS的原因。”
尤劼的动作猛地顿住。
骞骁的声音带着压抑的颤抖:“虽然你告诉过我,你只是不小心跌落水里的……但我知道不是,我也知道……你不想告诉我……”
他顿了顿,薄唇抿成一条苍白的直线,才重新开口,语气里带着一种近乎孤注一掷的决心:“我原本……根本不想听他那张嘴里吐出的任何话!可是……可是你落水之前……最后见到的人……是他……”
尤劼心头剧震!
是的,原身最后见到的人,正是查泛!
中秋节快乐,24小时掉落红包呀,此章留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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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第 6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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