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带着井木犴返回容家别院,江月白听闻燃羽伤势颇重,忧心忡忡道:“还望上神为阿羽细诊!”
“阿羽……?!咳!你且宽心,你们先退下吧,本尊为神……她看看!”
待江月白等人退去,井木犴阖上门扉,随手设下一道隔音结界,旋即转身,对着榻上之人躬身行礼,唤道:“神尊。”
燃羽缓缓睁眼,支身坐起,轻叹一声:“唉!可累死我了!对了,那小狼妖解决了?”
“回尊上,已然解决,晕厥的那凡人,属下已为其诊治妥当。彼时洞中尚有一只狸猫妖,属下见她身上无血腥之气,便放她去了。”
“嗯!做得不错!不枉我特意召你下界。”
“尊上,属下尚有一事不明……”井木犴顿了顿,试探着开口:“尊上前些时日不告而别下界便罢了,为何还要冒受伤之险压制修为、隐匿身份?莫非下界有要事急需处置?”
燃羽一愣,神色稍显不自然,她四下望了望,才回道:“咳!呃……也无甚大事!就是前些时日与孟章他们搓麻将,然后……”
“然后?”
“然后便输了……哈哈”燃羽觉得,某种唤作颜面的东西正在消散,她干笑两声:“输了就要隐匿身份下界,不可被识破。”
“……”
“尊上,属下斗胆一问,这赌约若未完成会如何?”
燃羽正欲起身,闻此一言忽觉脚下一崴,堂堂陵光神君险些折了脚踝,她瞥了眼井木犴,不情不愿道:“要帮另外三人清扫千年神殿,还不许用神力取巧。”
井木犴:“……”就这样?
井木犴只觉,自家神君似是有些不大正常。但终究是自家神尊,自当无条件依从:“属下明白了尊上!对了尊上,属下听闻那凡人少年唤您阿羽?这可是您在凡间的化名?”
“嗯,不过随手取的名字,叫燃羽。对了,那几个凡人那边,你还需寻些由头遮掩,万万不可暴露我的身份!回去也莫要让他们三个老东西知晓你下来过!不然岂非要被他们笑上十万年!”
“还有一事需你处理,本尊在井中发现了一个上古复生阵法,需要千名女子性命为祭品,这般邪阵,还需你去毁掉,顺便将散落的布阵之法也一并毁掉。若是还有类似需要献祭女子的邪阵,也一并毁掉。”
两个时辰后,井木犴走出房门,却见江月白竟还未离去。
江月白急切道:“上神!阿羽状况如何?”
井木犴看了他一眼:“无妨,静养几日便好。”
他稍作停顿,想起燃羽交代不可暴露其身份的话,又道:“燃羽姑娘会晕厥,也是先前破那灭灵阵耗了太多灵力,她一介……凡人,却能爆发出这般惊人的力量,倒是极有修炼天赋!”总归先夸赞一番是没错的。
井木犴离去后,江月白轻手轻脚推开燃羽的房门,走到她床边坐下,缓缓握住她的手。
察觉到一股微弱却异常柔和的灵力正涌入经脉,燃羽微微蹙眉,江月白这是当她真受了伤,在为她渡入灵力,可凡人的灵力怎比得上她四象神的力量,何况,她本就未曾受伤。
江月白仍在源源不断地渡入灵力,再这样下去,真怕他抽干自身灵力,燃羽猛地抽回手,缓缓睁眼,江月白一喜:“阿羽!你醒了?”
“嗯,你方才在做什么?”
“为你疗伤啊!上神说你是灵力耗尽才晕厥的,我虽灵力微薄,可多帮你一分也是好的。阿羽,你此刻感觉如何?好些了吗?”
见他满脸忧色,燃羽张了张口,不知该说些什么,她生来便是受万神敬仰的陵光神君,修为更是三界顶尖,如今这三界之内,尚无谁能伤她分毫,因此也从未有人这般为她担忧过。
“阿羽?为何不说话?莫非还有哪里不适?……上神已然离去,要不我去寻许师兄来瞧瞧?”
燃羽一把拉住正要起身的人:“不必了!我已恢复得差不多了。”
江月白这才放下心来,他微微歪头,带着几分疑惑道:“那位上神说,阿羽是因破了灭灵阵才晕到的,可灭灵阵若无化神修为断难破开,阿羽的修为……当真只是练气境?”
“呃……”糟了糟了,燃羽只觉一滴冷汗滑落:“其实,其实我是体修,哈哈,哈哈哈……”
体修便是专精炼体之术的,无需太多灵力便可修炼,因此许多与灵力相关的阵法对体修也无效,只是体修的修炼之路远比其他修士艰难千倍,故而六界中体修的占比极少。
“体修……?难怪阿羽身上灵力不显,可修为瞧着又不低,原来是这般!”
看他一脸深信不疑的模样,燃羽心中不免又生几分愧疚,他日后若知晓了自己的身份,不知会是何种反应。
燃羽忍不住抬手摸了摸他的头:“好了,我现下无事了,你也快回去歇息吧!”
“我房间就在隔壁,阿羽若有何事,只管唤我。”江月白为她理了理被角,又重新倒了杯热水,这才起身离去。
许飞云房中
“月白,燃羽姑娘之事如何了?她可好些了?”
江月白躬身行礼,道:“回师兄,阿羽已无大碍,上神说静养几日便好。”
许飞云点了点头,转身布下一道隔音阵法,这才看向江月白道:“燃羽姑娘的修为究竟有多高,我亦无法看透,今日她破了灭灵阵,绝非普通体修那般简单,你与她相熟,平日里要多留意些,毕竟她来路不明,还是得防着些,若她真有什么心思……”
“师兄!”江月白打断他的话:“阿羽绝非歹人,先前在西溪林地界,是她将我从护林兽口中救下,上次遇着铁背蟒,想来也是阿羽暗中将其击退,救了我们!”
他稍作停顿,又接着道:“虽说我不知道阿羽究竟是何人,又为何要隐匿修为,但从今日对付狼妖的情形来看,她断无恶意!”
许飞云微微蹙眉:“罢了!想来便是普通散修,你今日也受了伤,回去好生调息,后日便启程,燃羽的事日后再议吧。”
“是,师兄。”
两日后一早,便有人来叩门,燃羽开了门,江月白再度红着脸移开视线,燃羽只觉这场景似是在哪里见过?
“好了!外衣已穿妥!寻我何事?”
江月白张了几次口,吞吞吐吐道:“哎?阿,阿羽,你今日的衣衫……?”
燃羽往日皆是一身红衣,今日却换了件青绿色的长衫,若说先前她给人的感觉是凌厉明艳,灿若朝阳,那此刻给人的感觉便柔和了许多,浅色衣衫衬得她愈发白皙。
“这衣衫怎么了?”这还是容清竹昨夜送来的换洗衣物,虽说她捏个去尘诀便能解决,可也不好辜负人家一番心意,便收下了。
见江月白脸红的摸样,燃羽不禁起了挑逗的心思,她往前挪了一步,离江月白更近了些:“怎么啦?莫非是我穿着不好看?”
“不!不是……阿羽穿着,极好,”江月白连连后退,慌忙丢下一句“是师兄说今日便要动身了!”便跑没了影。
燃羽望着他的背影不禁觉得好笑,她对自己的容貌还是有几分自信的,也知晓自己生得极为出众,可神仙两界向来不缺美人,众仙有碍于她的身份,也从来都不敢说什么,这还是头一回有人反应这般夸张,真是朵单纯的小白花。
燃羽来到容家大堂时,许飞云他们已经到了,只是远远听见容清竹似在哭泣,她皱了皱眉,快步上前。
“爹,娘,成亲这般大的事,你们怎不提前告知我!那王家公子我都没见过几面,你们要我如何嫁与他!”
啪!一记清脆的巴掌声落在容清竹脸上,她秀丽的面庞顿时浮现出一个红色的掌印。
“喂!你怎么能打人!”凌恒当即上前一步,将容清竹拉到自己身后:“竹子姑娘的婚事怎能由你们这般乱来!该让她自己做主!”
许飞云也道:“容老爷还是再斟酌一番吧,容小姐不愿嫁,又何必强逼于她呢。”
燃羽走到一名归一派弟子身旁,想了想那弟子的名字:“景辉…?这是怎么了?怎么吵起来了?”
“这容老爷与城中一户姓王的人家定下了婚约,逼容小姐嫁与那王家公子,”景辉拉了拉燃羽的衣袖,凑近了些,低声道:“听说这王家公子幼时被妖怪惊着了,自那以后便痴傻了!心智宛如四五岁的孩童!哪家姑娘愿意嫁给这样的人啊!”
景辉旁边那名弟子也道:“可怜这容小姐压根不知自己有这么一桩婚事。”
容清竹捂着脸,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声音带着哭腔:“爹,以往什么事女儿都听您的,但嫁人之事,我要自己做主!”
容老爷面色铁青,厉声道:“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有你置喙的份!王家彩礼已送,婚期也定下了,这婚你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
容清竹还想争辩,却被容老爷瞪得将话咽了回去,只低着头默默垂泪。凌恒瞧着心疼,刚要再开口,却被江月白用眼神制止了。
许飞云上前一步,对着容老爷拱手道:“容老爷息怒,容小姐许是一时难以接受,不如先让她缓缓。婚期既已定下,也不差这几日,不如我等过两日再离开,正好能喝上容小姐一杯喜酒。”
容老爷见许飞云这般说,脸色稍缓:“还是许仙师明事理。那便再等几日罢。”
有归一派掌门亲弟子参加的婚礼,自然有面子,容阔便答应将婚期延后几日了。
待离开大堂,众人聚到一处,凌恒急道:“许师兄,怎能让竹子姑娘真嫁过去?那王家公子可是痴傻的!何况竹子姑娘根本不喜欢他!”
许飞云道:“我知晓,只是此刻与容老爷硬争,反倒会让他起疑,我们也不好对凡人动手,不如再等两天,待出了容府,洞房之前,将人救走!”
“此法可行,容家看管对修士来说不会太难,只需寻个妥当的时机。”燃羽道:“到时我们带着小竹子离开!”
江月白也道:“只是谁去救容小姐合适?”
于是……众人目光齐刷刷落在凌恒身上,凌恒一怔,随即郑重点头:“彳亍!我去!我定会将竹子姑娘平安救出来!”
许飞云道:“如此甚好,凌师弟你届时多加小心,莫要惊动旁人,救走容小姐后,便带她往城外走,我们在城外十里亭汇合,”
凌恒应下:“好!”
容清竹那边还不知众人已有了计划,只极不情愿地回了房,容老爷怕她乱跑,还特意派了两个仆从守在院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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