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玻璃洒进教室，尘埃在光里缓缓漂浮。黑板上新写的公式还带着粉笔的清涩味，空气中却多了一种说不清的暧昧。
顾徊推门进来时，察觉到同学们的目光似乎比往常更为灼热。前排几个女生捂着嘴小声说笑，不时往他和夏瑶知的方向看。
“昨天晚上，我看见他们一起走的。”
“还去了操场呢，这么晚……”
“哎呀，他们不会真的在谈——”
声音细碎，却像风，吹得人心口发紧。
夏瑶知刚进门，立刻捕捉到这些若隐若现的眼神。她愣了片刻，手指紧紧攥住书包带。她努力抬起下巴，装作不在意地走向座位，但背影却显得有些僵硬。顾徊看着她的神情，眉头微微蹙起。他不喜欢这样的目光，也不喜欢那些未经允许的猜测。
午休时，阳光明亮，照得课桌泛着温热的光泽。夏瑶知趴在桌子上，长发散落下来，和昨天晚上一样，遮住了半边脸。她闭着眼，假装睡着，却怎么也静不下心。
那些话仍在耳边回荡：
“他们怎么会走在一起？”
“顾徊那样的人，不可能真的喜欢她吧？”
她的心一点点沉下去，像被放进了冷水里。忽然，桌面上传来“咚”的一声轻响。她抬眼，看到一盒牛奶被放在了她的手边。顾徊站在她的桌旁，神色一如往常，语气却很轻：“你中午没吃东西吧？至少喝点。”夏瑶知心口微微一颤，抬头望向他。那一瞬，阳光刚好落在他的侧脸上，把少年冷峻的眉眼镀上一层淡金的光。
“……谢谢。”夏瑶知低声说。
她唇角扬起一个勉强的弧度，却没有立刻伸手去拿。她敏锐地感受到周围投来的视线，那些目光像细密的针，落在她的背上。她害怕。怕被看见，怕被误解，更怕他其实不喜欢她。顾徊注意到她的迟疑，目光停留了几秒，什么也没说，只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牛奶安静地放在桌角，未被拆开。下课时，好友凑过来小声提醒：“瑶瑶，你最近还是小心点吧，大家都在议论……说你们太亲近了。”夏瑶知手指不自觉攥紧，她低下头，轻声道：“嗯，我知道了。”
那天下午，顾徊想找她，却意外发现她刻意避开。她走得很快，不再和他并肩，甚至连回头都没有。顾徊站在原地，手指蜷紧，心口涌起一阵压抑的情绪。
晚上，他忍不住在回家的半路拦住她。夜风里，少年的眼神清冷却带着一丝急切：“为什么要躲着我？”夏瑶知只是抿唇不语，她低下头，声音轻得几乎要散在风里：“大家都在说……我不想再被议论了。”
顾徊盯着她，眼底的情绪翻涌着，像是有千言万语被压在喉咙里。良久，他只低声说了一句：
“我不在乎。”
她抬头，看见他眼神里的坚定，心口一阵颤动。那一夜，他们并肩走出校门，却保持着一小段距离。风吹过，影子明明在路灯下相连，却始终隔着一点点空隙。他们都知道，那是一道因为流言而生的缝隙。却也知道，谁都没有真正想要后退。
流言像风，会吹乱少年的步伐。可在风声里，那份小心翼翼的靠近，才愈发显得珍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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