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行人吃完饭就上车往凤山的山脚下开去,将车停在山脚的停车场,他们相互分担着拿上装备,往山顶走去。
冬日的太阳下山时间很早,他们需要在天黑之前爬到山顶上,扎好帐篷。
现在城市人的生活压力很大,在周末的时候,回归到自然中呼吸新鲜空气,成为都市人疗愈自己的新型方式。曾之行他们一行人在徒步上山的过程中,时不时的会与徒步的同好者擦肩而过,在错位而过的间隙中或是互相点头,或是礼貌微笑的打招呼,然后继续向上徒步攀爬。
接下来的时间大家都在气喘嘘嘘的低头爬山,曾之行平常的工作也需要他经常爬上爬下的,眼下这些路程和背上的重量对他来说还可以接受,但一直待在录音棚缺少运动的谷双雨就惨了,才爬了三分之一的路程,谷双雨就已经没什么力气了。
曾之行走到谷双雨的身边,搀扶住他,摘下他肩上的双肩包,背在自己身上,“我扶着你慢慢走吧,你平常需要锻炼,这样动一动就喘半天,身体不健康。”
谷双雨赖在曾之行的肩膀上喘气,语气娇娇地说道:“我才不要,生命在于静止,静止才是对美好人生的最大尊重。我又不是那些硬邦邦的Alpha,炼一身腱子肉,不好看的。”
曾之行被谷双雨的歪门邪理说的哑口无言,“你到底从哪里学的这些大道理。”
“嘿嘿……”谷双雨靠近曾之行的耳边,小声的嘀咕,“之行,虽然那些Alpha硬邦邦的,但是换个地方还是……很爽的,对吧?”
曾之行被他直白的话臊的满脸通红。
“噗嗤——”
跟在两人身后的徐景贤听见谷双雨的话,没控制住自己笑出了声。笑声不大,带着很明显的提示意味,明晃晃的昭示着,我听到了你的浪言浪语。
谷双雨从曾之行身上站起来,皱眉说道:“徐先生,偷听别人说话是不礼貌的行为。”
徐景贤嘴里叼着不知道从哪拽的枯黄的狗尾巴草,“我没有偷听,我是在光明正大的听。”
“而且,你大胆的话我都听到了哦~”
徐景贤靠近谷双雨,附在他的耳边说道:“我觉得这个问题你问曾之行,他回答不了你。如果你实在好奇是什么感觉,我可以奉献自我为你解答。”
谷双雨鼓着腮帮子,一角踢在徐景贤的小腿上,“你个大色狼,滚远点。”
站在两人身边目睹全程的曾之行,用了很大的力气才控制住自己,没有当面笑出声。
往常都是自己在谷双雨面前吃瘪,现在终于有一个人可以拿捏他了。
走在他们前面一些的原春风听见身后的动静,返回来站在曾之行的身边,问道:“怎么了?”
曾之行收起眼角的笑意,说道:“没事,双雨有些累了,我扶着他慢慢走。”
“那你把双雨的背包给我吧,你拿这么多的东西爬山会很累的。”
“不用了。”曾之行指着原春风肩上和手上拿的东西,“你已经拿的够多了。”
徐景贤在后面看着他们的谦让,不耐烦的上前,从曾之行的肩上取下来谷双雨的背包,挂在自己肩上,说道:“我来背,我们要走快一点,太阳快下山了。”
落日的余晖色彩丰富,当天边最后的暮色隐于山后时,他们终于赶到了今晚露营的地方。原春风扫过这块被山风削平的土地,用手上的登山杖反复戳刺,确定土地的夯实后,说道:“今晚就在这里露营吧,这个地方明早日出的时候一定很美。”
原春风和汪湛、徐景贤将各自背上背着的帐篷拿出来,在背风的地方开始敲地钉扎帐篷,齐尘则在空地上铺上野营的垫子,将食品饮料、野营水壶、餐具和毛毯等东西,一一摆放在一旁。
他们默契配合的整理东西,曾之行也不好坐享其成,说道:“有什么是我和双雨能做的?”
“我们等会要煮东西,要不你们去旁边的树林,从地上捡一些枯树枝当柴火?”
“好的,我和双雨现在就去。”
齐尘不放心的再次叮嘱两人,“不要深入,就在树林外面捡一些就够用。”
他们离开不久后,原春风将自己的行李放进扎好的徐景贤的帐篷,看到只有齐尘自己在整理东西,问道:“他们两个去哪了?”
“之行和双雨去树林边上捡等会要用的柴火,应该快回来了。”
“我去找找他们。”
齐尘看着脚步匆匆走向树林的原春风,嘴角扯出一抹看好戏的笑容。
汪湛站在齐尘的身后,“什么事情,这么开心?”
齐尘后仰着头看汪湛,说道:“我没想到春风也有动情的一天,你看他脚步匆匆的样子,生怕人跑了似的。”
汪湛的手扶着齐尘的肩膀,让他坐好,“平生第一次,很正常。”
“以前我追你的时候,他还嘲笑我,现在轮到自己就知道是什么滋味了。”
原春风找到两人的时候,曾之行的脚边堆着很多的干枯树枝,两个人对着一大捧的柴火,正在思考如何带回去。
谷双雨面冲露营的方向,最先看见来找人的原春风,眨眨眼说道:“不用担心,帮忙的人来了。”
曾之行回头看着身后一步步走来的原春风,“怎么过来了?”
“看你们好久没回来,过来看看。”
“怪我,走进来就范毛病,观察了一圈周围的植被、动物和地势,耽误了一些时间。”
原春风望着干枯的枝干和黄褐色的草皮,说道:“我在春天也来过这里,景色要比现在漂亮很多,树木错落的枝干形成天然的遮阳伞,树下的鲜花和小草放肆生长,鸟儿和蜜蜂在山林间翩翩起舞,无限风情,让人心生悸动。”
“那种美景,让人流连忘返。”
“我们可以等春暖花来的时候再来欣赏风景。”
曾之行抱起脚下的柴火,说道:“好啊,如果到时候有时间,一定来。”
大家围着篝火,在肚子饱饱和身体暖暖的双重作用下,脸上都露出了平静满足的笑容。谷双雨率先打了一个哈欠,呆呆地望着篝火,说:“我不行了,要去睡觉。”
齐尘和汪湛手牵手也回了自己的帐篷,徐景贤借口自己要去抽烟离开,大家不约而同的在为原春风制造单独相处的空间。
原春风用树枝挑了一下篝火的火堆,剩余的篝火还能燃烧一两个小时,可能是地势高的原因,头顶的星空也很美丽。
“最近的天气比较好,可以看到星星。”
曾之行抬头望去,天上确实有很多星星,“南边的星星还挺亮的。”
原春风对着天空辨别一会儿,说道:“那是猎户座,最亮的那三颗星星是它的腰带,南北那两颗星星连在一起就是猎人的身子。”
“你懂得好多啊。”
“猎户座比较有特点,很好辨别。”
原春风说道:“小时候我父亲经常带我出门,山上很无聊,父亲就会教我辨别天上的星星。我仅有的一些天文知识都是从那时候学会的。”
曾之行将脚边最后的一些树枝扔进篝火中,“你经常出来露营吗?”
“小时候我父亲出门考察一走就是几个月,等他回家的时候我就好奇他出去做什么,缠着他带我去山上,他会沿途给我讲解山的地势和上面生存的植被种类,慢慢的我也对植物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原春风仰望着头顶的星空,“五年前,我父亲在建立国家稀有种子植物库的时候,去高寒地区收集种子,突发心脏病去世了。”
“对不起,我不知道。”曾之行不太擅长安慰人,说出来的话也是干巴巴的。
“没事,都过去了。”
“父亲走之后,我心情不好的的时候就会来爬山,坐在高处看日升日落,云卷云舒,接受自然平静的安抚,人也会慢慢舒展开。山间这宁静的气候,总是让人心生眷恋。大自然的力量是很神奇的,它坦然的接纳着这里的每一种植物和每一个人。”
“其实有时候挺羡慕野人的,每天只用考虑最简单的吃饱穿暖,无忧无虑的,不像我们。”
我们这一代人呼啸着拼命往前冲,和同辈追赶着完成生命中的必须完成的事情,错过了很多美好的事物。
原春风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时间,“很晚了,早点休息吧,明早我喊你看日出。”
曾之行将一旁杯子中的水倒进还燃着余烟的火堆中,等火熄灭后又用脚踢了一些土盖住火堆隔绝空气,以防复燃,才和原春风并肩走回了帐篷。
“晚安。”
等曾之行钻进帐篷后,原春风又往前走了几步,进了徐景贤的帐篷。
谷双雨躺在自己的单人睡袋中在玩手机,听见曾之行进来的动静后,一翻身和睡袋一同滚到他的身边,说道:“你们在外边聊什么了?”
曾之行将他好奇的小脑袋拨到一边去,“就随便瞎聊。”
“哦。”谷双雨脸上挂着你看我相信吗的八卦神情,说道:“对了,你的电话每隔十几分钟就响一次,我看你也没备注,应该不是什么重要电话,就直接静音了。”
曾之行从一旁拿起自己的手机,看了一眼未接来电显示,12个未接来电。虽然他没有备注来电,但那串熟悉的电话号码,他知道打电话的人是谁。
曾之行点开自己的微信,从黑名单里将林远放出来,给他发完消息之后,再次关进小黑屋,连同手机号码一起。
林远最近一段时间都在总部开会,好不容易处理完事情,开车来到曾之行的楼下,等了很久都不见他回来,给他打电话也没人接听。他正准备让白易给他找钱为斌的联系电话,要问曾之行去哪的时候,手机上方弹出了曾之行的微信消息。
【曾之行:我们之间没关系,以后别烦我。】
林远输入信息:【你去哪了?】
点击发送,屏幕上出现了一个刺眼的红色感叹号,曾之行给他发完信息又拉黑了。无奈他继续打电话,发现电话也被拉黑了。
林远猛地把手机摔到副驾车座上,肩膀剧烈起伏,整个人像个即将爆炸的火药桶。深呼吸过后,林远拿起自己的手机,给已经下班的白易发消息。
【给我查查曾之行去哪了。】
特助的名头不是白叫的,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林远的手机上就收到了曾之行具体的行踪。
不过看完之后更生气。
竟然和野男人去露营。
可是林总你好像忘了,目前你也是个野男人。
天还没亮透,曾之行的帐篷外面就传来原春风叫他们起床的声音,曾之行打开手机的手电筒,从睡袋中出来穿好衣服,又把睡梦中的谷双雨叫起来,两人拉开帐篷的拉链走出去。
外面,昨晚燃着篝火的地方,齐尘靠在汪湛的身上,徐景贤一脸困意的打着哈欠,大家都爬起来在等日出。
原春风招手示意两个人过去,给他们让开位置,自己站在外侧挡着清晨凛冽的寒风,“太阳马上就要出来了。”
曾之行听着耳边沙沙的风声,不知道过了多久,汪湛一句话唤醒了大家的精神,“来了。”
只见天边山脊线交界的地方,先是出现一丝细线一样的橘红色,接着那抹颜色又被晕染成橙黄色,片刻后那片橙黄色乍破天空,半个金黄色的太阳身子挂在半山处,照亮了一小片天空。
天边原本看不见的云彩,也在太阳的照耀下,一点点勾上金色的颜色,出现在他们的眼前。眨眼之间,太阳就挣脱了黑夜的舒服,升至高空中,整片大地都被它照亮。
山间的草木,山下的河流都被初升的太阳照耀着,清晨的鸟儿听见太阳的召唤,从枝头飞上挺空,自由地尖叫翱翔。曾之行抬手挡住着耀眼的光芒,嘴角不自觉的向上弯起来。
谷双雨兴奋的拿着自己电量所剩无几的手机,对着旭日库库的一顿拍摄,嘴里念念有词的说道:“太美了,我一定要发个朋友圈。”
眼前呈现的美景让人抑制不住的兴奋。
徐景贤拢了一把自己睡得潦草的头发,打趣谷双雨,“一个日出而已,看把你高兴的。”
谷双雨发完朋友圈,抬头蹬着徐景贤,“你一个外国佬,懂什么?两只锃亮的绿眼睛没用的话,白天就挖了吧,反正吸血鬼只在夜间活动。”
徐景贤被谷双雨的话激的在原地直跳脚,“你……你说什么?你给我回来说清楚,我的绿眼睛怎么了。”
“很多漂亮的Omega们都喜欢我的绿眼睛。”
徐景贤这番跳脚的动静,逗得窝在汪湛怀里的齐尘,不厚道的笑出了声,汪湛常年冰块的脸上难得的也有了其他表情。
他环顾一圈大家的表情,看着原春风,“他……怎么能说我的眼睛呢,我也不想要绿眼睛啊。”
“好啦,双雨说话没有恶意,谁让你先说人家的。”
曾之行借着原春风的话说道:“徐先生,双雨就是有些小孩子脾气,他人很好的。”
鸡飞狗跳的小插曲过后,他们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将帐篷拆下来,准备下山。
下山比上山容易一些,用的时间也短。
回程的路上,曾之行拿过原春风的车钥匙,将他赶到副驾上休息,自己上了驾驶座开车回云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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