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盏茶结束后,江寄余撑着头看着他们挑眉道:“各位,准备好了吗?”
江寄余看着他们那既激动又期盼大干一场的眼神,开口道:“齐小姐,你熟悉北海的航线,官家小姐也与你熟捻,人脉驳杂,我想让你沿着这航线去查丢失的那颗夜明珠到底去了哪里!”江寄余将货物清单翻到记载夜明珠的货单,往齐惊棠身前推继续道:“把当年经手的所有人都彻查一遍,尤其是声称看见鲛人的那位。”江寄余从荷包中拿出了一枚小巧精致的玉片抛给齐惊棠道:“女子在此朝行动颇为受限,此次行动你需小心,这枚玉片是星月阁的简易传讯工具,有危险务必告知。”
齐惊棠接住玉片,朝着江寄余弯了弯唇,脸上是自信的微笑,“放心,就算把北海翻个底朝天我也帮你把这个人揪出来。”说罢,齐惊棠留下一句等她消息,朝着他们挥了挥手,转身从客房走了出去。
紧接着江寄余将视线投向了玩弄着茶杯的崔叙白道:“城内士兵情况你最熟悉,劳烦你观察军中伤病记录,粮食药物变化情况,是否有可疑的调动。”
崔叙白将旋转着的茶杯扣停在茶桌上,他抬眼看着眼前一袭白衣的少年,抿了抿唇道:“我知道你想让我查什么,无非就是当年盛副将带领的部队为何尸骨无存,但是余儿,我来北海是为了照看你的铺子,顺带来北海引进一些药材,才误被抓去当军医,我无法办到你所想之事,你也知道我现在是崔家家主,我若执意查询,便必然不可能全身而退,只有我到也罢,但我现在代表的是整一个崔家,若是这件事牵扯到皇家,毁掉的是我的一整个家族。”
江寄余沉默的闭上了双眼,身为家主的崔叙白承担的东西太多了,他无法像少年般无所顾忌,但少了他这条线便彻底斩断,他无法将父亲牵扯进来就宛如崔叙白无法将崔府上下几百人牵涉于此,江寄余抬手揉了揉眉心,随即从荷包里掏出另一枚玉片递给崔叙白道:“抱歉,是我过于莽撞忘了你现在的处境,这个你拿着,如果是单纯的告知我伤患情况是否可行?”
崔叙白接过玉片,轻笑了声:“都是朋友何故道歉,我说了会帮你定会帮你,我会帮你查对你有用的信息,但会止于机密内容,像我刚才提的以及军中布防图这些。”
江寄余突然的起身,带动着椅子咯吱响,他朝着崔叙白拱手行礼,崔叙白在他将要俯身时便一把上前抬住他的手慌张道:“诶诶诶,江寄余,你要干什么折寿我啊,我跟你掏心窝你给我耍脑筋呢?!”
江寄余嘴角勾起,而后扑哧笑出了声,一时间屋内回荡着江寄余爽朗的笑声,“崔叙白,我就知道你会扶我,我诈你的。”
“……”崔叙白顿感无语,他深吸口气抬手勾住江寄余的脖子道:“你这小子,进了星月阁后感捉弄崔家家主了!”语气恶狠狠但脸上是释然的神情,他松开了江寄余拍了拍他的肩,“走了,你们万事小心。”
“你也是,别把自己置于险境。”江寄余看着他背影道。
“我才不傻!”崔叙白的声音和关门声一同传来,屋内只剩下他和裴照野。
江寄余把目光落在裴照野身上,他端着茶正慢慢往嘴里送,察觉到江寄余的视线,他将茶杯放下道:“哟,到我了?江大指挥官~”
还是一如既往的腔调,江寄余无奈扶额道:“……我们去星月阁驻地。”
江寄余抓起桌上的令牌塞入怀中,裴照野忙不迭的起身跟着上去。
星月阁驻地驻扎在北海城墙附近的的山崖之上,裴照野看着这崎岖的山路忍不住念叨:“怎么老喜欢安置在山顶。”语气里满是生无可恋。
江寄余深吸了口气,迈步走向山顶,待他们走走停停抵达山顶已然过了半柱香时间,拨开云雾,他们看到了一扇大门,大门紧闭着,门环上挂着些许洁晶,四周寂静,江寄余思虑了会,从怀里拿出了当时随着任务书发放下来的令牌,他和裴照野交换了一个眼神,没有选择拍门喊叫,而是将令牌轻轻放在了一盘的石台之上,一声轻响过后,门被从里面缓缓打开,没有想象中的热闹,驻地里面有着一道长长的血迹,就在两人以为驻地遭遇不测之时,一位少年从屋内跑出来,对着他们行礼道:“敢问二位是?”
“噢,我们奉阁里的命令过来查北海之事。”裴照野用手肘怼了怼身旁的江寄余,让他把任务书递给眼前的少年。
少年仔细核对了上面的印章和手令,转头朝着院子大喊一声,一霎间,七七八八的人涌了出来,有的还正练着剑,出来时剑都还在对方脖子上。
“诶?城里来人了?”
“诶哟喂,城里的人来救济我们了。”
江寄余看着眼前滑稽的画面和七嘴八舌的吵闹,默默的闭上双眼。
倒是裴照野随性,一下子快速融入了眼前的人,一口一个兄弟的喊着,就差拿着几柱香去拜把子了。
“公子莫怪,他们都是驻守在这里的士兵,迎合了当地的的热情,所以才口无遮拦。”那位开门迎接的少年拱手向江寄余行礼二后接着道:“公子请随我一同去会客厅,好商量对策。”
江寄余颔首,跟着少年走向了会客厅,乌泱泱的人也如潮水般跟了进去,一路上江寄余观察着这里的状况,驻地没有主阁繁华,看着极为朴素,但仔细分辨便能知道制作材料绝非俗物。
少年带着江寄余绕过演武场最终停在一座阁楼前,他们推门而进,会客厅很大,能容纳这里的所有人,他们自行围成一个半圈站在了江寄余他们身前。
“我们这次来是想借你们来帮助我们查一件事情,多有叨扰,还望海涵。”
江寄余俯身向他们鞠躬,身旁的少年赶忙将他扶起道:“不可,于理不合,你们这次带着任务来以是我们上级。”
“对啊对啊,小兄弟,我们这也没这么多规矩。”人群中有人喊道。
江寄余也没去争辩,道了声谢跟他们把在客栈中分析的话语全部复述一遍,换来的是短暂的寂静而后是人群的爆发。
“诶哟喂,这帮海妖,前几年他们有的过来我们才刚把它捉过来"好生教育"了一番,现在又开始作妖!”
“不行,我要回屋拿符纸往他们脑门上一人贴一个,好不容易他们与朝廷签订合同我们悠闲了会现在就又闹,我不要回到从前的苦日子。”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整间会客厅都是这些弟子激愤讨论声音。
江寄余看着眼前热闹的画面无奈扶额,手指轻轻敲击身侧檀木桌面上,瞬间让七嘴八舌的喧闹声低了下去。
“好了,这般吵下去也不是法子,我和裴兄准备去会一会这海妖,至于朝廷军队那边的事情我们作为星月阁的人有限制,不便考察,所以我已经摆脱友人协助。”
弟子们听闻出声道:“你是想去当诱饵?”
江寄余闻言点了点头,手抵着下颚思索了一番接着开口道:“我体内有水灵根,能吸引海妖,我来当这个诱饵最合适,你们到时候埋伏在附近,收到信号就出来将他们一网打尽。”说罢江寄余从荷包里拿出一枚紫色的薄片,将它展示在众人眼前道:“这枚薄片我对他下了咒法,只要我碾碎你们便可收到传音,最重要的不是海妖而是他们所说的鲛人。”
风把未关严实的窗吹开,江寄余眼神冰冷的看着窗外,乌黑的天空为这座城带来了丝丝缕缕暗淡色彩,他倒要看看这消逝了几百年的鲛人到底什么来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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