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一个月前，乔鲁诺·乔巴拿跟随再婚的母亲来到了意大利。语言不通，文化不了解，同龄人之间微妙的歧视等等，这些无疑对年幼的乔鲁诺造成了巨大的困扰。
此刻，为了躲避霸凌自己的孩子，乔鲁诺在空无一人的巷子里迷路了。
而不远处的拐角后藏着一个男人，此男已经跟踪这个西瓜头男孩三天。初来乍到加上总是独自一人等于最好的目标。男人已经迫不及待于将男孩抓住再卖个好价钱了，幻想着纸醉金迷的生活，他露出一个猥琐的笑，向前迈出了一步。
突然一股冰冷坚硬的触感毫无预兆地抵上了他的后腰。
这是......枪！！！
“他可是有人罩的啊，混蛋！”
俏皮的话语却不带一丝温度，苦咸的汗液从鼻尖滑到唇上，可男人一动都不敢动。
“快滚吧！”
“是！”
男人落荒而逃，都没有发现身后的人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而“枪”也只是一截钢管。
确定男人跑远了之后，奥兰多模仿着牛仔开完枪的姿势臭屁地吹了一下钢管。
乔鲁诺显然也察觉到刚才的情况，走到奥兰多面前，用磕磕绊绊的意大利语表示感谢。
“哇，你这家伙的意大利语真烂啊！西瓜头也土土的。”
说着奥兰多还伸出手使劲揉了揉乔鲁诺的头发。直至满头的头发像鸡毛掸子一样杂乱蓬松，乔鲁诺也没有生气或为自己的西瓜头辩解，只是默默地看着奥兰多的脸。
“无聊的小屁孩！跟上！”
收回手奥兰多不再看他，起身就走，但其实暗中放慢了脚步，还时不时偷偷回头看那个小不点有没有跟上。
乔鲁诺虽然心中疑惑，但是直觉告诉他这个少年和刚才那个人贩子不一样，于是跟上了奥兰多的步伐。
就这样奥兰多领着乔鲁诺在巷子里左拐右拐，最终停在一家小吃摊前。
“三份炸饺子！分开装。”
“好嘞！”
奥兰多熟练地点好餐，付完钱，抱着手臂在一旁等待。
饺子在铁盘上滋滋作响，没一会就变成诱人的金黄色，乔鲁诺正看得出神，听见身边的人说到：
“你怎么那么晚还没回家？你父母该着急了。”
听到这话，乔鲁诺低头咬了咬嘴唇。
父母着急？他实在不认为那样的父母会着急。母亲还没和那个意大利男人再婚的日子里乔鲁诺就经常被一个人留在家中，恐惧让他连觉都不敢睡，害怕黑夜中有怪物把他拖走。哪怕实在撑不住睡着，很快就有会惊醒。
搬来意大利后，一开始乔鲁诺还以为自己终于可以拥有亲情，谁知道那个男人是披着羊皮的恶魔，没过多久就暴露原型，开始在母亲不在的时候对乔鲁诺拳打脚踢。
回想起他的脸，乔鲁诺只觉得手脚冰凉。他也想向别人倾诉，可是周围的孩子歧视他霸凌他。和这个刚认识的人说吗？他只是一个陌生人，自己和他说这些事有什么意义吗？说不定只会让他感觉不舒服。
“来，拿着吃。”
思考间煎饺已经做好，奥兰多拿了一份给乔鲁诺，见他久久不伸手，奥兰多叹了一口气，拉着他到旁边的长椅上坐着，把其中一份饺子放在他的膝盖上，然后自己也坐到一边吃起来。
寂静中只有奥兰多咀嚼煎饺的咔哧声。良久，乔鲁诺才小心地拿起微温的饺子，咬了一口
“那你知道你家在哪不？”
“XX街XX号。”
“行。”
待乔鲁诺吃完，奥兰多才起身拍拍自己掉在裤子上的碎屑，随后从口袋里拿出纸巾递给乔鲁诺，看着乔鲁诺擦完手，又指了指自己的嘴。
“嘴上也是，脏死了。”
乔鲁诺乖乖擦完嘴，在奥兰多的带领下沉默地向“家”的方向走。
“到了，再见。”
看着乔鲁诺站在家门口，奥兰多冲他挥挥手就离开了。
乔鲁诺站在家门口一直注视着他的背影直到奥兰多走到拐角消失不见才在身前小幅度地摆摆手。
“再见......”
2
送完乔鲁诺，奥兰多又闲逛了一会。
夕阳渐渐西沉，这座城市的暗面逐渐浮上水面。混混成群结队地聚集在街头眼神阴冷地扫视着人群，小巷里正进行着不可告人的交易。
[咕——]
奥兰多揉揉肚子，虽然刚才才吃了两份饺子，但是现在已经有点饿了。
自从上次利用替身改变天气后，奥兰多还尝试了很多不同的[谎言]，无一例外地在不同时间对应地不幸了，不过倒是再没有过被[愚者自诚]亲手不幸过。奥兰多暂时没搞清楚这其中的规律，可以确定的是使用这个替身对体力的消耗十分大。
第一次尝试一天说三个谎言后，奥兰多感觉自己饿得能吃下一头牛，奈何兜里比脸都干净。最近姑父不再按时给他生活费了，奥兰多也委婉地和他提起过几次，每次都是那副刻薄的嘴脸，真是让人不想面对。
他也曾尝试使用替身，说自己的钱包里有合理合法途径来的1000里拉，第二天运钞车差点开到奥兰多脸上，好在躲避及时，只是伤到了膝盖和手肘。而且还被开车的警察骂了一通，这个国家的警察真的没救了。
那只是1000里拉，现在的1000里拉只够买一份报纸，不敢想说多点会怎么样。
[愚者自诚]漂浮在奥兰多身侧，灯牌上闪烁着[Free Money!(免费的钱)]，奥兰多觉得它欠欠的，满肚子火没地方发。
现在只剩下最后一个方法——去扫荡小偷或者小混混。
奥兰多在昏暗的巷子里穿行，像一只敏锐的猎豹搜寻着猎物。他的胃袋空空如也，叫嚣着需要食物填充，而[愚者自诚]在他身侧飘浮，灯牌上的[Free Money!]字样在夜色中格外刺眼。
这条街是附近小混混最爱聚集的地方。果然，没走多远就看见三个穿着皮夹克的青年正围着一个人，明显是在勒索。被围在中间的是个瑟瑟发抖的送餐员，手里紧紧攥着今晚赚来的辛苦钱。
“真是毫无新意。”奥兰多撇撇嘴，活动了一下手腕。
[愚者自诚]的能力在这种场合再合适不过。奥兰多躲在阴影处，压低声音：
“那三个人口袋里装满了钱。”
话音刚落，一阵窸窣声响起，谎言生效。奥兰多立刻感觉到一阵头晕，扶着墙才站稳。使用能力消耗的体力比他想象中还要大。
巷子里的情况瞬间变化。三个混混同时摸向自己的口袋，惊讶地发现里面不知何时塞满了钞票，甚至多到从指缝间漏出来。
“这、这是怎么回事？”其中一个惊叫。
被勒索的送餐员抓住这个机会，一把推开挡路的混混，拔腿就跑。三个混混反应过来，手忙脚乱地捡着散落一地的钱，根本没空去追。
奥兰多等的就是这一刻。他悄无声息地靠近，在其中一个混混弯腰捡钱时，迅速从他鼓囊囊的口袋里抽走几张钞票。动作干净利落，甚至没人察觉。
得手后奥兰多迅速撤退，转过两个街角才停下来数了数“战利品”——足够他吃顿像样的晚餐了。
他走进一家还在营业的小餐馆，点了份热气腾腾的意面。狼吞虎咽地吃完后，体力恢复了不少。
走出餐馆时，夜色已深。先前的三个混混此刻整整齐齐地躺在巷子里，很显然已经被洗劫过了。奥兰多为不可察地谈了口气，思考着是回那个不算家的家，还是找个地方过夜。姑父的脸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让他立刻做出了决定。
他在城市边缘找到一栋废弃的建筑，三楼的一个房间还算完整，窗户也没破。这是奥兰多近来的秘密据点之一。
简单清扫出一块地方，奥兰多躺下来，望着天花板上斑驳的污渍出神。[愚者自诚]静静飘在一旁，灯牌上的字样变成了[Sweet Dreams!]。
“要是真能有什么美梦就好了。”奥兰多苦笑一声，闭上眼睛。
3
第二天清晨，奥兰多被阳光照醒。他揉着眼睛坐起来，感觉肚子又饿了。替身能力消耗的能量远超他的预期。
走出废弃大楼，奥兰多盘算着去哪弄点吃的，却不知不觉又走到了昨天遇见乔鲁诺的那片街区。连他自己都说不清为什么要来这里。
远远地，他看见那个熟悉的西瓜头男孩正独自坐在公园长椅上，手里拿着一个面包，小口小口地吃着。几个比他大些的男孩正在附近踢球，时不时朝乔鲁诺投去不友善的目光。
奥兰多皱起眉头。他原本打算装作没看见走开，但脚步却不听使唤地改变了方向。
“哟，小西瓜！”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随意，“又是你啊。”
乔鲁诺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后是微不可察的欣喜。他小声用生硬的意大利语回应：“你好。”
那几个踢球的男孩注意到奥兰多，互相交换了眼神，明显认出了这个街区有名的“麻烦人物”，悻悻地抱着球溜走了。
奥兰多满意地看着他们离开，一屁股在乔鲁诺身边坐下：“你的意大利语还是这么烂。”说着自然地掰了一半乔鲁诺手中的面包，毫不客气地咬了一大口。
乔鲁诺没有抗议，只是安静地看着奥兰多咀嚼，然后自己也掰了一小块细细咀嚼。
“那个......”吃完最后一口，乔鲁诺突然开口，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昨天那个人，为什么跟踪我？”
奥兰多挑眉：“这还不明显？人贩子呗。看你新来的，又总是一个人，觉得好下手。”他顿了顿，语气变得严肃，“你该小心点，不是每次都会有人恰好路过。”
乔鲁诺低下头，手指绞着衣角：“我知道......但我没办法。待在家里更......”他突然停住，像是意识到自己说了太多。
奥兰多盯着他看了会儿，忽然站起身：“走吧。”
“去哪？”
“给你找个安全点的去处。总不能天天看你被欺负吧？”奥兰多抓了抓头发，似乎对自己的多管闲事感到懊恼，但还是示意乔鲁诺跟上。
他带着乔鲁诺穿过几条街道，来到一栋老式公寓楼前。奥兰多敲了敲地下室的门，一位满头银发的老妇人开了门。
“奥兰多！”老人惊喜地叫道，随即注意到他身后的男孩，“这是谁家的孩子？”
“捡到的。”奥兰多言简意赅，“莉娜奶奶，他能在这儿待会儿吗？就下午几个小时。”
老妇人慈祥地笑了：“当然可以。进来吧，孩子们，我刚烤了饼干。”
地下室虽然简陋但整洁温暖，空气中弥漫着刚烤好的饼干的香气。莉娜奶奶给两人倒了牛奶，摆上一盘新鲜出炉的饼干。
奥兰多解释道，莉娜奶奶的孙子曾是他最好的朋友，几年前搬家去了北方。“她总是欢迎我来。”他小声对乔鲁诺说，往嘴里塞了块饼干。
乔鲁诺小心翼翼地品尝着饼干，眼里闪着光。这是他来意大利后第一次感受到的温暖。
下午时光平静地流逝。奥兰多偶尔会说些夸张的故事，[愚者自诚]飘在一旁，灯牌上显示着[100% True!]的字样，引得莉娜奶奶哈哈大笑。乔鲁诺虽然不能完全听懂，但也忍不住微微笑起来。
快到傍晚时，奥兰多站起身：“该送你回去了。”
乔鲁诺眼中闪过一丝不舍，但还是礼貌地向莉娜奶奶道谢。老妇人摸摸他的头：“随时可以再来，亲爱的。”
回乔鲁诺家的路上，奥兰多突然说：“如果你那个家真的......不太好。莉娜奶奶那里永远欢迎你。或者你也可以来找我。”他顿了顿，补充道，“当然，我很忙，不一定有空理你。”
乔鲁诺点点头：“谢谢。”沉默片刻后，他轻声问，“你为什么帮我？”
奥兰多踢开脚边的一颗石子：“谁知道呢？也许你的西瓜头看起来太可怜了。”
到达乔鲁诺家门前时，奥兰多停下脚步：“明天同一时间，公园见。别迟到。”不等乔鲁诺回答，他就转身大步离开，仿佛刚才的约定只是随口一提。
乔鲁诺站在门口，看着奥兰多的背影消失在街角，嘴角微微上扬。这是他来到意大利后，第一次期待明天的到来。
而走远的奥兰多没过多久就被一个骑自行车的路人创了，对方非常诚恳地道歉，并解释自己完全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自行车突然失控了。
他不知道，奥兰多可是太清楚了，只能原谅路人了，摸了摸又开始咕咕叫的肚子，叹了口气：“又要去找点‘免费的钱’了。[愚者自诚]还真是个麻烦的家伙。”
灯牌闪烁，显示出新的字样：[You Know You Love Me!]
“咦~好自恋的替身。”
写这章的时候顺道去查了一下20世纪90年代的里拉购买力发现一个普通人一餐就要5到8万里拉，要是我是暗杀组的我也造反啊！(这篇的情节基本是和动漫对应滴，但是部分情节时间可能对不上，就当是我的私设吧，我真的没招了[捂脸笑哭])
谢谢大家喜欢1[猫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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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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