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业娱乐公司二十三层，会客室里。
长桌椅一半坐了乔恒景的人，一半坐了阮思瑶这边的人。
气氛紧张僵持到极致。
阮思瑶那句话不到半小时立刻冲上了热搜。
实在是劲爆。
乔恒景团队都懵了，没想到阮思瑶越来越疯了。
这话都敢说。
毕竟从前有人拿阮思瑶炒作，她一般不怎么回应。
怎么到乔恒景这儿，就闹成这样了。
萧霜也有点惊讶，阮思瑶这次确实有点疯。
她大概知道阮家的事情，估计那会儿阮思瑶自己也在赌什么气。
于是全部凑在一起，效果就成了直接点燃了炸药桶。
阮思瑶刚已经被萧霜劝了一遍。
她不好好澄清的话，真有可能被封杀。
现在路人是看乐子，嘲笑乔恒景的多。
但是乔恒景粉丝也在发疯举报阮思瑶。
“阮小姐，对不起，这是是我们一个助理私自安排的炒作，我们已经对她做了处罚。”
乔恒景经纪人陈哥，笑地诚恳，脸上充满了歉意。
他补充道：“您消消气，我们一起澄清一下这事情好吗？”
“澄清什么？”阮思瑶百无聊赖地靠在椅子上，欣赏着自己的美甲。
“澄清这是绯闻，你们怎么会在一起过呢，不过是您好心提点小乔，当时您被污蔑太生气才会那样说话.......”
陈哥看着阮思瑶不说话，又继续说：“我们会帮您立真性情人设，还有一些资源......”
阮思瑶抬眼盯着乔恒景，对方丧眉耷脸，低着头一副知道错了的样子。
“我不同意我们分手的事情。”阮思瑶微笑着对他说道。
“？”
乔恒景抬头，懵了。
“毕竟我太痴情，为了不分手，只好满足你带绿帽的要求，被逼着出轨，哦，还被你打了，还有什么呢......”阮思瑶思考着。
每一句话都是威胁。
陈哥脸沉了沉：“阮小姐，您这是造谣的，打起官司来，谁都不好看。”
“我怕？你也不看看我背后是谁，阮家诶。”
阮思瑶利用起自己的身份，丝毫不觉得羞耻。
一时间，又陷入僵局。
陈哥自然知道，如果真打起官司，阮家提供的律师团队，那一群顶级律师谁能打得过。
“哦，对了，我未婚夫是祁家，你们知道祁家吧？两个团队一起陪你们打怎么样？”
阮思瑶笑得更加张扬五爪。
神情嚣张得很，一点儿仗势欺人的愧疚都没有。
乔恒景听了这些，手有点发抖。
求助似的看着陈哥。
陈哥脸色阴沉。
瞪了乔恒景一眼，不中用的东西。
阮思瑶摇头晃脑，哼着歌。
乔恒景深吸一口气，站起来对着阮思瑶鞠了一大躬。
“瑶...阮姐，对不起，我错了，这半年我是诚心跟您学了东西，这炒作我真不知道，是我没管好我身边的人，敢拿您....”
就在他声情并茂地说着时，阮思瑶手机震动着。
她瞥了一眼屏幕：妈妈。
阮思瑶没管，继续听着乔恒景的忏悔。
严书艺也了解阮思瑶，直接一条短信发来——
接电话，别惹我们生气。
阮思瑶晃着的身子一顿。
抿着嘴拿起手机出了会议室，去了走廊。
压根不管其他人。
“阮思瑶，以前的事情我不管，现在立刻把你这破事处理好，不然阮家没你这个女儿，你知道我们会怎么做的。”
一接通电话，严书艺就沉声道。
音量并不大，甚至很平静。
阮思瑶没应声。
“你别想着谁能帮你，明天一起和祁家吃饭，把结婚日期定下来，由不得你继续瞎搞。”
阮思瑶刚想说点话，电话就被挂了。
她没了嚣张的样子，只是沉默地看着手机。
她能仗着阮家去压迫别人，可不听话，也能被阮家这座大山压死。
阮思瑶深呼吸口气，隔着玻璃窗对萧霜招了招手。
等她一出来，阮思瑶笑容勉强：“没意思，不逗他们玩了，交给你了，潇姐。”
萧霜自然明白阮思瑶态度变化的原因。
这样的事情太多次了。
前一秒恨不得与敌人同归于尽，下一秒神色恹恹看都不想看敌人一眼。
“嗯，相信我”，萧霜拍了拍她的肩膀。
阮家是这娱乐公司的控股人。
而阮思瑶一直就是萧霜带着的，什么拍摄剧本挑选、主演的选择洽谈。
两人关系还算亲密。
阮思瑶若无其事地说：“别让我太难看。”
没等萧霜回答。
她就看着阮思瑶轻快地在走廊小跑着，然后推开大厅的门。
过了转角时，还笑盈盈地回头和她拜拜。
裙摆一晃悠，人就不见了，铺着地毯的走廊里还留着点奶香气。
阮思瑶一进电梯就带了墨镜。
一路冷着脸回到自己的小公寓里。
李意嘉送她到公司的时候就说过，得回趟山区。
听说那不肯卖地的老人家，他儿子回来了，或许事情有转机。
阮思瑶翻遍通讯录，没谁可聊。
于是打开投影仪，百无聊赖地进入喜剧频道挑着电影观摩。
骆羽的电话就是这个时候打来的。
“瑶瑶，我帮你悄悄地揍乔思恒一顿要不要？”骆羽声音充满了愤怒。
阮思瑶偏过看窗外。
打了哈切，眼眶红了点。
“神经，你想被你爸打死，别拉我一起。”
骆羽委屈：“你好冷漠！我怀疑你的心就捂不热。”
他一早就接到了自己爸爸的电话，警告阮思瑶这事情不要插手。
骆羽听着他爸那语气，十分严厉。
便知道又是和以前一样，阮思瑶干了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了。
只有这个时候，她爸妈才会先发制人告诉所有人：别管阮思瑶。
“帮你出气还要骂我。”他说。
阮思瑶哈切打得更频繁，眼眶越来越红。
“用得着你出气吗，我可不想陪你去蹲局子。”
骆羽有点恼： “哎，叔叔阿姨以前真是宠坏你了，宠得你这臭脾气，也就我受得了你。”
顿了顿，他补充：“祁阑肯定受不了你。”
“你懂个屁，傻缺。”
“哎？阮思瑶！你！”
“嘟........”
阮思瑶挂了电话。
眼眶里蓄满了泪，但就是一滴也没掉下来。
甚至刚刚骂人时，哽咽声都藏的好好的。
她没再挑剔。
随意打开一部喜剧。
看着看着就笑倒在沙发上。
眼泪都笑出来，浸润了细软的头发，打湿了沙发枕。
*
祁阑下了飞机。
钱天纵已经在吸烟室等了他一小时。
一见到人，先是往他胸前锤了一拳。
“我TM谢谢你啊，你真是我好兄弟啊！我以前1500体测都没跑这么快过！”钱天纵气得不行。
祁阑拿出烟盒递了根烟，笑意十足，没什么歉意：“纵哥，我欠你一次。”
钱天纵没要这烟。
祁阑没赶上原本那辆飞机，买了晚一小时的航班。
他在这等人，抽的嗓子要冒烟了，哪里还想抽。
“我说你为什么啊？巴巴得跑去救你那海王未婚妻啊，人自己都不怕的。”
祁阑点烟动作一顿。
为什么？
就顺手呗。
他吸了一口香烟，脸颊凹了凹。
钱天纵还执着地看着他，似乎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阮思瑶那句“扯平了”，突然就浮现脑海中。
祁阑弹了弹烟灰，语气随意：“小时候欺负过她，欠她一次。”
“你以前认识她？哦，对....你哥和她姐订婚后，你才离开京市的。”
钱天纵思索着。
他又来了兴致，眼睛发亮：“这大小姐你都敢欺负，怎么回事？”
祁阑垂着眼。
怎么欺负？
现在回想起来，确实，挺愧疚的。
*
祁泽和阮思清订婚宴那天。
正是祁阑最愤怒的一天，他握着拳头朝宴会厅跑去。
上了阶梯，刚要进门，小小的阮思瑶就跳了出来拦住他。
“我漂亮吗？”阮思瑶笑吟吟的。
脑袋上带着闪亮的皇冠，脸上贴着一闪一闪的贴纸。
穿着那动画片里的公主裙，神态高傲地像白天鹅。
挺漂亮的。
小小的祁阑没空欣赏，眉眼压得极低，声音冷酷：“让开。”
阮思瑶一愣，瞪大眼睛。
没有让。
祁阑着急，试图推开她撑在门边的手。
“滚开啊，丑八怪！”
阮思瑶被推开了。
祁阑炮弹似的往里冲。
下一秒，祁阑就感觉身上一重，随后肩膀一疼。
阮思瑶冲上来跳他身上咬他！
他试图挣扎开，两人推搡着。
东倒西歪。
祁阑手臂、肚子都感觉火辣辣的，似乎被挠了。
直到锁骨下方传来尖锐的痛楚。
他爆发出巨大力量把阮思瑶甩开。
阮思瑶连退好几步，高跟鞋又是第一次穿。
没站稳，脚一崴。
祁阑一回头，发现她人顺着高高的阶梯滚了下去。
皇冠掉了，衣服烂了。
跌在刚下过雨的泥水里。
白天鹅成丑小鸭。
之后的一切似乎变得缓慢，每一帧都是混乱而又离奇。
阮思瑶掀开裙摆，她的脚成一个奇异的角度扭曲着。
祁阑以为她会哭。
结果阮思瑶只是瞪大眼睛，手足无措：“它...它...好像断了？”
不一会儿，有侍从看见阮思瑶的脚开始惊恐地尖叫。
宴会厅的大人都涌出来来了。
他们衣冠革履，配饰闪耀。
和两个衣服褶皱、头发散落的小人完全不一样。
祁阑爷爷没问一句话，脸色难看。
伸出手，重重的朝祁阑打一巴掌。
他人小，直接摔倒在地上。
耳鸣退去，眼睛恢复光明后。
他看见阮思瑶红着眼眶，看着他。
眼睛瞪得大大的，像是被吓到了。
又听到阮思瑶妈妈尖锐的声音：“阮思瑶！你在搞什么啊？能不能听话点？好好的订婚宴会被你搞成这个鬼样子。”
阮思瑶呆呆地移开视线，看着她妈妈。
金豆子就开始掉。
而祁阑也被爷爷拽着领子提了起来。
他倔强地而又戾气十足地回敬他爷爷。
耳边是阮思瑶突然开始的絮絮叨叨。
“妈妈，他不厉害的，都怪这高跟鞋，影响我发挥，我才没打赢他的！”
“他又不厉害！又没打疼我，我......”
“他没打疼我！真的，我不疼！”
又没人问她疼不疼。
傻子。
钱天纵撞了撞祁阑，示意他快说。
“忘了。”
祁阑回神，声音低低的，不在意的模样。
“？”
钱天纵等了半天，等了一个屁。
“哎，祁哥，你这样和人较劲又救人，我说你是不是喜欢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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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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