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师傅看见姬八,有些惊奇:“您这鸟太听话了,我闺女她也养了一个白色的小鸟,每天到处乱飞。那小鸟还特别讨厌我,老是在我头上拉屎。您这是怎么教的?”
边说还边指了指表盘边闪着光的贴纸,“您看我闺女,这还贴了一大堆,不让我撕下来!”
车慢慢开动,徐行止抬眼扫过贴过,发现确实有几只小鸟形状。
笑着接话,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平时多喂点水果,或者鸟吃不到的东西。次数多就亲人了,您这平安符是庙里求的?”
车上的平安符随着行驶左右摆动,上面散发着淡淡的光晕。已经很久没有看到带有灵气的符箓,徐行止看着这串平安符,觉得有些眼熟,但一时半会没想起来。
师傅挠了挠头,笑的有些局促:“这是上个月我老婆非得让挂上的,说在马路上遇到一个算命的说我今年开车要注意。我说她封建迷信,要摘下来,结果她说钱都花了,我一寻思是这个道理索性一直挂着没管。”
徐行止点头,看了几眼司机的面相。人生说不上一帆风顺,但也没有大的灾祸,不过今年开车大概发生一点摩擦。
此刻在这张平安符的影响下,已经看不到苗头,“挺好的,家里人放心就行了。”
“没错。”师傅点着头,“您这去东郊医院,咋还带鸟呢?宠物可不能进医院,我看您这个单子打了三趟。最后去大学城那个街区可是绕一大圈,您这特意叫了面包车,是为了把鸟放车里嘛?”
徐行止表情没什么变化:“没,去医院拿点东西。”
路程不到半个小时,车在医院口停下。天色才彻底大亮,医院除了急诊的灯亮着外一片漆黑,医护还没上班。
停车场只有零星几个人从住院部出来,朝着外面的早点店走去。徐行止拉开车门,对着司机道:“您在停车场等一下,我很快回来。”
姬八站在肩膀上,精神很好的朝着四周看。观察了几眼发现没人,小声朝着徐行止耳朵说:“刚刚那个司机车上符咒,是上次你见到的道士写的。你记得不?”
徐行止皱了皱眉,摸向口袋,姬八看他这个表情有些嫌弃道:“别找记事本了,就那个不带钱出门,找你借了200块还没还那个!”
徐行止不想承认自己忘了,嗯了一声:“是他画的,应该是又没钱了。小八我觉得,你记性真的很好。”
姬八骄傲的挺了挺胸膛:“当然,我可是朱……”突然来人被徐行止一把捏住鸟喙,只能将没说完的吞了回去,窝成一团。
一位年轻的少女坐在灌木边的椅子上,原本看着住院部的方向,因为听见了说话声,扭头就看见徐行止和姬八说话,有些震惊:“刚刚鸟说话了?”
徐行止手指抬起,抵住嘴唇:“噓,小秘密。”从口袋里拿出店里的明信片递给了女生,“保密礼物,是小鸟送你的。”
拐了个弯,徐行止的电话响起。接通电话,声音从里面传出:“前面门右拐,上三楼。小八楼下等一会,不能进来啊。”
徐行止将银链摘下,挂在姬八的喙上,后者翻了个白眼。扇了几下翅膀往树枝尖上一落,一道声音出现在徐行止脑海中“快去快回!”
三楼,一名戴着金丝眼睛的男人,靠在楼梯上。
看见徐行止挑了挑眉,问:“又给陶甜送生意去了?”
徐行止指尖轻轻一搓,一个袋子凭空出现:“白金,我放在你这的帝休果养的怎么样,这两天就要用。”支开袋口示意白金,直接放进。
白金推了推眼镜,弯腰手上的青筋鼓起,将地上的帝休果抬起放进白袋子。帝休果上细细的红色纹路在袋子中发出光亮,橙黄的果实藏在翠绿的叶片中。
白金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的尘土,语气懒散,开口:“养的不错吧,在家属等待的楼道里,放了六个多月。我想着时候差不多,还特地放太平间几天,保证效果极佳。”语气转了个调子,带上了些调侃:“不邀请我去你店里坐坐?”
徐行止拎着帝休果,叹了口气:“欢迎白金来留名坐坐,可以吗?”指尖飘出淡青色的光,在空中飞了几圈落在白鑫衣服上。
白金呆了几秒:“我?就这小事你还下个契约。”
徐行止点头:“有这个契约下次去我店里,不喝茶。不聊了,小八等着我呢,慢了他又要生气。”
白金恍然大悟,他一直想将徐行止埋的老花雕挖出来。这感谢可是让他狠狠的出一次血,得到满意的明示,大方的摆手:“走吧,走吧,哎呀,我要挑个好日子去喝……”
帝休果稳稳的立在毫无支撑的袋子中,因为吸收了太多的情绪,变得十分沉重。徐行止抬头看见姬八站在树杈上,低着头注视着刚刚的少女,少女被护士推着往楼里走。
护士推着轮椅,温柔的和女孩说:“小鱼,下次出来记得和我们打个招呼,别一个人,我们会担心的。”徐行止和两人擦肩而过,少女挂着笑容朝着护士点头:“没事的姐姐,我就是出来透透风啦。”
姬八扇动翅膀,落在徐行止肩膀上,圆润的脑袋蹭了蹭徐行止的脖子:“徐老板……”
徐行止微微侧头,看向两人进入住院部的背影,目光沉了沉:“走吧,别想了。”将姬八腿上的链子重新挂在衣襟上,姬八看着徐行止,后者不再看他。擦了擦脚上粘到的雨水,蹦哒两下在另一半肩膀上窝着不说话,将头埋在羽毛中。
雨渐渐变大,地面上的尘土被雨水压下。在雨中不断有车辆驶入医院,人影交叠变化。手机铃声与哭声,轻轻在背后的医院中响起,夹杂着些许庆幸的话语。
在一人一鸟耳边重现,无法肉眼所见的火焰扫过姬八的羽毛。周围的声音被隔开,拎着帝休草上了车。
徐行止:“师傅,去杭城大学。下午可以跑几趟活,晚上7点再来接就行。”
杭城大学距离医院3个多小时,一路上雨越下越大。
司机额头上上浮现出一层薄汗,朝着左右车瞅:“真是邪了门,好多年不见这么大雨的。这边地势不低啊,再下半个小时淹过半个轱辘了。不过倒是不堵,你看前面就是杭城大学门口。人挺多,中午大学放学,我往上开点,别踩湿了鞋。”
徐行止从口袋里拿出一对鞋套,鞋套往上一套包到小腿:“前面正好学生放学,出租车打不到。现在还是我的单子,5块一位。拉到地铁站?您看着送吧,这么大雨他们也不方便。”
“您不介意就行,我免费送都无所谓,孩子嘛。”师傅将车停在距离大门5米左右的位置,徐行止撑开伞下车。
踩入水中发现路边的积水已久漫过鞋,朝着一旁站在砖头上的学生:“这边送地铁站,打不到车的同学可以货走走一下。”
学生的目光被吸引,几秒钟以后惊喜的声音传出来:“徐老师,多少钱啊?”
徐行止往亭子里走了几步,拿出职工卡扫开门禁:“5块,你们直接给司机师傅。”
桂黄平在学校里当教授,有时候设立的讲座也会让徐行止带着物品来当教材。加上还有工作也就发了职工卡,一些历史系文物修复系的同学认识他。又因为徐行止长的好看,偶尔来还会被挂在表白墙上,认识的学生也不少。
徐行止拎着帝休草走进学校,走到教学楼,先去了一趟桂黄平的办公室,将帝休草放下。回到报告厅,站在门口往里看。
桂叔中气十足的讲述着最新考古所挖出的成果,以及背后代表的文化与价值,站在台上仿佛真的只是一位为历史付出半生的老人。燃烧自己为下一代接班人引路,场馆中就连最后一排都座无虚席,每个人眼睛中带着对文化的好奇与追求。
门口摆着一把折叠椅,轻轻将折叠椅打开坐在后面。
直到一个小时后,中场休息,萍果跑过来:“桂老师说让您办公室等他,还有30分钟结束啦。”徐行止点头,萍果跟在后面,犹豫了半晌问:“徐老师,我有个问题能私下问问您吗?”说这朝周围看了看,过往的学生多少都认识两人,投来的视线带着疑问。
回到桂叔办公室,门大开着。徐行止在饮水机中打了杯热水,放在茶几上带着疑问:“当然,你有什么事?”
萍果将杯子握在手中,热度从水中传到手心中:“您好像对我捡到的印章有些了解,我感觉自从我捡到以后,我朋友就变得有点奇怪。”印章口袋中拿出,摆在桌面,“我还一直梦到一个人,而且感觉自己好像答应了她什么事情,没做到很内疚。”
徐行止没动印章:“怎么说?”
苹果皱着眉,清秀的脸上,带着苦恼:“我朋友现在看我眼睛里总带着不舍……得?我也不知道怎么说。虽然他原来也偶尔发呆,但绝对没有像现在这样奇怪。这印章里是不是有鬼啊,是不是给唬住了?”
小声的嘟囔,“早知道就不把印章给他看了,现在这样还挺吓人。您有什么认识的驱邪的人吗?”
徐行止将印章拿在手中,手指轻轻一搓,两条红线从上面忽然出现。抬眼看了看面前带着烦恼的萍果,又看向透墙而出的另一条红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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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无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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