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了几天的记忆背诵后,缪斯终于过关了。她被妈妈允许出去找阿无玩。
刚见到阿无的时候,她穿着干净整洁的布衣,乌黑的长发随风飘动,眼里也多出很多喜悦。相比于一年前,她脸上多了几分光彩和朝气。
两人在山野间互相打闹着,又坐在草坡上倾心畅谈。
“我这一年在修道院,天天就是念祝祷词,歌颂女神盖亚诺拉,然后就是学语言,真的好无聊啊,还不如以前跟师傅流浪呢。”阿无叼着一根狗尾巴草,把头枕在手上看着天。
缪斯默默听着,心里不禁为她难过,失去了师傅又被迫适应这样的生活。
“不过也还好啦,我已经当上修道院的‘老大’了,谁敢欺负我我就揍他,反正没人打得过我。”
缪斯听了轻笑一声:“不愧是你,武功盖世的天才呀!”而后也躺在了草坡上,用手不断蹭着地。
“那当然。”阿无鼻子一翘,“我这身功夫可是被师傅逼出来的,练功时挨了他多少顿打,我都数不过来。”
缪斯继续用手背蹭着周围的小草,问:“那你有没有这样的经历,就是……被师傅训了之后,感觉怪怪的……”
阿无疑惑地看着她:“什么感觉?我没有什么感觉啊,我也就难过一会儿,然后继续专注练功,不想刚才的事儿了。”
缪斯叹了口气,一言不发地看着自己的手背。
“怎么了?”阿无关切地问,看向缪斯。
“也没什么,就是感觉怪怪的,说不上来的怪,像活在梦里一样,又像是隔着透明的屏障看这个世界。”缪斯用手指挠了挠手臂和手背,“我感觉自己的皮肤很奇怪,虽然我能意识到这是自己的皮肤,但又说不上来……好像隔着什么……”
阿无摸了摸她的手,又凑近仔细看了看:“没什么问题啊,你是什么时候有这个感觉的啊?”
缪斯皱着眉头闭上眼,努力地回想着:“好像是回来没多久就有了,这几天在不断地加重,感觉越来越奇怪,和世界越来越远。”
“你刚回来的时候发生了什么吗?”
“好像……是和妈妈吵了一架吧,但吵的什么记不清了。”
“吵架会有这么奇怪的反应吗?”阿无心想,而后问道:“那你有没有去找医生问问呢?”
“我和爸妈说了,他们一开始也很疑惑,找了医生之后,医生也看不出什么问题,这事就这么过去了。”
“医生都说没事,而且也没影响你正常生活,那就放一下吧!”阿无又重新躺回草地,“没准哪天自己就好了呢。”
“嗯……”缪斯忧虑地低着头想着。
阿无岔开话题:“你在魔法学校都学会了什么厉害的魔法啊?我能看看吗?”
缪斯眼睛一亮,掏出魔杖快速地念咒:“跟随-杖前1米-释放能量10%-Miresa!”一个火元素粒子飞出魔杖,在空中闪着火光。
“这个是火球。”缪斯用魔杖操纵着元素粒子左右晃动,“我可以控制它,让它跟随魔杖的光束指引去移动。”
阿无瞪大了眼睛看着空中的火球:“好酷啊!大魔法师!”她下意识地想伸手去摸,被缪斯制止了。
“这玩意可是很烫的哦!”缪斯继续念道,“停止释放-Misaya!”火球被收回魔杖中。
她站起身搂着阿无,说:“接下来给你看看我的土元素魔法,站稳了哦!”
缪斯念动跟随咒语,两人的脚下生成一个平整宽大的石台,石台跟随魔杖上升而上升,把两人抬升到了空中。
“哇!我们飞起来了!”阿无搂着缪斯兴奋地叫着,看着石台在草坡上半米高的地方,悬浮平移。
“我要抬升高度了,抓紧了!”她边说边缓缓举高魔杖,石台也随之升高。
阿无感受着身体被抬升,往脚下看去,视野变得越来越宽,一开始只有草坡,后来还能看到河流,然后是连片的房屋。不知为何,她的心里渐渐冒出一丝恐惧,这一丝恐惧在她心里慢慢地扩散,慢慢变浓,她死死地抱住缪斯,不敢睁开眼睛。
缪斯察觉到了她的异样,说:“你怕高吗?那……我们还是下去吧?”
阿无没有回应,紧闭双眼,双手从后面勾住缪斯的肩膀,腿盘上缪斯的腰,整个人都紧张地抱在缪斯身上。
“阿无你快下来!我看不到地面了!”缪斯被阿无的长发挡住了眼睛,石台摇摇晃晃地下坠。她第一次升空遇到这样的情况,两脚打开,尽力保持住重心,手紧握着魔杖,尽量保持垂直朝向。
阿无感受到晃动,抱得更紧了。
“好痒!不要碰我的胳肢窝和腰啊!阿无!冷静点!”缪斯下意识地收了收手臂,结果魔杖没控制好朝向,两人身形一歪,从石台上滑了出去。
下坠中,缪斯尽量保持冷静,她努力地将魔杖指向地面,这样就有可能重新站回到石台,但阿无的头发被风吹起,发丝挠得她睁不开眼。更可怕的是,缪斯的眩晕感提醒她,她们在空中打着旋,这让她更难定位到地面了。
“呜呜,完了!妈妈……对不起。”缪斯的眼泪从眼角被吹出。她用手紧紧护着阿无的头,绝望地闭上眼睛,等待着与地面的冲击。
“咕咚”一声,缪斯突然感觉自己掉进了一个水池里,这水池的水紧紧包裹住她,让她不再下沉。她呛了一口水后,又赶紧捏住自己鼻子,同时摸到阿无的脸,用手捂住她的口鼻。
不一会儿,水从她身边散开,她们两个湿漉漉地趴在地上,使劲咳嗽着。
缪斯抹了把脸,睁开眼睛,看到妈妈站在面前,面露愠色。
“露水召来!”妈妈念动咒语,把两人衣服上和口鼻处的水都抽了出来,看她们都缓过劲来了,对着缪斯低声说道:“我怎么跟你说的?”
“不要乱玩魔法。”缪斯低着头,手夹在两侧攥着,瑟瑟发抖。
缪斯感觉自己的脑袋被什么东西重重敲了一下,疼的她猝不及防,她抬头向上看,发现什么也没有,又看着妈妈正用魔杖指着她,意识到是水元素粒子加跟随咒语。
“哎哟!”妈妈又挥了两下魔杖,粒子敲在缪斯脑门上,但感觉不像是敲在自己身上一样,缪斯在用一种更高的视角看着自己,看着自己的眼泪地从“她”眼里涌出。
“还哭?有什么好哭的!得亏我在旁边,不然你还有机会哭?”
缪斯突然感觉不想哭了,收起了眼泪,好像这屏障不仅能隔离感受,也能隔绝情绪,让自己瞬间变得“坚强”。
“还有你,阿无,以后别跟她飞了知道了吗?”芙洛拉拿着魔杖想用粒子轻敲一下,但被阿无躲了过去。
芙洛拉惊讶地看着她,左右晃了晃魔杖。
阿无的视线也跟着左右移动。
缪斯发现,她的视线没有放在魔杖上,而是放在前方不远处。
“阿无你……能看见水元素粒子?”缪斯惊讶地问道。
“你是指这个蓝蓝的光球?”阿无指了指前面,“对啊,你看不见吗?”
芙洛拉激动地走向前,抱着她问:“孩子你现在几岁了?”
“9岁。”
“你还有三年才能入学,但若跟我提前学魔法,你就不会浪费这三年。要不要拜我为师,我能教你如何使用自己的天赋?”
阿无眼里闪着光,她望着芙洛拉,又望向缪斯。
缪斯心情复杂,千头万绪在她脑海中飘过,她转过身去,想象着一块屏障罩着自己,她把那些复杂的情绪扔到屏障外面,心里清净了很多。
“师傅,请受徒儿一拜!”她身后传来阿无响亮的声音。
“不用喊我师傅。”芙洛拉扶起阿无,“叫我老师就好,我只负责教你理论,实践还是得靠你自己。”
阿无开心地冲向缪斯:“缪斯姐姐!你妈妈收我为徒了!我又有师傅了!终于不用天天在修道院念经了!”
缪斯感受不到任何情绪,只好勉强挤出一丝微笑说:“恭喜你呀!”
……
假期的日子过得飞快,转眼又到了要去上学的时候。
这些天,阿无在缪斯家兴致勃勃地学着古精灵语。缪斯平静地看着妈妈一点一点地教她单词,就像教曾经的她,心中依然感觉不到一丝波澜,只是有点点的苦涩在嘴里,需要舌尖顶顶上颚才能尝到。
临走的时候,阿无神秘兮兮地把缪斯拉到一旁,递给她一个纸包:“缪斯姐姐,我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
“什么事?”
缪斯接过纸包,掂了掂,感觉里头包着一个重重的硬物。
“这是我师傅的那把匕首,我想拜托你问问学校的老师,有没有人见过这个匕首,
缪斯犹豫地说:“可是你师傅提醒过你不要轻易示人,我去到处问的话就怕会对你不好。”
阿无眨巴着眼睛,眼眶逐渐泛红:“可我在这里也问不到什么人,而且我真的很想知道,我师傅他叫什么名字,以前是做什么的。这把匕首……是他留给我的唯一的线索了。”
缪斯抱着她抚摸她的背,说:“好啦好啦,姐姐答应你,帮你去问问,如果有消息了我就告诉你,好不好?“
阿无在她怀里默默地点点头,小声地说:“谢谢姐姐。”
缪斯蹲下来对她说:“我妈妈很严格的,你要是撑不住了也可以回到修道院不来这里。”
“放心吧姐姐,我可是被师傅打过来的,皮糙肉厚。”
缪斯笑着摸了摸她的头,上了马车,回头看去,爸爸妈妈和阿无站在路边挥手,目送着她。她坐回车里,心想:“这样也不错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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