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有权见韩烁直接无视他,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但又不敢直接发作,只好皮笑肉不笑地说:“哎呀!原来是韩少朋友,早说嘛。”
韩烁闻言,这才正眼看向朱有权,嘴角勾起一抹没什么温度的弧度。
他伸手,不是去拿酒杯,而是轻轻拿起了那瓶威士忌,在手里掂量了一下。琥珀色的液体在瓶内晃动,反射着迷离的光。
朱有权和周围的人都以为韩烁是要替池早喝,顿时又起了一丝看好戏的心态,毕竟韩烁的身份摆在这里,要是能灌他喝酒,说出去也是份谈资。
然而,韩烁并没有喝。他拿着酒瓶,走到朱有权面前,目光平静却带着无形的压力:“需要我喝了吗?”
朱有权被他看得有些发毛:“哈哈哈,韩少这话说的,当然不需要,要喝也是我喝,能喝韩少递来的酒,是我的荣幸。”
韩烁点了点头:“那便依你所言,喝了它。”
闻言,所有人都惊呆了,包括池早。包厢里鸦雀无声,只剩下酒液流淌的声音和背景音乐里不合时宜的欢快旋律。
空气僵持了几秒,一旁穿着短裤,露肩T恤的男孩突然走过来:“你谁啊?”
他走到朱有权旁边,亲昵的挽着他的手,一脸醉态指着韩烁说:“你知道这是谁吗?朱氏集团的朱总!乡巴佬,得罪我们朱总,有你好果子吃!”
池早一顿,心里有不好的预感。
他太了解这个人了。在外人眼中,他是站在金字塔尖的人物,财富与权势唾手可得,相处时却没半点架子,说话办事都透着好商量的随和。
但要有人冒犯他或他在乎的人,他立刻变的强势,只要人不死,他就往死里搞。
池早有些担心的看向这位“乡巴佬”,只听“乡巴佬”说:“那你陪他一起喝。”
“你!”
“闭嘴!”朱有权把他甩开,难得好脾气说,“怪我没管教好手下人,您大人不计小人过。”
韩烁嫌吵,将酒扔向他,朱有权蹑手蹑脚接住:“喝!”
朱有权看向瓶里的酒,凭他的酒量,这点酒喝完不会有事,但他想不通,韩烁既然会给一个籍籍无名的小子出头。
先不论为什么,韩家家大业大,出了名的有钱,光一年交的税他都赚不回来,他们公司提出的度假村旅游方案都被压箱底。
要是得罪了韩烁,他这小小的公司怕是活不了多久。
朱有权咽了口唾沫,抱起酒瓶咕咚咕咚的灌下肚,刚才出言不逊的男孩看呆了,他在怎么傻,也看出来眼前这位更有价值。
看他全部喝完,韩烁又指桌上剩下的酒,示意全部喝完,朱有权一愣,看向他,只见他看向旁边的男孩,没有多余的话,就一个字:“喝。”
男孩当既害怕了,叫了声“朱总”,朱有权不耐烦的推开他。
池早看了眼茶几上的酒,一瓶算了,这不得喝死,他担心道:“韩烁。”
韩烁冷眼看着这一幕,听见池早叫他,轻轻的叹了口气,转过身来露出一个微笑,柔声道:“没事。”
旁边的人大气不敢出,直到两人喝到几乎晕厥。韩烁这才抽出几张纸巾,慢条斯理地擦了擦手,仿佛刚才碰到了什么脏东西。
然后,他才看向嘴唇哆嗦的朱有权,语气淡漠:“人,我带走了。”
韩烁语气斩钉截铁,朱有权不敢在说不行,韩家确实有能量影响到他的公司董事会!为了区区一个张天扬,得罪韩烁,绝对是得不偿失!
韩烁不再看他,转身一手扶过张天扬的另一只胳膊,对池早低声道:“我们走。”
池早立刻会意,两人一左一右,架起迷迷糊糊的张天扬,在满包厢人惊愕、畏惧、复杂的目光注视下,从容地走出了包厢门。
朱有权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看着满地流淌的酒液和那个空酒瓶,胸口剧烈起伏,却一个字也不敢再说。
今天这个亏,他是吃定了,而且还得担心后续的麻烦。
走廊里,韩烁和池早扶着张天扬快步向外走。
池早侧头看着韩烁冷峻的侧脸,忍不住低声说:“谢谢。”
韩烁笑起来:“又跟我说谢谢,你自己数数看,一晚上你都说了多少个谢谢了!”
“两个。”
韩烁气笑了。
两人走出来,韩烁把张天扬拖回后座,才正色道:“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只要有我在,谁都不能欺负你。”
池早感觉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很是违和,好好一个富家子弟说出这种话,怪有反差的。
“我又不是小孩子。那有那么多人欺负我?”
韩烁轻“啍”了一声,装作不满道:“你就是不想给我机会,还找那么多借口。”
他上前一步,俯身盯着池早。两人呼吸交错,鼻尖几乎贴在一起。
池早清晰的看见他每一个毛孔,修长的眉毛、高挺的鼻梁,黑白分明的眼睛平日里颇为严肃,此刻看起来……却柔情万种。
真好看啊,池早忍不住想,这人前世今生都这么好看 。
韩烁追问:“是不是?”
“幼稚。”池早别开眼睛,开门上了副驾驶。
他到也不在意池早说他幼稚,心里还莫名有点暗爽。伸手摸了摸自己鼻尖,池早温热的鼻息还残留在这里,他咧嘴一笑,心里痒痒的。
.
张天扬醒来时,已经是下午了。
今天的天气不怎么样,外面灰蒙蒙一片。从酒店高楼落地窗向外望去,城市天空上方乌云密布,世界末日一般。
张天扬坐在床上迷迷瞪瞪,慢慢回想起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
张天扬揉着快要炸开的太阳穴,环顾着这间装修奢华却陌生的酒店房间,宿醉的记忆像断片的胶片,模糊又零碎。
他只记得昨晚在包厢里被朱有权那帮人围着灌酒,池早来了,然后……一个气场很强的男人也来了,再后来,就是一片混乱和朱有权那煞白的脸。
“醒了?”
池早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他端着一杯温水走进来,递给张天扬,“喝点水,你昨晚都快喝傻了。”
张天扬接过水杯,咕咚咕咚灌了好几口,喉咙里火烧火燎的感觉才稍微缓解。
他看向池早,眼神里带着困惑和后怕:“早儿,昨晚……后来怎么回事?那个朱有权……”
“没事了,”池早在他床边坐下,语气轻松,“韩烁把他摆平了。”
“韩烁?”
“一个朋友。”池早言简意赅,“总之,朱有权以后应该不敢再找你麻烦了。你感觉怎么样?要不要吃点东西?”
张天扬摇摇头,胃里还在翻江倒海。
他觉得这个名字很耳熟,依稀记得昨天晚上朱有权叫他韩少。而且能让朱有权唯命是从的人,那肯定不是普通人。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那个韩烁……他为什么帮我?我记得朱有权好像很怕他。”
池早顿了顿,避开张天扬探究的目光。
“这个韩烁……不会是那个韩烁吧?”张天扬有些吃惊的试探。
“哪个?”
张天扬:“宁州首富独子韩烁!启曜集团未来接班人!”
池早被他突如其来的大叫吓了一跳。想了想,还是决定告诉他:“是是是,就是他。”
“卧槽!真的!”
“真的,比珍珠还真。”
“卧槽!”张天扬得到肯定的答案,直接来一句,“牛逼!”
池早:“…………”
他是一点都不想跟这个傻子说话,看见他生龙活虎的,也就放心了。
张天扬激动得差点从床上跳起来,宿醉的头痛似乎都瞬间减轻了大半。
他抓住池早的胳膊,眼睛瞪得溜圆:“真的假的?池早你可以啊!你怎么会认识这种顶级大佬?昨晚是他救了我们?我的天,我居然被韩烁救了!这说出去谁信啊!”
池早被他晃得头晕,无奈地掰开他的手:“你小声点,头不疼了?”
“疼!但更震撼!”张天扬压低声音,但语气依旧兴奋,“快,详细说说,你们怎么认识的?他为什么对你……嗯……这么仗义?”他挤眉弄眼,脸上写满了八卦。
池早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外面乌云压城的天色,含糊道:“就……偶然认识的。他人挺好的,你别想太多。”
“我想太多?”张天扬一副“你骗鬼呢”的表情。
“朱有权那种货色,在咱们看来是个人物,在韩烁眼里算个屁啊!他能为了你,不对,是为了我这种小虾米,亲自下场跟朱有权那种人计较?还逼着他把那么多酒都喝了?池早,你当我傻啊?他绝对是因为你!”
池早背对着他,没有立刻反驳。张天扬还想说什么,却被池早打断。
“行了,你赶紧去洗个澡,一身酒气。我点了醒酒汤和吃的,一会儿送到。”池早语气平平,显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张天扬识趣地没再追问,嘟囔着“有了新欢就嫌弃我这个旧爱了”,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晃晃悠悠地进了浴室。
池早看着关上的浴室门,轻轻叹了口气。
这时,池早的手机响了一下,是韩烁发来的消息。
【韩烁】:他醒了?感觉怎么样?
【池早】:醒了,活蹦乱跳的,没事。谢谢你的房间。
【韩烁】:(发来一个皱眉的表情)池早,你再这么见外,我现在就上楼找你。
池早看着这条带着几分霸道又有点幼稚的短信,忍不住弯了弯嘴角。
前世那个高高在上、目中无人、强势的韩烁如今变成了这样,这种反差让他有些无所适从,却又无法抗拒地感到一丝暖意。
【池早】:……好吧,谢谢。
【韩烁】:(发来一个满意的摸摸头表情)乖。我处理点事,晚点联系你。
池早放下手机,望向窗外,天空阴沉得如同夜幕提前降临。房间内温暖明亮,与外面仿佛两个世界。而这一切,都是因为韩烁。
张天扬洗完澡出来,精神好了不少,又开始叽叽喳喳:“早儿,我越想越觉得韩少对你不对劲!你说,他是不是对你有意思?”
池早闻言,知道这人好奇心重,要是不问清楚,就一直死缠烂打,“展开说说。”
张天扬一脸八卦凑过来,压低声音:“你看啊,他那种身份,凭什么对我这个陌生人出手相助?还不是因为你!而且他上次看你的眼神……啧啧,我在旁边都感觉到了,绝对不单纯!”
池早笑了笑:“你说对了。”
“看!我就说吧,你自己承认的!”
池早觉得有些好笑,无奈的摇摇头。张天扬的话如同小石子一样,在他心底荡开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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