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某人如愿以偿忍不住仰天长啸欢呼出声而被看门大爷发现后，肖律直觉拉着凌青亦往外狂奔：“我有点儿后悔。”
“只是有点儿？”凌青亦边跑边没好气地反问。
他从小到大都没这么丢脸过，两个而立的大男人，跟小贼一样在迷宫般的小巷子里逃窜。
“早知道你这么痛快的话，也许我该直接求婚的。”肖律跑在前头，扭头看他。
凌青亦想翻白眼，他只是抿了抿嘴，露出能把手下吓哭的阴沉表情。
后来不用跑了，他扶着墙暗暗思忖：如果是求婚，也不是百分之百会拒绝……不过这一点就没必要让肖律知道了。
跑出老长一段路后，他们才反应过来自己根本没必要做贼心虚，完全可以和管理员解释，或找借口糊弄过去。
肖律自责：“都怪我，回到这里就像重回青春期一样，陷入被教导主任统治的噩梦里，一被人抓到，下意识地想逃跑。”
凌青亦：“……”坏学生习惯深入骨髓不可救药。
肖律又说：“不过，现在终于不怕你吃干抹净赖账了。”
他看到凌青亦一脸一言难尽，作无赖状：“你是老板，我是打工的，属于弱势群体，万一被占便宜用完就丢，我可没处说理去。现在好了，你承认是平等的恋人关系，最后的顾虑也没有啦。”
见鬼的弱势群体！
凌青亦觉得自己要被捅穿了。
在家里、旅店、房车，他们就有过不同程度的亲密举动。
真正发生关系，是在学校重游后，凌青亦带着肖律去了母亲留下来的老房子。
这大概是凌青亦所有房产里最不值钱的，却是他最珍惜的，珍惜到不愿意回来，生怕自己现在人生的纷扰影响到这里的温馨和宁静。
他一直有老房子的钥匙，就藏在南边外墙角落下数第三排的砖头缝里，他按照记忆找到地方，蹲下来摸索，果然找到了，开了门。凌青亦有让人维护房子，定时打扫、交水电，不过他们还是花了一个下午的时间打扫，买了床单和用品，准备在老房子里住几日。
入住的当天晚上，在凌青亦的默许下，肖律摸上了他的床。
老房子客厅里有个旧式机械座钟，上过发条后，滴答滴答地走。声音不小，也可能是墙壁太薄，在房间里也能听得清楚。
凌青亦仰起脖子，喘着气，觉得自己就跟那钟摆一样，动摇西晃，遵照一定的频率摆动。有一段时间，是匀速的。肖律好像也听到了那个钟发出的声音，两个滴答一个来回。这样对凌青亦来说还不算是折磨，因为快乐的强度和频度是固定的，可以预期的。然鹅，肖律从来都不是那种规矩死板的性子，很快就不安分地开始变换节奏，快快慢慢，深深浅浅，搞得凌青亦有些混乱无助。
一阵极度的紧张和放松后，凌青亦死鱼一样躺在床上，仰头能看到有些泛黄的吊顶，中间有悬挂电扇，长长的扇叶已经拆掉，因为家电太老了，不好拆卸，又担心安全，就留一个中间的圆盘。那圆盘上面有熟悉的褪了颜色的纹路，他想到少时无数次做完作业，关灯后都会对着天花板发会呆，想写有的没的，然后坠入梦乡。
不同的是，这时身边多躺了一个人，也同他一样望着天花板。
凌青亦的心里被什么填满了。
两人都有点儿兴奋，别说肖律，凌青亦都有点回到了年少时候的错觉。
他们就像俩初尝感情的大男孩，趁着大人不在家，没羞没臊地关在房间里胡来。
因为种种原因，他们的青春期太短暂了，一个是迫于生计得养活自己，一个是陷入权利之争，谁都没想到能有机会重来一次，所以理智暂时被丢到一边，放纵个痛快。
不过，当肖律不知从哪里弄来两套校服的时候，凌青亦还是一脚踢飞了他。
“为什么不？”肖律委屈巴巴。
“你做出这模样给谁看？”凌青亦不客气地说。
你呗。肖律拿大狗狗的眼神瞅他。
“……不管用。”
“我又哪里招你不开心啦？”
凌青亦冷笑。
凌青亦早就察觉出肖律经验丰富，无论是亲吻、爱抚还是更深入的交流，他都得心应手，自己在他的攻势下居然没能招架住几回合，输多胜少，到最后往往满盘皆输，由他来去自如，得寸进尺。
理所当然地，凌青亦对肖律进行了试探和盘问。肖律瞬间的迟疑被凌青亦捕捉到了，接着是无奈和坦然。
“你是我初恋，但也不是我初恋。”
肖律说的不大清楚，凌青亦似懂非懂。前半句他理解，自己是他第一个暗恋对象，那后半句指什么？是说肖律其实和别人交往过？
肖律指的其实是魂片和对象X，凌青亦是魂片之一，神秘对象的一部分，所以说自己的初恋，又不完全是。
但他暂时无法和凌青亦解释这一点，所以只好说：“你以后会明白的。我从来没有爱过其他人，更没有发生过关系。”其他魂片不属于其他人，厚颜无耻的家伙如是想。
凌青亦虽然还是心有疑惑，可肖律眼中的真挚诚恳令他打消了疑虑，一反常态放弃去追究疑点。
反正这辈子还很长，他总能知道的。
两人并没有在家乡久留，小镇人虽少，八卦不少，待久了免不了传出什么。不管是两个大男人在一起的闲言碎语，还是凌青亦的身份引来别人关注，都不是他们乐意看到的。所以住了几天后，他们又出发了。
走走停停，有时他们住酒店，有时一整天都在房车里，好在一切设施和生活用品都很齐全，凌青亦也不觉得无聊，和肖律轮流开车。
一路平安，有时候也觉得疲惫，不过总有惊喜，比如此时在车前缓慢经过的鹿群。有头小鹿对这怪模怪样味道也不大好闻的钢铁野兽充满了好奇，停在路中间，拿滚圆湿润的大眼睛盯着车里的两脚兽。
刚好轮到凌青亦开车，他坐在驾驶座上，眼角的余光瞥到目光纯洁的小鹿，莫名心虚，推了肖律一下，示意他别亲了。
肖律哪里会听，闷笑几声，埋在凌青亦的脖子里，接着吸。稍微有点疼，凌青亦恼了，想要维护老板的尊严，抓住了对方不安分的手。肖律只好妥协，报复性地按了一下喇叭，成功惊跑了小动物。
凌青亦：“……”
一个月，他们穿过了好几个省，现在已经靠近边疆。
此时他们所在的城市，就是西部最大的城市，政治经济文化宗教中心，贯通周围的重要交通枢纽。用不怎么吉利的比喻来说，如果西部要乱，这里先乱，如果外国入侵，这里会是最先被攻占的目标。
这一路来，肖律和凌青亦并非只去那些经过一定开发的旅游景区。这种景点大同小异，商铺、纪念品、拍照点，对于见识广泛的他们而言，这些并没什么吸引力。更何况凌氏集团下面也有数个不小的旅游开发项目，那些套路凌青亦再熟悉不过了，怎么可能会很有兴趣？
因此，他们热门景点去得越来越少，行程更加随心所欲。这一定程度上也确保了没人能够追踪到他们。
宏伟壮观的西部美景，另一面是闭塞、贫瘠、野性，以及极端的气候与环境。凌青亦其实对这样环境下的人文和乡土生活充满了兴趣，这次难得抛开身份和事业，就兴致勃勃地投入其中。
尽管一开始这场旅行是肖律发起，其实早已是凌青亦主导了。
也不知道他从哪里找到的信息，在肖律能反对以前，他就给他俩报名了一个抗击沙漠化的志愿者项目。烈日暴晒，风沙眯眼，他们扛着稻草和铁铲，按照当地人的指示，起早贪黑在沙漠里干了五天，把稻草埋进沙子里，做出一个个规整的田字格，这样能起到防风固沙的作用。
负责他们那组的大妈以为他们是来体验的大学生，就对他们多有照顾，因为参与这种项目的多是学生或者到基层锻炼的干部，谁能想到是知名企业家，他们不是只要捐钱就好了嘛。而且凌青亦太年轻漂亮了，肖律又跟他长得不像，不似亲戚，最好的解释是朋友或者同学。
对于这种误会，凌青亦和肖律也没点破，肖律还厚颜无耻地朝凌青亦喊“学弟”，占他便宜。
“学弟，开口凉茶，虽然苦但解暑。”
“那玩意儿重，放着让学长来。”
晚上回到旅店，肖律看着黑了两度的凌青亦，一边给他煮中药泡脚，一边心疼：“报复我也没必要把你自个儿搭上吧？”
凌青亦难得没怼他，把脚放进微烫的水里，脚趾能感到踩到药材，忍不住弯曲了几下。他闭着眼睛，表情畅快，神经不似平时那般紧绷：“我倒觉得挺放松的。”
肖律搬了个小板凳，坐在他面前，给他按摩脚掌，凌青亦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
肖律被他喊得心痒痒。
“咱们这副模样回去，别人还以为是去海岛度假了，谁能想到是来抗击沙漠。”
凌青亦笑了出来，身体随着笑声颤抖着，任由肖律的手沿着脚踝往上按。
小腿和大腿的酸痛不那么严重了。
“我臀大肌可不酸。”凌青亦双眼睁开一条缝。
“揉揉没坏处。”
献上甜甜的恋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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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章 最初的相遇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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