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临颂空出来一个凳子给晏眠,一群人凑在那一小片陶瓷碎片上。
“如果说这些所有的规则都是跟村外面神像上的规则相反,那第三条规则就应该是……”
“虔诚?”晏眠脱口而出。
秦原点点头:“或许这神像本来不是‘神像’呢。”
“人吗?”沈思看着那碎片上还残留着的血迹,“如果真的是人,那寿老的这种神婆的技能有没有可能不是余生俱来的?”
“不排除这种可能。”许八月对这种事十分了解,“一般来说,这种分为两种,一种是与生俱来的,从小时候就有一直伴随着到老,还有一种是学来的,那种会有时间限制,比如学的这些技能只能用十年或者二十年那样,超出了时间限制那些技能就不会再有效用,同样,学来的要比生来就有的更麻烦,毕竟还要……请神。”
“你是说,这个小神像有可能是寿老请的‘神’?”
许八月摆摆手:“我可没这么说,我都说了我是猜的。”
许八月虽这么说,但到底怎样他们每个人心里都清楚。
“寿老昨天说祭祀的时间是在三天后,差不多就是在后天。”晏眠往后倚在墙上,“现在看来村长是知道石碑上的‘规则’,但还是执意邀请外面的人来,现在秀芳婶和老俞叔都已经去世了,这一次或许不只是为了俞临颂。”
“那时候应该会有你们的‘替身’,”晏眠眼神暗了暗,“到时候在场的人一个不留。”
秦原一伙人相互看了看,点了头:“好。”
外面的天快蒙蒙亮了,让村民看见本来应该安分的“游客”到处乱逛还是比较有些风险的,晏眠让他们先回去。
秦原他们走后,只剩了他们四个围着桌子坐,沈思捏着手,她总感觉有些不太对劲:“你们回来之前我和许八月找不到你们,就去了外面的寺庙,那时候寿老正好要锁门走,我们看见寺庙里面除了供桌上的那些瓜果点心,还有……香炉里插着的不是香,而是三根针。”
晏眠皱眉,在香炉里插针她还是第一次听说。
“怪不得。”许八月轻笑一声,“在香炉里插针是为了以防那些曾经因她而死的人靠近她,不同的人有不同的办法吧,我当时的方法是在自己门口的下水道插针,作用都大差不差。”
“你也干过?”俞临颂揶揄道。
“我没干过,但我知道怎么干。”
“这有什么说法吗?”沈思问
“没什么说法,就……”许八月想了想,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你可以认为是玄学。还有就是为什么神像上面的规则对寿老不起作用,有可能是因为那神像是寿老请来的神的缘故。”
晏眠盯着他的眼神让他有些后背发毛:“你怎么这么看着我?”
“我在想,你真的只是一个新人玩家吗。”晏眠轻笑一声,“看起来不太像啊。”
许八月挠挠头:“是我讲的太好了吗?正好是我熟悉的领域,就多说了两句。”
“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完成副本游戏。”晏眠站起身来,看着外面泛起了天光,这两天什么事都是晚上进行,弄得她都没好好睡过觉,“今明两天肯定不太平,大家都多注意一点吧。”
晏眠往房间走,准备回去补一觉,肩膀上的疼痛也后知后觉的袭来。
俞临颂瞬间跟了上来:“肩膀上的伤还痛不痛?要吃点止痛药吗?”
晏眠站在房间门口,看着俞临颂不停的念叨有些烦:“不疼,我要休息了。”
“那要不要……”
“俞临颂。”晏眠的语气把俞临颂后面没说出的话都噎了回去,“我不需要任何东西,你可以回去休息了。”
“不是,我只是想关心你……”
“不需要。”
门在俞临颂面前关上,俞临颂倒没觉得什么,他深刻反思了一下自己,应该是自己关心晏眠的方式不对,不然下次更委婉一点?
这么一说起来,他也一夜没睡,他摸了摸自己的脑门,一片冰凉,跟沈思要了体温计试了一下,神奇般的退烧了。
“看来惊吓还有利于退烧,这方法不错,就是有点危险。”
“有那么恐怖吗?”沈思摆弄着桌上的陶瓷碎片,这小小的陶瓷看起来比村外的那个顺眼多了,“看起来也没有很恐怖啊。”
俞临颂抬手指了指碎片:“恐怖的不是它,是其他人。”
“什么其他人。”
“像村长啊,老俞叔啊之类的,全都是熟人。”俞临颂掰着手指给沈思和许八月说,“几乎都是村里的因为抵寿去世的人。”
“你怎么也叫老俞叔,他不是你……”
“闭嘴!”俞临颂还没等许八月把后面的说完就语气不善的打断了,“我都说了跟我没关系,再给我乱攀关系——”
“好了好了,别吵了。”看着两人一对话就忍不住吵起来的架势,沈思都快被两人吵架弄应激了,“都快回去休息吧,都一晚没睡了。”
两人这才愤愤的回了房间。
晏眠起来的时候差不多中午了,不是她起得早,主要是一直有人在那敲门,她的房间离门近,太吵了。
她打开门,一时间没认出门外的人是谁。
“你……”晏眠上下打量了一下他,越看越眼熟,“村长?”
之前见村长的时候还不是这个样子的,现在怎么才一天没见……不对,昨晚见到的也还是正常的,怎么突然间就老了这么多……
“老晏家闺女,你昨晚有没有去后山?”
村长的语气像是来询问,而不是带着肯定的语气来质问。
“没有啊,我们昨晚都在家里。”
“昨晚……”村长的声音变得沙哑难听,像是嗓子里卡着什么东西,“有人说在后山看到你们了。”
晏眠笑了笑:“怎么可能呢,您都跟我们说过后山晚上很危险,我们怎么可能还会冒着危险去呢。”
村长的眸子浑浊,晏眠甚至能肯定村长现在是看不清东西的。
“不知道村长您是听谁说的呢?”
村长手里的拐杖在地上杵了个洞,能看的出来这个拐杖现在几乎承受着村长所有的重量,根本不像之前那样拐杖在手里就是个摆设。
村长浑浊的眸子转了转,僵硬的换了话题:“老晏家闺女,你知道寿老现在在哪吗?能扶我过去找她吗?”
晏眠在门口看了一圈,村子里今天似乎不像往常那样热闹,中午了一个人都没有。
本来村长就开始怀疑他们,现在村长有求于她了,说不能也是个好机会。
“我也不知道寿老去哪了,不然我带您去找找?”
村长点点头,晏眠把门带过来,扶着村长的往村外走,晏眠扶着村长才真切的感受到了村长到底比以前修弱了多少,已经不单纯是看着老态了,已经完全是身体也变得跟已经不一样了。
光从沈思家门口到村外的寺庙这短短的一段路,晏眠扶着村长一步一步走了将近半个小时。
晏眠过去推开门,寿老确实在里面,晏眠叫了一声她,看她缓缓转过身来,看到村长的模样时也惊讶了一瞬。
“你这是怎么回事?”
村长推了推晏眠还扶着他的手,意思很明显,让晏眠回避一下。
借着村长现在的眼神不好,晏眠跟寿老交换了一个眼神,松开扶着村长的手出去了。
“他们昨晚肯定去后山了,我感受到了……”寿老树皮一样的手撑着拐杖,“我感受到了,火烧似的疼……”
“那些作为媒介的替身都是被火烧掉才将他们的寿命转移到你身上的,他们都已经死了现在就连最后一捋气息都没了,所有的痛苦就都反噬到了你身上。”
“寿命流逝,身体下降,这都是……”都是你应得的下场……
寿老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如果他们昨晚真的都去了后山,那不可能不会发现她的秘密,就算他们发现不懂,但那个叫许八月的不会不懂……
“你得帮帮我,你得帮帮我!”
寿老皱着眉看着面前的村长,她早就提醒过他是他不信,现在又让她帮他。
“怎么帮,就算要帮也要等到祭祀的时候才行,现在什么都没有怎么帮你。”寿老长长舒了一口气,她知道现在的村站根本听不下去她的话,“再等等吧,等到祭祀的时候……”
“不行!”村长的声音骤然拔高,变得嘶哑,把门外的晏眠也给吓了一跳。
晏眠悄悄的往里靠了靠,村长的声音里还是不是夹杂着两声咳嗽:“不行……那天所有的人都逃不过……不能等到那天……”
这次祭祀会邀外村人来所有人都知道是村长的意思,但到底为什么非要让外村的人来,没有人知道原因,村长没有对任何人说过,包括寿老。
当时村长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村口石碑上还没有“规则”,但后来秦原说村长知道村口石碑上的字,还让他们去看,既然村长已经知道村口石碑上的字,那自然不可能不知道“规则”是什么,寿老都知道寺庙神像下面的字违反了就会死,那村长也不可能不知道石碑上的字违反了会怎么样。
或者说,村长就是因为知道违反石碑上的字会死,才更加坚定了要邀请外村的人来参加祭祀的决定,或许村长要的不只是长寿,还有一整个村子的重组。
他要让所有人都一心向他,不能有半点违逆,那唯一的办法就是杀死村里的所有人,然后自己再重组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村子。
崇尚科学,反对迷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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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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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长寿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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