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家安一起的人名叫周旭,做汽车生意,跟胡家安在一场品酒会上相识,因为兴趣相投,两人一来二去成了朋友。
包厢里,周旭已经端起酒杯开始敬酒,敬完老韩,他又端着酒杯走到顾承志身边:“这位就是顾总吧!久仰大名,今天终于有机会见到了。”
顾承志皮笑肉不笑,周旭搅了他们的聚会,但毕竟是老韩认识的人,他不好驳了老韩的面子,只能配合着抿了一口。
胡家安站在门外略显迷茫,顾江还杵在门口,光是站在顾江身边,胡家安都能感受到他的怒意。胡家安其实懂周旭的意思,都是在商场里打拼数年的人精,谁能不懂别人的私人聚会不能贸然参与的道理,周旭现在怎么做,无非是想放手一搏,在这些人面前刷个脸熟,毕竟包厢里坐的都是各个行业个顶个的大佬。
周旭绕着桌子一个一个敬,很快就到了最后一个人,朱建华直勾勾盯着周旭,嘴边挂着一抹淡笑,他冲周旭说道:“酒量不错,坐下一起吃点?”
周旭巴不得有这样机会,听到朱建华这么说,他立马应下。此时,他终于想到胡家安还在外面站在,他放下酒杯,冲桌上人点点头:“我有个朋友,还在门外。”
朱建华眯着眼睛,接话道:“那就叫进来一起。”
周旭听后走到门口,勾着胡家安的肩膀,他向里面的人介绍道:“这是胡家安,是国内知名的导演。”
在顾江接手之前,顾承志一直手握英伦的大权,但是那时候,胡家安的名气并不像现在这么大,作为一名小导演,他没跟顾承志见面的资格,因此他跟顾承志是不认识的。
韩伯伯笑着说:“导演呀,那你一定认识顾江。”
顾江表情严肃,坐着没吭声,胡家安面容窘迫,打着哈哈应付过去。
周旭为了活跃气氛,提议胡家安也敬一圈酒。胡家安也想趁这个机会跟顾江缓和缓和关系,他端着酒杯一一敬过去,在敬顾承志时,顾承志突然问:“《乘风着陆》是你的作品?”
胡家安笑了笑,道:“是,是我前几年拍的。”
“我看过,拍的不错。”
周旭赶紧插话:“顾总,他能耐可大的很,入行第五年,就导出《乘风着陆》,这部戏获得第34届美国金池奖最佳外语片,是迄今为止第一部获得此殊荣的中国电影。”
胡家安心里大喜,适时恭维了胡承志几句。
原本一言不发的顾江却在此刻笑出了声,笑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在所有人充满探究的眼神里,顾江突然开口质问道:“你确定《乘风着陆》是你的作品?”
胡家安不明所以,坚定地点了点头。
顾江斜睨着他,眼里尽是鄙夷:“坊间传闻《乘风着陆》其实是你师傅的作品,在他死后,你在导演一栏署上了你的名字。”
胡家安顿时脸色大变,顾江说的没错,《乘风着陆》的确是他师傅的作品,他自以为这件事做得神不知鬼不觉,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不知是谁走漏了风声,近几年,关于他是不是《乘风着陆》真正导演的讨论度越来越高,他原以为不回应、不反驳,就永远无事发生,可现在,他最在意的事被摆上了台面。
他对上顾江的眼睛,顾江直视着他,锋利的眼睛像是要把他从中间割开,然后剖出一个答案。
胡家安握着酒杯的手紧了又紧,他定了定神,佯装云淡风轻道:“顾总也说了是坊间传说,既然是坊间传说可信度就不高,现在这个世道,总有一些人会为了流量编造些莫名其妙的事出来,顾总听听就好,不必太当真。”
顾江眯着眼睛,向后靠了靠:“哦,原来是这样。”说话间,他的嘴角挂起一抹嘲讽的笑,“那为什么在你师傅去世之后,你就再也没有能拿得出手的作品?”
胡家安彻底被钉在原地,一句话的威力不亚于一颗炸弹,“彭”的一声,炸弹爆炸,炸的胡家安四分五裂,每一片炸裂的碎片上都写着“难堪”这个词,胡家安握着酒杯的手渐渐发颤,一股强烈的屈辱感包裹着他的全身,众目睽睽之下,他成了最可笑的存在。
但他不能发火也不敢发火,在这个包厢里,他是食物链最底端的存在,为此,他只能委曲求全。他挤出一丝笑,温言道:“顾总说的没错,这几年我是陷入了事业的瓶颈期,我正在努力调整自己的状态,争取早日找回当初的感觉。顾总,多谢指点,这杯敬您。”
“抱歉。”顾江抱着双臂,悠悠道,“喝不了。”
胡家安恨不得夺门而出,他在脑海里预演了全部的结局,在对比利弊后,他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顾总。”胡家安端起酒杯,“我干了,您随意。”
坐回座位,胡家安感到自己已经沦为今晚最大的笑柄,有了这种感觉之后,他就哪哪都不舒坦,他现在只想离开这里。
周旭及时观察到胡家安的反应,他怕再这么下去,胡家安跟顾江会爆发大的冲突,因此说了几句客套话之后就带胡家安离开了。
等周旭跟胡家安离开,顾承志朝顾江怪罪道:“你在干什么,有什么矛盾不能私下解决?”他其实并不在意胡家安的反应,只是摸不透周旭跟老韩的关系,才当着老韩的面怪罪顾江几句。
老韩跟周旭没有太深的交情,经过刚才一遭,他只觉得周旭这人没有分寸,于是出言阻拦道:“承志你也少说几句,我倒觉得顾江这孩子真性情,我们闲来无事,正好看个乐子,区区一个导演,也值得你横眉怒目。”
是的,区区一个导演,在绝对的资本面前,胡家安也并非万事亨通,他忍气吞声低下高傲的头颅,舍脸配笑难逃被忽视的命运,怒火叫嚣,胡家安一脚踢开墙角的垃圾桶。
偏偏周旭还在一旁火上浇油:“家安,我看你跟小顾总怎么有点矛盾,他好像有意为难你,你说说你,惹谁不好,偏偏惹到这位太子爷。”
“呸,他也不过是依仗家族背景,自身并无实质才能的纨绔子弟。”
“嘘。”周旭压低音调,“说话注意点,小心隔墙有耳,你也别愤愤不平,都说投胎是门技术活,人家有那样一位能干的爹,就是人家的本事,你也别抱怨,刚赵经理给我发消息,百利会所又来了几个新人,一起去试试?”
一进会所,就有个浓妆艳抹的男人迎上来:“哎呀,周总、胡导你们来了,我们这可上了批好货,你们挑挑,包你们满意。”
周旭挤眉弄眼道:“赵经理选的人我们自然放心,快去把你们新来的宝贝都叫来,让我跟胡导开开眼。”
赵经理到他们去了包厢,不一会儿,包厢里进来七个男孩七个女孩,胡家安是天生的同性恋,周旭则是男女不忌,玩的更花。
两人挑来挑去,留下三男两女,胡家安甩个臭脸,拉着身边的两个男孩就开始灌酒,喝到尽兴,他又拉着两个男孩去了包厢内带的房间。
胡家安在这边寻欢作乐,与他相距100公里之外的地方,小詹则抱着手机黯然神伤。自从那晚之后,胡家安再也没来找过他,小詹搞不清楚胡家安是怎样看他的,是一夜情对象还是炮友?
胡家安的电话号码他看了n次,早已牢记于心,但他不敢播出去,他怕自己付出一切却得不偿失。多少个夜晚,他看着胡家安的电话号码翻来覆去无法入睡,小詹再也忍不了了,决定做点什么,他心情忐忑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拨通了他一直以来都想却又不敢拨通的电话。
胡家安爽的头皮发麻,突然电话响起,被扰了兴致,他低声咒骂了几句。身下的小男孩皱着脸娇叫,让他别走,胡家安没去管电话,让它继续响着。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您稍后再拨,嘟嘟嘟~”小詹的心沉到海底,他是充气娃娃,是胡家安闲来无事找的乐子,真相血淋淋,但今日的小詹已不同往日,他不图爱,不图情。既然做了那就做到底,他从纸箱里翻出一根□□,是今天刚到的,小詹躺在床上,手持□□按下拍摄键,拍好之后,他把照片发给了胡家安,照片配文:有些想你。
两分钟时间转眼逝去,照片已无法撤回,小詹看着照片渐渐红了眼,他低语道:“好像,本该如此。”猩红的眼睛是他对过去的告别,是宣告他下坠的开始,他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所以他妄图倾尽全力去赢得胡家安的青睐。
二十分钟后,胡家安终于结束,百里会所的男孩经验颇丰,就算是新人也受到详细的培训,但胡家安总觉的少了一些感觉。山珍海味吃的多了人就会想吃点清粥小菜,所以在胡家安打开手机的一刻,他的视线就被牢牢抓住。
明明是诱惑力十足的动作,小詹做来却显得青涩无比,几乎是同一时间,胡家安意识到这才是他想体验的,他丢下刚还唤为“小心肝”的两位男孩,火急火燎的离开会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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