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饭吃完,春节晚会正开始。陈奕窝在沙发上看晚会,顾江收拾完厨房,陪着陈奕一起,茶几上放着各种各样的水果,顾江挑出一颗沙糖桔,剥的干干净净,喂进陈奕嘴里。
“啧啧啧,”陈奕边吃边评价节目,“你看看,我都猜中他们结尾又要包饺子,翻来覆去,没有新意。”
顾江温柔笑笑,陈奕还想吐槽几句,顾江又喂他吃一颗葡萄,葡萄果肉酸甜多汁,一咬开,就在嘴里爆了汁,陈奕顾不上吐槽,只说:“再给我一颗。”
主持人开始报幕,陈奕没仔细听,一个不注意,顾江趁机换了台。
“你干嘛换台?”
顾江神色冷静,抬抬头:“不好看,还不如看这个。”
陈奕想抢遥控器:“给我换过去,过年看春晚才有氛围。”
“你都说了,翻来覆去,没有新意。”
“那也要看。”陈奕不顾顾江的阻拦抢到遥控器,换了台。
看清舞台上站的人,陈奕算是懂了顾江换台的原因。舞台上,秦宇穿着一席红色西装,站在伴舞中间唱歌,陈奕不由赞叹道:“秦宇哥演戏厉害,没想到唱歌也这么好听。”
“这叫好听?”顾江挑起眉毛,“这两句明显都不在调上。”
“我觉的还不错啊。”
忽地,顾江伸出手挡住陈奕的视线。陈奕拍拍他的手,不满道:“拿开,我看不见了。”
顾江冷着脸直囔道:“有什么好看的,穿的什么乱七八糟,不知道的还以为要去给小商铺剪彩。”
陈奕斜着脑袋,透过顾江手的缝隙看电视屏幕,“乱七八糟”、“小商铺剪彩”,秦宇身上那件明明是Celinec春夏款高定,售价15个W,陈奕满头问号,心里有上百上千个“你没事吧。”
顾江故意引进新话题,“你想上春晚吗?”
“上春晚?”
“对。”
“没想过,我进这行纯粹是为了混口饭吃。”陈奕没奢求过自己有多红,他只求不缺工作机会,把欠的钱早点还完。
顾江眼睛晦涩难懂,像是想到什么,没再继续问。
谈话间,秦宇的表演已经结束。电视上开始倒计时,背景音里插播广告,某某酒业恭祝全球华人新春快乐,零点的钟声敲响,电视上的人一起在喊:“过年好。”
跟顾江重新在一起后,陈奕经常会想起之前的事,他记得七年前顾江也是这样不管不顾陪他过了一个年,陈奕眸间闪烁,戳戳顾江,不安道:“你不回去,能行吗?”
顾江没回答陈奕的问题,他静静地看着陈奕,目光交汇之处,外面的喧闹没了意义,无需多说什么,陈奕早已明白顾江的心意,顾江开口道:“阿奕,新年快乐。”
二楼房间,专门开辟出一个猫屋,顾忌着顾江猫毛过敏,陈奕把欢喜做了隔离,欢喜趴在柔软的猫垫上睡觉,不知道梦到了什么,它动了动身子,然后又打着哈欠入睡。
屋里的每个角落,都祥和欢乐。
新年伊始,一切都是新的开始。家家户户张灯结彩,享受着节日的氛围。当然,这其中并不包括顾承志,在无数次拨打儿子的电话,得到的回应都是“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后,顾承志气的掀翻摆满年夜菜的桌子,顾江这是摆明了要跟他对着干。
顾承志额头青筋直冒,他颤抖着给何军打去电话。
电话那头的声音有点吵,顾承志命令道:“换个地方。”
何军不知进了哪里,瞬间安静下来:“顾先生?”
顾承志开门见山:“顾江在哪里?”
“很抱歉,顾先生,顾总的私人行程我并不知道。”
见从何军嘴里套不到有用的线索,顾承志愤怒地挂断电话。
紧接着,他杀去顾江经常住的大平层,手下的人敲门敲了十几分钟,转头对顾承志说道:“好像小顾总不在里面。”
顾承志的怒火直冲天灵盖:“给我照着监控查,要以最快的速度把他给我找出来。”
“行,”手下人犹豫一会,“但是现在正是过年期间,很多事协调起来会没那么容易。”
“我只看结果,给你两天的期限,找不到顾江,你就不用来见我了。”
大年初一,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在客厅里。陈奕配好猫餐,给欢喜端过去,欢喜睁开眼睛,温柔地舔了舔陈奕的手,他和欢喜在猫屋玩了一会,然后洗澡去找顾江。
顾江在处理海鲜,陈奕给他打下手,他拿着围裙绑在顾江腰间,嘻嘻笑道:“你这么大一个总裁,倒什么都会。”
“妻子的口福,丈夫的责任。”顾江贫道。
陈奕嘴角微微抽动,他无语道:“差不多了,我先出去了,剩下的你自己搞定。”
刚出厨房,他的手机就响起来,陈奕一边接一边嘟囔道:“呀,是秦宇哥。”
电话那头,秦宇绅士笑着:“新年好呀,陈奕。”
陈奕笑笑:“也祝你过年好,秦宇哥。昨晚的春晚我看了,你唱的真不错。”
“请了专业的老师来指导,上了很久的课,”秦宇柔声道,“上台前一直担心唱不好。”
“很棒,真的很棒,我看了收视率分析,你出场的那个时间段,是整台晚会收视率最高的时候。”
“谢谢,听你这么说,我真的很开心。”
厨房的水声停了,陈奕在客厅跟秦宇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顾江突然大叫道:“宝贝,螃蟹你想吃清真的还是辣炒的。”
秦宇识破顾江幼稚的把戏,他顿了几秒,问道:“你们在一起过年?”
陈奕捂住听筒,用眼神警告顾江别再乱说话,他轻轻嗯了一声。
“小朋友,”秦宇欣然笑道:“希望你开心,要是遇上什么事,记得来找我。”
“谢谢你,秦宇哥。”
不多时,顾江已经站在陈奕身边,他佯装咳嗽几声,装模做样招呼道:“亲爱的,吃饭。”
秦宇道:“去吧,记得我说过的话,我随时在。”
挂断电话,陈奕瞥了顾江一眼:“他挂了。”
顾江哼哼两声,沉声道:“烦,怎么哪哪都有他。”
陈奕沉吟一下:“你别对他那么大恶意,他也帮我不少。”
“靠,他对你有意思,想给老子戴绿帽子,我还得对他礼礼貌貌、客客气气!”
陈奕气得不说话了,撞着顾江的肩膀径直离开。
顾江自觉自己说错了话,跟在陈奕后边跑:“我没乱说,真该吃饭了。”
顾江跟陈奕两个人过的有滋有味。陈奕有时候会觉得不真实,顾江真的跟承诺的一样陪他过了年,三餐四季、恋人闲坐、幸福平淡,他穷极一生追求的无非是这些,现在全都实现了。可拥有是害怕的开端,陈奕越珍惜现有的一切,就会越怕,怕所愿所想皆如昙花一现。他比谁都清楚,在核心问题无法得到解决之前,他跟顾江之间的关系,会如五光十色的泡沫,短暂且不可深度触摸,为此他始终悬着一颗心。
别墅区附近有个花卉园区,过年没关门。初二一大早,陈奕就跟顾江去花卉园区里转,园区里种植了几百个品种的花,他们逛来逛去,选了两盆粉色蝴蝶兰。付款时,陈奕瞅见几株蓝紫色松虫草,他看的痴迷,顾江看他的目光在松虫草上停留多时,就叫工作人员把松虫草跟蝴蝶兰一起打包。
回家后,陈奕忙着上网搜索蝴蝶兰的饲养教程,顾江则找来了花瓶,照着说明书,拆开松种草的外包装,斜剪花的根部,把它们放进水里。
顾江一边放一边说:“我看说明书上醒花需要3-6个小时。”
“对,等它醒好,要先处理它的叶子,否则会脱水。”
“我倒是第一次知道你喜欢这种花,所以,你是喜欢它的哪一点?”
喜欢哪一点,陈奕并没想到,他的脑海中出现的是年少懵懂,他在初尝恋爱滋味后,把顾江的微信名备注为“松虫草”的场景,对松虫草的喜欢也许是从那时候开始的吧。你看,有些东西本来没有意义,只要你赋予了它记忆,它的意义就会远超于事物本身。
陈奕歪着头看花,他道:“因为好看。”
顾江笑道:“我开始有些期待它醒好的样子。”
这时候,外面有人按响了门铃。
“是谁?”顾江大声问道。
门外的人回道:“奉老爷之命来请少爷回家。”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一幕,陈奕的瞳孔慢慢放大,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他最担心的事成为了现实,五光十色的泡沫飞来飞去,陈奕还没碰它就破了,陈奕提心吊胆地看顾江。
“去他妈的,”顾江咒骂一声,怒吼道:“跟他说老子没空。”
“这是老爷的命令,还请少爷配合。”
“妈逼的,你是什么东西,敢叫我配合。”
门外有走动的声音,门口的人好像往外退了几步,然后,一道厚重深沉的男声响起:“没出息的东西,我看你是反了天了,给我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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