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我们需要好好聊一聊。”
离节目正式录制还有一段时间，温卿觉得自己有必要和这位难搞的前任划清一下界限。
综艺和演戏在温卿眼里并没有什么分别，都是按着给定剧本演下去就行，但很明显有人越轨了。
在摄像头拍不到的换衣间里，气氛并不算和谐。
太近了，如此狭窄的空间甚至近到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温卿垂下眼，假装看不到燕明洵极具侵略性的目光一寸一寸地在他身上扫视。
“要接吻吗？”
燕明洵答非所问般回了一句。
温卿一瞬间有些恍惚，他蹙起了眉：“燕明洵，你到底在发什么疯？”
“生气了？”
燕明洵突然凑近了他，挑着眉露出一个极恶劣的笑：“我们又不是没有在换衣间里做过。”
是做过，不止一次。
温卿冷笑了一声，从口袋里摸出烟盒挑出一支咬在嘴里：“现在说这些还有意思吗？”
细长的女士烟，奶油薄荷味的，清冽中带着一丝淡淡的甜味，是他常用的味道。
“没想到你的口味还是没变。”
还没来得及点燃，烟突然被燕明洵抽走了。
温卿不耐烦地抬眼，却猝不及防地撞进燕明洵翻涌的眼底。
燕明洵攥住他的手腕将他扯入怀里，一个吻和一场扑簌簌的雪落下了。
燕明洵的信息素是雪，清冷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雪，雪化开之后却涌起丝丝缕缕的甜味，倒是像极了燕明洵外冷内热的性子。
他吻得很凶，像是跋涉已久的旅人对绿洲的渴求一般疯狂汲取着，温卿沉浮在名为**的浪潮之中，窒息的快感渐次灭顶。
凭心而论，燕明洵确实极其养眼的脸，不然就他这个臭脾气温卿早就忍不下去了。
温卿只是觉得奇怪，当初没了联系还传出婚讯的是他，现在主动纠缠的也是他，一段合约恋情到底有什么值得众星捧月的小少爷念念不忘？
就算是当年戏里一点半真半假的动心，几年时间也该磨灭的差不多了。
“你到底想要什么？”
温卿仰起脸，挑逗般在他耳边轻吹了口气：“难不成是想补上当年的分手炮？”
燕明洵揽在他腰间的手骤然收紧，目光沉沉地盯着他的脸：“温卿，我没有说过要分手。”
温卿一听，乐了：“你当年要结婚的消息传得沸沸扬扬，我都打算祝你百年好合了，你跟我说我们不算分手？”
燕明洵愣了一下，脸上少见的出现了几分慌乱的神色：“当年的事情是我没有处理好……”
“况且不就说好是合约情侣吗？合约到期一拍两散有什么不对？”
温卿又慢悠悠地补一刀：“你可别说你真的爱上我了，我受不起。”
燕明洵的脸是彻底黑了，拧着眉沉默了半晌才缓缓开口，低声唤了句他的名字：“温卿。”
“我不会放过你。”
所谓话不投机半句多，温卿和前任这场对话实在算不上愉快。
他靠在休息室门外，看着四下忙乱的工作人员，心烦意乱地点燃了那支之前没机会点的烟。
温卿正放空着，隔着氤氲的雾气，突然看见了顾清城温润清隽的脸。
他下意识地用手指捻灭了烟，疼得眉心一骤。
顾清城一把抓住他想要往身后藏的手，目光焦急关切：“烫伤了没有？”
温卿讪讪地想要抽回手，挣了两下也没挣开，索性放弃了，任由顾清城牵着往里走。
那个不大不小的烫伤其实也不是那么疼，比起这个伤，他还是更怕和顾清城单独相处。
到底是有所亏欠，他心虚得很。
他盯着顾清城牵住他的那只手，有些出神。顾清城的手很漂亮，指节分明修长，他的掌心很暖，温卿已经记不清有多久没有牵过他的手了。
似乎是感应到他的视线，顾清城低下头，握着他手腕的手紧了紧，轻声说了一句：“瘦了。”
温卿摸了摸鼻子，回道：“要拍戏，没办法。”
他和顾清城还在一起的时候就是瘦得过分的。
顾清城常抱着他，一只手揽住他的腰从小腹摸下去，只摸到薄薄一层温软的肉和硌人的骨，顾清城就会咬着他的耳垂低声问他：“最近是不是没有好好吃饭？”
温卿挑食的脾气，一半都是顾清城惯出来的。
分开之后倒是再没有人问他有没有好好吃饭了。
顾清城细致地帮他处理了伤口，气氛有些过于安静了，温卿犹豫了好一会儿才试探着开口：“你和叔叔阿姨最近还好吗？”
“挺好的。”
顾清城没有抬头，语气平静：“我妈还常问起你，她很爱看你演的戏。”
“是么……”
温卿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尴尬的笑容：“我有空一定去看看叔叔阿姨。”
顾清城没有应下他这句明显的客套话，而是话锋一转：“我记得你以前是不抽烟的。”
温卿移开视线不去看他的眼睛：“很早以前就抽了，只是会躲着你。”
温卿从小到大都不算是听话的乖孩子，骨子里的叛逆劲藏都藏不住。
但顾清城和他不同，顾清城向来是优秀且耀眼的，像是皎皎明月，只适合挂在天上，不适合被私人收藏。
温卿有时候会想，自己会不会是顾清城人生里最难辞其咎的败笔，月亮也为他栽了跟头，谁不说一句世事无常。
“怕我会跟你家里人告状？”
顾清城用着玩笑的语气，眼底的笑意却一点一点淡了：“卿卿，你怎么什么都不告诉我？”
温卿抿着嘴不说话，他也不知道该怎样回答。
“我没有怪你，卿卿。”
顾清城见他没有回应，轻叹了口气：“你别躲着我。”
包扎好的伤口有些惹眼，温卿刚一出现在人群中就立马有四五人围了过来，其中池野表现得最为热切。
“哥哥怎么受伤了？”
池野抓着他的手，紧蹙的眉头反倒像受伤的是他自己。
温卿无奈地看着他：“不小心烫到了，没什么大问题。”
池野却不听他的话，一个劲地往他面前凑：“哥哥要亲亲吗？亲亲就不痛了哦。”
“你这是把我当小孩哄呢。”
看着池野还变本加厉地越贴越近，温卿不着痕迹地后挪了一步，看似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你经纪人能同意你来参加这档综艺？”
池野是刚出道的爱豆，参加的第一档综艺就是档恋综，想想也知道粉丝的反应会是怎样的腥风血雨，顶流团队不可能这点预见性都没有。
况且这综艺请的嘉宾实在是太“巧”了，像是一个事先组好的局，让他一个局中人理不清也逃不脱。
池野皱了皱鼻子，又黏糊糊地去牵温卿没有受伤的那只手：“因为实在是太喜欢哥哥了嘛，想要天天和哥哥在一起。”
温卿叹了口气，池野看着天真单纯，实则是密不透风一堵墙，倒是比其他两个人还要更难以捉摸一些。
他摸了摸口袋，烟盒之外还摸到了一把糖，是刚刚顾清城塞进他口袋的，怕他低血糖。
温卿掏出一颗放到池野掌心上，草莓味的，用来哄小孩最合适。
恰巧这时候有人喊他的名字，温卿应了一声，便走了。
池野盯着他的背影看了好一会儿，手里那颗糖被他掌心的温度捂化了，撕开的时候变成了一滩黏糊糊的糖水。
“卿卿小时候最喜欢吃这种糖，亮晶晶的糖纸很好看。”
说话的是顾清城。
池野抬眼，发现顾清城和燕明洵都正目光不善地看着自己。
“是吗？我也喜欢。但人总是会变的嘛。”
池野将糖纸揉皱了丢进垃圾桶里，挑着眉露出一个挑衅似的笑容：“哥哥现在最喜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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