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雨寒小脸皱成一团,努力思索着,最终像是放弃般软软地道:“忘,忘了呢……”声音里带着点心虚和讨好。
夜轻吟并不意外,她再次伸出纤长如玉的手指,蘸了清水,在光洁的石桌上一笔一划,清晰地写下从“一”到“十”的数字。每一个笔画都蕴含着某种难以言喻的道韵,干净利落。“照着写。”她的声音平静无波。
叶雨寒歪着头,盯着那些字符看了好一会儿,才伸出小小的手指,依样画葫芦,虽然动作笨拙,笔画歪斜,但竟也大致摹仿了出来。
“这下,记住了吗?”夜轻吟问。
叶雨寒抬起头,大眼睛里是一片纯然的懵懂,她诚实地摇了摇头,小声嘟囔:“可是……明天,还会忘的……”
“那就忘了吧。”夜轻吟的声音听不出丝毫情绪,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啊?”叶雨寒愣住了,似乎没料到会是这个答案。
“为师不强求你记住这些。”夜轻吟起身,墨色的衣袂拂过石桌,带走一丝凉意,“顺其自然便好。”
第二日。
藏书阁内异常空旷,往日堆积如山的玉简书卷被收得一干二净,只余中央那张宽大的沉香木桌,上面整齐地摆放着笔墨纸砚,透着一种刻意的孤寂。
叶雨寒在空荡荡的阁内转了一圈,小脸上写满了茫然。她跑出藏书阁,在缥缈峰常去的几个地方寻找,练功坪、桃树下、甚至厨房都空空如也。只有那只通体雪白的九尾狐,正懒洋洋地瘫在廊下的一张软椅上,九条蓬松的大尾巴惬意地舒展开,享受着温暖的日光浴。
叶雨寒蹲下身,伸出小手指戳了戳狐狸敏感的耳朵尖,“小花花,师尊和师姐师兄她们……去哪里了呀?”
九尾狐没好气地甩了甩耳朵,连眼睛都懒得睁开,像往常一样用带着嫌弃的语气嘟囔道:“走了走了!全都走了!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啦,没人要你了!哼!”它习惯了用这话逗弄这小祖宗。
“大骗子!”叶雨寒果然鼓起了腮帮子,但这次语气里带着更多的不安,“师尊……师尊那么好,才不会丢下我!”
“哼,爱信不信,小祖宗,你今天就是把缥缈峰翻过来,也肯定找不到你师尊!”九尾狐翻了个身,把肚皮露出来晒着,准备继续它的懒觉大业。
叶雨寒咬着唇,又不死心地四处跑着喊了一圈,回应她的只有空谷回音和风吹桃花的簌簌声。她失落地回到藏书阁,趴在冰冷的桌面上,小肩膀微微耷拉下来,看上去孤单又可怜。
房梁之上,隐身结界内,苏白微急得直拽乔承宇的袖子,用气声道:“二师兄!这样真的不好吧!你看小师妹,都快哭了!我们是不是玩过头了?”
乔承宇无奈地传音回道:“这主意最初不是你提的吗?说什么要给小师妹一个难忘的生辰惊喜。”
[宿主,你们到底准备了什么?]系统好奇地问。
[小师妹不知道自己确切的生辰。所以我们商量,将今日定为她的生辰,给她一个惊喜。你刚才注意到了吗?她似乎能毫无障碍地与九尾狐交流。]镜雪在心中回应,目光依旧落在下方那个小小的身影上。[这与原著女二的能力吻合,她天生亲和灵兽。]
过了许久,周围依旧寂静无人。叶雨寒的情绪越来越低落,她默默地从笔架上取下一支小号的狼毫笔,又抽出一张宣纸,然后跑到外面,费力地抱起还在晒太阳的九尾狐,抓住它一只毛茸茸的前爪,试图把笔塞进去:“小花花……我,我教你写字好不好?”
九尾狐简直欲哭无泪,内心疯狂咆哮:小祖宗啊!我是狐狸!狐狸!你见过哪只狐狸能握笔写字的吗?!这爪子是挠猎物和卖萌用的,不是用来舞文弄墨的!我上辈子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当初为什么要为了一颗百年朱果去救你啊!
但它只敢在心里哀嚎,一丝反抗都不敢有——因为它清晰地感觉到,那道冰冷而强大的神识,正若有若无地笼罩着这里,时刻关注着动向。那个女人绝对在看着!
就在九尾狐内心吐槽得正起劲时,忽然感觉脸上有点痒,还有点湿漉漉的凉意。它疑惑地抬起头——
只见小姑娘眼圈红红的,长长的睫毛上挂着摇摇欲坠的泪珠,但她的小手却异常稳定,握着笔,在宣纸上极其认真地写下了一个字。那字的笔画结构,竟与昨夜夜轻吟所写的一模一样!
九尾狐愣住了,看着那工整的字迹和女孩强忍泪水的模样,心里某处忽然软了一下。它叹了口气,认命般用脑袋蹭了蹭叶雨寒的手臂,声音放缓了许多:“唉……别哭了。骗你的,大家都没走。”
“真的吗?”叶雨寒吸了吸鼻子,带着浓重的鼻音问,“那她们在哪里?”
“下山……给你买好吃的去了,真的!”九尾狐赶紧补充,内心却在疯狂吐槽:人都伤心成这样了,上面那几个没良心的怎么还不下来哄?!耍小孩玩很有意思吗?!
然而,它感觉身上的“水痕”非但没有减少,反而更多了,温热的水珠甚至打湿了它背部的毛发。怎么还在哭?
它下意识地低头一看——只见自己胸前雪白的毛发,不知何时竟被染红了一大片!那红色……带着淡淡的铁锈味!
“师妹!”
“小师妹!”
身后,三道焦急惊惶的声音同时响起,隐身结界瞬间撤去,苏白微、乔承宇和镜雪的身影骤然出现,满脸慌乱地冲了过来。
————
梅雅君仔细地为昏迷的叶雨寒把完脉,秀美的眉头紧紧蹙起,脸上带着罕见的困惑与凝重。“奇哉怪也……这天下竟还有我梅雅君诊不出的病灶根源?”她收回手,看向一旁沉默的夜轻吟,语气复杂,“师姐,你这徒弟……怕是万年也难找出第二个如此奇特的了。”
连公认医术第一的梅长老都束手无策,情况显然极其棘手。苏白微急得眼圈都红了,声音发颤:“五长老,您的意思是……小师妹她……没救了吗?”
夜轻吟背对着众人,站在窗边,眺望着远处翻涌的云海,身形挺拔孤峭,看不清神色。
梅雅君目光扫过焦急的三人,最后落在夜轻吟的背影上,语气忽然带上了一丝难以捉摸的调侃:“你这小徒弟,灵智混沌未开,血脉之力却异常奇特,偏偏又天生无灵根,如今这年纪嘛……倒是刚刚好。你们猜,这种体质,最适合用来做什么?”
苏白微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适合……适合什么?”
梅雅君脸色蓦地一沉,声音里透出冰冷的怒意:“最适合用来修炼天下第一邪术——人蛊傀儡术!无灵根,便意味着作为‘容器’的身体对任何属性的力量都毫无排斥,容量近乎无限!若每一步淬炼都成功,最终养出来的傀儡,将会是……整个修仙界的灾难!”她顿了顿,声音更冷,“而且,修炼此术,必须从幼时开始,打断周身骨骼,以各种阴毒材料重新接续替换,最终炼成无知无觉、只知杀戮、完全听命于主人的恐怖兵器!”
苏白微倒吸一口凉气,惊恐地捂住了嘴,身体微微发抖。
乔承宇脸色也变得极为难看,他沉声道:“典籍记载,数百年前曾有一具元婴期的傀儡现世,便已掀起腥风血雨,修仙界损失惨重,最后是一位渡劫期长老不惜重伤,联合数位大能才将其毁灭,并彻底焚毁了有关邪术的所有记载……”
“难道……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救小师妹了吗?”苏白微的声音带上了哭腔,“千万不能让她变成那样啊!”
梅雅君眉梢一挑,语气忽然又轻松起来:“有啊。还有一种办法,就是让她一直像现在这样昏睡下去,成为活死人,躺在床上,靠灵药吊命,或许能安稳地度过二三十年光阴吧。”
“这……这跟死了有什么区别!”苏白微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
镜雪实在看不下去了,开口道:“五长老,还请不要再吓唬师妹了。您明知情况并非如此无解。”她深知这位五长老性情跳脱,最爱捉弄人,尤其喜欢看苏白微急得跳脚的样子。
梅雅君闻言,脸上瞬间冰雪消融,笑得花枝乱颤:“哈哈哈,果然还是镜雪丫头聪明!白微啊白微,你还是这么不经吓!”
苏白微气得跺脚:“五长老!都这种时候了您还有心思开玩笑!小师妹到底怎么了?您快说啊!”
“没什么性命之忧的大问题。”梅雅君止住笑,目光意有所指地投向窗边的夜轻吟,“具体如何……就得看你师尊如何抉择了。”
苏白微看看笑得高深莫测的梅雅君,又看看沉默不语的师尊,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偏偏没人给她一个准话。
一旁的九尾狐早已缩到了桌子底下,瑟瑟发抖。只有它能感觉到,那个可怕的女人刚才用神识将它里里外外、连带着深埋的记忆都彻底探查了一遍!而旁边的这些人,却对此一无所知。
那些被强行翻阅的记忆纷乱涌现——初次遇见叶雨寒,是在一片灵气氤氲的花海,一个摇摇晃晃的小不点追着蝴蝶……它扑过去本想吓唬她,却被她一把抱住,咯咯笑着喊“花花!大花花!”……一个小花妖恳求它带走这个被遗弃的孩子……它为了五只鲜美的灵兔,叼起小孩走向凡尘……一次次将她引到看似和善的人家门口,她却总能莫名其妙地跑回来……最后一次,它狠下心,看着她被一户富贵人家抱走……第二年破庙躲雨,尾巴被熟悉的小手抓住……听说那户人家遭了仇杀,满门俱灭……继续无奈的流浪,听她念叨要去找“喜欢的人”……修士围捕月牙兽,她不知死活地冲出去……它终究狠不下心,现出原形救下她,引开追兵……听说森林里有邪修,不放心回去找……结果撞上了夜轻吟这尊煞神…………
夜轻吟沉默良久。这些记忆碎片,对于叶雨寒此刻的病情并无直接帮助,只是让她窥见了这孩子颠沛流离的过去一角。
梅雅君开口道:“怎么,还没考虑好?依我看,将这孩子送下山,寻一处安稳人家,用丹药细心温养着,让她平平静静度过余生,便是最好的结局了。”
“师妹,”夜轻吟忽然开口,声音飘渺,“你相信缘分吗?”
梅雅君一愣,失笑道:“师姐,缘分这种事,不该是你最清楚吗?你这几个徒弟,不都是凭一句有缘收入门下的?”
“师妹,你先回吧。”夜轻吟转过身,目光落在床榻上面色苍白的女孩身上,眼神深邃,似乎已下定了某种决心,“我知道该如何做了。”
梅雅君轻哼一声,对苏白微几人道:“看,你们师尊卖起关子来,可比我在行多了!”她走到门口,脚步顿了顿,语气难得严肃起来,“师姐,想清楚。若让她走那条路,无疑是九死一生。若让她做个凡人,凭你的手段和灵药,保她三十年安康喜乐,绝非难事。”说完,她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天际。
“师尊……”苏白微担忧地上前。
“你们也下去吧。”夜轻吟的声音不容置疑,“为师要为她疗伤。”
“是。”三人只得忧心忡忡地退下。
室内只剩下夜轻吟和昏迷的叶雨寒。夜轻吟坐在床边,指尖轻轻拂过女孩冰凉的脸颊。
“缘分?她们三个,是与‘银月长老’有缘。那你呢……你与谁的缘?”她低声自语,仿佛在问女孩,又像是在问自己。
下一刻,她并指如刀,在自己莹白的指尖划开一道细小的口子。一颗殷红中隐隐泛着淡金光泽的血珠沁了出来,散发出奇异而强大的能量波动。她将手指轻轻抵在叶雨寒苍白的唇边,血珠滴落,融入其中。
“缘分这种虚无缥缈之物……信它一次,又何妨。”
叶雨寒的体质其实极为虚弱,但运气却好得惊人。幼时有花妖以灵花仙露滋养,之后虽颠沛流离,却总能在绝境中遇到一丝生机——大户人家的短暂收养,九尾狐虽嘴上嫌弃却总会把找到的最好的食物留给她……这些让她外表看起来总是健康红润。此次突发急症,皆因情绪大起大落,加之早年花妖注入她体内的本源灵蕴终于消耗殆尽,沉疴旧疾一并爆发,才会呕血昏迷。
体弱是假,娇气爱哭、难养倒是真。
有了两位师姐一位师兄毫无底线的宠溺,叶雨寒很快成了缥缈峰的小霸王。对此,九尾狐最有发言权。若你能听懂狐语并与它畅谈,它绝对能声泪俱下地控诉上三天三夜,诉尽其中辛酸悲苦。
苏白微三人需勤于修炼,时常闭关,短则数日,长则数月。她们出关之时,便是九尾狐的幸福之日——终于有人接手那个磨人的小祖宗,它得以暂时解脱,悠闲地晒太阳、梳理毛发、享受美食,日子快活似神仙。
然而,当三人同时闭关,九尾狐的好日子就到头了。它不仅要应付叶雨寒层出不穷的“奇思妙想”,还要时刻承受来自某位师尊冰冷目光的无形压力,每一秒都过得如履薄冰,心惊胆战。
叶雨寒新学了几个字,便兴奋地拉着九尾狐要当小老师,一本正经地说:“我今天写好这些字,师尊定会表扬我!九尾狐你也要写,写好了……我也表扬你哦!”
九尾狐瘫在纸上,懒洋洋地瞥了一眼那支对它来说硕大无比的毛笔,内心毫无波澜:我是高贵的九尾天狐后裔!才不玩这种小孩子的把戏!谁稀罕你的表扬?你师尊的表扬也不过就是微微颔首,这也算表扬?嗤!
又过了几日,苏白微带叶雨寒下山,见识了凡人醉汉的丑态。回来后,叶雨寒便总是忧心忡忡地望着夜轻吟,尤其见她饮酒时,那小眼神里的担忧几乎要溢出来,让夜轻吟端着酒杯都觉得有些不自在起来。
一日,夜轻吟斜倚在桃树枝头,墨发垂落,姿态慵懒。她指尖微动,灵力牵引,石桌上的白玉酒壶便凌空飞起,朝她而去。
就在这时,一双白嫩的小手突然杀出,精准地截住了酒壶。叶雨寒跳起来将酒壶紧紧抱在怀里,仰起小脸,对上的夜轻吟的目光,露出一个极其无辜又带着点小狡黠的笑容:“喝酒不好,伤身。师尊要少喝一点。”说着,还把酒壶使劲往身后藏。
夜轻吟垂眸看她,眼中掠过一丝极淡的笑意,无形灵力化作手指,轻轻弹了下她的额头。
“调皮。”
话音未落,又一个一模一样的酒壶出现在她手中。
叶雨寒见状,小嘴一瘪,气得哼了一声,却也无可奈何。
此后三天,叶雨寒简直成了夜轻吟的小尾巴,寸步不离,严防死守,生怕师尊偷喝。某夜,她竟真的撞见夜轻吟在月下独酌,当即小嘴一扁,眼泪决堤,嚎啕大哭起来,任凭峰上四人一狐如何轮番上阵、哄劝许诺,都无济于事,直哭得惊天动地。
最终,夜轻吟将罪魁祸首苏白微拎来,严令她向叶雨寒解释清楚“修士饮酒与凡人醉酒完全不同”这个概念,这场持续了一整夜的啼哭风波才勉强平息。
——四年后——
“师兄,看招!”
练功坪上,苏白微一身火红劲装,身姿愈发窈窕灵动,剑势如虹,带着隐隐风雷之声,与乔承宇战在一处。剑光碰撞间,火花四溅,气劲纵横,引得周围桃花纷落如雨。
一番酣畅淋漓的切磋后,乔承宇收剑而立,朗声笑道:“师妹近来进境神速,剑意更添凌厉,看来未曾懈怠!”
苏白微挽了个剑花,娇嗔道:“进境再快有什么用,还不是连师兄你的衣角都碰不到!”
微风拂过,撩动桃花树下少女额前的碎发。已是少女模样的叶雨寒,身量抽高了许多,穿着一身水绿色的裙衫,正安静地坐在石凳上,专注地翻阅着一卷古籍。阳光透过花叶缝隙,在她认真的侧脸和书卷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她时而蹙眉思索,时而提笔在一旁的纸上写下注解,神态专注而沉静。
苏白微收剑走到桃树下,靠着树干,看着叶雨寒,脸上露出老母亲般欣慰的笑容:“哎呀,我们小师妹又长高了!想起四年前,连字都认不全呢,如今倒好,都快成了凡间那些学究老先生了,整日里抱着书卷不撒手。”
叶雨寒闻言,从书卷中抬起头,脸颊飞起两抹红晕,嗔怪地瞪了苏白微一眼:“师姐!你又取笑我!”
苏白微开怀大笑:“哈哈,这就破功啦?看书不专心,小心师尊考校时答不上来哦!”
“才不会!师尊才舍不得怪我呢!”叶雨寒扬着小脸,语气里带着被偏爱的有恃无恐。忽然,她目光瞥向一旁,正色道:“呀,师尊来了!”
苏白微条件反射般立刻站直身体,规规矩矩地行礼:“师尊好!”
定睛一看,面前只有抱着手臂、笑得肩膀直抖的乔承宇。
苏白微这才知被骗,顿时张牙舞爪地扑过去给叶雨寒挠痒痒:“好啊!小师妹你学坏了!都会骗师姐了!成小坏蛋了!”
乔承宇在一旁看得忍俊不禁,哈哈大笑。
“师兄你不许笑!”苏白微百忙之中还要瞪乔承宇一眼。
廊下,九尾狐慵懒地掀开一只眼皮,瞥了这边一眼,不屑地甩了甩尾巴,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咕哝:“幼稚!几百岁的人了,还跟小孩子一样闹腾!”
叶雨寒被挠得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一边躲闪一边求饶:“啊哈哈哈……不要……师姐我错了……哈哈哈……真的,师尊真的来了!”
苏白微正在兴头上,哪里肯信:“小坏蛋,还想骗我第二次?没门!”
乔承宇却忽然拉了拉她的衣袖,低声道:“师妹,快住手……师尊和大师姐真的回来了。”
苏白微动作一僵,猛地回头——只见夜轻吟不知何时已静立在不远处,一袭墨衣,神色清冷地看着她们。镜雪抱着一摞精致的礼盒,站在师尊身侧,正歪着头,对她露出一个温柔却让苏白微后背发凉的笑容:“师妹,玩得……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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