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南公墓的土腥味混着腐叶气息，在夜雾中凝成胶状的黑暗。
铁锹撞上棺盖的闷响惊飞乌鸦，林清晏按亮手机电筒的手在抖。光束切开雨幕，照亮墓碑上被藤蔓缠绕的名字——沈白露，卒于2019.6.15。
“确定要开？”许致远抹掉溅到眼皮上的泥水，虎口旧疤在冷光下泛青，“现在撤还来得及。”
棺盖缝隙突然传出震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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腐朽棺木被撬开的恶臭让林清晏干呕。
阿波罗狂吠着扑向棺内，犬齿叼出的并非骸骨，而是真空密封的智能手机。屏幕正闪烁来电：【茧中人】
许致远划开接听，变声器处理过的电子音穿刺耳膜：
“游戏开始。警察还有11分钟抵达，而齐家的杀手...”
枪声炸碎寂静！子弹擦着林清晏耳际打进墓碑，石屑飞溅。
“趴下！”许致远将她按进泥坑。第二枪打中他左肩，血雾混着雨水喷上沈白露的墓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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墓碑后传来弹壳落地的脆响。
“齐家养的好狗。”少女的冷笑从槐树后传来。林清晏抬头——黑风衣女孩持枪瞄准，眉眼与墓碑照片一模一样！
“沈白露？！”林清晏失声。
“我是沈霜降。”少女枪口纹丝不动，“双胞胎的活着的那个。”
许致远突然暴起！染血的手腕格开枪管，右膝猛击对方腹部。沈霜降吃痛弯腰时，他反拧其手腕夺枪：“杀手在哪？”
“我就是杀手。”她啐出血沫，“齐婉婷雇我灭口，报酬是我姐的尸检报告原件。”
夜枭啼叫声中，三束车灯刺破雨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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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野车碾倒墓园栅栏。
“上车！”沈霜降踹开车门。子弹追着车尾扫射，后窗玻璃炸成蛛网。林清晏蜷在后座，看见许致远肩头洇开的血已浸透半边衬衫。
“医疗箱！”沈霜降甩来铝盒，“里面有肾上腺素！”
林清晏撕开他衣领倒吸冷气——子弹卡在锁骨下，稍偏半寸就击穿动脉。
“别碰。”许致远攥住她手腕，“先解手机密码。”
沈白露的遗物手机屏保是姐妹俩合照，背景有行模糊小字：【我的人生停在6.14】
林清晏颤抖着输入0614——错误！
“用死亡日期试试。”沈霜降猛打方向盘。
0615——错误！
车后窗轰然爆裂，冷风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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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的密码是...”沈霜降突然急刹，“她自杀前最后短信！”
林清晏翻开通话记录——最后呼出是齐婉婷号码，短信草稿箱躺着未发出的诗：
**“蝉在土里等七年，我在等一句道歉”**
许致远咳着血笑出声：“是0705...金蝉出土的日子。”
手机解锁！相册弹出视频：
【2019.6.14 齐父醉醺醺压住沈白露：“乖乖听话，你妹的保送名额...”】
视频戛然而止。沈霜降的枪口突然顶住许致远太阳穴：“你们早知道！”
“知道什么？”林清晏扑住她手腕。
“我姐用命换的保送名额...”沈霜降瞳孔赤红，“被齐婉婷顶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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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诊室红灯刺眼。
“锁骨下静脉破裂，要立刻手术！”医生推走许致远。林清晏攥着染血的手机，看沈霜降在走廊尽头点燃烟。
“视频后半段呢？”她问。
“被我删了。”沈霜降吐烟圈，“后半段是齐婉婷递刀给我姐——她说‘死了就能永远清白’。”
烟雾缭绕中，林清晏看清她腕部陈年割痕——与许致远无名指的疤如出一辙。
“为什么帮齐家杀人？”
“他们握着我姐的毒理报告。”沈霜降碾灭烟头，“报告证明——齐婉婷在我姐饮料里下致幻剂！”
阿波罗突然冲向东侧楼梯狂吠！两人追到安全通道时，只看见滚落的药瓶——氟西汀药盒里塞着带血字条：
**“致幻剂在停尸房，换许致远活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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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间冷气钻入骨髓。
林清晏拉开7号冰柜，腐臭味扑面而来。沈白露的遗体心口缝线崩开，露出真空袋包裹的注射瓶。标签印着：【LSD溶剂-齐氏制药】
“东西给我。”阴影里走出穿保洁服的男人，手里握着的正是手术室方向遥控器，“否则许致远的手术台会爆炸。”
沈霜降突然甩出钢索缠住他手腕：“齐家的狗？”
男人狞笑按钮！
“滴——”
警报没响。林清晏举起干扰器：“阿波罗早把真遥控器叼给排爆组了！”
防暴警察撞门的巨响中，男人咬破后槽牙——黑血喷上沈白露的遗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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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刺破停尸间窗帘时，许致远的短信亮起：【手术成功】
林清晏瘫坐在长椅，看痕检员剥离遗体口中的毒囊。沈霜降突然递来染血的日记本：
“我姐的遗物...最后一页写满许致远名字。”
泛黄纸页上，青涩字迹记录着三年前旧事：【转学生许致远今天替我挨了教导主任的鞭子...他虎口的疤像月亮】
林清晏翻到背面，呼吸骤停——
沈白露画的许致远速写旁，标注着细小线索：【齐法官书房有密室，密码是白露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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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门被推开。
许致远左肩裹着绷带，视线落在日记本上：“沈白露...”他闭了闭眼，“当年她想跳楼，我路过时拽了一把。”
林清晏将手机视频对准他：“后半段在哪？”
屏幕里的沈白露正哭泣：“齐婉婷逼我陪她爸...否则就曝光我妹是同性恋...”她突然看向镜头外，“许同学？求你别说出去！”
视频结束在齐婉婷的尖叫：“贱人还敢录像！”
许致远沉默着点开云端备份。完整视频里，齐婉婷将刀塞进沈白露手中：“死了就能解脱哦...”
林清晏突然抱住他未受伤的右肩。消毒水味里，她感觉颈窝一片湿热——
许致远的眼泪浸透病号服：“我该早点公布视频...”
窗外，沈霜降的身影消失在晨雾中，腰间别着从杀手处缴获的密室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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