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某顶奢会所,走廊,水晶吊灯在灰色大理石地面上映射出细碎光斑,空气中弥漫着醇厚的酒香,一名身着燕尾工作服的服务生在前面带路,七拐八拐把人带到了一间包厢门口。
“傅先生,我们到了。”
“辛苦。”傅清桐道谢后转身推开门,里面的人早已等候多时。
“呦,傅大少爷今儿终于是舍得出来见我一面了。”
说话那人半张身子靠在沙发上,右手支着脑袋,语调轻佻,抬着下巴望向门口。
“老规矩,来迟了自罚三杯。”
那人终于把身子摆正,把空着的杯子向旁边推了推,正要往里面倒酒的手却被傅清桐拦了下来。
“怀瑾,今天不喝酒。”
傅清桐又把杯子推了回去,顾怀瑾笑了,仰头将杯子里的红酒一饮而尽。
“成,反正以后见面机会多了去了。”
傅清桐敏锐捕捉到关键信息,问:“你回帝都了?”
“是啊,被老头子流放了,把星辉环娱甩给我了,别的产业不准我插手。”顾怀瑾放下杯子,杯底与桌面擦出清脆的响声。
他依旧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问:“先不说我了——我可是听说你绑了个男人回家?还玩领证的那种?”
傅清桐正襟危坐,一脸认真盯着顾怀瑾纠正:“不是绑,合法的 。”
顾怀瑾挑眉看他,似乎对程万礼很是好奇:“什么姿色能把你迷成这样,况且……你外公还能接受你一辈子丁克啊?”
傅清桐恍然又想起昨晚那片单薄的背影,以及……暖黄色灯光下,湿漉漉的长睫和一脸茫然无措的眼神。
“我唤醒大海,唤醒山脉,我唤醒沙漠处处充满色彩美丽的地方,开心往前飞……”
隔壁频繁进进出出,里面的动静断断续续传到这儿打断了傅清桐的思绪。
那个声音很耳熟,像极了程万礼。
“我们有两个孩子,都随母性。”
顾怀瑾没去追究太多,自然地拍了拍好兄弟的肩膀安慰道:“小问题,领养的和亲生的一样,到时候给老爷子带两天刷刷存在感。”
“噜啦噜啦咧噜啦噜啦咧,勇敢向前进前进有奖品,我要跑第一,要开飞机要电视机……”
顾怀瑾听了三秒钟没忍住疯狂笑了起来,“这隔壁什么品味 ,来这种地方唱儿歌,成年了吗?”
傅清桐脸色骤变,拎起西装外套,迈开长腿就往外走,连一句解释都没有。
“你媳妇跑了这么着急走!”
顾怀瑾在后面调侃,傅清桐脸色黑如锅底。
迈出门后直奔那间传出音乐声的隔壁包间推门而入,音乐声戛然而止。
程万礼周围围了一群帅气男大,各种类型的都有,宽肩窄腰大长腿,细皮嫩肉小奶狗。
他本人则是穿了条浅灰色休闲运动裤,上衣穿了简单的白色体恤,半长的头发遮住眼睛,露出高挺的鼻梁和淡粉色的嘴唇,在一群人中间及其耀眼。
这衣服,还是傅清桐昨晚让人加急准备,今早趁着程万礼睡觉的时候,自己一件件放进衣帽间的。
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房间里的灯光被调成了蹦迪模式,五颜六色轮着照,照的傅清桐那张帅脸一会青一会白一会紫一会黑的。
小桃桃虽然瑟瑟发抖,但还是为程万礼竖起了大拇指:“穿着你老公买的衣服,拿着你老公的钱出来鬼混点|模|子,还被当场抓现行,小程程,你是我见过最有骨气的宿主。”
“他那边打过来我先跑了。”
程万礼表面波澜不惊,实则心里爽的要死:傅清桐,你最好明天一早就能把我拽到民政局领离婚证。
他挥了挥手让周围的人都撤了下去,自己嚣张的翘着腿坐在沙发上,仿佛被抓包的人是傅清桐一样,理直气壮。
傅清桐关了门走到他身边,半蹲着用手掌托起他的下巴。
“喝了多少?”
声音听不出喜怒,不像是询问,更像在审讯。
“你管的着?”程万礼想拂开他的手,却被傅清桐反手抓住了手腕。
“说话。”傅清桐声音彻底冷了下来,或许是觉得似曾相识,这副身体下意识开始发抖。
他虽非亲历者,但这种恐惧是直接刻在骨子里的。
“一杯葡萄柠檬茶,没喝酒,酒是给他们的。”程万礼越说声音越小,到最后飞来个蚊子都比他说话声大。
傅清桐看着眼前人一脸委屈的模样,甚至能感受到被握在手里微微颤抖的手腕,当下就把人揽到了肩上,大手轻轻安抚着程万礼的后背。
“你一个人跑出来玩,我实在不放心;抱歉,刚才不是故意要凶你的,是我自己没克制好情绪。”
竟然是这样吗……
程万礼怔愣,一时间都忘了推开傅清桐。
“你……不生气吗?”
“如果这样做能减少我带给你的阴霾,我就没有生气的资格。”
“无论你是否讨厌我,你的安全永远都高于一切。”
程万礼僵硬地眨了眨眼睛,默默推开傅清桐起身披上外套,一言不发往外走。
“小程程……”
系统又蹦跶出来了,但这次他的情绪也是显而易见的低落。
“只有我们两个人,按理来说他没必要演戏,而且我也不相信他能有这个耐心。”程万礼冷静分析,经过这两天傅清桐的反常行为,他大概能得出一个结论——傅清桐不是在演戏,而是患上了及其严重的人格分裂症,这是病,得治。
小桃桃:“……”
“我记得你以前是不是心理医生来着,这回正好专业对口了哈哈哈哈哈哈……”
“你俩真是天打雷劈的一对儿……”
程万礼呵呵冷笑两声,“什么天打雷劈,他这个得加大药量。”
见傅清桐还杵在原地,大追追在识海里急得直打转。
“宿主,再不追上去你老婆就正步踢到家啦!”
·
许是出于愧疚,回家路上碰见一家24小时营业的宠物用品店,程万礼叫停司机,丝滑打开车门进店采购。
“你好先生,请问需要些什么?”店员笑着迎上来,程万礼敲着吧台,可汗大点兵似的指着展示柜里的商品:“你们店品质最好的狗粮罐头零食磨牙棒各来十份,还有这个这个这个……”
“航空箱飞盘玩具牵引绳这些各要两份,颜色要一样哈。”
“好的先生,我们支持24小时送货上门,您在小程序走下流程。”
“这边一共消费58907元,您是扫码还是刷卡?”
“扫码。”
程万礼打开手机付款码,另一只手机却先他一步刷过去。
“我来付。”傅清桐抢着买单,程万礼抬头撞上他的视线,灯光照耀下,他的眼睛好像一个温柔漩涡。
程万礼不得不承认,刚刚那群人里论颜值没一个能比得上傅清桐,他的气质像极了长在天山深处的雪莲,冰冷高贵;但他又时刻保持着温和,笑起来的时候略显凌厉的眼型却能弯成一对漂亮的弧线,说是温润儒雅也不为过。
程万礼实在想不通,眼前这个人与昨天下午那个暴怒狠戾的傅清桐有什么关系。
“你要不抽空上精神科看看?”
两人并排着出了店门,闻言,傅清桐顿了下,又从容的调出了手机里保存的那份报告递给程万礼。
“查过了,一切正常。”
程万礼睁大眼睛把那几张报告仔仔细细看了一遍,愣是看不出一点问题。
“既然没病,那我们离……唉呦我艹!。”
程万礼尖叫,他话还没说完整个人就被傅清桐抗在了肩上。
“嗯,你说得对,我确实离不开你。”
傅清桐勾了勾唇,眼底的笑意都快溢了出来呈水漫金山之势。
“无耻!”
“耳背去治!”
他两条腿慌乱的挣扎,傅清桐略带惩罚性的拍了下他的大腿根示意他老实些。
程万礼无奈遮住眼睛,魔法对轰一战宣布失败。
艹!
·
一路上,两人相顾无言。
刚刚买的东西已经送到家门口了,程万礼拆了飞盘陪俩儿子玩,两小只画着全包眼线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乖乖蹲在面前。
“好狗。”程万礼摸摸俩儿子的头,对于他俩今天没在家捣乱甚感欣慰。
“咻”的一声,飞盘被他扔出去,程三百小朋友跑到一半被程维维一个泰山压顶压在了身下。
“汪!”
程三百生气了,废了九牛二虎之力从身下爬出来,起身一个逼兜就招呼到了程维维脸上。
“程维维!让你去捡飞盘,不是去捡三百!”老父亲程万礼操碎了心,俩儿子谁也不让谁在地上打的不知天地为何物。
“太晚了,明天再陪他们玩。”傅清桐把刚刚的飞盘捡回来塞进了程万礼手上。
“额……到底是哪步出了差错。”自言自语的功夫,傅清桐已经把两只崽子分开各自关进了自己的笼子。
“争宠打架,关禁闭一晚。”傅清桐睥睨着俩逆子,云淡风轻飘出来一句话。
“汪!”
“汪!”
……
整个客厅,听取汪声一片。
程维维骂的声音最大。
程万礼看不下去了,拿着罐头推开傅清桐:“哪有你这么教育孩子的。”
好大儿们被香喷喷的罐头诱惑,登时就停止了叫骂开始美美享用宵夜。
夜深人静时,程万礼失眠了,每次都快睡着了却总是莫名其妙惊醒;他尝试召唤系统,识海里却空荡荡一片。
许久,眼前好像出现了朦胧画面,画面中心站了个人,那人穿着不合身的蓝色睡衣,看不清脸,最后离他越来越远。
太阳穴忽然像针扎了一样刺痛,程万礼直起身来,起身动静惊醒了傅清桐。
“怎么了?”他的声音有些沙哑,程万礼摇头,“没事,就是太阳穴疼。”
傅清桐打开床头灯,整个人凑到程万礼面前,程万礼不得不拼命往后仰头。
“别动。”
傅清桐双手轻轻摁着程万礼双侧太阳穴揉了起来,力度很合适,痛感减轻了大半。
困意来袭的那一瞬间,眼皮上仿佛压了千斤重。
“睡吧。”傅清桐鼻尖碰了碰程万礼额头感受了下温度,确认没发烧才暗地里松了口气。
“应该是个很温柔的人……”宋旗枫的话又回荡在耳边,傅清桐给他盖好被子,把挡在额头前的碎发拨到了一边。
光洁的额头暴露在视线里,相比于平日里见到的,睡着的程万礼褪去了攻击性,看起来乖巧人畜无害,气质更符合“温柔”这个两个字。
傅清桐呼吸一滞,鬼使神差般又把拨过去的碎发拨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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