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一切都没有变,那不是一场梦。
窗外的绿色藤蔓垂在窗台上,温柔的阳光滋养着万物,我站在小窗前望向楼下,我家住在三楼,不高不矮,恰好看得见正好的风景。
周六不用上课,我也没有补课班或者兴趣班要上,十七岁的美好时光容不得浪费,我不想错过十七岁的风景。
在书架上挑了一本喜欢的小说,背上了我的书包,我想是时候出去走走了。
家门口有一个车站,半小时一班去公园的班车,只需要一块钱。
耳机里放着方大同的春风吹,脚步好像也轻盈了一些。
车站的长椅上坐着一个男生,年纪和我差不多,他的手里捧着一本诗集,抬头看我时的眼神像只无辜的小鹿。
他站起来,就这样看着我。
我在想我是不是认识他,我希望十七岁的岩梅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但一切都安静极了,没有人来回答我的疑问。
耳机里的音乐停不下来,我的心情有些复杂。
“你好。”我挤出一个微笑,或许稍微有些不自然。
男生没有说话,但他脸红了。
皮肤白的人,根本藏不住事情。
“嗯。”他问我,“你也住在这里吗?”
我点点头。
“车,要到了。”
他是个很羞涩的人,身上总有一股淡淡的香味,我和他都要去公园,就并排坐在了一起。
“你转来之前杜椒云就一直和我提你,说你是她最好的朋友。”
“嗯。”我点点头,岩梅和杜椒云确实是最好的朋友。
等等……
“你和我是一个班的吗?”我才反应过来。
他似乎是被我气笑了:“岩梅同学,我就坐你后面。”
我后面吗?我记得我后面的同学戴着一副黑框的眼镜,我和他一天也没有说上一句话。
“我叫裴啬。”他做了个自我介绍,“除了是你的后桌,我还是你的小组长。”
“好嘟。”
“好?嘟?”他眨巴眨巴眼睛,还挺可爱的。
杜椒云家里开了一家咖啡馆就在公园附近,在十七岁的世界里,我几乎每个周末都会去那里看书或者学习,点一杯咖啡,一待就是一下午。
杜椒云下了补课班就会来店里帮她妈妈看店,生意不忙的时候我们就坐在那里用她家的投影仪看电视剧。
对了,裴啬也常和我们俩混在一起,我们仨成了班上著名的三人小团体,人送外号“三朵金花”。
看到这里,或许你也发觉了,我们的小裴啬是姐妹。
和他玩熟了我才发现他羞涩内向的面具下藏着一个很俏皮的灵魂。
“宝宝,我们这周末去公园看黑皮男大打球好不好!”那双忽闪忽闪的漂亮眼睛藏在黑框眼镜下,根本藏不住这大馋小子的色心。
“好!”我一口答应了下来。
杜椒云抄起一套卷子就给我们俩脑袋上一下:“这周调休加周六半天课,大馋丫头们。”
裴啬很失望,往桌上一趴感觉是要死在那儿了。
裴啬的同桌叫周安怀,是个学霸,偶尔也会参与到我们的话题里。
他从桌子里掏出两袋巧克力饼干,一袋递给我们,一袋他自己吃。
“别失望,听说下周一下午有体育特招生比赛的选拔赛。”他拍拍裴啬的肩膀,“你吃点不?”
裴啬像是装了弹簧一样从位子上弹起来。
“我又可以了。”裴啬接过周怀安手里的饼干,感激地看着他,“谢谢周总。”
“神金……”
裴啬的性取向不是一个秘密,因此他没有很多的男性朋友,周安怀算一个,隔壁班小胖算一个。
周安怀笃信性取向是流动的,他曾经在一次心理课上有过一番这样的发言。
“老师,同性恋群体并不是心理问题。”他说,“没有人能确定自己会不会在未来的某一天爱上一个同性,我是这样,你也是。”
周安怀也变成了男生中的异分子。
他高一时曾有过一个女朋友,高二时分手了,那个女生也被人取了个“同妻姐”的外号。
有一次听见有人叫那个女生“同妻姐”,周安怀一拳打在了那个人的鼻梁上。
虽然受了处分,但周安怀依旧是周安怀。
而那个女生也变得更有勇气了,在一次她将某个男生的桌子掀翻之后,班上再也没有人叫她“同妻姐”了,她叫钟亲,现在都叫她亲姐。
亲姐坐在教室的后排,身高一米七二,也是这个世界里为数不多的和我原本的世界线有过交集的人。
钟亲是我读大专时认识的一个隔壁专业的同学。
她很善良,很勇敢,曾经徒手在三楼的露台上救过一只猫,我们都叫她钟大侠。
我也是过了好久才发现钟亲就是钟大侠的,毕竟现在的她和我的人生里遇见的她,差了很多。
钟亲和周安怀现在依旧是朋友,据钟亲所说这叫“买卖不成仁义在”,当不了恋人可以当朋友。
周安怀和我们说过他们俩的事情,当初钟亲对周安怀一见钟情,从初中开始就对他展开攻势,周安怀不讨厌她,慢慢的也觉得她是个很可爱很有力量的女孩,于是他们在高一的时候开始了交往。
分手的原因也非常简单,钟亲发现自己对周安怀的感觉比起爱情更像是“贪恋美色”,决定让自己冷静一下,考虑清楚。
周安怀答应了。
嗯……周安怀其实是个很好的人,钟亲也是个很好的人。
要我说,大家都是很好的人,所以你们俩把日子过好比什么都重要。
椒云和我很爱磕他们俩的CP,但我们一般都偷偷摸摸的磕。
裴啬一般都会对着他们俩贴脸开大。
裴啬管周安怀叫周总,管钟亲叫钟总。
他总说他们俩看上去是那种会开一个“夫妻档”公司的夫妇。
日子就这样一点点过,学校里的生活比起我原先经历过得那些要轻松有趣很多,只是高中的课程我有些难以追赶,总是会在深夜偷偷给自己加课。
而那个属于“岩梅”的声音,也有三个月没有出现过了。
我不知道她去哪里了……或许她此刻正在体验我的二十三岁吧。
她会喜欢我的二十三岁吗?会觉得我是个无趣的大人吗?
我不知道,但我希望她开心,自由,过自己想要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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