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流转,云脚低低拂着水面,星辰和烛火时相交替,奇异香气迤逦不绝,暧昧迷离的红雾在众人身边缠绕,就像母亲温暖的怀抱,舒服的让人忍不住沉迷其中。
此时此景,要是在自己的屋内,**帐暖,真是好不快活。
丹心宗白凌狼狈的趴在地上,额上的青筋抽了抽:“这是合欢宗的合欢散!”
“答对啦,就是合欢散。”时峤从红雾中缓缓走来,给白凌树了个大拇指:“白道友不愧是丹心宗翘楚,这都知道,药理肯定学得特别好!”
“一般一般啦,只不过常年第一而已,不足挂齿。”白凌摆摆手,不好意思道。
“喂,你两闲聊能不能看看场合啊,我们可还在地上趴着呢!”剑宗弟子愤怒了:“你还不快给我们解开。”
“不好意思了道友,我从宗门随便拿的,还真没有解药。”时峤想了想,对那剑宗弟子比了个加油的手势:“没事,我听师姐说过,这药也就三天的药效,三天三夜过后,你们就能动了!”
剑宗弟子不死心,目光看向白凌:“白道友你们丹心宗不是随身携带丹药吗,可有能解开的?”
白凌一本正经:“合欢散里面包含了太子参,熟地黄,柏子仁.......从药理上讲,他们两两反应......”
剑宗弟子捂住耳朵:“别叨叨了,我求你了,我上学时最烦药理了,我这辈子再也不想听见这些鬼东西了,你就直接说能解不。”
“不能。”白凌疑惑着嘟囔道:“药理多有意思啊,肯定是你太笨了,不懂药理的好!”
在场一众人齐齐被扎心,你才笨,你全家都笨,再一想自己要三天三夜趴在这鬼地方,更觉人生凄惨。
时峤无视身后一众鬼哭狼嚎之声,哼哧哼哧地把所有的净水池守卫脱光衣服绑在树上,再找了许多路边的野草塞进他们嘴里,让他们不能说话呼救,做完这一切,时峤拍拍手,临末了,再一人踹上一脚。
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时峤一转过身,看见一众修士直愣愣的看向自己,时峤摆摆手,笑的一脸天真无邪:“没事哒,别害怕,咱们都是相亲相爱的好道友,我不会这么对你们的,放心吧。”
一众修士惊恐地看着他:谁信啊,我看你比怨鬼还可怕!
时峤转身背上三师姐,再一手拎着楚绻,一手拎着四师兄,笑眯眯和大家打招呼:“再见啦诸位道友。我们先走一步,来日再见啊。”
楚绻半个身子被拖在地上,愤愤不平:“为什么三师妹是背的,我和四师弟就是用拎的啊!我要告诉师尊你性别歧视!”
“你多沉自己心里没点数吗!”时峤费劲的往上拽了拽楚绻:“咱们得快点走,一会儿可能就来人了。”
身后突然响起一道声音:“伤了我们这么多守卫,你还想走?
时景自请刑戒堂,合欢宗弟子,身附怨鬼,违抗守卫,按律当斩!”
时峤转过头,少年一身白衣,譬如珠玉,那衣服绣着灵线,隐隐约约间泛着灵力,在夜里闪着细碎微光,在夜风吹动下,脖颈处衣领翻飞,露出一截脊骨,上面无数的黑色法咒密密麻麻,令人胆寒。
“那是时家的人吗?”剑宗弟子惊疑道。
“白衣藏阵,融剑于身,不会错了,这般大手笔,只有时家。”
被绑在树上的守卫一看见他,嘴里立即呜呜的叫唤,身体还不停扑腾着要下来。
那少年撇了他一眼,抬手凝出一个小法阵丢出去:“废物,一个九品宗门的都打不过,还要你们干什么,一人二十鞭,自去刑戒堂领罚。”
那道法阵看似无甚稀奇,却在半空中爆发出惊人威势,磅礴的灵力波动从其中散发出来,眨眼间,那几十名守卫消失不见。
白凌咂咂嘴,将眸中一丝细微波动缓缓压下:“轻而易举给人定罪,这么小年纪,有这么高的身份......是时家的嫡系!”
另一边时峤拖着三个人飞快的逃跑,手脚并用的爬净水池的外墙。
“就是就是。”楚绻跟着大家点点头,随即转头悄悄问道:“时家很厉害吗?”
三师姐鄙夷:“你不知道点什么头啊。”
楚绻挠挠头:“大家都知道,就我不知道,那多丢人。”
三师姐很赞同:“那是挺丢人的。”
时峤本来就没爬多高,一听这话,瞬间往下出溜了一下,不禁骂道:“........喂,命都要没了啊,丢不丢人重要吗!”
三师姐一下被摔了个屁股蹲,疼的呲牙咧嘴:“小师弟啊,要不算了,你快点跑,等到来年清明,多给我们烧点纸钱就成。”
时峤闻言抓的更用劲了:“师姐你一定坚持住,我没那么多钱啊!”
身后风声渐停,少年双手负在身后,挑起眉梢,一字一顿道:“你们是忘记了我吗?”
声音落下,少年指尖阵法闪现,时峤周围的空间突然扭曲起来,一股磅礴的威势散发出来,滔天的灵力疯狂的席卷着天地。
时峤昂首挺胸,吸足一口气,大家死死盯着他,正等着他说点什么豪言壮志,宁死不屈时,时峤突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捶胸顿足:“道友饶命啊,我真不是有意伤那些守卫大人的,您看看这事还有商量的余地吗!”
天地间肃然一静,在场所有人从惊讶转为鄙夷:不是,这就求饶了,那你宁死不屈个什么劲啊!
少年的手僵在半空中,额上青筋抽动,灵力法阵展开了半截子,又默默散开。
“道友啊,你看你年少有为,一表人才,器宇轩昂,英俊潇洒......”
时峤赶紧抱住少年大腿,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道:“我上有七十老母,下有半岁小儿,我身患重病,不日便死,道友大恩大德,放我一马,家里实在不能没有我啊......”
楚绻和三师姐四师兄抹着眼泪:“从来不知道小师弟这么命苦,我要早知道,我就对他好点了!”
时峤嚎了半天,嗓子都有点哑了,顺手拿起少年的裤脚,擦干了眼泪鼻涕,正打算使上十二分的力气,不信还就道德绑架不了他了,就在时峤换气的时候,余光中正瞥见远处一抹剑光,时峤立即松开少年的裤脚,嗷的一嗓子就要扑上去:“仙尊救命啊!”
潋滟夜色中顾延一步一步走过来,衣服上还有来时的血迹,一看就是没有休息,又立即赶来的,他目光似霜雪,冷冷环视周围所有人。
身后众人立马肃容附身行礼:“均安仙尊。”
少年眼看时峤的鼻涕眼泪都抹在自己裤脚上,气的正要凝起法阵,转身看到来人,瞬间收敛神情,恭敬道:“时家时景,见过均安仙尊。”
时峤被顾延周身凝起的灵气屏障弹了回去,撇撇嘴,又重新酝酿了一阵情绪:“仙尊啊,救救我啊,你看他刚正要杀我呢,我一个五好修士,一天天的,不是扶老奶奶过马路,就是帮老爷爷浇花......仙尊大人,我冤枉啊,我啥也没干,他上来对我又打又杀,您要是不来,我这条小命可就保不住了啊.......”
时景气急,手上法阵呲呲冒着压制不住的灵气:“你胡说,你不仅身附怨鬼,还打伤我们那么多守卫!”
时峤立即指向法阵,委屈告状:“仙尊,你看你看,那法阵都开了,他威胁我。”
“你!”
“仙尊,你看他好凶,我好怕怕啊~”时峤可怜巴巴的躲在顾延身后,又悄悄探出脑袋给时景做了一个鬼脸。
顾延分别看了他和时景一眼,面前庞大的灵力聚拢,刚才的一幕幕瞬间划过,众人皆跪地俯首,知道那是在回溯时间,连呼吸都不敢出。
半晌,顾延收回灵力,淡淡开口:“净水池守卫,擅自向宗门弟子动手,二十鞭刑;时景,是非不分,二十鞭刑。”
顾延转身看向时峤:“至于你,净水池异样,在没查明真相之前,这几天由我看着。”
时景瞳孔巨震,指甲深深陷进手心,半晌死死咬着牙应道:“是。”
直到顾延的脚步声逐渐远去,众人这才抬起头来,时峤贱兮兮凑近时景身边,一脸小人得志:“你现在来杀我呀,怎么不杀了,来来来,我把脖子给你。”
时景身上通讯器一直滴滴响个不停,那是惩戒堂催他过去的消息,他气的把通讯器狠狠摔在地上。
“你个狐狸精,不知道用了什么肮脏手段,这才把仙尊哄得这么袒护你,我告诉你,仙尊总有一天对你厌烦的,到时候我绝饶不了你!”
话刚说完,时景手上灵力闪动,瞬间消失不见。身边修士聚在一起窃窃私语。
“均安仙尊不会真的被他迷住了吧?”
“我觉得大概率是,不然均安仙尊这么偏向他干嘛,他两人之间绝对有私情!”
时峤:“.......我还在这里啊喂,就这么当着面造谣不好吧!”
合欢宗三人缩在墙角,眼睛阴恻恻地盯着时峤,时峤:“.......别告诉我你们也信了,我可是一直都在你们身边呢,你们可都看着呢。”
三师姐一脸八卦,搓着手靠近时峤:“你和均安仙尊是什么时候好上了,我们怎么不知道?你告诉我呗,我保证不往外传!”
时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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