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京城发生了几件大事,一时间朝堂局势紧张!似那天边的暮色被浸了墨一样阴沉沉的。
一是,大楚的皇帝将冷宫弃子带了出来,给了无上荣宠,许多站位的官员停住脚步,又默不作声地观察。也有官员十分的头疼,那九皇子杀人不眨眼,是一个十足的伥鬼,仗着皇上的怜爱胡作非为。
二是,吏部尚书的小女儿在怀城被劫,这小女儿身份了不得,且不说是吏部尚书之女,官家女子身份,在去年还因救了皇太后被封为县主,今年更是被赐婚于皇太后的外亲侄子,未来可是风光无限。
如今因着这事,吏部尚书家里现在闹得人仰马翻,就指着这姑娘带来荣华富贵,老太爷直接发话,必须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吏部尚书薛湖原只得把脸一揣,在朝堂上苦苦哀求。实则心里也没底,不说薛佳已被掳去五日有余,就说,女子几日未回,现在是死是活也尚不明,若是被歹徒袭去,也不知会遭遇些什么!
但这荣华富贵本就要得手,现在又要拱手相送,实在不甘,尤其是死对头工部尚书每日讥笑。
太和殿门口的石狮子在朝阳里投下矮胖矮胖的影子,檐角的风铃被风扯得乱响。
大殿内,只有中年男子嚎叫的声音。
“陛下!怀城一案多名妇女儿童被掳,这是生生在折皇家的颜面,挑衅天子!如今小女迟迟未归,作为父亲,臣真的是食不知味不甘心呀!”
肃帝被吵的脑子直抽抽疼,“薛爱卿莫要着急。朕已经命怀城知府,加紧办案,相信不久便会找到令女。”
“臣不得不急,家中父母皆是因为此事,不敢吃不敢睡,深深怕极了,连祖母都因此卧病在床着急的不得了。”
肃帝烦闷地扫了一眼下方的所有人,却见到一身穿紫色官服的人靠在殿后的柱子旁脑袋一点一点的,显然是在偷懒!
肃帝眉头一皱,“九皇子如何看待此事?”
冷彻的声音陡然在殿中响起,直直落在紫色官服身上,所有人的视线转移了过来。
凤鸣潇掀了一下眼皮子,声音懒洋洋的,如玉但又苍白的面庞满不在乎,“不过是蝼蚁逃窜,吏部尚书,稍等几日,淮城知府应该是能办的。”能怎么看?那怀城父母官连这点小事都办不了,那位置还不如给她坐。
凤鸣潇把玩手中的玉牌。
“九殿下此言差矣。怀城一案竟摆在了明面上,那说明早已被腐蚀已久,现在怀城人心惶惶,怕早已不是蝼蚁那么简单。
九殿下不识人间疾苦,也难免不懂,吏部尚书思女之心的痛呀!”尖锐的,阴森的嗓音细细传来,卫束河压了一下手绢,眼睛斜了一眼凤鸣潇,冷笑一声。
凤鸣潇皮笑肉不笑,“卫督公不愧是西厂督公,腌臜事见识那么多,许是这种事于你们来说,轻而易举。”不男不女的狗东西,每天不挑衅几句,活不过了不是?
“西厂为陛下办事,为大楚办事,殿下此言是在骂陛下吗?”卫束河敷了几层粉的脸陡然一冷,语气像淬了毒的针,一时间又转而委屈,“陛下明鉴啊!”
“好了,别吵了!既是如此,这件事便交于你们两个了。小九若做不好拿你试问啊。”肃帝严肃着脸,打趣道。
“儿臣定不辱使命。”凤鸣潇头疼,恶狠狠对着卫束河啐了一口,呸阉人,净老是给她找事做。
随着太监李元宝大喊一声“退朝……”
凤鸣潇伸了伸懒腰,自出冷宫以来,她倒是顺风顺水,前有被她买通的太监主管李元宝替她打点上下,后作为当今陛下的刽子手,备受荣宠。
这西厂阉人老找她不快,不就是说了一句不男不女吗?你都做阉人了,还怕被说?
总之一句话结下梁子。凤鸣潇耸肩,反正也不差那么一桩,就是有点烦。
卫束河可不想知道凤鸣潇在想什么,准没好事。他蹙眉,这次太子殿下让自己激将法让凤鸣潇去往怀城办案,究竟要做什么呢?
卫束河百思不得其解,只能听命行事,安排下属,即刻前往。
*
“轰隆——”
初春的雨夜寒冷刺骨,雷声不断,丛林昏暗,摇摇摆摆的草丛被数只马蹄踏过。哒哒的马蹄声,像雨一样,绵绵不断。一辆马车紧随其后,周围十几个黑衣护卫,肃杀气息扑面而来。
马车内。
檀木香被风吹的四乱,侍女雯静跪坐一侧,小心地将毯子盖上塌处闭眼休息的人,那人苍白的面孔和血红的唇色在黑夜里显得一丝诡异。
“砰的一声”马车轮子陷进去坑里,车轱辘滋溜溜的转动,马儿受惊嘶鸣,车里雯静一时不稳身体被甩到空中,她闭眼等待想象中的痛楚,却被一只冰凉的手拦过腰身,随即空气中气息浮动,马车冷静下来。
风鸣潇将侍女安抚后,声音泛着凉意:“怎么回事?”
“殿下,雨太大了!前方的树多被雷雨斩断,马儿受惊停滞不前!”暗一俯身请示。
“孤才出发,这天倒不随人愿了。”风鸣潇冷哼一声,“那阉人到哪个位置了?”
阉人所知是谁,众人心照不宣。暗一道:“已到怀城。”
马车内没有声响,却见三米外一棵树被轰然半腰斩断!暗一一惊,身子压得更低,其余侍卫早已跪下。冷冰冰的雨水朝面扑来,划过耳尖。
马车内,凤鸣潇郁闷,她已经能想到那个死太监,待会儿又会怎么讥笑了。
风鸣潇一把掀开帘子,脚尖一点飞身上马,“七卫跟上,其余人回凉城整装待发,等孤命令!”说罢,身子一压,一甩缰绳马儿千里驰聘,一行人影逐渐消散。
“是!”
雨更加急促了。
怀城县衙内。
县令李瓦战战兢兢地双手奉上敬茶,“此番九千岁前来,奴才未能及时招待,实属罪过,请督公海量。”
实则心里确是掀起惊涛骇浪,若不是那人表明万无一失,他真真是怕这乌纱帽今日不保!
高座上的人,妖艳的面容含着惨白惨白的面粉,比之十殿阎罗更加的恐怖辣眼,这幅面容在李瓦眼里,像那地狱恶鬼索命而来。一滴冷汗无情的掉在地上。
卫束河嫌弃地瞥了一眼李瓦,修长的手指掏出手帕来,压了压鬓角,“咱家今日来,是奉了圣上的旨意,来查怀城多个妇孺幼儿失踪一事。快将卷宗速速拿上来。”
“是是!”李瓦擦了擦冷汗,回身朝官吏招手,贴耳说了几句话,官吏点头,快步去将卷宗拿来。
不消片刻,官吏捧着一沓厚重的卷宗前来,“请督公过目。”
卫束河伸出手,突然间!一道白光闪过,银线势如破竹之势飞快缠过卷宗,“咻的一声——”卷宗已落他人之手。
风鸣潇从天而降,脚尖落地。“卫督公,圣上让你我二人来查这一案子,孤还未到,你便先开始了,这可不合旨意。”一把将卷宗丢给暗一,风鸣潇大步流星走进县衙内,白净的脸庞在蜡烛的相称下,竟然显得阴郁。
卫束河抬手招笑,“殿下迟迟不来,咱家害怕耽误了时间。毕竟殿下等得的,怀城妇孺可等不得九殿下。咱家先来只是先探一步路而已。这不是在这衙内等着殿下而来吗?”
“那就不便劳烦卫督公了,陛下心怀天下,此番事件惊动了京城那边,让你我二人而来,孤怎能不尽心尽力呢?”风鸣潇语气讥诮。
卫束河指尖一顿,站起身来点点头,叹了一口气,一脸不与之计较的模样,“殿下有心。咱家遵命便是。”墨绿色的衣袍翩跹,显得过于宽大,修长的身影过于瘦弱,他俯身行礼。
凤鸣潇心下翻了个白眼,这阉人岂不知凉城到怀城要多久时间,且现在大雨急骤,马车难行,若不是用千里马辅以轻功,只怕明日都到不了。
凤鸣潇只感觉身子骨冷得厉害,虽然内力护体,衣裳没有沾水。但天气变化大,自己这从冷宫出来的身子,本就极差,又服下了皇帝给的毒药,受影响直接雪上加霜。
她阴沉着脸,心下不愉,都怪这死太监。
李瓦瞅着她的神情,心里只觉大不好。这九殿下十足的伥鬼,若惹她不欢喜了,当众砍你也不是没有的事!
毕竟这九殿下出名可就出名在,将权倾一世的左相,直接勒死在朝堂之上!
那时,南下玬族猖狂,左相之子为将帅,正是用人之际,只是一句话惹了她不开心,她便直接动手,随后自请军令状,前往南下伏击玬族人。
朝堂上所有人只当她是以此为借口,惜命几天。谁知这九殿下,用兵如神,竟生生让南下玬族人倒退十里,至此一战成名。
而当今陛下以她功绩抵了,随意处罚了几句。这不就是明晃晃的保她!最重要的是自那以后左相一门一蹶不振。
朝堂局势,瞬间诡异莫测。
李瓦抖着声音,“参见殿下,舟车劳顿辛苦了。多谢殿下,记挂怀城。”
凤鸣潇冷哼一声,可不吃这一套,“别说有的没的,今夜属实太晚。李大人备好房间,明日再勘案子。此外,暗一将卷宗誊录两份。”
暗一:“是,殿下。”
李瓦:“是,殿下。”
风鸣潇看了一眼卫束河,对方笑脸盈盈,“孤有事与你说。”
“什么?”卫束河脸色一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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