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夜雨停了。
隔天两人下山时,满载而归。
除了桃子和菌子,沈乔又在陷阱里抓到了几只野兔。
把菌子和桃子给师父师娘送过去了一些,又带回了一些师娘做的糯米团子。
攒了两天猎物,沈乔打算去一趟镇上,这次还把谢晚霜一起带上了。
特意找了一家小二话特别密,喜欢打听八卦的酒楼,卖完猎物后,沈乔带着谢晚霜在酒楼里坐下,点了几个菜,同小二闲聊,问起了镇上平安酒楼的账房。
沈乔打听清楚了,那日来找谢晚霜的男子是村里人。
名声还不错,是上河村唯一的童生,名叫李禄安,家里供不起他读书后,他就在镇上的酒楼里找了个账房的活计。
这在上河村一众庄稼汉里算是顶顶好有出息的,李家老两口平日在村里都是用鼻孔瞧人,村里想把女儿嫁给他们家的不少,但是老两口都瞧不上。
沈乔自然是相信谢晚霜的,他说不认识李禄安,那必然就是真的不认识。
暗中打听了几日,竟然听说外头有人在传谢晚霜喜欢李禄安,两人早有苟且。
不过这都是很早之前的事情了,这也是那日谢晚霜为何会被罗家女儿推下水。
沈乔没有隐瞒,把打听回来的消息都告诉了谢晚霜。
小哥儿听见这些事时比沈乔还震惊,目瞪口呆,也终于明白那日他去买豆腐时罗鸢为何会对他说那些奇怪的话了。
可这简直就是无中生有,乱泼脏水啊,他连李禄安是谁都不知道呢!
沈乔见谢晚霜苦着脸,安慰他说没事,这趟来镇上也是为了打听一下那李禄安的事情。
那小二果然是个消息灵通的,没一会儿便说了许多。
“那账房是个从村里来的童生,平日里没少瞧不起人,可他也不想想,这可是镇上,读书人怎么也比村里多,听说没显摆几天,就被曾经一起念书的同窗奚落了一顿。”
“听说平安酒楼的老板也不太喜欢那李童生,可架不住人家同酒楼掌柜的有交情,两人平日里没少在一起喝酒吃饭,那掌柜的可给李童生说了不少好话才让老板留下了他。”
小二东扯西扯,沈乔也不催促,还让他坐下,给他倒了杯茶。
小二道谢后,又继续说,这次终于说到了点子上:“最近可是出了件大丑事呢!听说那童生欠了赌坊不少银子,还被赌坊的打手追上酒楼要债呢!”
沈乔挑眉,知道重点来了,和谢晚霜对视一眼后继续听小二往下讲。
“那日闹得可大了,把平安酒楼的老板气得不轻,当下就要把人赶了,听说最后还是酒楼掌柜给劝下了。”
“平安酒楼的老板可说了,若再有下次谁的面子都不给直接赶人。”
“也是没想到,那李童生看着一副老实样子,竟然也是个好赌的,后来也不知道赌债还上了没有,不过我这几日看他还在酒楼上工呢,估计是有点家底。”
听小二说完,沈乔也算是明白为什么七夕那日李禄安会去找谢晚霜了,估计是打哪儿听说了谣言,以为谢晚霜对他有意思,想来打银子的主意。
果然,到头来还是为了银子。
他就知道那瘦竹竿儿不是什么好人。
打听完想知道的,沈乔摸出几个铜板塞给店小二:“耽误你时间了,一点小意思,请小二哥喝点茶。”
小二眉开眼笑收下钱:“谢谢客官!以后您还想知道什么再来找我,保管您满意!”
沈乔点头,小二离开后,他继续和谢晚霜吃饭,边吃边低声和谢晚霜说出了他的猜测。
方才小二说话时谢晚霜一直没出声,他不笨,联想到那日李禄安一直催促他拿银子,如今得知他在镇上欠了赌债,便也明白了过来。
想到那日挨揍之后立马就跑了的李禄安,一看就是个没什么胆子的怂货,但到底也还是个汉子,谢晚霜一个小哥儿肯定是敌不过的,还是得要提防。
想到此处,沈乔对谢晚霜说:“以后我不在家时,不要给别人开门。”
之前的事情还历历在目,谢晚霜忙不迭地点头。
看着乖乖巧巧的小夫郎,沈乔在心里琢磨着,是不是家里养两条狗更好,既能带上山打猎,也能看家护院,他不在家时谢晚霜也有个保障。
吃完饭,两人打算去街上看看要不要买些什么。
隔着车帘和小夫郎说话,路过一家医馆时,沈乔瞥了一眼门口的招牌,突然想起一件事——
小夫郎的后娘起疹子正是在这家医馆治来着,事情过去了许久,也不知道那娘俩现在怎么样了?可别趁他不注意的时候又来家里找谢晚霜的麻烦。
正想着,突然看见一对男女站在医馆旁边的巷子口说话。
女人虽然带着面纱,但沈乔还是一眼认出来了,那是刘翠。
马车里原本正在和沈乔说话的谢晚霜久久没得到回应,于是探了个头出来,见沈乔目光不在前面的大路上,他问了一句:“夫君你看什么呢?”
问完他也顺着沈乔的视线看了过去,瞧见那对姿势亲密的男女后,顿时惊讶地睁大了双眼。
谢晚霜也认出来了,那女人正是他后娘!
这还是大街上呢,那陌生汉子就伸手去摸刘翠的脸!
虽然隔得有些远,但还是能看清刘翠并没有阻止那汉子的动作!
谢晚霜震惊地回头看了沈乔一眼,沈乔对他点头,示意他没看错。
把谢晚霜的脑袋推回马车里,沈乔驾车走远,去了隔壁街买了些东西便回村了。
虽然很震惊,但到家的时候谢晚霜也消化得差不多了。
毕竟已经断亲了,那母子两再如何也与他无关了。
他和沈乔都不是什么大嘴巴,喜欢往外说别人的事情,看看就过去了,反正是不相关的人和事。
不过仔细想想,也确实有迹可循。
当初他爹死后,家里没了收入来源,可是后娘依然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还总爱往镇上去。
每次都是坐牛车来回,从镇上回来时还会带许多东西,不是布匹就是给谢明耀的吃食。
如今想想,也是蹊跷,家里没有了赚钱的当家汉子,她哪里来的银子挥霍呢?
算了,不论如何也不关他的事了,过好自己的日子才是正经事。
抛开那些糟心事,谢晚霜又开始琢磨晚上吃点什么,今日中午在酒楼吃了肉,有些油腻,晚上就吃清淡些好了。
可以熬点粥,蒸点饼子。
院子里的韭菜长得不错,正好可以割回来吃了。
一年中最热的时段过去了,天慢慢凉了下来,中秋也快到了。
往年谢晚霜对这些年啊节啊什么的,都没什么感觉,也没什么期盼。
就算过年过节他也讨不到什么好,一样得下地干活。
但是和沈乔成亲后不一样了。
今年和干爹干娘一起过中秋,还能吃到干娘自己做的月饼和酒酿圆子,光是听着,就让谢晚霜很期待。
这天,谢晚霜去河边洗衣服时,听见大家伙都在谈论着什么,见他来了,有个相熟的婶子问他:“霜哥儿,你听说了吗?”
“听说什么?”谢晚霜不解。
“隔壁村的猎户进山的时候碰见狼了,好险留下了一条命,逃命的时候滚下山坡摔断了一条腿。”和他说话的婶子好心提醒,“回家要让你家猎户最近上山的时候小心一些啊。”
谢晚霜听完心里直打鼓,今日早晨夫君刚和他说要和干爹一起进山打猎,可能要明日才能回来。
这会儿估计已经到山上了……
思及此,谢晚霜顿时没了洗衣服的心思,草草把衣服过了几遍水,便在河边其他人或是担心或是幸灾乐祸的眼神中回家去了。
当晚,沈乔果然没有回来。
谢晚霜辗转反侧,一宿都没睡着。
心里既担心又害怕,躁动的心根本无法平复。
好不容易熬了一晚上,隔天草草吃完早饭他就去隔壁干娘家等着了。
一般沈乔和陆锋一起上山的话,会多打些猎物回来,一起在师父家处理好,看着时间,两人谁有空就驾马车拉去镇上趁早卖了。
兰娘见谢晚霜神情焦虑,刚想问他怎么了,就听外头有人敲门。
“有人在家吗?陆猎户在吗?”是村长的声音。
打开院门,村长见谢晚霜也在,便说:“霜哥儿也在啊,我方才去你家敲门没人在,还以为出去了呢。”
谢晚霜还没来得及说话,不远处传来脚步声。
是沈乔和陆锋回来了,见几人站在门口,便问村长:“有什么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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