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烬不作声，就那么目光深沉地看着庄海。
对方的嘴脸声音都让他感觉到恶心，他想不明白也不想认命，他凭什么要被这个魔鬼一样的男人缠绕住。
如果可以，他恨不得眼前人从这里出去后就惨死街头。
“别瞪着我发呆也少动点歪心思，你不是我的对手。”语气嘲讽。
在庄海看来，江烬始终都是当年那个懵懂胆怯的大一新生，好骗好拿捏也很好掌控，加上这四年他帮自己做了那么多见不得光的事儿更逃脱不掉。
可惜，江烬在这四年里悄无声息地成长，早已不是当年的江烬，尤其是遇到周予淮之后。
江烬调整坐姿：“周予淮不是好骗好拿捏的角色，他防备心很重，哪怕现在看似对我很信任很放心，但具体是什么样我还是能感觉到的。”
“如何？”
“目前来看不能贸然出手，过于急切容易坏事会让他抓住马脚，到时候不光前功尽弃，我们俩可能也会栽在这次的计划上。”
“你的打算？”
“再给我一点时间。”
“还让我给你时间？我给你多少时间了？之前每一次行动最高纪录一个月，现在呢？都快两个月了。”庄海有点恼火。
就算恼火也不敢太大声。
江烬很平静：“你搞搞清楚，之前骗的那些人能跟周予淮比吗？不过都是些酒囊饭袋，别说一个月，十天就够了。”
庄海：“……”
“再说了，之前那几次最多也就是一辆车外加二、三十万，你满足吗？你如果真的能满足会把心思动到周予淮头上吗？”
一字一顿，说的时候还用手指敲打桌面。
这番话以及敲打的节奏都落在庄海心尖上，让他躁动的情绪有了些许平复，只是依旧脸色很难看的盯着江烬。
主要是他现在对江烬没有那么放心了，认为江烬就是在用这种方法稳住他。
眯起眼睛流光不善。
江烬深吸口气：“不用这么看着我，你刚才说得确实很有道理，是我之前想得过于简单。”快速看了眼庄海又低下继续说，“我知道你缺钱了，最近只怕一直被追债的骚扰吧？”
庄海没回应表情有点扭曲。
江烬一直都没抬头，说：“我可以先给你一些。”说着把提前准备好的卡拿出来，推到庄海跟前。
庄海眼睛一瞪呼吸都乱了几拍。
江烬说：“卡上有将近二百万。”
听到金额庄海脸都涨红了，就如江烬之前所说他无非就是为了钱，只要有钱什么都好说。
身边的手颤抖几下慢慢抬起来压在卡上，笑了声：“真要给我？”
“当然。”江烬很认真，“这是我这几年攒的，我知道你最近不好过所以都给你，先拿去应付。”把手收回，“只是拿了这些钱你不能再莽撞，不要打乱我的计划给我时间。”
“成。”有了钱庄海也不再那么急切焦躁，飞快把卡装进口袋，“密码。”
“六个4。”
“没骗我？”
“你要不放心现在可以去查，我在这等你。”
“不用。”庄海心情好了很多，“我谅你也不至于把骗人的手段用在我身上，毕竟我是你的‘师父’”
江烬身边的手紧握成拳，心里冷笑面上不显。
庄海站起来：“我给你时间但也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这句话更像是警告，“我先走了，电话联系。”
庄海拍了拍江烬肩膀便离开，一点都没犹豫。
也是，见个面成功拿到这么多钱，可不得赶紧去潇洒，哪里还有时间跟江烬在这周旋。
江烬坐着没动，上课时间早就过了。
过了好久端起面前冷掉的茶一口喝掉，掏出手机输入记在脑子里的电话号码，贴放在耳边，对方接通得很快。
“战哥，我是阿烬。”轻飘飘的语气唇瓣弯起。“真是好久不见了，最近您还好吗？”
“我一个小辈哪里能让战哥主动联系？是我不懂事儿，前一阵实在是太忙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才刚稳定下来又换了新电话。”
“这不第一时间给您打个电话告知一声。”
“哦对了，我之前跟海哥联系了一下听他念叨了几句，他说被追债的各种骚扰到底怎么回事？是战哥的人吗？”
“这样呀，那是海哥不对了，战哥愿意借给他是信任是把他当兄弟，他有钱怎么可以不还呢？”
“您不知道吗？他卡上刚进账差不多两百万。”
说完这句江烬倒吸口冷气故作慌乱：“我…我有点多嘴了，这件事本来就…”
“战哥您别生气，他您还不知道了吗？好赌，这些年有多少钱都砸进去了，你就…”嘟嘟嘟传来一阵电话忙音。
江烬把电话拿下来，笑容温和地盯着已经挂断的页面。
一边装手机一边给自己又倒了一大杯冷茶一口喝掉，站起来用袖子擦了一把嘴。
嘴里冷冷念叨一句：“希望这次你能渡过大关，我会为你祈祷的。”拿起沙发上的包大步离开。
江烬离开茶馆又看了眼时间，已经3点40，散打课被错过了。
眉头紧锁心里一阵慌乱，赶忙找到散打教练的电话跟对方联系，无论如何要在周予淮知道之前把这件事解决掉。
他并不知道就这么一个偏僻的地方，马路斜对面停靠着一辆很阔气的越野车，后座车窗摇下来半个。
裴琰之身影出现，透过半扇车窗盯着远处身影。
眉头轻蹙心里嘀咕：他怎么在这？
裴琰之是送一个朋友到车站，返程的时候正好看到江烬从茶馆出来，一开始以为看错了，停下后再看确定是对方。
裴琰之停在这思索半天，江烬已经挂了电话准备离开。
裴琰之目光追着江烬持续了好一会儿直到江烬上车，出于好奇跟一定的担忧，裴琰之掏出手机。
先交代司机开车回去，电话同时接通：“喂予淮呀，你这会儿忙吗？”
江烬跟散打教练进行沟通，确定周予淮没有去也确定了对方没有跟周予淮联系。
交代对方：如果周予淮询问就说自己今天上过课了。
打车回家的路上又给周予淮发了条信息：【哥，我今天提前上课所以提前下课，自己回家已经在路上。】
而这边，周予淮在接到裴琰之的电话后就离开了公司，坐在车后座闭着眼心里有点乱。
反复回想裴琰之跟他说的事儿，分析江烬前往那个地方做什么。
手机响起信息提示拿起来看了眼，看完信息哼哧一笑脸上却只有冰冷。
手指在屏幕动了动：【好，我已经忙完了，那就不过去接你了我直接回家，家里见。】
回复完关闭手机脸上阴云密布，仰头重新靠回去闭上眼睛。
江烬比较远，到家的时候周予淮已经到了，坐在客厅沙发上明显在等他。
江烬换鞋后出了玄关，看到周予淮笑着说：“比我快。”
“嗯，你给我发信息的时候我就在路上了，你说不用接就直接回来了。”周予淮坐起来，看上去没什么不对的地方，招了招手。“过来。”
江烬很听话，过去坐在周予淮身边。
周予淮侧目：“累吗？”
“还行。”跟着又说。“第一节课，教练没教太复杂的东西，基本上都是理论为主。”
周予淮直直看着他目光幽深，也不说话。
江烬向来是个敏感的人，察觉到周予淮情绪不太对。
“哥？”
“阿烬，我以为之前跟你说得挺明白的。”
“什么？”
“在我面前不要撒谎，实在不高明。”
江烬呼吸一滞，什么意思？他确实撒谎了，可在回来之前就已经做好万全准备，周予淮不可能知道。
忙不迭调整情绪保持镇定：“撒谎？我没有呀，哥到底在说什么？”大大方方跟周予淮目光对视。
周予淮面庞沉着唇瓣紧抿，持续短短几秒江烬慌了神。
躲开视线心跳变得很快，他不会知道什么吧？为什么呢？今天的见面很隐蔽，庄海从头到尾也没露过面，他怎么会知道？
腿上的手抓着裤子搓揉几下：“今天上课出了很多汗，我想先去洗个澡。”说着就要起来。
周予淮抓住他手腕很用力。
江烬动不了只能重新坐下，不敢再看周予淮呼吸都慢了很多。
“为什么呢？”
“什么？”江烬脸色都变了。
“为什么要跟我撒谎？我说过，一个谎言需要无数个谎言去填补，你与我在一起是为了生活在谎言中吗？阿烬，骗我有意思吗？”
“哥。”江烬彻底慌神看过来，反手抓住周予淮。“我不是…我没想骗你，我不知道你指的哪件事，我真的不是很清楚。”
“你今天没有去上散打课，去哪了？”
江烬眼睛大了一圈流光剧烈波动，可见的心虚。
他真的知道了。
一时间心脏都好像被人抓住呼吸变得不顺畅，短短几秒身上就出了一层冷汗，那么看着周予淮努力分辨对方情绪跟表情变化。
江烬不敢出声，体会到了窒息的感觉。
周予淮噌地站起来：“是我脾气太好了吗？我有没有说过不要对我撒谎？我中午刚提醒过你，我说了会生气，你依旧不当回事是吧？”
“我…”对方突然爆发震慑到了江烬。
江烬坐在沙发上失了神，微抬头看着满脸怒气的周予淮，想说什么想解释却不知道该怎么进行。
周予淮努力隐忍却还是没成功。
一把揪住江烬领口给他拎起来：“你想去做什么想骗我应该再谨慎点，你去车站附近做什么？”
“你…知道了？”
“是，就是那么巧，裴琰之去办事看到了你，他实在担心就给我打了通电话。”说完自嘲一笑。“所以还要继续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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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拆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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