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正在翻看手机的人吓了一跳,被飞溅出来的玻璃划过脸颊还有脖子。
贺临川快速向另外一边侧身,但对方更快,一只手已经从外面伸进来。
贺临川第一反应:抢劫的?
抬起手臂遮挡。
闷拳重击在侧脸,没有给他一丝缓冲跟应对的机会,这一拳打得他脑子发懵,眼冒金星。
手机脱落,掉在座椅中间。
贺临川想打电话报警或者求救都没了机会,仅靠最后一丝理智抬起手臂遮盖住脑袋,以免伤到要害。
怒声质问:“什么人?”
车外的人不作回应,想想也知道,不可能做回应。
对方手臂晃动,包裹着的衣服抖落,抓住贺临川头发拉扯过来,将他从破碎的车窗拖拽出来一截往下按压,屈肘对着他后心猛击两下。
“嗷呜。”
脾肺炸开的剧痛,贺临川一口气差点没抽上来翻了白眼,身体挣扎,颤抖着瘫软下去,就那么卡在车窗处,一只手费力抬起想要抓住进攻他的人。
没成功,手到半路就落下去。
车外的人手指发力,把他头发揪得更紧。
黑夜下,那一双冷眸实在让人害怕,那是在黑夜下蛰伏许久,迅猛而起的一匹野狼。
咣咣咣…又是连续几下闷响。
贺临川连惨叫都没了彻底瘫软,身子挂在车窗耷拉下来,嘴巴微张淌出口水混着血丝。
江烬收手,站在他头颅位置冷冷看了半天。
跟着打开车门后座,用衣服包裹住手,把他掉在座椅夹缝的手机拿出来拨通120。
“喂你好,金纳酒店后门,这里有人被打,已经昏迷。”
沙哑低沉的声音,难以分辨性别。
一分钟后,江烬把手机扔在了后座,甩上车门。
捡起卫衣抖开,三两下套在身上转身离开。
周予淮抱着手臂站在落地窗前,时不时回头往门口看一眼,跟着抬起手腕再看一眼时间。
已经过去半个小时,依旧没等到江烬。
周予淮心里不安同时也生了一些警觉,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
没办法继续再等,转身去换衣服。
刚把裤子套上,酒店房门打开。
江烬一进来,拎着一大兜东西愣住:“你…要干嘛去?”
周予淮又快速把裤子脱了,大步过来:“你去哪了?”
“买东西呀。”江烬举了举手臂,“我就在楼下便利店,看看有什么吃的,顺便买了点酒。”
关上门往里面走,东西放在茶几看回去:“你要去哪?”
“你半天不回来,我担心。”
江烬咧嘴一笑:“也就半个小时吧,有什么好担心的。”
周予淮板着脸没说话。
江烬收了嬉皮笑脸靠过去:“真的不会有事,我不能白长这么大个个头跟一身肌肉吧?别人要对我做什么也得掂量掂量。”
“就你最厉害。”周予淮没好气训斥。
江烬又是一笑,抓住周予淮衣服:“哥,别生气。”这是他惯用的一招。
很好用,特别好用。
每次只要这样,任周予淮有再多不高兴跟烦躁都跟戳漏气的气球一样。
这次也是。
周予淮脸上阴转晴,打了他屁股一下:“去洗澡。”
“是。”
江烬冲去浴室,关上门,抬头正对墙壁上硕大的镜子,光线很亮。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想着一扇门外的周予淮,再想到出去的半个小时所发生的一切。
江烬面部变得冷硬,用力咬着后槽牙。
他到底在做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冲动?平白无故又多了一个罪名。
长呼口气,江烬气恼又后悔,用力搓了搓脸打开水龙头。
等他洗好换上睡衣出来,周予淮把他买的东西都拿出来,已经打开一瓶酒喝上。
靠着沙发:“买了一堆垃圾食品。”
江烬擦着头发过来,拿起茶几上一包辣条:“好吃。”
“全都是科技与狠活,好吃什么?”
“偶尔吃吃,没关系的。”
“你是偶尔吗?昨天买的一堆都吃完了,今天又买一堆。”周予淮喝了一口酒坐起来,翻了翻桌上零食,“我告诉你,这是最后一次,以后不可能让你买了。”
“你昨天明明也吃了。”江烬一边拆辣条一边嘀咕。
周予淮眼睛大了一圈,被他气笑了,说道:“我是想吃吗?我不吃你全吃了,我不得替你分担点?”
“我能吃完。”
周予淮噌地坐起来:“顶嘴是吧?你要这样的,这些都别吃了,全部扔垃圾桶。”
意识到周予淮生气,江烬咧嘴嘿嘿一笑坐在他身边。
翻过身躺下,枕在周予淮腿上。
“别生气,以后我尽量少吃。”
“不是尽量少吃,是不要吃。”周予淮在他脑瓜上摸了摸,湿的还有点厉害,把他手上毛巾抽过来继续给他擦,“这些东西添加剂太多了,对身体没好处,饭吃饱了哪里还需要这些东西,以后不会给你买了。”
江烬往嘴里送辣条没回应,以后的事儿以后再说。
周予淮手上一顿:“听话,行吗?”
“行。”
周予淮恢复笑脸,手上擦头发的动作突然重了点,使劲蹭了蹭再拿开扔出去。
往后一靠,磕着眼帘看着枕在自己腿上吃辣条的江烬。
笑容加深,心想:还真是个小孩儿。
买回来的酒两个人喝完了,喝得都有点多。
这个晚上,周予淮难得没有折腾江烬,两个人倒头就睡。
半夜,周予淮手机响起。
第一遍没接。
第二遍响起,周予淮被惊醒,开始几秒还有点恍惚,等确定手机真的在震动,快速摸到手里接通,生怕吵到身边还在睡的江烬。
放在耳边没睁眼。
手机传来声音:“喂你好,我们是中海医院,请问您认识贺临川吗?”
周予淮彻底清醒,弹坐起来问:“出什么事了?”
“贺先生被人袭击,目前在我院治疗,是他让我们联系您,希望您能来院一趟。”
“被人袭击?”周予淮吃惊。
半个小时后,周予淮跟江烬一块到达医院。
在服务台进行询问,被告知贺临川已经醒过来,不算严重,目前在8楼住院部。
江烬跟在周予淮身后,全程观察着周予淮反应。
“你很担心?”
“有点。”周予淮实话实说,“不管怎么说都是我学弟,认识这么多年,不能说他性格有多讨喜但绝对不是什么坏人,现在出事,担心也是出于人情。”
“你跟他有什么人情?”
周予淮回头看了眼,见某人拉着脸明显地不高兴。
周予淮失笑,在他脸上掐了一下。
江烬赌气躲开,不看周予淮。
周予淮也不再说什么牵上他的手。
江烬挣扎两下没用,周予淮笑了笑:“小孩子脾气,他都被人打伤了,你跟他计较什么?”
电梯到达,周予淮牵着江烬离开电梯往右走。
江烬小声嘀咕:“被人打,足以说明他是真的不讨喜,谁知道得罪了多少人。”
这么疾言厉色的话从江烬嘴里说出来,让周予淮拧了眉头。
他看了眼江烬,在他认知里,江烬向来是个腼腆又乖巧的人,心眼也软,说出这种话确实让他有点吃惊。
转念一想,小孩儿吃醋,导致失态能理解。
叹了声:“不要这么说,这样是不对的。”
江烬想说的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也意识到自己有点过激。
病房门推开,周予淮牵着江烬进去。
病床上,贺临川已经醒过来,斜靠着病床,头上还有脖子上都缠绕着纱布,一边手臂骨折打上石膏挂在胸口处。
听到动静回头。
他到这会儿都心有余悸根本睡不着,身上又疼得厉害。
触及到周予淮身影,扬起发白的唇瓣笑得很勉强,眼眶一红,怎么看都很可怜。
对于江烬他选择性忽略。
周予淮行至到跟前:“什么情况?知道谁干的吗?”
贺临川摇了摇头,余光却落在江烬身上,情绪幽深复杂。
他单方面怀疑是江烬做的,奈何没有证据。
虽然已经报警,但根据警方给的回馈,现场没太多有价值的线索,就连他的手机也只有他自己的指纹。
很显然,对方不光谨慎还是个老手。
他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态,脑子里都是江烬的身影,就是觉得跟江烬有关系。
盯着江烬看了许久。
江烬知道他的举动不作理会,乖乖挨着周予淮,看上去很累的样子。
“报警了吗?”周予淮问。
“报了。”贺临川实话实说。“不过对方挺厉害的,没留下什么痕迹跟线索,基本上是找不到了。”
“那不行,还要继续查。”周予淮在床边坐下,快速将贺临川打量一遍。“除了手臂骨折还有别的伤吗?”
“就手臂严重点,剩下的都是皮外伤,没什么事儿。”
“要住几天?”
“医生说最少一周。”
“行。”周予淮出于人情给贺临川掖了掖被子。“多注意,自己照顾好自己,我明天就要回去了,有什么情况可以打电话给我。”
贺临川眼睛往下看,释放可怜:“能…就不能多待两天吗?两天就行,我现在身边一个人都没有,我实在是没办法才找你,就…”
“抱歉,出来太多天了。”
贺临川抬起眼睛,笼罩湿润伤心地看着周予淮。
周予淮撇开头,视线落在江烬身上,见他一言不发的样子突然有点后悔过来。
“江烬。”贺临川开口。
江烬看过去,态度很疏离。
“能否出去一下,我想跟淮哥单独说两句。”语气带着点哀求。
江烬眉头一簇,有点不愿意。
周予淮开口:“他又不是外人,想说什么直说就行,为什么要让他出去?”对贺临川这个要求不满,也觉得他很唐突。“你愿意说就说,不想说就算了。”
“我这个要求没什么过分的吧?我现在要说的确实不能当着江烬的面。”
“那就别说了。”周予淮站起来,“你也没什么大事儿,我们先回去了,后续有什么要帮忙的可以再联系我。”说完就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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