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予淮板着脸,低眼看着江烬手里的餐盒,他也不过是死鸭子嘴硬,不然怎么会出现在这?
把餐盒接到手里:“行,我收了,回去吧。”
江烬抬头看了眼忙不迭点头,转身就走,步子垮得特别大,衣服没有扣着,风一吹都敞开,他也察觉不到冷似的,越走越快。
周予淮拎着餐盒,站在原地目送。
当江烬身影看不到了,周予淮拎着餐盒的手不断发力,骨节都有点变白。
“哎~这是不是人家说的,有多爱就有多恨?”后面传来叹息,周予淮转身冷目看着来人,对方插着口袋有点痞气,咧嘴一笑。“淮哥。”
高层办公室。
周予淮在桌后坐下,餐盒放在了桌上没打算再动,目光从旁边靠着的人身上移开就落在餐盒上,脑子里都是江烬刚才失魂落魄的样子。
他,瘦了好多,脸色也很憔悴。
贺临川抱着手臂扭头看着这边,抬抬下巴:“吃不吃?”对方没回应,贺临川身子完全转过来,伸手,“你要不想吃也别浪费,阿烬辛辛苦苦带过来的,我还没吃午饭呢。”说着就要把餐盒打开。
周予淮突然动了,手掌盖住餐盒顶端,扭头冷冷看着贺临川。
贺临川嘿嘿一笑,讪讪地把手缩回去,抬起来作投降状:“行行行,我不碰,我不碰了行吧,别这么瞪我。”挠了挠鼻子。“怪吓人的。”
周予淮手放在餐盒没拿走,但也不再恶狗护食瞪着贺临川。
贺临川失笑,趴在桌边:“诶淮哥,你说你到底图什么呢?这段时间应该很不好受吧?毕竟,一开始喜欢的不得了,稀罕到骨头里,这段时间要装不爱,还要冷着他疏远他,可难受了吧?”
“你来做什么?”
“看看你呀。”贺临川直起身,“瞧你,都瘦了,脸色也憔悴。”
“不需要,回去吧。”周予淮说。
贺临川单手叉腰:“那不行,我可是你的好兄弟,兄弟有苦可以跟我说。”语气带着点欠,说完还笑了一声。
周予淮有点烦,瞥了眼贺临川就移开,准备继续工作。
贺临川也不怕,继续欠:“哥,你打算这么晾他多久?我跟你说,最好时间长点,这小子就是混账,活该,我老早就等着看他倒霉呢,可算让我盼到了。”长呼口气,“他还有脸哭,哭个屁呀,他就是自找的,哥,晾他半…”
“你说什么?”
贺临川先是不解,跟着反应过来:“我说,让你晾他半年一年的,必须让他狠狠长个记性,打心里知道害怕。”
“不是这句。”周予淮半低着头,“前面的。”
“啊?什么前面?哪句?”
周予淮看过来,眼里带着一簇火苗,他又不是傻子,哪里不知道贺临川故意的。
贺临川笑了声:“哪句呀?”
周予淮喉咙滚动几下,把目光移开:“他哭了?”
“啊。”贺临川像是来了精神,声音都大了,“就前两天,我去裕安那边找他,那小子把我都吓了一跳,坐在那闷个头,眼泪哗哗地掉呀,跟我认识的江烬完全不一样,哭的老可怜。”
江烬那天确实掉眼泪了,但哪有贺临川说得这么夸张,当然,贺临川也不否认自己就是夸大其词,故意的。
余光始终打量着旁边周予淮,捕捉他反应。
果不其然,周予淮面部线条绷的更紧,嘴角都垂了下来,一双眼睛看似在文件上,其实根本不聚焦,手里的钢笔都快被他掰断。
贺临川往前:“哥,只要你一句话,根本不需要你出面,我能给你收拾他。”
“滚。”冷冷一个字。
贺临川故作吃惊的弹起身子:“这是干嘛?我可是全心全意向着你,你被他骗被他算计伤了心,我帮你报复回来不行吗?你还让我滚?”
周予淮表情顿时很难看,扭过头:“我用得着你吗?再说了,他骗我算计我是我的事儿,我说什么了吗?用得着你帮我报复?”一连好几个质问,都能听出来不爽到家。
贺临川嘴巴微张,半天回不过神。
周予淮生气了,用力把钢笔拍在桌上,喝道:“滚吧。”
“嘿,我说…你还真是…”贺临川指着周予淮,结巴半天不知道说什么,最后哼哧一笑,“怎么滴?还是稀罕得不要不要,是吧?舍不得?”
周予淮桌上的手握成拳头,没搭理。
贺临川笑得有点贱,吭哧吭哧笑了好半天,肩膀都一耸一耸:“稀罕,不舍得,那就让这事儿过去吧,那小子都快要抑郁了。”
周予淮:“……”
“哥,要是往前两个月,江烬跟你闹成这样,我会第一个跳出来想办法落井下石,挑拨离间,然后抓住机会挖墙脚。”语气变得严肃。
周予淮看过来,眉梢一挑。
贺临川笑出声:“不用这么看我,我心思一直也没瞒过谁,之前在珠江外滩面对你也是坦坦荡荡。”恢复严肃,“但现在,我不想这样,经过之前接触我挺喜欢他,年轻人,都有犯错的时候,只要愿意改。”
“你是来给他当说客的?”
“可以这么说。”贺临川耸了耸肩,“当然,我也就试试,能不能成功不保证,但我实在有点看不下去那小子的可怜样,这段时间他太窝囊了,活力全没了。”
“我们俩,用得着你当说客?”周予淮没好气训斥,拿起钢笔打算继续工作,“我要想对他怎么样,不会维持这样的状态,早在第一天就快刀斩乱麻,将他踢出我的生活,不会留下一丝一毫痕迹。”
“对嘛,我们也是这么想的。”
周予淮嗤笑:“你们一个两个要真是这么想的,不会私底下有那么多小动作,之所以会那样,不就是觉得我跟他会分。”
“那你们…”贺临川欲言又止,舔了舔唇瓣直直看着周予淮,“你们会分吗?”
之后长达半个月的时间,江烬都表现的特别热情,也很乖巧,不会过度地往周予淮跟前凑,但只要有机就说上几句,哪怕周予淮回复的很少,对他来说都很珍贵。
周予淮对他的态度也明显有了点回温,只是,比起以前还是差了十万八千里,更没有说让他搬回主卧一起住。
江烬看似坦然接受,实则内心每天都跟火焰山一样,都快烧成灰了。
就这种氛围,一过三个月。
天已经暖和起来,江烬把衣柜倒腾了一遍,厚衣服全部打包收好,薄的全部拿出来,每天出门已经不需要里三层外三层,只需要一件单薄外套就足够。
又一次等在周予淮门外,对方准时开门。
“早。”今天,周予淮主动打招呼。
江烬笑得很灿烂:“哥,早。”
周予淮点了点头转身就走,江烬紧紧跟在他后面,主动开口:“最近工作累吗?”
“还好。”
“我从今天开始会有点忙,可能晚上没办法回来那么早。”江烬说完又补充,“因为这两天我又谈了两个大客户,会不定时跟对方见面,加上之前跟泰丰集团的合作,对方很满意,希望能继续。”
“挺好。”这段时间,周予淮都是这种态度。
江烬已经习惯,往前追了两步:“嗯,一切都挺顺利,尤其今年才刚开始,有这种成绩很不错了,苏总夸我好几次。”说完,眼巴巴看着坐到沙发上的周予淮。
周予淮抬头看了他一眼。
江烬往前两步,目光中满是期盼,意思表达得很明确:哥哥,你也夸我一句吧。
周予淮领悟,心里失笑面上不显,拿起身边杂志放在腿上开始翻看。
江烬执着,站在那也不动,好像非要听到夸奖才甘心。
两个人就这么僵持着,过了好久,江烬选择放弃,低下头咬了咬唇瓣,眼里亮光没了,只剩落寞。
转身,拿起沙发上的东西:“我…先走了。”
“嗯。”
江烬深吸口气,慢吞吞往前挪,眼看就要到玄关,后面人说:“确实很不错,挺棒的。”
江烬瞬间转身,眼睛大了一圈闪烁着璀璨。
周予淮头都没抬,又说:“加油。”
“是,我会的。”江烬顿时跟打了鸡血没两样,高兴出门。
他一走,周予淮从沙发上抬头,就那么看着玄关处迟迟没有移开视线,心里想:这么久了,应该给够教训了吧?
有了今天这次互动,江烬到公司精神百倍,工作起来效率都要比以往高十几倍,跟客户的见面出奇顺利,比预计的时间短很多,下周就能签约。
只不过,下周签约后,他要出差一趟,前往胜华市,要去那边视察新公司,顺便做个调研。
江烬想,必须趁这一周时间再接再厉,争取敲碎跟周予淮之间的冰块,让两个人回到原本状态。
却没曾想,白天还好好的,晚上周予淮又回归到爱答不理的状态。
江烬刚愈合的那颗心,又碎了。
他不知道问题出在哪,也不敢问,只能看着周予淮再次拉开那点距离,他焦灼的坐立难安,胸腔憋闷,倒在沙发上仰头看着天花板,死死咬着后槽牙。
突然弹起来,冷着脸烦躁地冲上了楼。
再下来,身上西装变成了棒球服跟牛仔裤,把头发全部往后抓了抓就往外面冲,一秒都没停顿,换了鞋出门。
咣当声,房门是被摔上的。
周予淮打开卧室门,走到栏杆前往门口看,刚才锁门那么大声他听见了,还有点意外。
看了半天,小声嘀咕:“脾气见长呐。”
江烬打车前往酷乐,他这是第二次来,第一次还是很久之前跟贺临川来的,对这个地方不能说很熟悉,但也不算陌生。
进来后,江烬就像是变了一个人,直奔最热闹的舞池,撕开一切外壳,在昏暗的灯光下选择放纵,性感又熟练的舞姿,扭动几圈顺着人群往前穿梭,很快到达吧台。
单臂撑着,手指敲了敲桌面,点了一杯酒。
酒保把他要的酒推到他面前,浮现笑容:“小哥,你很帅。”
“谢谢。”江烬礼貌回应。
端起酒喝了一口,辛辣过喉,江烬撑着摆台往后张望。
酒保一边忙一边打量江烬,是真的很帅,这种帅不光呈现在长相上,主要是那种气质,江烬身上有种很少见的劲儿,那股劲儿让人移不开眼,觉得真酷。
再加上,光是这么打量一遍就能看出来,他身材很好,尤其那一双腿,特别长。
酒保往前靠了靠:“小哥,有对象吗?”
江烬看过来,挑唇笑了声:“做什么?想给我介绍?”
“那没有。”酒保笑得腼腆,脸都红了,垂着眼帘睫毛不断颤动,“就是问问。”嘴上这么说,眼睛直往江烬身上跑。
江烬没搭理继续喝酒,张望着热闹舞池,音乐声特别大,听得人耳朵都有点发麻,光线忽明忽暗,人影幢幢却看不清任何一张脸。
“你…要找对象吗?”酒保突然凑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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