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战气笑了：“真是对不起，让周总受委屈了。”
“没关系。”
“你要点脸行吗？”唐战怒斥，导致脸跟脖子都红了还不能乱动，只能瞪着周予淮喘粗气。
“你能不能冷静点？”周予淮说。
唐战咬牙：“你在这想尽了办法气我，还要让我冷静点？”
“谁气你了？”周予淮白了他一眼，歪过身子拿起一个苹果，“要吃水果吗？我买的，精心挑选，品质很好特别甜，医生说了，要多吃水果。”
“不吃。”
“不吃拉倒。”周予淮放回去。
再次靠着椅背，就那么漫不经心盯着唐战看，也没再说话。
场面一时间有些凝固，气氛变得略微怪异，这种气氛持续了好长时间，导致两个人都有点别扭。
唐战突然看过来：“我出事的时候见了庄海。”
这几天，周予淮猜测了很多种可能，甚至联系过傅砚辞帮忙调查，但这些天过去都没有最新消息。
“你为什么见他？”
“他联系我的。”唐战撇嘴，“正好知道他最近这段时间一直纠缠江烬，我就去了。”
“用得着你吗？”
唐战讥笑声看着周予淮，带着显而易见的挑衅跟得意：“怎么着？听我说我差点送了命是为了江烬，心里不痛快了？还是说，你怕江烬知道这个事儿之后对我心存愧疚，从今往后…”
“你做什么梦呢？”周予淮打断他，“他要能对你有点什么会等到跟我在一起之后吗？之前你们朝夕相伴那么多年，你对他那么好，他爱上你了吗？”
唐战被气得伤口火辣辣的疼，表情变得僵硬，恶狠狠看着周予淮。
周予淮挂着浅笑：“他不喜欢你，不要你。”
唐战：“……”
“你就算为了他伤这么重，他对你最多是有点感激跟愧疚。”
唐战：“……”
“他只喜欢我只要我，他不会喜欢你也不会要你。”
唐战蹭地直起身，根本顾不上拉扯到的伤口，向前倾身抓了个苹果对着周予淮肩膀狠狠砸过去。
周予淮根本不躲，只是低头看了眼，再抬头笑看着唐战。
“你干嘛？”江烬拎着午饭冲进来。
唐战疼得龇牙咧嘴已经瘫软回去，喘着粗气，用手指着周予淮半天说不出来话，眼珠子发红看着江烬，充满控诉。
江烬把手里午饭放下后匆忙来到周予淮跟前，手放在被苹果砸到的地方：“疼不疼？”
“不疼。”
唐战瞪圆了眼睛，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江烬皱起眉毛朝唐战看过去。
脸上都是不高兴：“你都这样了还不消停呢？你连吃饭喝水都要大喘气儿，还能拿东西砸人？依我看你应该是好了吧，既然好了就出院得了。”
看似没什么起伏的话充满浓浓责备。
唐战靠着床头缓了半天才好了点，气急败坏：“你你你…你能不能讲理？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砸他？”
“反正不会是我哥的问题，我哥待人向来温和讲理。”
“我…”骂人的话临时咽下去，气得咬牙切齿转开头，“行行行，在你眼里，你哥什么都好，你哥天下第一好，我是混蛋，是王八蛋，我没素质，我待人不温和不讲理。”每个字都充满怨气。
周予淮一直都没说话不打算掺和，看着唐战的目光带着几分得意。
江烬稍微有点于心不忍：“你能不能别总是这么大的脾气？身上伤口好不容易开始愈合，非要再崩开？有什么好生气的？”
“你们俩凑在我眼皮子底下就让我生气。”
“那我们走。”江烬除了对周予淮，对其他人没多少好脾气。
唐战反应有点激烈，扑棱一下撑起来。
结果这次伤口好像真的裂开了，疼得痛叫声跌回去。
江烬赶紧冲过去：“跟你说了多少次，你怎么就记不住？伤口是不是裂开了？”扯开被子给他检查。
还好，并没有看到出血，证明没有裂开。
江烬生气地又把被子盖上：“你给我消停点行吗？”
唐战靠着不再动，满头大汗表情紧绷，其实已经不生气了，主要是疼的，双手抓着身边被褥半天缓不过来。
江烬在旁边坐下，缓和语气：“好好养伤，难道你还想一直躺在医院吗？难道一点都不想把人抓住给自己报仇？”
唐战闭了闭眼睛，把那股子撕扯烧灼努力缓解，过了好几分钟才长呼口气睁开眼，瞳孔都是红血丝。
歪头看着江烬：“确实是我大意了，我一直都觉得庄海这种人是最好掌控的，胆小窝囊又贪婪，所以根本没有放在眼里，结果我却差点栽在这个孙子手里。”
江烬问：“有他下落了吗？”
“没有。”唐战脸色很难看。
周予淮抱着手臂：“我也让人一直在追踪他，不得不说他确实让人挺意外，居然能藏的这么严实。”
“你这边还没有最新消息吗？”唐战问。
周予淮没说话，摇了摇头。
江烬眉头紧蹙：“他能躲的地方无非就是那么几个，身边也没有帮手，这么长时间，你们两个人居然都没能找到他痕迹。”
“他现在还真的很符合过街老鼠这个评价。”唐战讥讽。
江烬却因为这句话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他不会真的像老鼠一样，躲在某个见不得光的缝隙或者角落吧？”
江烬这么一说，周予淮瞬间坐了起来。
两人对视一眼，周予淮从椅子上站起来，掏出手机拨打傅砚辞的电话。
“砚辞。”那边接通周予淮就开了口，“你让手底下的人不要把目光只放在大格局上，让他们多注意阴暗的角落。”
“什么意思？”傅砚辞一时没反应过来。
周予淮下颌线动了动：“比如垃圾站，下水道，还有荒郊野外废弃的各个场所。”
“应该不至于吧？这种地方人能待下去吗？”
“他可不是普通人，他是过街老鼠。”周予淮冷笑声，“这么长时间咱们都把目光放在明面上却一无所获，还不能说明什么吗？他这种人，更适合阴暗潮湿的地方。”
“行，哥我知道了，我会立刻交代下去，有消息通知你。”
挂了电话周予淮转过身。
“你这边如果有了进展通知我一声，要是能把人直接抓住也别第一时间处理。”唐战笑着说。
周予淮挑眉：“想做什么？”
“他捅我六刀难不成就算了？我唐战是那种吃哑巴亏的人吗？”
“有报酬吗？”周予淮很直白。
唐战气得直翻白眼：“能不能别这么不要脸？我会去见那个孙子，会被捅刀子躺在这都为了谁？”
周予淮没有一丝波动跟愧疚看着他，压根不打算接茬。
江烬看过去：“为了谁？”
“你猪脑子呀？你是跟周予淮在一块久了，被他的没良心传染了是吧？”
江烬眨了眨眼，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用手指着自己：“为了我？”
唐战隔着被子踢了他一下，气呼呼转过头看向窗台方向没作回答。
江烬站起来：“真是因为我？”
“不然呢？”唐战怒吼，“要不是知道你被他纠缠还发生了车祸，我跟庄海这种人压根不会再牵扯上，他想见我就能见？”
江烬有好一会儿愣神，再开口：“哦，谢谢。”
“哦？谢谢？”唐战人都傻了。
江烬转过来点了点头，表现得很认真：“哦，就是我知道了。谢谢，就是感谢你，如果你觉得分量不够可以给钱，我哥有钱让他给。”
唐战一口气吸进去半天吐不出来，抬起手目眦欲裂看着江烬，好像下一秒就会被气死，举在半空得手不停地颤抖说不出来话。
周予淮没忍住笑出声，走到江烬身后：“嗯，我有钱可以给，你要多少开个价。”
“你们…你们俩还真是天生一对，你们跑到这来看我应该不是担心我吧？怕不是就为了看看我死没死，没死就把我气死。”
“这话说得太难听了，我们根本没这么想。”江烬说。
唐战发火：“滚吧滚吧，我这里不需要你们俩，赶紧滚吧。”
周予淮拍了拍江烬后背又笑了声。
江烬满是无奈，抿着唇瓣没再说话。
就在唐战以为他们俩会毫不犹豫离开，江烬挣脱周予淮回到病床旁边。
唐战气愤不已看着他，但眼里的情绪能证明，他也不是真的生气。
江烬俯身：“好好休养，不要总是这么大火气，现在身上又带着伤心情很重要。”
说完给唐战整了整身上被子：“一会儿汪清就会过来，他对你特别上心也很谨慎，有他在你身边照顾我很放心。”
唐战情绪已经平和，看着江烬听着他絮叨，没有打断也没有给出什么反应。
江烬笑了笑：“我跟我哥不能在这停留太长时间，已经买了今天下午的机票回去。”
认真看着唐战，“我的电话不会再换，有任何事都可以随时联系我，只要你联系，我必定出现。”
江烬没有因为唐战为他所做的事表现出感激涕零，但这一番话算是表达了所有，给了唐战一个承诺。
对唐战来说足够了。
江烬起身要走，唐战快速出手抓住他手腕。
江烬回头看着他。
唐战先是很严肃地看了他很久，随即浮现笑容：“我会好好休养，不会再乱发脾气，你也要万分注意保护好自己，以后都要好好的，给老子活得漂亮精彩，要对得起自己的付出跟选择。”
“我会的。”
“再见。”唐战说完松开手。
江烬背对着他：“再见。”
周予淮带着江烬离开病房，两个人谁都没有停顿回头，大步向前。
唐战躺在病床上看着天花板，感觉眼睛干涩发酸，没一会儿变得通红蓄满潮湿，导致视线变得模糊。
唐战笑出声转过头，看到江烬刚才带回来的一堆饭菜，可惜都没来得及吃。
听到脚步声又快速调整方向看过去，眼里潮湿已经消失恢复清晰。
汪清满脸胡茬站在病房门口眼巴巴看着他，洗了澡就急匆匆赶过来，头发都还没有干。
唐战喝道：“站门口看什么看？不知道进来吗？”
汪清松了口气笑着进来，速度很快到达病床旁边，撑着一边：“今天好点了没？疼得还厉害吗？”
唐战小心翼翼调整下姿势：“还行，好多了。”抬抬下巴。“阿烬买了午饭，但他跟周予淮有事先走了来不及吃，咱们俩吃。”
“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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