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晏家旗下的酒店举行婚礼,一石二鸟。
“恭喜。”
“谢谢。”
陈纾宁很想让吴雅兰当伴娘,可惜家里另有人选,能请她来婚礼已经是费了一番工夫的结果。
“今天你开心吗。” 终于有人问这个问题。
“我不知道。”
镜中的新娘穿着洁白的的婚纱,某某设计师的得意之作,一张俏脸被精心装扮,都是是一个女孩这辈子最美的模样。好朋友说她脸色难看的像是要去上坟。
“不然你逃婚吧。”
还没领证,晏家说婚礼后去领。
翻遍互联网,都说沉没成本不参与重大决策,觉得不行就马上抽身。
“然后呢。” 逃跑后呢,不知道该去哪。
“也是。” 吴雅兰说就当她在胡说,宾客都快到齐了,她也要出去蹭酒店的美食,陈纾宁让她多吃点,龙虾鲍鱼高级巧克力回本,对得起给的礼金。
只剩她自己在房间,化妆师出去了一阵子。
在二楼,窗户大敞着,下面是后院没什么人。似乎是被话语引诱了,提着裙子走过去开始测量高度。又来了,那种想要搞砸一切的**。
不计后果,到底什么时候才能不计后果。
手搭上栏杆,紧紧的攥住。
这就是传说的婚前恐惧吗,陈纾宁抬着头,哭的话眼线会花。
“快开始了。” 平滑的两道门被男人推开,上衣口袋别着一簇花,皮鞋落在地板上朝她靠近。晏礼在任何场合都是游刃有余的,婚礼也一样。
头发被发胶固定好,是H市排的上号的想结婚人选,多少人的白马王子。
“紧张?”
看到身着白色婚纱的人,晏礼恍惚了一下,冷静下来归结于任谁看到漂亮的事物都会发怔。
“...一定要今天结婚吗。”
没有可以倾诉的人了,跳下去来不及。
“是。”
现在反悔决不允许,他抓着她手臂让人靠近,近到面对面贴着他的胸膛。
“和我结婚,你不开心?” 手指碰她晕开的眼线,双目含泪脆弱又可怜。心里怒火蒸腾,这么多年还是看不上他,还真是眼高于顶。
“只是有点害怕。”
尽管是逃脱,又哪知道会更好还是会更坏。
“怕我?”
一面大镜子恰好能照到他那张不苟言笑的脸,是表现的太凶了吗,公司里一群人战战兢兢,这么看恐惧也有道理。
“别怕。” 一时半会儿很难改过来,晏礼一只手搂着女人的腰,另一只手将她的头按在胸前一下下轻轻抚摸,身影交叠在一起,背影郎才女貌。
“我会幸福吗?”
陈纾宁抬起头,迷茫似乎散去了一点,眼前这个人看上去还算靠谱,说不定呢,说不定是上天派来拯救她于水火的。
“会的。”
太仓促了,回答都没停顿。
公司的晚宴现场,摄像机,媒体,各行各业的翘楚坐在台下窃窃交谈。没人关心新人的幸福,社交场合谈他们各自的未来。
吴雅兰坐在角落吃东西,手机群里跳出一条又一条,高中时代的女神嫁入豪门各类评论层出不穷,不信是真心祝福,那时候这么残忍的对陈纾宁。
豪华大灯暗下来,长长的走道入口打开。
在众人的见证下,被牵着手交到另一人那边,完成父权的转换。
交换戒指,司仪才不会说什么俏皮话,所有的仪式都得体而沉静的完成。大屏幕上没有什么爱的见证,各自的生活轨迹不同。
也有共同的,震惊的看弹出的照片。
盛南大学的学生活动,穿着白衬衫的男人旁边是在整理活动资料的自己,没有目光交集只是简单又随意的被框进去。吴雅兰注意到后挑眉,或许联姻也不像她说的那么纯粹。
“请新郎亲吻新娘。”
非亲不可吗?头纱被轻轻撩开,还真是骑虎难下,初吻用在这种地方。
愈发的近了,视线聚集在他形状姣好的唇上,还紧紧地抿着没有一丝情意在上面,亲起来一定是冷冰冰的,和摆在桌上的果盘一样。
快要临近的时候,下意识偏了一下,吻落在侧面。
这一下似乎惹怒了男人,凝起来的神色几乎将她洞穿,余光看见第一排的家人也都是她如何如何不争气的表情,哪里有女儿即将出嫁的喜悦,都是货物卖掉的松弛。
所以说她才不想结婚。
“看来新娘有点害羞。” 怀疑现在把婚礼现场砸了司仪都能完美圆场。灯光打在二人身上,一阵阵的发晕,看着她的人太多了。窃窃私语,谁告诉她什么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致辞要完美,就算手里只有白纸也要装作有所准备。
她忘了婚礼的下一个步骤是什么,愿意吗,愿意和这个人共度余生?只张口说不出话。齐韵和她爸都快站起来了,拿着杯,会把茶叶倒她头上,反正绿茶配绿茶。
爷爷会说什么,没用的东西,连这么简单的知识都学不会。
“说话。” 转过头,晏礼握着她的手,男人肩膀很宽,只要他想就可以轻易的握住她的命脉,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我...”
不愿意。
“是你自己说要结婚。” 晏礼靠近她耳边,用只有他们二人听得见的声音提醒。真是太会拿捏他的心态了,以前是,现在也是。
违背本心的话没少说,违背本心的事情也没少做,为了穿进这条该死的裙子家里让她吃了半个月的菜叶子,腰线完美而贴合,箍的生疼,氧气稀薄。
“我愿意。”
说出这句话后她彻底泄了力,光明正大的不理这个世界,世界黑下去前时她真心为成功毁掉了婚礼而高兴,就像毁掉高中时那场演讲一样高兴。
“陈纾宁!”
婚礼现场乱作一团,搂着她的腰跪下去,轻轻拍她的脸,太冷了,怎么都捂不热。
“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齐韵说这话的时候只有身边的陈家人听得见,一群人过去,面上的担心才显露出来,陈老爷子拍拍晏礼的肩,说添麻烦了。
添什么麻烦,他烦躁的将人推开,说别围着了叫医生来。
睁开眼睛,身上的婚纱已经换下来,头发拆下来躺在房间的床上。
时间没过太久,男人就在对面的沙发上一条条的回消息,见她坐起来才抬起头。
“好点没。”
“嗯,我搞砸了。” 有点想笑,都结束了,真想出去看看家人们的表情,还想开个直播,说家人们谁懂啊这个婚结不了一点。要迎接很多狂风骤雨,幽默感伴随着恐惧感一起。
“对,吃点东西。”
旁边多了一份金枪鱼三明治,晏礼端着碟子走过来,陈纾宁紧张起来,没有地方躲,会把三明治扣在她身上吗,最讨厌鱼类在皮肤上的粘腻感。
闭上眼。
“还是说要我喂你?”
睁开,男人已然冷静的将盘子放在床柜上,手指曲起轻敲了她额头一下,是惩罚吗,她不清楚。
事已至此他也没什么计较的心思,低血糖而已,时机赶的不巧。
也太瘦了点,后知后觉想起来有抱着人过来。
传来敲门声,甜美而温柔的嗓音传来,她脊背绷紧。眼见晏礼要去开门急的拉住他的袖子,两人皆是一愣。
“我去开门。”
不要,不要开门。
晏礼拍拍她的肩膀,走过去开门,两家人都过来。齐韵带了瓶饮料给她,是最讨厌的菠萝汁,接过来看人脸色浅啜一口放到一边。
“客人们都回去了。”
还好不用继续。
“今天就到这吧。” 进来后只说了两句话,陈家伏低做小的道歉,阻止不了高跟鞋哒哒的离开。没说她该去哪,陈纾宁站起来,H市的婚礼通常在下午举行,窗外被黑罩子一把扣住,夕阳早就消失。
男人接了个电话出去,只剩下她面对。
“废物。”
别人地盘,再生气也只能压低声音骂。
“精心养你这么大,这点事都办不好。”
三个人围着她,从门口看还以为什么母慈子孝其乐融融的家庭谈话。“嗯,我去找晏礼。” 想逃跑了,鸵鸟一样拼命找一个可以蒙住她双眼堵住她双耳的人。
踩着高跟鞋跌跌撞撞在走廊上跑,齐韵在身后骂她仪态学到狗肚子里去,电梯下行键反复按了有十遍,额头上冒出汗珠。
“你还要选她吗。”
加长轿车,车窗滑下来,两张被冗长仪式弄得不耐烦的脸。
“是。”
“那就这样吧。”
还有很多事要处理,扬长而去。他目送两人离开,掏出车钥匙朝另一边走。
“晏礼!”
他回过头,一袭白裙的女人用急迫的步伐追过来。黑发四面八方散落,素面朝天什么首饰都无,细碎的星子在双眸中摇晃,美的如同暗夜精灵。
停下来等。
她没刹住车,本来只是想揪着他的衣角说些好话,见到双手微微张开,坚固如铁桥般的男人,跨过沥青路和石板砖抱了上去。
稳稳的接住。
喷了柑橘香,让人想起甜美的南方夏日,全然将他包裹,一瞬间目眩神迷。
“带我走吧,好吗。” 货品滞销的后果,暂时承受不住。
双臂勾着他的脖子,颈间滑腻的肌肤贴在他的侧脸。白天鹅低下高贵的头颅,用最令人喜爱的姿态来挽留。
“好。”
喉结滑了几下,挤出一个字,搂着对方腰的手臂愈收愈紧。
陈纾宁,你自己选的路,不能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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